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花开时-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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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中近　
　　前景两警察身体挡住茉半边脸，一人将报纸包递向茉，茉惊愕地抬头。　　　　　　　　　　　　
　　38　茉母房间　　内　　晨　
　　1　中…近，推　
　　房门缓缓打开，露出茉，茉看着房里的一切。　
　　2　全，摇，茉主观　
　　母亲房间的情景第一次展现，整齐，一尘不染。（摇至）古老的雕花秀床，床上被褥叠放整齐。　
　　3　近　
　　门口的茉慢慢向床走来。　
　　4　全…近，推　
　　（镜头推近）床的正中央整齐摆放着一串房门钥匙，几张地照、房契，码成条状的银洋钿，以及一盒金器，金器盒上放着一个镜框，是一张母亲抱着儿时茉的照片。　
　　5　特　
　　镜框下压着一封打开的信，茉手入，慢慢拿起。上有三行竖排繁体字：　
　　孩子还没有名字，我看就叫莉。加上我的姓，三代人算有个联系。母字。　
　　茉（画外音）：“为那样的男人，真不值得。”　
　　39　繁华街道　　外　　日　
　　1　特，横移（侧）　
　　茉穿着高跟鞋的脚大步流星地走。　
　　40　国光美发厅　　内/外　　日　
　　1　中近　
　　隔着美发厅玻璃转门，茉抱着孩子出现在门口。茉抬头看一眼美发厅门牌，运足气推门入。　
　　2　近…中，跟（stedicam）　
　　茉背，向美发大厅径直走去。美发厅豪华气派灯火明亮，顾客多为外国人，员工们个个油头粉面，制服笔挺，见她气势汹汹的样子纷纷吃惊地回首望。　
　　茉穿过大厅向里面走去，王先生正在一张美发椅前干活。　
　　王先生抬头见茉，一愣，茉把莉放在正做头的洋太太身上，不等王先生说话，劈头就是一记耳光。美发厅内一阵惊呼。　
　　王被打蒙了，还没反应过来，茉已顺着金链从他前胸口袋里掏出一块金表。秩序大乱，众人围上来。　
　　茉：“还有两只戒指呢？拿来！”王先生还没反应过来，支吾道：“什、什么戒指……”茉见他手上空无一物，便又给了他一记耳光，说：“两记耳光，换两只戒指，你又讨大便宜了！”　
　　众目睽睽之下，茉把那只金表往衣服上擦擦，攥在手里，从洋太太身上抱回莉，从容不迫地转身走回。（镜头跟拉）　
　　3　近，跟推（stedicam），升格　
　　童年莉（2岁）伏在茉的肩头，一步步走远（镜头跟）出门……画面渐黑。　
　　黑场出字幕：　
　　第二章　　莉　
　　十八年后　
　　41　中等专业技术学校篮球场　　外　　日（1958年3、4月间，莉20岁，邹杰22岁）　
　　1　特…近，拉，升格　
　　画面渐亮，莉两眼直视镜头方向（额间红记），看远处移动的目标，兴奋、关注、向往。一阵风吹乱她的头发，背景有红或黄色标语，夕阳强光。镜头拉定，前景有晃动的身影划过画面。　
　　2　中，莉主观　
　　女子篮球赛，邹杰裁判，比赛正酣。以邹杰为主，邹杰及运动员身影在镜前晃动，有人上篮，球进，邹杰吹哨，示意球进的手势（场外欢呼）。　
　　3　中近…近，推　
　　莉迷恋地呆看，画外喊声：“莉莉！”莉从梦中惊醒，急忙翻记分牌，自惭不已，脸红（画外掌声）。　
