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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宵汉-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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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身上的顽疾被替她诊过脉的大夫说得严重,但身体不适的地方只有头晕乏力,想到是来找的他,她立马放下了心。

  ……

  华佗在郊外邙山住,从谯县走,骑马大约一个时辰路程。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雪初时还小,越下越大,到天擦黑的时候,四野已经白茫茫的一片……

  邙山整个隐在暮色和飘雪之中,虽然看起来近,山路曲折,又下了一天的雨,路上泥泞难行,马也没有办法走得太快。

  好不容易到了山下的村庄,刚入村,忽然听到一阵稚嫩的歌声,调子很是好听——

  却听不清歌词。

  歌声从几个在雪地里玩闹的孩子中间传来,徐荣使羊一去问路,羊一打马上前,心里好奇,问路之余也打听这歌谣的名。

  这村庄看上去没有经(精彩全本小说百度搜索:炫书)历过战乱,小孩也不害怕路人,纷纷挤上去七嘴八舌地答了一通,路倒是没有错,只是歌谣却是一人说一样。

  有人说“霸王歌”,有人说“虞姬谣”……

  ……

  徐荣见他久久不归,另派人去催促。

  羊一打马回来,还没走到,背后的歌谣声夹杂着笑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大声了些,大约分辨得清楚,是——

  “九里山,风瑟瑟,古战场,水汤汤;

  车千乘,变为土,马千骑,化作尘;

  霸王来,乌江红,霸王去,乌江空;

  空悠悠,万古流,流不尽,虞姬愁……”

  曲调虽然苍凉幽怨,但是无心的孩童却唱的很是轻快。

  羊一【炫】恍【书】然【网】大悟道:“将军,姑娘,原来这儿就是九里山!当初虞姬别那西楚项羽的……”话没说完,便被徐荣冷森森的目光冻了回去……忙住口,指着一条小路,老老实实地道:“禀将军,沿此路走,不过多时便是华先生的宅子。”

  马队又行,羊一心里惧怕,不敢在前,慢慢退到了后面去。

  听到这附近原来是楚汉相争的时候项羽兵败的地方,萧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问:“哪座是九里山?”

  汉军有名的“十面埋伏”阵好像就是在九里山布下的。

  “九里山在徐州彭城以西,此处应当正巧同名,误传。”徐荣答。

  萧若应一声,察觉到风渐渐紧起来,往他怀里缩了缩。

  ……

  不过多久,路渐渐平缓起来,借着雪地的白光,隐约可以看见半山腰的一角茅檐。

  走进了才看见几间屋子依山建着,院子很大,此刻也被积雪覆盖,为了一圈的木栅栏,此刻门扉正打开,一个仆童打扮的人正送一名中年汉子从屋里走出来。

  一面嘱咐着:“山路难行,又下了雪,下山仔细些。”

  那人嘴里只一叠声地道谢,答应着,转过身看见门口忽然多了这么多人,个个骑骏马,佩着宝刀利剑,吓得目瞪口呆,差点瘫坐到地上……

  仆童却不慌不忙,扶着那大汉,送他又走了几步。

  目光扫视一圈,分辨出为首的人,走到徐荣马前便道;“阁下可是来求医的?”

  徐荣翻身下马,迟疑片刻,尽量放软了语气:“内子……久病不愈,特来请华先生医治。”

  “先生不在。”

  萧若正要随着他下马,闻言愣住——

  仆童道:“上个月彭城去了……”再看一眼他们的坐骑,目光最后在萧若身上停了片刻,微微有些惊讶,忙问:“各位可是远道而来?”

  听到华佗不在,徐荣面色微微一沉,点点头。

  “如此快些请进吧……”仆童忙让开道,伸手指着屋内道:“茅舍小,各位请委屈一夜,我见这位夫人面色不佳……怕是有沉疴,我家先生虽不在,还有一名弟子,可为夫人请脉。如果不效,顶多十日,先生便回了。”

  ……

  屋子里烧着炭火,温暖如春,矮桌后面,一位青衫少年正席地坐着,一手捋着袖子,一手拿笔,在纸上款款而书,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看清来人,冠玉一般清俊的面上闪过微微的笑意,道:“夫人请这边坐。”

  华佗的弟子仆童都这么厉害,一眼就看出了她身上有病……

  萧若暗暗惊讶,往那边走过几步,在他指着的垫上坐下来。

  “亳芍,速去沏茶来。”青衫少年对仆童道,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徐荣,一笑:“你也请坐。”顿了一顿,又问:“这是尊夫人?”

