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羽翼-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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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警方为什么认为你偷渡出境？”记者很勤快的将话筒递给刚走出医院的阿媚。
“对不起，无可奉告！现在我要去警局报道，免得他们又以为我跑了！”用手挡了挡，很巧妙的没让镜头拍到她嘴角的冷笑。
“阿洪的当庭翻供，说陆雨不是‘毒王’，是被刑讯逼供的，你身为陆雨的秘书怎么看待这件事？”另一个记者也把话筒递了过来。
“我从来就没相信过陆雨是‘毒王’，我也不清楚警方为什么会这么认为，还移交检察院，不过我们只是配合警方调查。”说完钻进车，关上车门，“去警局吧！”嘴角的笑意不减，开车居然是阿凌。
……
一个星期后，记者的嗅觉是灵敏的，特别对于这种明显有故事可挖的案件，尽管每天新闻都有一级比一级高的警官上来解释，警察内部也是统一口径，但是仍然没用。陆雨那显然连罚单都没有过的清白历史成为了记者最大的疑问，阿媚为什么会住院也成为记者挖掘故事的焦点，甚至还有目击证人说看见有警察找过阿媚，然后争吵起来，之后阿媚就出事了，虽然是轻伤。那警方为什么会认为阿媚偷渡出去了，一环接一环的疑问，挖掘起来绝对不是警方所愿意看见的。更要命的是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居然有一盒涉及警方刑讯逼供的录影带流了出去，还有法医鉴定，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得让警方措手不及，也让傅振华措手不及。
‘哗！’打开打火机，又关上，重复了好几次的动作，傅振华皱紧了眉，陆雨……到这时候你居然想反将他们一军，可是……只要有磁盘在手，你做的这些只能徒劳。虽然是这么想，不可否认，这些事情让他重新认识陆雨或者说是‘毒王’，他还可以做什么？难道……傅振华猛地站了起来。
“振华，你过来下！”郭sir叫着傅振华。
傅振华跟了过去，“有事吗？郭sir。”
“毒品调查科的人按照他们线人提供的情报，在台北市发现‘毒王’行踪……”声音完全低了下来。
“不可能！”傅振华一惊，陆雨就是‘毒王’这是肯定的事，不可能台湾还有第二个‘毒王’。
“……现在上面给我们的压力很大，如果毒品调查科的情报是准确的，那么就说明我们重案组错了！并且这个错误太大了……”为此必须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磁盘里面不是说明一切吗？”傅振华不明白，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为什么会弄得这么复杂。
“……振华……我们在陆雨的电脑里什么都没有找到，再加上磁盘……在我们移交检察院的时候出了点问题……”说起这个，郭sir很愧疚，甚至根本就不敢相信，他们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什么问题？”难道自己所预料的事……
“原件……被销毁……”只是一句话，就浪费了傅振华这三年的心血，就这一句话让傅振华根本就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傅振华摇着头。
“是检察院那边的人误以为是废旧磁盘，所以……那人已经开除，并且面临指控！”郭sir狠狠地捶了下桌面，指控有什么用，证据已经毁了，再也无法恢复。他们的心血全部白费，不甘心，怎么也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怎么样，就在刚才上面打电话过来，严厉斥责了自己，证据……手里的证据就这样轻易的没了，就像一出闹剧一样。
傅振华渐渐地闭上了眼睛，捏紧的手微微颤抖，自己应该早点发现，陆雨不仅宁愿站着死，也不愿意跪着生，他更是不会轻易低头，唯一的一次低头是对自己，他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小看陆雨，小看‘毒王’。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失去了铁一样的证据，在法律世界中，没有什么‘本来是事实’的东西，没有什么‘绝对的’事实，有的只是有关机关在法律程序中所确定的事实，要的就是证据。现在不仅定不了陆雨的罪，还将会面临着一场巨大的信任危机，陆雨……傅振华咬紧了牙。
“振华……还有件事要跟你说，上面认为你作为卧底，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因此……”郭sir不忍再说下去，他们必须要有人承担这个错误，尽管这不是错误。
“因此……我也要付出代价……”已经没有争辩的力气了，就算这时候他愿意出庭指控陆雨，法官采信度有多高？更何况上面根本就不给自己这个机会，傅振华默默的掏出枪，拍在郭sir的桌上，“我明白！”说完走出郭sir的办公室……
