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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古剑之不离-第7部分

小说: 古剑之不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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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
  瞳叹了口气。谢衣终究是谢衣,哪怕是失去记忆、化为傀儡,却依然是一个不知放弃为何物的倔强之人。
  “……然后,我便能去到下界,再也不回流月城?”
  “……再也不回流月城。”
  初七想了想,缓缓地伸出了手。
  瞳终究还是忍不住出了声:“你考虑清楚!这是唯一的机会。一旦选错了,便再也回不去了。”说到最后,瞳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严厉。他是真的有些怕了:怕看到悲剧再一次重演,怕看到沈夜再一次失去灵魂。
  初七道:“不。我绝不后悔。”
  

  ☆、第10章 宴席!

  神农祭祀后的酒宴按时进行,各位世家长老按照官职地位依次列坐。此次酒宴颇为隆重,就连卧病在床的老太师沧龙也由沧茂扶着,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引得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丝竹之乐悠悠响起,气氛正酣。酒过三巡之后,洛疾却突然放声大哭,众人都不解地放下了酒杯。
  沈夜道:“洛长老,这是怎么了?”
  洛疾啼哭道:“这祭祀酒宴年年都是由城主主持,那时候,我们各位世族与城主一道讨论流月城的未来,那些欢声笑语还历历在目。如今,虽有大祭司不辞辛劳主持宴会,但每每想到城主大人的无上风采,便不由得心中怀念……”说着,洛疾又低下头来抹眼泪。
  沈夜在心中冷笑。这话说得,虽然表面上是在追忆往昔,但其实句句都在针对沈夜,暗指他牝鸡司晨。联想到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众人心中免不了又是一番猜疑:难道沈夜真的软禁了沧溟城主,想要谋权篡位?
  沈夜的目光缓缓地扫过在场的众人,举起酒杯,道:“难为洛疾长老还心系沧溟城主,忠心可嘉。”
  洛疾回敬一杯,道:“沧溟城主乃流月城最尊贵的主人,是所有臣民爱戴的首领,我洛疾虽是世族长老,但也是流月城的臣民,自然对城主忠心不二。只是沧溟城主身染顽疾;我等终年也难得见上城主一面,每每想来,难免心中悲伤……”
  洛疾说得情真意切,在场的不少世族长老都是一路追随上代城主的老臣,他们看着沧溟城主出生、看着沧溟城主长大,却也看着沧溟城主身染恶疾一点一点衰弱下去。他们对于城主沧溟不仅有着对君主的崇敬,更有着对小辈的关爱。在他们的心中,城主沧溟一系才是流月城的正统。虽然这几年来,沈夜实施铁腕手段,以雷霆之势掌控了流月城的实际控制权,但世族子弟大都是面服心不服。本来两方势力相互制衡还能维持流月城表面上的平静,但洛疾此番话语一出,就如同一把尖刀破开了封河之冰,那些被深深压抑的不甘、猜疑、轻蔑如同活泉一般喷涌而出。顿时,一些世族长老看着沈夜的眼神都变了。
  沈夜依然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看着洛疾。这番话虽然很有煽动性却并没有击中要害,以洛疾这种老狐狸的性格一定还有后招。
  果然,洛疾又道:“虽然难以启齿,但大家心里都明白,现任城主沧溟大人身染恶疾,只能终日依附于矩木疗伤,此生只怕是难以孕育子嗣了。所幸上天垂怜,沧溟大人一脉之中还有一位雩风大人,乃是沧溟城主的堂弟,从血脉亲疏来看,是城主之位的第一继承人。”洛疾擦干眼泪,用一种颇为欣慰的语气说道:“更何况,还有破军祭司谢衣大人——他是前任城主的亲妹之子,又被过继到城主大人名下,写入族谱——身份尊贵。他还是大祭司大人的亲传弟子,天资聪颖,于法术、偃术一道颇有建树,乃是我流月城年轻一代的魁首之人。有这样优秀的继承人在,实在是我流月城之大幸!”