  萧若面上微微一红,抬起头来放才要说话。

  “嗯。”徐荣已经应了一声。

  青衫少年眼里多了几分了然的神色,微笑道:“在下樊阿,乃华先生之徒,今日先生不在,只得由在下请诊,医术不精,阁下勿怪。”说着,将手轻轻搭在了萧若腕上……

  沉吟许久……

  他沉默的时间越长……萧若越紧张,忐忑不安地等着。

  终于,樊阿抬起头来,微微皱了眉;“……夫人身上受过伤?”

  “受过。”萧若答。

  “多久前的事?”

  “半年。”

  “……”樊阿不说话了……

  “怎么?”见他沉默,徐荣语气一紧,皱起眉。

  “这个……”樊阿拿开手,顿了一顿,提笔,思虑片刻,摇摇头;“夫人这病实在是拖得太久……早一月前来,只不过是施针的工夫……”说着,长叹一口气:“偏偏就晚了这一个月……”

  徐荣脸一沉,冷声问:“病情到底如何?”

  听他语气不善,樊阿面色苍白,拿笔的手颤了颤,一大滴墨水滴到纸上……

  萧若转过头,压低声音忠告了一句:“别跟他绕弯子说话……”

  有句话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

  “再晚来一个月就没救了……”听了忠告,樊阿却还是发愣地说了这么一句,见徐荣面色更差,立马领悟过来:“阁下息怒……现、现在还有救……我知一法,只是太过凶险,不过唯有此法才能让夫人淤血化尽,只能等先生回来,先替尊夫人把脉,看看夫人体质能不能用再作打算。”

  “你把不出来?”萧若问。

  “在下医术不精,恐误用此法,反倒会祸害夫人性命。”小心翼翼地看了徐荣一眼,低下头,道:“夫人这几日就在此地住着……在下先开一帖药,先替夫人发散,免得病情加重。”

  说着,低下头在纸上扬扬洒洒写了一幅药方,递给正从门外进来的亳芍:“拿去煎了,今晚便给夫人。”

  转头又对萧若嘱咐:“切忌服食生寒之物,忌过冷过热,至于诊金……”上下打量二人衣饰,嘴角微微弯起:“等先生回来再谈。”

  华佗的宅院不大,容纳不下这么多人,几十名亲兵只得下山去村落里借住,只留下了羊一和其他两人,亳芍见他们闲着没事,也便将劈柴烧火锄药的事都不客气地交付出去……

    第十六章 第一百零九章 似真似幻 如梦如烟(中)

  一路都是战乱纷杂,邙山却仿佛与乱世隔绝了,平静安宁得多。

  ……

  萧若昨夜喝了樊阿开的药,发起了低烧,又是发虚汗又是说胡话,折腾到近天明才睡着……

  到第二日清晨,雪已经停了,四野白茫茫的一片。

  她睁开眼睛,坐起身来,见屋子里没人,稍微动了动,发觉头没有昨天那么晕了,掀开被子正准备下床——

  “吱呀——”

  木门打了开,徐荣端着一碗药走进来,走到她面前将药碗递过去:“可有好受些?”

  “嗯。”萧若看着药碗,微微蹙眉……迟疑……

  虽然已经喝了大半年的药了,樊阿这副还是她喝过最苦的。

  见她一筹莫展的模样,徐荣只得耐心哄道:“里面加了蜂蜜,不苦了。”

  “真的?”萧若地抬起眼眸,一万个不放心地盯着他看。

  “真的!”肯定地点点头。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药碗,才喝了一口,就立马拿开碗,被苦涩入骨的味道熏得直咳嗽,怒瞪这徐荣悲愤地控诉:“……比昨天的还苦!”

  “……”

  “我去找点蜂蜜……”萧若趁机将药搁在一边的几上,就要起身,却被徐荣一把按住,拿起药又递到她眼前:“先趁热把药喝了。”

  萧若苦着脸,捧着药碗,抬头看他……

  “忍一忍……喝过了就好了……”耐着性子继续哄。

  ……

  萧若只得憋住一口气,狠狠心把药往嘴里灌,灌一口就不敢停,大口地继续喝,等碗见底了,冲人的苦味几乎将眼泪都熏出来……

  喝完了药,照着樊阿说的,白天的一副发散的药喝下去之后宜在雪地里走走,吹吹风。

  打开门,外面一阵冷飕飕的风就窜进来,院子里被覆上了一层莹莹的白色,一脚踩下去,几乎淹没了脚背。

  她的手被徐荣紧紧拉着,一丝寒风也灌不进来,倒是不觉得冷,抬头看见亳芍正在门口对着门外的人说着什么,又是笑,又是答谢,手里提着一个麻袋,转过身来,看见二人,感叹了一声;“大雪把路都封了……下山的路特别难走,还好村里有人送了米来,否则可要断粮啦……”搬着那两袋米又往前走了两步,想到什么,笑道:“二位如果要去外面走走,往山里走最好,下雪的时节山里野兔多!两位碰见野兔了顺便打两只回来……”眼睛瞄到徐荣,笑意更深:“我记得这位公子的马上有弓箭的……”

  “打野兔回来给你做饭……”萧若想了想,问道:“给抵消多少诊金?”

