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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沉默的钟楼-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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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不行的,我也想跟他说。”她说,“傻子他也早就想要个儿子,可自己又不行……你就甭管了,明儿他一回来我就跟他说。”
  
沉默的钟楼 27(1)
确实有那么一段时间,你的心里竟然充溢着某种成就感。首先是你在短短的不到两年时间内,掌握了这里绝大部分的劳动技巧。冬天修水利,夏天耪大地,扬场漫帚扛麻袋,大车老板里外套,割麦割豆,造肥、沤麻。尤其是你竟然掌握了烧制红、青砖的技巧,这在老职工里都是要干上三、五年才能独立操作的。正是由于你有了这一基础,所以连里的粉房在建成后第一天漏粉时,点名你去烧锅。那位从外面请来的做粉师傅夸奖你烧的锅好,似开不开,水花微起。那种火候确实难掌握,火大了水花翻起来,刚进锅的粉条便会断成碎节,火小了水温不够,粉条便会沉粘在锅底成为一团浆糊。你就能把那一锅清水烧得始终保持在让水花在水面下涌动,劲儿全焖在锅里,且水花只在一个地方冒起,不是满锅乱冒,单就在水锅上粉瓢漏粉的下方。几十根糟白的粉条漏进锅里,迅速沉入锅底,不一会儿就由那暗涌的水花带到水面上,变成了筋道透明的一缕。高兴得那位做粉师傅直想带你走。那段时间里,你甚至还利用替班烧锅炉那两天时间,搞了一项自以为得意的小发明。
  那锅炉实际上只是个装不了多少水的小开水炉,而全连两百名知青所用的开水和洗涮用热水,就靠它来供应。每到早晚用水高峰时,每名知青只能分到小半脸盆热水。为此,你想了个办法,用一段胶皮管插在水炉上方的出气孔上,胶皮管的另一端插在你砌好的盛满了凉水的大水泥池子里,炉子烧开后,利用水蒸气将池子里的凉水烫热。这么一来,知青们每天洗涮用热水的供应量大大增加了。尽管连长并没有夸奖你,但从你独立烧出第一窑红砖,到做出第一锅粉条,再到这次锅炉改造,你几次注意到了他投向你的赞许的目光。
  当然,最令你欣慰、满足的,还是来自袁萍。你感到,她似乎开始在注意你,偶或,她还会向你投来甜美的一笑。那笑令你心醉,令你神迷,令你会兴奋上好几天。一次,你在果园旁的小路上正好碰到了迎面而来的袁萍,你们对视着,靠近着,似乎是在同时都放慢了各自的脚步。你陡然紧张起来,心脏急剧地跳动着,谁都说那是幻觉,但你不承认,在离她还有七、八米远的地方,你分别感觉到了她的心脏也在同样急剧地跳动着。看到你,她先是甜甜的一笑,而后白皙的面庞变得胀红了起来,美丽而又深情的眸子里射出一种火辣辣的目光,一种你从未见到过的深情的目光。那目光烧灼得你浑身热血沸腾,整个身体都情不自禁地震颤了起来。那目光没有一刻游离,就是那么直愣愣地望着你,像是有千言万语要对你说,像是要一眼看透你的心里,刹那间,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她的目光中只有你。你无法知晓那一刻自己的目光是怎样的,你是多么希望自己的目光也能给予袁萍与你同样的感受呀!   在她终于来到你的近旁时,你再也按捺不住地第一次对她开口,说了句,“你好!”袁萍本来迟缓的脚步完全停了下来,她低下头,羞涩的脸像一只熟透的苹果,轻声答道,“嗳……”
  那一刻,你仿佛被电击了一下,浑身上下即刻酥软了下来,激动的心儿像是要跳出胸膛,你感到幸福极了,幸福得不知所措。短暂的停留之后,你猛然拔起脚步,一溜烟儿地跑开了。
  你一口气跑到了几里之外的北山脚下,大声呼喊着,“袁萍,我爱你!袁萍,我爱你!”你那发自肺腑、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久久地在寒冷的旷野中回荡着。
  你承认,尽管以后你的生活中的确有过别的女人,但像袁萍那样火辣辣的、满含深情的、令人终身难忘的目光,你只见到过一次。细想起来,她那样的目光竟也是你在北大荒时那种特殊的年代和环境造成的,是极度性压抑下的产物。后来在你生活中出现的那些女人,因时代和环境的不同,使得她们在情感表达的方式上,有了更为直接、多样和方便的可能,但那种目光是再也见不到了。
  你准备要发动爱情攻势了,袁萍那笑容和目光给了你无穷的信心和力量。你想,首先要竭尽能力地写上一封最能打动芳心的情书交给她,倘若情书没被退回来,就寻找时机与她约会,当面向她表白自己对她的热恋,然后就秘密地开始你们的爱情。你甚至还想过,一旦时机和环境允许,就与她在北大荒结婚、成立家庭……
  然而,你臆想天开的这一切都破灭了,破灭得如此之快,令你始料不及。就在你倾尽心力,终于完成了你认为足以打动袁萍芳心的情书,在油灯下誊抄数遍正待交给她时,她的父亲突然来到了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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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她父亲的举止、装束看,显然是个还没有被文革夺去全部权力的干部。他在连里只住了三天,便神速地办好袁萍回到南方转点插队的全部手续。谁都明白,转点插队是知青返城或参加正式工作前的一个跳板,是那时尚有一定权力和门路的知青家长们才能做到的事情。