一个月了，傅振华失去了工作，失去了警察这个身份，可傅振华依旧是傅振华，听说陆雨出狱了，跟他一起出狱的还有小林，因为没有证据，唯一的证人阿洪当庭翻供，警方还专门去道歉。一场闹剧，警察向‘毒王’道歉，明明知道这个人是‘毒王’，却无能为力，而自己这三年到底为了什么，那么多同事的牺牲换来的是什么，狠心将最爱的人推向监狱又是为了什么，他终于见识了‘毒王’的手段，却对陆雨死心。
三个月后，振雪与白义胜结婚了，看着妹妹幸福的笑容，让傅振华也忍不住微笑。
一年后，振雪希望傅振华移民，尽管她没有他们看得透彻，可是振雪看得出来哥哥并不快乐，台湾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如果离开可以让哥开心起来，振雪愿意一试……
又一个一年，傅振华拗不过振雪，终于决定移民，而地点恰恰选在了新加坡，也许是巧合，也许在下意识那里留给傅振华太多的东西。
收拾好东西，振雪跟白义胜去送傅振华，蓝天白云，傅振华突然觉得离开也许是一种很好的选择，陆雨……自己不会再看见他的消息，自己用尽所有方法也无法将他绳之于法，这些年他知道陆雨的一切，陆雨从来没在他面前出现过，各走各的路而已。“好好照顾振雪！”留着白义胜一句话，和振雪一个灿烂的笑容，拎着行李到了安检通道，挥挥手，叫他们回去，走了进去……
没人注意到，还有一个人注视在这边的一举一动，直到那个身影消失也一动不动的看着，贪婪的眼光混杂着复杂的感情。“陆哥！该去开会了！”阿媚出现在那人的背后，顺着陆哥的目光看去，一声轻叹，傅振华永远不会知道陆哥为了他做了什么，为了一个背叛自己的人，陆哥在所有兄弟面前替傅振华受家法，才确保傅振华不被那些老大的追杀，相对于傅振华这两年来平静的生活，陆哥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自己都看在眼里。“陆哥……”阿媚还想说些什么，被陆雨举起的手打断，“走吧……”他与他走的本就不是相同的路，可是……他……褪去眼底的情感，陆雨又成了那个无情的‘毒王’，再等等，振华……再给他一点时间……
尾声
四年之后
四年了，傅振华适应了新加坡的生活，重新开始的生活，也许是骨子里还流着不安分的血液，傅振华主动成为社区的治安巡逻员，虽然是义务性的，但是依旧做得很认真，在这样的日子里，傅振华似乎也忘记了那个人，忘记了台湾曾经发生过的动人心魄的一切。“嗷嗷嗷！”在傅振华怀里才刚刚睁开眼睛的小家伙，是傅振华前几天在垃圾堆捡到的，一条本地的小土狗，本来是想送人养，结果小区那些人看着自己是一个人，帮他介绍女朋友也不要，就硬要他留着这条狗做个伴，这样也好……
傅振华将小狗放在院子里晒晒太阳，自己打扫着家里的卫生，等傅振华再次出来的时候却不见了在院子晒太阳的小狗，有些愣怔，路都走不稳的小狗会跑到哪里去？不会被附近的野猫叼走了吧，想到这里傅振华随意的挽了挽衣袖，追了出去，可还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不为什么，就为了一只挡住自己去路的狗，很眼熟，眼熟的斑点，衬着白色的皮毛，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些刺眼，傅振华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
“汪汪汪！”伴随着欢快的叫声，它嘴里叼的东西也应声落地，那是……那只小土狗见重获了自由挣扎着想起身，却被一爪子拍下，“斑点！”还是叫了出来，傅振华连忙蹲了下来抬起斑点的爪子，将小土狗救了出来。
“呵呵呵！”一阵熟悉的笑声也随之响起，傅振华的心猛地一跳，以为遗忘了的东西却在这时候了进来，傅振华抱起小土狗站了起来，早在看见斑点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是他来了——陆雨！
“振华，你怎么养了这么小的狗，斑点还以为是老鼠！”打着趣，就像这几年来他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傅振华一样，陆雨笑得很灿烂。
“……你怎么会过来？”还带着斑点。傅振华没有办法笑得像陆雨一样，原来别人说的一笑泯恩仇并不合适他们之间。
“为什么你把斑点留在你妹妹那里，不带来新加坡？”陆雨看着眼前这个人，问了一个问题。
“没有必要！”傅振华低了低头，斑点听不懂人话，只是知道见到自己很久不见的主人，蹲在地上摇着尾巴。
“你不觉得斑点很可怜吗？”陆雨径直走到傅振华面前，“我想忘了你，所以把它送给你妹妹，你想忘了过去，所以把它留在台湾，振华……这样有用吗？”在傅振华走后不久自己就把斑点从傅振雪那里要了回来，因为他们都在做一件很徒劳的事，无法遗忘……哪怕这份感情给了他们太多的痛苦，可他们心底还残留着当初的甜蜜，否则他们就不用这么痛苦地折磨彼此。
“……陆雨，我记得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么多年了，傅振华还是不能接受陆雨，接受‘毒王’，虽然他已经不是警察，但是这是他唯一的坚持。