  洛疾说完之后,将手中酒杯一饮而尽,端得是痛快非常。在座的各位世族长老也颇为动容,仿佛真看到了流月城的光明未来一般,纷纷笑逐颜开,饮下杯中之酒。
  洛疾举起酒杯,满面笑容:“听说谢衣大人前几日回到流月城了。众人都是许久未曾见到谢衣大人了,不如请大祭司将谢衣大人请到酒宴上来,让在座的各位都好好瞧瞧。”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沈夜低头看了眼杯中的酒,清澈透明,看上去十分无害,但沈夜很清楚这其中暗藏着多少玄机,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洛疾长老说笑了,我的这个徒儿笨得很,下界学习已经几十年了依然一无所获,所以一直未曾回过流月城,只怕洛疾长老是眼花了吧。嗯?”
  洛疾道:“小人不才,最近几年也曾读过一些下界的经史子集,觉得很是有趣。今日在这酒宴上,不禁让我想起了《三国志》中的一个小故事。当时是,街亭失守,司马懿大军直逼西城,诸葛孔明无兵御敌却大开城门,并在城楼抚琴,司马懿疑有伏兵,遂退兵。不知大祭司大人刚才的一席话,是否也是在唱空城计呢?”
  洛疾的计策实在狠毒:先是言明沧溟城主无法诞下继承者,突出了谢衣的身份,紧接着又接着谢衣的失踪对沈夜发难。若是谢衣能够出现在酒宴上,洛疾便会趁热打铁确定谢衣的继承者身份,然后逐步架空沈夜的权柄;若是谢衣无法现身,那么洛疾更是会借此发难,指责沈夜谋害城主之位的继承者,是个谋逆之人!
  沈夜瞬间便明白了洛疾此计的狠毒之处,看着洛疾那张正气凌然、义愤填膺的面孔,沈夜只觉得恶心。这帮世族门阀,终日只晓得争权夺利却对流月城的困境视若无睹,真是一群蛀虫!
  沈夜心中冷极了,他刚要回答,却被一个出人意料的声音打断了。
  “洛疾,休得无礼!”老太师沧龙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那颤抖的身体似乎下一秒就会倒下,却瞧着瞧着怎么也不倒:“紫薇祭司大人,请恕洛疾无礼之罪。”沧龙连忙行礼,很是诚惶诚恐。
  “无事。”沈夜摆了摆手:“今日的酒不错,我刚刚见洛疾长老连喝了好几杯,只怕他是醉了,才会如此胡言乱语。”
  “大祭司大人此言差矣。”洛疾突然话锋一转,虎起了一张老脸,“下界有句话说得好,‘酒后吐真言’。这所谓的‘酒后失言’,大抵都是不好听的真话罢了。大祭司大人难道不想听真话吗?还是,害怕忠言逆耳?”
  “沧龙长老,你也是流月城的老人了,恐怕这流月城中再没有比你更年长之人。我自小就时常聆听你的教诲,你的智慧和胆识至今仍然令我叹服。只是时至今日,你又怎么会看不清流月城的结局呢?你觉得,谢衣在或不在真的那么重要吗?”沈夜放下酒杯,直直地望向沧龙。
  沧龙也抬起头,用他那早已浑浊不堪的双眼望向沈夜。他的两眼早已瞎了,可是那一刻,他仿佛见到有一头雄狮正向着自己扑来!
  沧龙浑身一颤,扑通一声仰面倒了下去。
  “父亲!”“老太师!”
  众人顿时忙做一团,沧茂连忙告罪扶着沧龙就急急忙忙地出去了。哪知刚刚将沧龙扶进轿子中,沧龙便猛地睁开了双眼,连声问道:“雩风呢?”声音中气十足,哪里有半分病弱的样子?
  “父亲!”沧茂很是惊喜。虽然自己是父亲的孩子,但很多时候都有些跟不上父亲的思路,就像刚才,明明父亲占尽优势,为什么还要故意装病晕倒?“回父亲,雩风大人还在酒宴上。”
  “蠢!”沧龙少有地气急败坏:“还不快将他接出来!我流月城的继承人,可没有几个了!”
  “这……”虽然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这么着急,但沧茂还是决定听从父亲的指示:“我马上就将雩风大人接出来。”
  看着沧茂急急忙忙的背影,沧龙不禁闭上了眼睛。流月城中,终究没有一人能比得上沈夜,可是沈夜所选择的道路却是一条最危险的道路。那条道路,就如同一叶扁舟在汪洋大海中飘摇,稍有不慎便是覆灭之灾!
  但愿神农保佑,流月城能平安渡过此劫。
  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