  袁萍要走的消息在连里迅速传开了,这消息对你来说,不啻是当头一盆凉水,把你从自认为是热恋中的昏头涨脑中,浇得清醒了过来。一时间,你怨恨她的父亲,也怨恨袁萍,认为她欺骗、甚至是背叛了你。其实,你们之间什么都不存在,甚至连正经的话都没说过一句,又何来欺骗和背叛呢?但当时的你已经昏了头,你只觉得你永远地失去了生活中最重要的东西,你无法忍受这一切,但又无处发泄,你的情绪坏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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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钟楼 27(2)
在她走前的那个傍晚,你从食堂里出来看到了她。一见到你,她的眼睛像是一亮,目光中立即现出热望的神情,她快步向你走了过来,像是有话要对你说。而当时你竟不知怎的,马上扭转身向另一个方向大步走去,最为可恨的是,竟然在转过身去之前,狠狠地瞥了她一眼,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一解你心中的怨恨。
  袁萍走了,永远地离开了北大荒,从此你们再没有见过面。你不知道她临走前受到的你那恶狠狠的一瞥,对她造成了怎样的伤害?也许她当时尴尬至极,心痛如绞,永远地记恨于你。也许她根本就没在意,无所谓,只觉得你的举动恰好证明你不过是个一厢情愿,沉湎于单相思的四六不懂的混账东西。但不管她那边如何,这恶意的一瞥却令你懊悔一生!你至今仍然认为,这恶意而又愚蠢的一瞥,是你生活中所犯下的众多难以原谅的错误中最令你懊悔的错误。
  袁萍的走令你又一次尝受到了生活的残酷和命运的打击,她带走了你的初恋,带走了你认为是最美好、最珍贵的东西,你的生活又进入到以往那种阴暗、压抑的轨道中。
  真应了那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古语,不久后的一天夜里,袁萍竟与你翩然入梦。梦境中那青青的草地,潺潺的流水,平缓的山坡,皎洁的月色,一望无际的田野,郁郁葱葱的森林,那马厩、晒场、谷仓、酒房、牛栏、羊舍、营房……这一切分明都是你所在连队独有的场景。你与她在洒满月光的山道上,在小山般隆起的麦堆旁,在蒸气弥漫的酒房里并肩坐在一起促膝长谈,人生、理想、还小心翼翼地触碰着爱情。每当谈到这些字眼的时候,你便更加动情地加重语气,自认为巧妙地表述着你的暗示,并盼望着能得到她对你所示爱意的回应。
  袁萍始终在专注地倾听,美丽的脸庞上带着迷人的微笑,默然不语。她含情脉脉地凝望着你,似乎是在鼓励你傻乎乎地向她示爱,又像是在甜蜜地憧憬着什么。那一刻,月光下的她犹如女神般美丽、高雅、圣洁。
  你不停地说着,动情地说着,慢慢地发现她那美丽而又深邃的眸子里,放射出一种异样的光芒,又是那种火辣辣的、令人晕旋的、带着焦灼的渴望的目光。
  你们拥抱在了一起,空旷的田野上寂静无声,高远的蓝天上絮云朵朵,你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动情地拥抱着、亲吻着。她那饱满、柔软的双唇挤压在你的唇际的时候,你分明感到一股甜蜜的汁液流进了你的嘴里……就在那一刻,你醒了。就在你醒后,你依然觉得仿佛还在梦中,她那甜蜜醉人的香吻依然留在唇际。
  从那以后,每次梦境都是这样,飘然而至,嘎然而止,不知有多少次,你极力想延续这种梦境的努力都没有成功,但这种美好、甜蜜而又毫不淫秽的梦境却一直延续至今。
  从此以后,无论是你的内心还是外界的气候,都进入到了一个你从未经历过的最寒冷的冬天。寒风凛冽,大雪纷飞,几乎每日白天的温度都要在摄氏零下三十度以上。每天当你拖着疲惫的身躯从水利工地回到宿舍里躺在炕上时,最盼望的就是袁萍能来入梦,这梦境成为了困苦年月里你少有的慰藉。
  将深藏内心的对异性的渴望表露出来,固定在某个可爱的形象上,从始至终充满着虚妄的幻想,全无任何实质性的内容,这便是你的初恋,一种只有在那种年代里才可能产生的初恋。
  
沉默的钟楼 28(1)
趁着别人在打炮眼的当儿,你跑到一处新炸开的土坑里面,这里背风。你半仰半靠着,掏出黄方的来信又一次看着。
  迪克:
  你好吗?你的好几封来信和寄来的书我都收到了。信我都看了,书没看。我现在一看书,那上面的字就往外顶,一行也看不下去。别笑我,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甭往好道上引我,那样我肯定会叫你失望的。
  连里最近怎么样?没有人跟你犯劲吧,如果有的话,你先甭理他们,看我回去怎么一个个地收拾他们。咱俩快有一年没见了吧?告诉你,我又长高了不少,可能你都不认识我了,我现在都忘了我从前长什么样了。
  你来信说,你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她是谁,我见过吗?甭问,你的眼力肯定错不了。
  我现在也跟一个女人好,她是山里人,长得漂亮极了,可惜是人家的老婆,等我回去后再跟你细说。说实在的,我真不想回连去,在山上呆惯了,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多好。随信带去五十元钱,想让你帮我给她买点东西,最好是上海或北京的,什么都行,只是要快点儿。
  一年了,才给你写了这么一封信,你可别怪我,我实在懒得动笔。黄圆最近有信来吗?听说快有探亲假了,能行的话,到时候咱们一起回北京。
  弟  黄方
  你看着信纸上拙笨的笔迹,脑海里想像着黄方现在到底变成了啥模样?漂亮的女人,漂亮的山里女人,还是别人的老婆,他可真行!给他那位漂亮女人买些什么好呢?
