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十夜七杀-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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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级……父亲小时候怎么那么可爱，长大后一点也看不出啊……居然是魂器……他简直在发疯！好在和坏消息一起来的还有个绝妙的好消息：我亲眼看着那个破坏了父亲一个魂器的混蛋被西弗勒斯的阿瓦达击中，像个破烂的布娃娃一样从塔楼上摔了下去。
然后那小鬼拿着父亲的一个魂器——虽然是假的——和赫敏、罗恩一起，开始了差不多大半年的逃亡。这趟旅程倒是收获颇丰，不但魔咒使用越来越娴熟，还吃了很多毒蘑菇，解毒技巧熟练不少。
罗恩毁掉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时父亲的惨叫几乎让我意志崩溃，但我甚至连捂住耳朵都办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往最坏的方向发展……看着父亲被我自己一步步削弱……
为了找到冠冕魂器，potter小鬼最终回到了霍格沃茨……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在这里等我——不，是那个potter——但战斗就这么开始了……DA，凤凰社，食死徒……
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父亲解除了麻种巫师的格杀令，让整个社会安定下来。也是因为这个，反抗也越来越艰难了，因为大部分人还是以维持日常生活为目的的，没人想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凤凰社不得不隐匿起来。
但无论大环境变得如何好，“活捉potter”的悬赏令毕竟还在，赏金不但没降低还越来越高。安葬了金妮之后，potter小鬼只能开始再次逃亡，并且开始计划解救被抓的朋友们——虽然很没立场，但知道原因之后我真想敲他脑袋：比起毒蘑菇，回voldemort庄园不是更好的选择么！
从某个小贵族的庄园放出卢娜和另外两个DA成员之后，父亲找上了门……我几乎是蛋疼的看着potter小鬼背着朋友们独自舔伤口，痛苦不堪的做出离开的决定……这白痴，明明知道赫敏聪明，故意在那个时间收拾包袱是什么意思？
居然还把不离身的隐形衣都交出去了……白痴都知道有问题啊！不过赫敏居然没问他出了什么事，奇怪。
看起来potter小鬼也对自己的父母是谁的问题感到疑惑，毕竟，如果是voldemort的儿子，怎么会到了potter家呢？——我知道这样说挺奇怪，总之就是他奇怪，我也奇怪——所以他去了戈德里克山谷用某种血缘魔法进行了最后的验证。
事实证明，詹姆·波特和他有血缘关系，但莉莉对他的魔法没什么反应。
然后他就这么被父亲抓包拎回了庄园。
这一段记忆有点卡卡的，似乎是他被谁施了一忘皆空，但又没忘光。而且我注意到他脑袋上的疤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魔法世界真神奇，我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居然天然具有抵抗遗忘咒的力量。所以没完全失忆的potter小子在庄园里待了两天，等记忆恢复得差不多就找着个机会跑出去找赫敏去了……
我印象深刻的看着他刚刚交代好赫敏一切，然后就被父亲再次抓包……父亲可是被气得不轻，那个一忘皆空戳得他脑门都青了。我看着都替他疼……好吧，记忆告诉我那一戳的确很疼……
接下来就是我印象深刻的贝拉的尖叫。
坐在我自己房间的床沿上听贝拉特里克斯女鬼一样的叫声，我思绪漂移的想着，今天终于搞清楚potter是怎么回事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不过……我有点蛋疼，詹姆是男人……父亲是男人……那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巫师界已经发达到单性繁殖了么？
而且终于搞清楚父亲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了……那混蛋疯了还是怎么的，居然拿自己的灵魂当面包切着玩！他到底有没有拿自己的健康当一回事过！
这个星期的记忆很快快进过去了……直到最后……
记忆突然停留在父亲带着我去麻瓜伦敦“实践魔法”那里——
孩子的哭声，母亲的嘶喊声。
“错了，harrison，手腕的动作应该是这样的。”父亲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着，亲切的、愉悦的，他拉着我的手，指向地上惨叫着的麻瓜男孩。