  “……”亳芍怔了一下,叹了口气道:“看二位也像是身份不凡的人,怎地恁地小气……”说着摇头晃脑地去了。

  看样子是铁了心也不肯免诊金。

  “是谁小气?”萧若喃喃着,转过头,看见徐荣眼里含笑,正盯着她看……

  “……”

  不知为何,现在看见他笑,呼吸就有些不顺畅,萧若忙将目光移开。

  “等我片刻。”徐荣道,将她的手放开,朝后院去了。

  萧若往前再走了两步,打开门扉往外看,邙山四周都是高高低低的山,此刻都披上了纯白色,看着有些扎眼。

  不一会儿,徐荣就从后院走了回来,牵着他的那匹战马。

  那匹马也和萧若有了感情,见到她长嘶了一声,抬了抬蹄子,像是打招呼。

  “走吧。”徐荣一手将她的手拉过来,往外走去。

  ……

  往山下的路要陡一些,往上走则要平缓得多,树林稀疏,不多时已经可以骑上马。

  放缰由着马慢悠悠地走,风渐渐小下来,树林里一片静谧。

  “弓你拿着。”看到地上的一串痕迹,徐荣将挂在马背旁的弓取下来,递到了她的手里:“山里有野兔,一会儿看见了就射。”

  萧若顺手接过了弓,开始左右四顾。

  马再往前走了一会儿……不远处忽然有白影一闪——

  萧若立马抬手架箭拉弓……

  见她两手抬起,徐荣伸手扶在她腰间,免得她掉落……然而手刚扶上,她原本连贯流畅的动作忽然一滞,箭离开弦,偏得有些厉害,钉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干上,巍巍颤动着……

  白影早就跑的没了影。

  “这个……是……生病的原因。”

  萧若无力地解释,同时心里暗暗将一切都归咎于他最后关头的捣乱

  徐荣却浑然不觉,沉吟片刻,道:“初时还好,发力太虚,手腕偏了。”

  “……”萧若虽然不甘,还是一声不吭,认了。

  又过了片刻,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徐荣将她的手握住,就着她的手将弓弦拉满——

  手上传来灼人的热度,一直烫到了脸上。

  察觉到手紧了紧,像是在提醒,萧若忙将神思拉回来,看到一条灰影闪过,眉目一沉,目光凝聚到那一点,干脆利落地放了手……

  这支箭合了两人之力,破空而出,又准又狠,带出森森的风声。

  “嗖——”

  那影子抖了抖,便不动了,雪地上洇开一朵殷红的花。

  “射中了……”萧若喃喃着,松了口气。

  徐荣在她耳边轻声问了一句:“刚才想什么了?”

  “……”萧若面上更红,讪讪地道:“我在想野兔是烤着吃还是煮着吃好……”

  ……

  接下来还遇到了两只野兔,一只有幸逃脱,一只再次殒命当场,打马而归的时候,马鞍上挂着两只兔子,一灰一白。

  萧若提着这两只兔子看,一面和徐荣谈笑,马到华佗宅子附近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影正从山下吃力地上来。

  “将军,姑娘!”正在院子里劈柴的羊一看见两人,叫出声来。

  “两位可回啦?”亳芍闻言,忙打开门扉,迎出来,看到萧若手中提的野兔,拊掌笑道:“今晚可算是有肉吃了!”

  萧若假咳一声,正色地要和他讨论一下这两只兔子和诊金的问题——

  “亳菊?!”亳芍忽地冲着山上上来的路叫出声来。

  萧若转过头,见那人渐渐走近了,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穿着一件碧色棉袄,身后背着药匣,人还没到,看见亳芍已气喘吁吁地喊道:“先生回来了吗?”

  亳芍诧然:“你不是跟着先生吗?”

  亳菊瞬间愣了,呆立当场,“哇”地哭出声来:“我和先生走散了,以为他先回一步……”

  亳芍忙安慰道:“不过是走散了,先生又不是不认得路……”

  “你知道什么?”亳菊慢慢走近,嘤嘤泣道:“先生本已回来……半路中忽想起彭城有家人邀他那日去复诊,便谴我先回了……我没走多远,彭城忽然逃出许多人来……听说兖州来了军队,屠了几座城!人的尸体都把泗水堵住了……就要杀到彭城……山下王大叔说看见一人像是先生,已经出了城,我才赶回来……”顿了顿,浑身都颤抖起来:“若是王大叔看走了眼,先生现在还留在彭城……可怎生好?!”

  亳菊一面说一面哭,身子抖如筛糠,面色已纸一般白。

    第十七章 第一百一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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