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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长剑相思-第36部分

小说: 长剑相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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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那花子道:“我以为什么金玉良言,敢情是两句老话,老花子一定把话带到,至于敝上是不是遵办那可就不知道了。”

关雪羽冷冷一笑:“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也别心急了。”

蓬头花子微微一愕。

“告诉你家帮主。”关雪羽冷冷说道:“这里风云险恶,不是贵帮称能之处,从速迁地为良的好。”

蓬头花子又是一怔:“关朋友的意思是……”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回去好好琢磨去吧!”

话声一顿,随即把手里竹杖,霍地向对方抛去。蓬头花子脚下向前跨出一步,掌中聚力,总算接住,只觉得掌心如焚,虎口发痛,对方不过是随手一抛,自己却施出全力才行接住,只此一端,已看出双方实力,简直判若云泥,对方显然手下留情,再要不知趣离开,耗下去丢脸更大。

“关朋友,你这是看得起我花子。金砖不厚,玉瓦不薄,老花子我心里有数就是了。”

一面说,乃向着二人拱了一下手,就此转身自去。

矮金刚鲍玉看着他的背影,冷冷一笑道:“好一个狡黠的东西,下次再要看见他,定要给他一个厉害瞧瞧。”

关雪羽一笑道:“鲍兄可知道这人的底细如何?”

鲍玉摇摇头道:“不知道。”

关雪羽说道:“这就是了,如果你知,就不会无故招惹他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家业在此,你犯不着得罪他们,比不得我来去一人,他们无可奈何。”

鲍玉微微一惊,转向关雪羽道:“这么说,莫非你已知道他们的底细了?”

“我原本还有些存疑,现在却几乎可以断定,我们边走边说吧!”

二人随即前行。

“江湖上有南北丐帮之说,老兄可曾听过?”

“听过,听过。”鲍玉道,“莫非这个乞丐真是丐帮来的?”

“哼,”关雪羽道:“真要是正宗的丐帮来人,老兄倒是大可不必担心,因为无论南派丐帮或是北派丐帮,帮规都极其严谨,绝对不容许手下帮徒为恶地方,与百姓争利,像刚才这个花子,那种强自勒索行为,尤其是不被允许,可以断定,他们绝非来自丐帮本流。”

鲍玉点点头道:“说得极是,这一点我也知道,只是,难道江湖上除了南北二丐帮之外,还有第三个丐帮不成?‘’

“那倒也不是。”

说话之间,但见迎面又自走过来两个乞丐。二丐一胖一瘦,远远走过来,看见二人,即行停住脚步,用着十分奇异的目光,向着二人打量不已,容得鲍玉回目望时,他二人却忙自低下头来。

这番情景看在鲍玉眼中,不禁顿起怀疑。

关雪羽却似无所见,话题一转,指点着附近景物,径自闲话起来。

如此走了一程,又绕过了一条大街,才来到了鲍玉住宅。

那是一座颇为讲究的宅子,看其门面,虽不如临淮关麦家气派,却相去不远,是时朱门敞开,正有两个仆人站立门外,想是早已得到了通知,悉知主人结交了贵友,故此敬候,见状双双上前请安问好。

鲍玉道:“家里有什么事么?”

二仆之一,年近六旬的一年老苍头,上前一步道:“回爷的话,听说大爷在饭铺子里遇上了事,朱师傅已带着四名家院赶来接应大爷来了。”

鲍玉冷笑道:“这一定又是蔡七多嘴,还有什么事,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那老苍头嘴里答应着“是”,却又讷讷地道:“这是老太太的意思……适才大爷的身边又没有带人……”

鲍玉道:“糊涂的东西,有什么事只往上房回一声就是了,干什么要惊动老太太,该死!”

那老仆人只是苦笑着连声应是,却又似有些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是,”那老仆人上前一步又道,“刚才有两个乞丐在大爷没回来以前,在咱们宅子四周打转,察看了半天。我与李大雄一出来,他们两个才走了。”

鲍玉道:“这两个乞丐是什么长相?可是一胖一瘦?”

二仆人一齐点头称是。

鲍玉心里有数,看了一旁的关雪羽一眼,道:“关先生请进去说话。”

关雪羽被带进了前面正厅,落座之后,自有丫环仆人侍候面汤茶水,十分周到,鲍玉却暂时告辞,匆匆入内,谒见母亲,报告安好,少顷换了衣服,才匆匆赶回大厅,向关雪羽致歉久等。

谈起来,关雪羽这才知道,原来鲍玉府上住有一妻二妾,另有高堂老母,鲍氏事母至孝,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总要先向母亲禀明为是。

关雪羽原本对鲍玉并无好感,见他事母甚孝,多少改变了一些对他的看法。半日相处,发觉此人虽不免有些商场习气,却也性情开朗,快人快语,不失豪迈本色,是以一谈下来,对他观念又有所改。

话题由是转到了方才所见胖瘦二丐身上。

鲍玉道:“先生方才说到丐帮之事,中途停住,莫非这些乞丐,并不是来自丐帮不成?”