男孩不停歇的尖叫和旁边他母亲的咒骂让我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个孩子大概只有十岁，因为在地上滚来滚去而变得浑身脏兮兮的，最让我觉得不舒服的是他身上那些从毛孔里渗出来的血液，那么多细细密密的血珠，简直要把他包裹成红色的了。但我知道这是因为我的魔法使用不当造成的结果，要是咒语正确发挥作用，他应该——一道白光从我的魔杖上飞射而出，消融到那个男孩身上，似乎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尖叫消失，他的身体一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起来……我知道他身体里的血液正在被蒸发，很快就会变成一具干扁的躯壳。
我闭上眼睛试图无视接下去那一幕。我当然知道结果……今天才发生的事情，我对再回忆一遍一点兴趣也没有。
“你觉得难受吗？看着这样一个无辜的孩子死去，你有没有感到愧疚？”父亲在身后某处问。
“不。”我又不认识他。虽然我不喜欢这样干，但——愧疚？至于吗。
“真的吗？”父亲的声音如此悲伤，还带着少年特有的清亮……等一下，这不是父亲的声音——我转过头，看见一个发着光的人形出现在父亲原本应该在的位置。而父亲——整个场景——全都消失了。我们两个凭空站在黑暗里，没有味道，没有声音，就连唯一的光源也是来自他的身体。
哦，是他啊。
“真的。”我笑着对他点点头。
“你在撒谎。harrison……为什么要否认呢，既然你的心底还是有一些愧疚？”他问。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这么对我说教？突如其来的愤怒让忍不住冲他大吼：“愧疚？那种玩意儿有什么用！”
“如果你还能感觉到愧疚，至少证明你还是一个人——”
“哼——你XX的给我见鬼去！”居然又见邓布利多的理论，我忍不住骂了几句难听的。
他短暂的停顿了一下，用那种像抑郁症患者的语气继续说话了：“我很抱歉……harrison，我只是觉得……撒谎没什么好处……我知道，毕竟……”他抬起头来——光芒不再能阻拦我的视线，我第一次看清他的脸——那道难看的伤疤还在脑袋上，一副丑得掉渣的黑框圆眼镜之后明亮的绿色眼睛里写满了忧郁。
“毕竟……我是你的一部分啊。”他说。
我并没有感到吃惊，实际上，这和我猜测的差不多——伟大的救世主，harry potter，我的“过去”。如此一个浑身发光恨不得背生双翼套上白袍假装神棍的白痴……假惺惺得令我作呕！
☆、七夜
带着没有代入感的“记忆”和“过去的自己”对话；感觉真是奇怪。
除了脑门上多了道疤和土得掉渣的黑框圆眼镜，眼前这个浑身发光的家伙有着和我一模一样的外貌。甚至就连我们嘴角弯曲的弧度都是一样的。某种程度上我甚至为这场谈话感到愉快；就像我面前的是一个我失散多年的兄弟；而我们正在进行一场兄弟间的睡前洽谈。但是这么个如同我的镜像的家伙却顶着我的脸做出副圣人一样的表情，这点让我……无法忍受。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种话？”我恶意地冲他冷笑起来：“你觉得我的做法是邪恶的？你觉得这样的事情让你感到羞愧和耻辱？哈！我亲爱的harry……你是不是忘记了；这一切也是你自己做的啊，就连我心里微不足道的难受感觉也是你的……你居然还指责我说谎，是；我哪比得过你的冠冕堂皇！”
面前的人影抿紧了嘴唇；似乎被我堵住了话头无言以对，甚至连他身上那些光线都虚幻了几分。
但对他的打击并不能让我觉得好受。
实际上我对他的感觉感同身受。
我正被一种渐渐加重的忧郁感所压迫；这种感觉让我感到疼痛不堪，甚至连酒精也不能麻痹这种发自灵魂的痛觉。无法宣泄的愤怒和莫名的忧伤让我感觉自己都不像自己了……但隐隐的我的直觉又告诉我这才是我本来的样子……不是harry potter；也不是harrison voldemort，只是harry，原本的、完整的harry。
疼痛越来越难以忍受，我不得不用所有的意志力去抵御痛觉免得自己叫出声来。渐渐的，时间似乎失去了意义，疼痛还在但并不在如此难以忍受，我甚至有了时间胡思乱想。
我第一个想起的就是父亲。我从没这么清楚的知道自己曾经如此恨他，但奇迹般的，这恨意却无法消弭我们之间短短七天的感情。哈，或许这正好证实了邓布利多理论的正确，因为“爱”，我爱上了我的敌人……我仅存唯一的亲人……我一面为没有忘记这种感情而感到庆幸，另一面却因为无从发泄的愤怒和委屈而想嚎啕大哭：如果这七天没发生过，如果我对他没有任何感情……该多好啊！在得到voldemort是我的父亲的消息之后，我就知道我不可能继续傻乎乎的扛着救世主的名头去杀他了，但我同样不想陷进他给我安排的黑暗道路里，我明明都做好了逃到麻瓜世界的计划的……我本来不想再理会这些纠纷的……但是偏偏……偏偏却出了这样的意外！
这简直是梅林最残忍的恶作剧。在我还未记事的时候就靠着亲人的死亡成为个可笑的救世主，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走上“光明旗帜”的道路，却又在我全心全意憎恨voldemort的时候告诉我我的人生完全是个错误，我的人生本该像我最不齿的那个人一般黑暗——而现在，我竟然一错再错的爱上了自己的父亲！