　　42　学校礼堂　　内　　日（飘忽，迷醉，晕旋）　
　　1　中近，跟摇　
　　（掌声继续，更烈）邹杰在观众席间向台上疾走，追光射在他身上随之而动，周围众人坐着鼓掌，视线随他移动。　
　　2　中近　
　　莉在座位间回头望着，视线随邹杰（画外）移动。追光随之晃过，让她一时睁不开眼睛，一阵风吹乱头发。（画外掌声停止）邹杰开始讲话（渐强），邹：“庭院不养千里马，花盆难载万年松。同学们！”　
　　3　中，莉的主观　
　　邹杰台上演讲：“让我们把学到的本领用于实践，到基层去，到车间去！”　
　　4近，升格，缓移动　
　　莉痴痴地看着，风吹动头发，（画外）邹杰：“到超英赶美的第一线去，出一身大汗，磨一手老茧！”　　　　　　　　　　　　
　　5近（与4同景别，不同角度），升格，缓移动　
　　莉痴痴地看着，风吹动头发，兴奋，高潮，享受，陶醉。画外邹杰演讲：“为伟大的社会主义建设贡献我们壮丽的青春！”画外响起热烈掌声，莉瞪大眼，随之鼓掌。　
　　43　校园小路　　外　　日　
　　1小全，俯，跟移（莉的主观）　
　　邹杰在一群学生簇拥下边走边说，远，听不到声音（前场掌声在此止）。　
　　44　学校食堂　　内　　日　
　　1小全…中　
　　邹杰和几个女学生簇拥走来。　
　　2　近，推　
　　莉从墙后慢闪出，向镜头处看，激动，紧张，迎镜走来。　
　　3　中近，推　
　　邹杰与大家迎镜走来，莉背身入画，迎去，双方错过，莉背着身喊一声：“邹杰！”　
　　4中近，反打　
　　邹杰猛转身：“到！”转成对镜，然后奇怪地看画外的莉。　
　　5　近，反打　
　　莉也转过身：“你的发言太好了，向你学习。”　
　　6　近　
　　邹杰奇怪地：“你是谁？”　
　　7　近　
　　莉：“我是三班的，你真的申请去郊区工作吗？”　
　　8　中近　
　　邹杰及身旁的女同学都觉突然，女生们有些敌意，邹杰停了一下：“对的！”　
　　9　近　
　　莉：“那我也跟你去那里吧！”　
　　10　中近　
　　邹杰看看周围，旁人面面相觑。　
　　11　近　
　　莉进一步：“你去那边窗口排队买菜，我在这边买饭，我们一起吃吧。”　
　　12　近　
　　邹杰意外，眼中不无欣赏，周围人一哄而散。　
　　13　中近，移　
　　（由莉背到侧）莉排在打饭的队伍中，掩饰着兴奋，紧张。　
　　14　中近，移　
　　（由邹杰背到侧正）邹杰排队，扭头看莉的方向，很兴奋，目光在欣赏或是琢磨。　
　　15　近，推近，邹杰主观，莉侧　
　　莉感到邹杰的目光，掩饰，紧张，稍扭头。　
　　16　近，移　
　　邹杰怕被莉看见他的目光，忙躲开视线，见莉并没看见自己，转而又回来看向莉。　
　　17　近…特，推，摇，邹杰主观，莉侧　
　　莉掩饰的神情，很美的脖子。下摇至莉手中的勺子紧张地敲击饭盒。　
　　45　郊外道路　　外　　黄昏　
　　1　小全…中，摇　
　　邹杰骑着自行车傻笑。鲜黄的油菜花在路边盛开。　
　　2中…全　
　　自行车后座上坐着莉。莉像押着俘虏一样，得意满足。　
　　46　铁道桥　　外　　黄昏　
　　1　特　
　　邹杰的手拿着一张黑白照片，邹杰和莉在照片上烂漫地笑。　
　　2　全　
　　莉和邹杰扶靠在铁路桥栏杆上，典型的谈恋爱的情景。　
　　47　红旗照相馆　　外　　黄昏（1958年5月）　
　　1　近—小全，摇臂，降　
　　（锣鼓人声）晾衣竿上的衣物（仰），降下至地面上的水滴水迹，摇的过程中见照相馆橱窗内的陈设。　