关雪羽道:“方才我正要说明,因为看见他们人来,所以不便多说,鲍兄难道看不出来,这些乞丐,全是来自鲁省,说来正是北丐帮之一支主流。”

鲍玉“啊”了一声,怔道:“可我们这皖南一境,要说起来应属南丐帮的地盘呀!”

“正是这样。”关雪羽冷冷地道,“一年前,北丐帮帮主自罹怪疾不治之后,北丐帮名称虽然不变,事实上却流于解体,这件事你难道不知道?”

鲍玉摇摇头,叹息道:“不知道,惭愧!惭愧!”

关雪羽道:“那倒不必,这件事到底还是武林中一件悬案,未经证实,不过,今天一见,我却不禁要宁可信其有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鲍玉忍不住大为关心。

关雪羽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传说北丐帮帮主独臂插天童大左死后,他身后两个儿子为了争夺帮主之位,各不相让,长子童威势力浩大,根基甚固,坐定本帮;次子童云势力不敌,只带领少许部众,脱帮远走,另打天下。”

微微一顿,他注视向鲍玉,道:“今日在饭铺子与你动手的那个年轻花子,八成儿就是童云他本人。”

鲍玉由不住吃了一惊:“这就难怪了,童氏兄弟的大名我久仰了,怪不得他有这般身手,唉,早知道是他,我也不会这么莽撞与他动手了。”一面频频摇头叹息,追悔不已。

关雪羽道:“当时情况,由不得你,事情既已发生,也就不必自责过深,好在事情并非已到了绝望境地。”

“也只有这么想了。”

鲍玉眼巴巴地看着他道:“那人真是童云少帮主本人么?”

“我想大概是他。”关雪羽回想着先前景况道:“除了他,别人无此气度,你再看看,那个年轻花子是否较别的花子有些异态?”

鲍玉连连点头道:“这倒也是,不过你又怎么会知道他是北丐帮的来人?”

“这一点更不会错。”关雪羽道,“南丐托钵,北丐负囊,这些乞丐人人皆负一具鹿皮革囊,正是其明显标志,一看即知。”

鲍玉因久知北丐帮童氏兄弟,武功了得,想不到自己无心结怨,平白树此大敌,心目中是十分懊丧,只是当着关雪羽面,不便显露罢了。

关雪羽道:“这件事,我也只凭自己的猜测,如果那年轻花子真是童云本人,他与我只怕也已结上了梁子,必定会来寻找,到时自知究竟。”

鲍玉重重一叹道:“说来全是我惹的祸……连带着也害了恩兄你……”

苦笑着,他又接下去道:“我只当自己一身功夫很不错。谁知今天遇见了高手,才知不行,比起恩兄你来,就更不用说了。”

说到这里,他精神一振:“方才恩兄与那年轻花子暗较手劲儿,分明他是输了,也许就此知难而退,果是这样,我倒也托你的洪福了。”

关雪羽摇摇头道:“只怕未必如此,那年轻花子如果真是童云,伎俩何止如此。他功力精湛,非同小可,偶尔失手,未必心服。再说,他身后尚有更厉害的帮手,却是不可不防。”

鲍玉一惊道:“啊!”

关雪羽道:“方才说到童氏兄弟内哄,童云被迫出走,并非他孤身一人,北丐帮最具功力的长老,也是其父当年同门师兄的白长老,便因不忍童威之为人,离帮会向童云而去。”

“这件事,我还不大明白。”鲍玉道,“童大左帮主既死,论辈分童威居兄为长,理应由他继位帮主,才是正理,童云既是兄弟,如何能与乃兄争得?这就是他的不是了。”

关雪羽摇摇头道:“事情是这样,童大左因知童成为人险恶,所以其身后遗嘱,立明要童云继任,果然他死后童威不服,这才演变成后来的兄弟阋墙之争,就此事而论,童威居心险恶,早在其父死前,先已布置了相当的实力,一场斗争之下,童云虽然有白长老的支持,变寡众悬殊,被迫远离。”

他思忖了一下,又道:“这件事不过才发生了数月之久,江湖上知者不多,想不到他们一行踪迹,竞自来到了皖南,却不知他们又是作何打算?”