我忍不住想哭，忍不住想诅咒神魔诅咒这世上所有有形和无形的一切。
我要诅咒地狱和天堂倒置，我要诅咒天使用自己的长剑刺穿同伴的心脏，诅咒魔鬼在大地上肆意横行，诅咒山川和河流集体咆哮沸腾，诅咒星月都在午夜现身而使得白昼变成冷寂的黑暗……
我要诅咒这一切。
“harry，接下去……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我缩在他身边问。
harry的身体近乎透明，语调脆弱而忧郁：“你不是决定好了吗？你叫我harry……而我叫你harrison……我只是一个影子，一个被你选择了亲手埋葬的‘过去’……在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已经做出了决定不是吗？”
我被他堵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我就是自私自利想要继续留在父亲身边，我就是想要埋葬过去否认过去的一切——存在的意义，灵魂的信仰。
但这本就该是我该有的生活……谁能指责我呢？甚至不止是“harrison voldemort”，就连那个完美的光明代言人“harry potter”，在知道自己本该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本该有个坏是坏但乐于护着自己关心自己的亲人——而不是我在德思礼家时那对拿我当异端当家养小精灵使唤的“姨夫姨妈”——之后，也曾经忍不住心动。不同的是，“harry potter”被自己的身份和理智所羁绊，而“harrison voldemort”已经和过去的同伴们完全撕破了脸。
我已经没什么能丢的了。
所以我宁愿抛弃一切，抓住我现在唯一能拥有也唯一想要的东西。
lord voldemort。
这卑鄙的男人狡猾的利用了我，趁着失忆引导我走上了曾经最厌恶的血腥之路，让我杀死了自己的同伴、支持者和朋友，让我依赖他到离开他会痛不欲生的地步，甚至让我杀死自己……
卑鄙可耻的混蛋！
但即使他如此不堪，即使我完全看破了他的诡计，我还是一步步走进了他精心编织的罗网里……白痴一样的义无返顾。
斗了这么多年，我不得不承认是他赢了。
我，“harry potter”，从今天开始，就是个死人。
“harrison……别吐出来……对，喝下去——慢点——”一个轻微的声音缭绕在我耳畔，若有若无。
我试图听得更清楚些，却只是枉然，只能听任它像蜜蜂一样在耳边嗡嗡直响。
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清晰了，身体也渐渐有了点感觉，我突然意识到我的脸上黏糊糊的似乎是流了很久的眼泪，而我的脑袋正靠在某个温热的胸口上，嘴边冰凉凉的是一个细长的玻璃管子——是魔药瓶子的瓶口。紧接着我摸到了柔软丝滑的床单——我什么时候到床上躺着了？
莫名其妙睡到了床上的事实让我讶异的睁开了眼睛——父亲血一样鲜艳的红眼睛让我的心脏莫名的突突跳了几下。血红色的眼睛……黑魔王的标志……曾经我视之如梦魇，而现在，我却从与这双眼睛的对视里获得了安心。
那双眼睛里的关注和容忍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他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这会儿他的视线里不止有关注，还有些复杂的、我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东西，虽然我很明白他大致在想什么。他绝对知道我想起来了……他一直很关心这个，而“harry”看他的眼神里一直带着戒备，即使“harrison”知道也隐藏不来。
“知道吗，你刚刚居然滚到床下面去了。”他可以避开了最敏感的问题，亲昵的把手伸进了我的头发里。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harrison……我从不知道你的酒品那么差。”
原来他以为我是不小心滚下去的……我会告诉他其实是我自己钻进去的么？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他继续说话了，同时他的手指从我头发上轻轻移动到嘴唇边，蚂蚁乱爬一样的微痒触觉让我忍不住扭了扭脑袋。
“听罗宾告诉我你特意到三楼来等我的时候我很高兴……harrison，我很高兴。”他轻声说。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突然忍不住哭了。仿佛我的泪腺突然失控，眼泪像清泉如水不受控制的涌出来。
“父亲，抱我。”我抬手搂住他的脖子，撑着因为还没完全摆脱酒精掌控而控制不良的身体往上伸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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