  凛冽的寒风席卷着一望无际的雪野,你手中信纸的一角被风刮得咔啦啦直响,像是要被撕碎似的。你向四周望了望,划着火柴,将信烧掉了。
  你站起身,揉了揉被寒风刮得麻木、生疼的面颊,使劲跺着脚,用力搓着被冻得僵硬的手指,走出了土坑。工地上,干活儿的人们正在渐渐散去,显然炮眼已经打好,又要放炮了,只有一幅“冒严寒斗风雪无所畏惧,修水利造良田百年大计”的横标,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
  连续两年,每到冬季你们便要在这千古荒原的胸膛上,豁开两道巨大的口子,交由夏天的雨水,用泥土再将其填满。
  你看了下手表,那是黄圆寄给你的生日礼物。差五分十点,该你们上场了。你突然灵机一动,自己添些钱,给黄方的女人买块表倒是正合适。
  你是放炮组的组长。连你算上,小组里共有六个人,三名家庭出身是黑五类的知青,三名兴凯湖劳改农场的刑满就业人员,本身就是黑五类,什么人干什么活儿,连里分得很清楚。一会儿,你们一人负责点十炮,谁也甭多谁也甭少,有了哑炮自个儿排,炸死活该。连里虽然没有这么明说,但你是这么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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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站到土堆上,冲着躲在不远处沟渠里的那几名属下招了招手,他们很快凑过来。
  “还是老规矩,一人十炮,最好是一次点着,不然的话,出了哑炮自己排。”你说完,点着了一支烟,紧嘬了几口。不管多没钱,只要是干这种点炮的玩儿命活儿,你总要抽好烟。那种烟丝太短,像锯末似的劣质烟,点不了几炮就灭了,到时候干着急,曾经有过这种教训。你将手中的烟递给站在身旁的老吴,这位北京的作曲家、教授,至今还不会抽烟,别人都说他除了会作曲之外,搞女人也挺在行。但你并不这样看他,相反,你倒是觉得他多少有些木讷,很单纯,是个好人。所以,你总在可能的范围内照顾他,有时还帮他完成一些劳动定额。你从不直呼他的姓名,总是对他很尊敬。看得出来,他多少对此有些受宠若惊。
  重要的是,你对老吴的好感还来自另外一层关系,那便是他的刚上初中的女儿吴歌,一位漂亮聪颖、娇柔可人的女孩。老吴不知从哪里听说你会打乒乓球,便几次开口求你教他的女儿,说这孩子迷上了乒乓球,就是没有一个好教练。你答应了,并尽可能地抽出时间来教她,而吴歌仗着她天生的悟性和勤奋,每每总给你惊喜,短短几个月时间,她的那份架势和攻杀已经相当有样儿了。你感叹她的悟性和聪颖,私下里几次劝老吴教他女儿声乐。老吴起初说什么也不同意,说是绝不让自己的女儿在文艺圈里混了,但后来你还是说服了他,让他在家里偷偷地教他女儿练唱。隐隐地,吴歌在球技上的每一点进步,甚至令你产生了一丝成就感。
  “还是那个顺序,”你边说边又点着一支烟,“老吴头一个,接着往下排,我最后。”头一个路途最近,排在最后的路途最远,在这里,点燃导火索后返回安全地带的路途远近,等于危险系数。
  “现在开始。”随着你的一声令下,六个人像六只刚刚挤出圈门的马鹿一样窜了出去,直奔属于自己的那十个目标。他们顶着寒风,踏着厚厚的积雪,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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