鲍玉道:“这件事确实令人不解,这样吧,这里衙门与我关系甚大,请他们出面—

—”

关雪羽冷冷一笑,摇摇头道:“这是下下之策,此类人物,对官场上人最是厌恶,如果他们发现你有意借助官面上的人物来对付他们,那可就势不两立,你还是打消这个主意的好。”

“那么,你的意思……”

“暂时不动声色。”关雪羽胸有竹地道,“姓童的绝不甘心败在我手里,他会来找我的。”

鲍家仆人来禀酒筵备妥,在鲍玉诚挚邀请之下,关雪羽也就不再推辞,扰了他一顿。

第十五章品茗论知已少帮主受教

竟然又是月圆之夜。

张望着当空明月,关雪羽今夜思潮起伏,颇是不能自己。

婉谢了鲍玉的好意,他仍愿独自居住在这所偏僻的客栈里。对他来说,人情常常是一种困扰,接受了人家的招待,即使是出自善良的友谊,也应当思报,所谓“投挑报李”

的正是这个缘故,一旦无能为报,便构成了内心的一份歉疚,关雪羽生平为人,是绝不愿对任何人形成歉疚,他所向往的是“来去无牵挂,心似皎月明。”

——就像是今夜,天上的那轮明月。

每一回,当他向天空注视着明月时,脑子里总会情不自禁地思索许多事情……

昔日,在青燕峰,每逢月夜,父亲总是亲自督导着他习武练剑,燕家那一套七十二手“燕子飞”剑法,便是在月下传授他的。

那是他们燕家当今犹敢夸耀武林的一门绝技,只可惜关雪羽只学会了一半,即使这一半,至今犹未敢论精。

雪羽之父燕追云常常感叹着说:“小羽天资颖悟,确是一块练武的好料子,只可惜命中多劫,心不能宁,历劫之后方能大成,那时成就或能在我之上,却不知道是否我还能亲眼看着这一天了。”

那七十二手燕子飞绝技,好不奇妙,并非仅仅口传心授就能学会,天时、地利、人和,竟是缺一不可。

天时,应当秋月之夜,特别应在秋雨燕出之时。

地利,应当雨峰爽峙之谷,妙在时有迂回之风。

人和,在于彼此深知,心领神会。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

三者缺一不可,最难还在“人和”那一点,如非透剔晶莹,心有灵犀,这一套剑法便是无能习会的。

如此一来,一年之中,难得有十几天合乎情况,还要心无杂念,无尘缘牵挂,七折八扣之下,一年之中,能有七天习技就算是不错的了。

这套剑法,关雪羽叫名是学了七年,事实上总结七年全部时间却未能超过七七四十九天。

燕追云常夸奖他说,这么短的时间,竟能习会了一半,设非天才横溢,心有灵犀之人,是决计难以达到,因鉴于未毕全功,生恐此一燕家绝学,就此中断,乃把余下一半,运用其特具智慧,绘于绢册。

现在这本绢册就在关雪羽随身携带行李之中。

每一次当他仰望明月之时,总会情不自禁地想到父亲传剑神情,虽隔千里,犹似眼前。每一次他也都由衷地感觉到惭愧,觉得有辱严父教诲、期盼。

举头望明月的另一感伤,显然正是在不久之前临淮关麦家浴血之战,那是他生平第一次的惨败。

那次惨败,在他心里所留下的痛楚,奇耻大辱,非但至今未褪,反倒与日俱增。

每一回想到这里,便不禁为之势血沸腾,从而提醒着他仇人金鸡太岁过龙江的凶狠猛厉,其心益悲,其志愈增。

老实说,上一次与过龙江的决战过程里,他并未能克尽全力,很多燕门绝技都未能施展,猝然落败,屈居下风,直是教人难以心服,下意识里,他甚至于渴望着与对方能有再见之机,这正是他为什么至今仍逗留在皖境不走的主要原因。

父母再三地告诫,出云老和尚的谆谆开释,都不能打消他的内心的火焰。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身怀绝技的奇人侠士,是绝不轻易甘心屈居人下,认败服输,这一口气如果也能吞下肚里,则天下无事不能忍,无人不能容了。

仰望着空中明月,悲愤填膺,关雪羽紧紧咬着牙齿,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却是最终无以发泄的一腔仇恨,奈何,奈何。

明月在升,照见了庭前那棵参天古松。

乱叶飞校里,涵盖着几许诗情画意,这便又是一番滋味在心头了。

月如扇——团扇,团扇,美人用来遮面。

麦小乔诚美人矣。

凤姑娘又岂不然?

那一夜,明月当头,夜凉如水,雪羽持灯,小乔依附。风在林梢,落叶飘零,虽只是短短的一程,侠士不欺暗室,淑女默默无言,多情繁星,竞相奔告,彼时彼境,当是星星知我心,尽在不言中了。

说到“情”字,未免言之过早,但有此邂逅,则易生情,倒是真的,自此而后,麦家小姐,便扎实地闯进到了他内心深处

母亲爱子心切,此番离家前,再三嘱咐,年纪不小啦,该成家啦,东挑西选,倒头来真想当和尚么?

似乎天下的母亲,都是这个样,儿子大了,就想抱孙了,女儿大了,又怕没人要。

在娘跟前,儿子是永远长不大的。

“那可不一定。”做儿子的看着娘,“谁叫您长得这么漂亮,拿您跟别家姑娘一比,越加的就瞧不上了。”

“小油嘴,算你会说话。”

“我说的是真的,要娶也不能比您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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