  ☆、第11章 结果

  虽然老太师沧龙突然晕倒离席,但酒宴还需要继续下去。洛疾离开座位走到会场中间,道:“臣斗胆,还请紫薇祭司大人让我们大家见一见破军祭司谢衣!”
  一时间,酒宴上的气氛着实有些凝重。老世族可不是省油的灯,在座的各位更是个个都是人精。先是洛疾长老提出要见谢衣,再有老太师突然晕倒,众人便都从其中觉察出了几分诡异。此时洛疾再次提出要见谢衣,几乎是同时,在座的各位在心中都有了计较,只看沈夜将如何应对。
  沈夜将酒杯放在桌面上,沉声道:“洛疾长老,本座再说一次:谢衣还在下界游学,不在流月城。”
  洛疾冷笑道:“大祭司,谢衣去到下界游学已有五十余载,什么东西需要他学这么久?我等老人不过想见谢衣一面,你却推三阻四,是否另有隐情?还是说,谢衣其实早已遭你毒手!你心虚了!”
  此言一出,在座各位皆是一片哗然。若是谢衣真的是寄予厚望的流月城继承人,那沈夜的此番举动便算得上谋逆了!
  “洛疾长老,你这是何意?”
  “是啊,洛疾长老,你可知道说这话的后果?”
  “洛疾长老,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要是没有真凭实据还是快速速退下吧!”
  “我当然有证据!”洛疾一挥手,一个瘦小的人影便被带了上来。那人似乎害怕极了,一路上都低着头、弯着腰,一到殿上便只是下跪磕头,根本不敢抬头看一眼。“大祭司可还认得此人?”
  “方令云,我大祭司殿里的一位中阶祭司。”
  “大祭司还认得就好。”洛疾笑了起来:“这方令云原本就是大祭司殿里的人,每日都有机会进出大祭司寝殿进行打扫,结果发现了一些不该发现的东西,便遭人追杀。几日前被我无意撞见,才捡回一条性命。方令云,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是!是!”方令云连磕了几个响头,才战战兢兢地回道:“我原本负责打扫大祭司寝殿,一向只在外殿,只是那日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只偃甲鸟,我便追着它到了内室,结果就在内室的书桌上看见了……看见了……”
  洛疾笑道:“你看见了什么,从实说来。在座的皆是世族长老,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方令云犹豫了一番,仿佛终于下定决心,狠狠地磕了一个响头:“我看见书桌上放着一块玉佩。那玉佩乃是谢衣大人的贴身之物,我曾亲眼看见谢衣大人对它珍视非常,还曾说过‘除非自己身死,否则决不会将它取下’。给位世族长老,谢衣大人心地善良,曾经于我有救命之恩。如今玉佩犹在,谢衣大人却不知所终——定是遭奸人所害!还请各位大人为谢衣大人讨回公道啊!”这方令云对谢衣到很是忠心,一番话语勾起了往日的回忆,情之所至,竟匍匐在地、嚎啕大哭。
  洛疾又问道:“话虽如此,你可有什么证据?”
  “有!我当时一见玉佩便知此事事关重大,于是将玉佩给偷了出来,也因此遭到沈夜追杀,差点送了性命。”说完,方令云便从怀中掏出了玉佩。早有侍从等在一旁,连忙将玉佩接过,一一呈于在座众人。在座长老皆是惊叹不已。
  沈夜从侍从的手中拿过玉佩,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玉佩自然是真的。那是当年谢衣成年之时,自己亲手雕刻又亲手为他佩上的。当时的谢衣自然喜不自胜,笑容灿烂如同朝阳,还当场立誓“若非身死决不取下”。而他,也当真做到了。直到确认“谢衣”完全消失的那一刻,沈夜才将它亲手摘下。
  沈夜是无私惯了,他的人生、他的生命,这一世都注定属于流月城。可是沈夜也是自私的,他一边坚决地认为谢衣就是谢衣,初七就是初七,绝不肯将属于谢衣的温柔分给初七半分;一边又情不自禁地从初七的身上寻找谢衣的影子,每每惘然之时便会取出玉佩细细观看,暗自神伤。
  这块玉佩沈夜一直小心珍藏,是什么样的敌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盗出玉佩,又是什么样的敌人会精心安排今日这出戏?无论是谁,他都是要在今日致沈夜于死地!
  想到这里,沈夜突然觉得有些讽刺。谢衣消失之后,便只留下这块玉佩给他;而当这块玉佩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便昭示着他的死期。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有所谓天命,它注定:沈夜与谢衣纠缠不清,至死方休!
  沈夜又看了伏在地上的方令云一眼。这人虽无辜做了他人的利刃,但对谢衣的忠诚却是真真的。沈夜想,谢衣到底是谢衣,温柔待人、无私助人,他做了一辈子的好人,所以有那么多人喜欢他、敬爱他。
  沈夜不禁想起了年少时的谢衣,虽然被自己任命为生灭厅主事,做事情的时候却总是推推拖拖,每当自己责骂他的时候,他便笑呵呵地说:“师尊,我向来不爱管这些事情。再说了,把它们交给风琊,不也挺好吗?”
  那时候,自己总是会说:“胡闹!身为主事却连副手都按压不住,你让我如何放心将大祭司之位交给你?”
  “大祭司之位?还是不要了吧。”小小的谢衣撒着娇:“师尊,徒弟我最烦权谋之术,只想好好做个偃师。至于大祭司之位,我看瞳倒是很不错,不如师尊就传位给他吧。”
  到了最后,总是自己先缴械投降,无奈地摸摸谢衣的头。
  现在想来,那便是矛盾的开始吧。
  或许是在黑暗里呆得久了,谢衣温柔善良便如同阳光般令人向往、令人珍惜。那时候,自己总是想着:再等等、再等等,自己有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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