　　照相馆橱窗玻璃中反射出一支报喜的队伍，敲锣打鼓，喜气洋洋。远处，邹杰骑车带着莉走来。　
　　2　中，移　
　　照相馆后拱门，莉手里提着个大包跳下车，邹推车二人走近后门，后景报喜队伍穿过。莉推门入，上楼。邹在门口等。　
　　48　楼梯间　　内　　黄昏（茉40岁；两人态度，阴阳怪气；注意展示实景内外一体的关系）　
　　1　特写…中，移拉　
　　（锣鼓人声渐淡，一曲悠扬的30年代美国爵士曲渐强）那本曾有茉年轻时候封面照的《良友》画报放在桌上，旁边一杯茉莉花茶冒着丝丝热气。镜头运动中一台老式留声机入画，一张老唱片慢慢转动。（拉开成）茉背影，阳台窗前看野眼的典型姿态。　　　　　　　　　　　　
　　2　中…全，摇　
　　莉从楼梯口冒出，喊：“妈！”（摇成全）后景茉坐在桌前，莉提着口袋走过她。　
　　3　中近　
　　茉在阳台窗前回转头来，看着莉走过眼前，见画外莉在找东西，问：“找什么？”　
　　4　中近　
　　莉在角落里翻东西，没听见。　
　　头也没回说：“我找点废东西。”取出一支旧铁熨斗。　
　　5　中近　
　　茉：“那能卖几个钱？”　
　　6　中近　
　　莉：“光知道钱，这些东西能炼钢铁，你不懂。”　
　　7　中，摇　
　　茉朝莉走来：“我不懂，你交男朋友了？”　
　　莉摇摇头：“没有。”　
　　茉：“别想骗我，我看得出来。”　
　　8　中近　
　　莉：“你说有就有吧。”说着又埋头找东西（出画，留下茉）。　
　　茉：“他是干什么的？”　
　　（画外）莉：“同学。”　
　　茉接着上前追问：“我是问你他家里是干什么的？”　
　　9　近　
　　莉：“不知道，我又没问过他。”　
　　10　近　
　　茉：“你连他家境都不知道就跟他好了？”　
　　11　近　
　　莉：“我知道他是党员，是我们学校里惟一的党员。”　
　　12　中近，跟移　
　　茉慢慢走回原来的位置，边走边说：“就因为他是党员呀，党员不多得是。”　
　　13　中近　
　　莉边往包里装着东西，边说：“他思想觉悟高，他是篮球队长，他还会吹口琴。”　
　　14　中近　
　　茉：“这算什么本事？你还不懂男人好坏，这种事要慢慢筛选，千万别随随便便跟男人好。”　
　　画外的莉不说话，从前景横过出画，走向楼梯口。　
　　茉眼睛跟随莉看着，稍顿，叫住莉：“哎……等一下！”　
　　15　中近　
　　前景莉刚要下楼，停住。后景茉走近莉，用手撩着莉的头发：“过两天把他带来，让我看看。我做点好菜给你们吃。”　
　　16　近，推　
　　莉朝母亲看了一眼，颇感意外，心中微喜。　
　　49　楼梯间　　内景　　夜　
　　1　特写，小升降，俯…平　
　　饭桌上精美菜肴，邹杰的手用筷子刚要夹香肠，被莉的手打开，莉的手用公筷夹起别的菜给邹杰，镜头随之降至桌前的莉和邹杰。　
　　莉对邹杰：“别老吃香肠啊。”　
　　邹杰边吃边轻声对莉说：“怎么香肠还有红颜色的？我从来没吃过。”　
　　画外声响，莉和邹杰转头望。邹杰赶紧咽下口中食，陪出笑脸。　
　　2　中景，移拉　
　　茉从房门走出，一身精心打扮，紧身旗袍，淡淡的口红，边走边说：“吃你的，吃你的。”走至桌前，在邹杰对面坐下（成三人），直露、奇怪地打量邹杰。　
　　邹杰很不自在，刚用私筷夹菜，忽然想起，忙换成公筷。　
　　3　中近（莉、茉双人）　
　　莉忍不住对茉：“别这样看人家，他又不是小偷。”　
　　茉莞尔一笑：“看看有什么要紧，我看小邹长的不错，很像高占非。”　　　　　　　　　　　　