“是，我们之间应该说当我导演那场大戏之后，就应该什么都不是了。”陆雨眯了眯眼。
“那你……”为什么要出现在他面前？
“振华，我想为我们找一条生路。”陆雨打断了傅振华的话。
“陆雨……”
“振华，公平一点，当年你不能要求我束手就擒，什么都不做。”他不要求傅振华为他放弃他到现在都不懂的坚持，他希望傅振华能明白他也不能放弃自己的兄弟。
“我知道……”知道陆雨不可能轻易认输，是自己错了，没有及时发现陆雨的意图，如果说有遗憾，那也是无法亲手消灭‘毒王’的遗憾。
“其实当年你输的不冤，振华你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希望‘毒王’死，有些人希望的是‘杀鸡儆猴’，而你们当时做的是要把‘猴’一起杀了……”他所做的只是交易，让彼此都得到最大的利益，都说罪恶与正义是不可能共存的，可是如果完全没有罪恶，那么那些维持正义的警察就没有必要存在了，有些时候他们需要罪恶，甚至比在黑暗中生活的人更需要。
“你今天来是解释还是安慰？”傅振华的手抚过小土狗瑟瑟发抖的身体，安抚着它也安抚着自己。其实自己明白，没有内部上层人的支持，陆雨根本就不可能掀起那么大的风浪，磁盘的销毁，错误的消息，还有录像带……一环接一环，与其说是陆雨的计谋，不如说是他们败给了自己。
“都不是，我是来让我们重新开始！”自己已经说过了，他想为他们找一条生路。
“陆雨，你以为我会改变吗？”四年前他不妥协，今天的他依旧不会妥协。
“不会！可是……我已经不是‘毒王’……”陆雨摊了摊手，轻描淡写。
……傅振华愣了愣，什么意思？
“一个对卧底有感情的‘毒王’，就算我想当下去，兄弟们也不会放心啊！”依旧不正经的打着趣，随即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出现在陆雨脸上，“我被人轰下台了。”
撒谎！除非陆雨自己不想做，否则没有人能撼动他在台湾的地位。傅振华的手紧了紧，眉也皱了起来。
“……我只是想换一种活法！”只是一句话，换一种活法，没有人知道这句话花了陆雨四年的时间，也没有人知道为了这句话陆雨有多少次的死里逃生。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让陆雨改变，而陆雨想给他们一种可能，一种让他们都幸福的可能。
“陆雨，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把过去全部抹掉，一切重新来过？”话说到这里，傅振华明白了陆雨的目的，只是……这不是玩游戏，换一个角色自己就可以把过去忘记，他无法履行一个警察的责任，因为他不再是警察，但是他无法忘记那些为了将‘毒王’绳之以法而牺牲的兄弟，这是自己的良知。
“……”不可以吗？陆雨不明白。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进去了！”傅振华无法再面对陆雨，那充满诱惑的建议，四年的防线依旧不堪一击，可是……走不过去，沉重的步伐拖得傅振华微微颤抖，没有回头，就像当初那样坚决。
而在原地的陆雨确实不明白为什么他依旧不肯给他们机会，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实在不能做的他也不会为傅振华去做，他拼命为他们找一种可能，而振华还是像以前一样，连试都不肯试……看着傅振华消失的背影，陆雨感到了一种悲伤，斑点向前跑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看陆雨，徘徊一下后还是选择留在陆雨脚边，陆雨在停留了片刻后，也转身离开……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努力，自己可以等，但是……别让他等太久……没有尽头的绝望，也会将他击倒。
……
回到屋里的傅振华，将小土狗放了下来，坐在沙发上，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发白的天花板，时间慢慢的流逝，对傅振华来说没有意义，太阳开始下山，房间暗了起来，傅振华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抚上额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傅振华拨了个电话出去，响了几声那边接了起来：“喂，哥！”是振雪的声音，傅振华勾起了嘴角。“振雪，你还好吧？”
“嗯，哥你是不是见过陆大哥了？”
“是你把我的地址给陆雨的？！”几乎是肯定句，傅振华不想计较什么。
“嗯，你们不是很好的朋友吗？”傅振雪到现在还相信当年是一场误会，而由于这场误会让哥与陆大哥之间破裂。
“……振雪……以前是……现在我们……”
“哥，过去的事都过去了，陆大哥又不怪你，为什么你们不能和好呢？”傅振雪不明白，也不可能明白，傅振华笑了笑，过去了……但是伤疤还在，还会痛，还会提醒着自己，要原谅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