　　4　近　
　　邹杰抬起头局促地：“高占非是谁？”　
　　5　近　
　　茉：“你连高占非都不知道？也难怪，他演电影出名的时候还没有你们呢。”　
　　6　近　
　　邹杰严肃地：“原来是演电影的，我不喜欢电影明星，他们都好吃懒做，是资产阶级寄生虫。”　
　　7　近　
　　莉愣住，轻轻捅捅邹杰。　
　　8　中…中近，移推（三人…茉、邹双人）　
　　莉以为母亲会变脸，邹杰也觉出话过了头，不响。三人冷场。　
　　镜头缓推至茉，茉并不生气，慢慢说：“你说得一点儿不错，他们都是寄生虫。不过能过上寄生虫的日子也要靠本事的。”　
　　邹杰听了很震惊，看看茉再看看莉，不知说什么才好。邹杰发现自己拿着两双筷子，愣愣地问莉：“哪个是我的？”　
　　9　近　
　　莉忙打圆场：“没关系的，随便吧。”　
　　10　近　
　　茉从旁边拿起另一双筷子：“用这个吧”，又婉转问邹杰：“小邹家出身一定很好？”　
　　11　中近（莉、邹双人）　
　　莉刚想说什么，邹杰自豪地抢道：“我们家三代工人，我是第一个有文化的。”　
　　12　近　
　　茉听后，表情莫测高深：“工人家庭好啊，现在新社会，工人吃香，有钱人都不吃香了。”　
　　13　近…中近，移拉（莉…莉、邹双人）　
　　莉感到话不投机，看一眼画外的邹。　
　　（拉成双人）邹放下筷子问莉：“看好了吧，看好了我就回去了。”起身。　
　　莉跟着站起：“我送你。”　
　　14　特　
　　茉的手一把按住正起身的莉的手臂。　
　　15　中近（莉、茉双人）　
　　莉被拉着坐下，看着茉。茉轻声：“女孩子，一点架子也没有。”　
　　（画外）随着轰咚咚的下楼声，邹杰：“不用送了，明天见。”　
　　50　楼梯间　　内景　　夜　
　　1　特…近，摇，移推　
　　莉的手叮叮当当地收拾桌上的碗筷，（画外音）茉：“一点儿礼貌都没有，说走就走。”　
　　镜头随手中碗筷跟摇至莉近，莉不耐烦地走动（移推）。　
　　2　中近　
　　茉边洗碗边唠叨：“你也实在太主动，我真看不下去。”　
　　莉端碗走近（入画），哗啦放下，转身出画。　
　　茉一惊：“世上男人多得是，你明天就去跟他断掉。”　
　　3　近　
　　莉猛地回转身：“干什么？”　
　　4　近　
　　茉头也不抬：“免得你一步走错，后悔。”　
　　5　近　
　　莉歇斯底里：“告诉你，我们已经要结婚了，我不会听你的！”　
　　6　中近，跟移　
　　茉闻言大惊，噎住：“什么？”　
　　半天，丢下碗筷快步跑进马桶间，嘭地关上门，门里传出茉哭声。　
　　7　中…近，推　
　　莉自觉过分，不知如何是好。茉画外音：“我真后悔，当初就不该生下你，你就没让我过上一天好日子。不听我的话就给我滚。”　
　　莉忍住眼泪，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滚就滚，我本来就不想呆在这个家。”　
　　莉身后的墙上，映出无轨电车经过擦出的火花。　
　　51　邹家大门外　　外　　夜（表现莉有心计）　
　　1　小全，推　
　　弄堂内邹杰家门开，光线照亮门外的莉。　
　　邹出，吃惊。莉扑进邹怀里，抽泣，听不见两人说什么。　
　　2　近　
　　邹拉莉手：“这有什么好哭的，这是好事，你不是早就想走出这样的家庭么。你就住到我家来吧。”　
　　3　近　
　　莉摇头：“那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