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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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钊笑出了声：“你觉得呢？”
微妙的反问，高沐禹想念起他的吻：“不知道——”
“初吻。”梵钊的答案，情人节礼物。
高沐禹的高兴没撑过一秒，沮丧，某些人浑然天成，梵钊是其一，置于沐禹这方，望其项背。两个人又闲散的说了些各自最近的生活才挂断了电话，沐禹拿出了画册，翻到空白的一页，勾出了一片水，一叶栈，两副杆，两个人，相近却没相依，不敢把心思表现的明显了，遗憾。
开学，孟德宇跟于和进入了恋爱的高峰期，除了睡觉整天不见人影，高沐禹缩在电脑前，人机大战。秦琰臻似乎长大了，没了拈花惹草的兴趣，成天的呆在寝室里跟单词较劲儿，两个人成了患难的兄弟。“吃饭吗？”秦琰臻的生活快跟高沐禹一样规律了。
“好。”沐禹退了平台。
两个人进食堂拿了餐盘直奔目的地，关于吃饭，高沐禹和秦琰臻有个共同的好处，永远选的就是那几样，万年不变，也省了犹豫的时间，久而久之，两个人互相影响着，餐盘里的菜都大同小异。“你的扣肉比我多——”秦琰臻很是郁郁，打菜的师傅总是有意跟他作对似地。高沐禹笑着，对调了餐盘，反正他食量小。
“高沐禹！”肖卿妍热情的朝沐禹挥手，这个女孩儿的性格，不如样子冷清，见面好几次，都主动打招呼。沐禹无奈，只得承应。“跟我们一块儿吃饭吧——”她指了指身后的梵钊，转而对秦琰臻微笑道：“不介意我借用一下他吧——”
“哪能啊！您随便使——”秦琰臻做了个“请”的姿势，大方，对美女向来大方。
高沐禹木木的端着餐盘跟肖卿妍和梵钊去了另一张桌子。气氛局促，女孩儿挑眉：“嫌我当灯泡了？”
“没，没有。”高沐禹急急的摆手。
梵钊扬起嘴角：“肖卿妍，你吓着他了——”
“心疼？”肖卿妍凤眼一转，狡黠：“高沐禹，你怕我吗？”
“没——”
“那就好。梵钊跟我说清楚了，你别担心。”肖卿妍的话，徐徐，如风：“我还没傻到把同性恋掰直，根本就是两个频道。祝你和梵钊长长久久——”
“诶？”沐禹望着梵钊，不知应对。
“梵钊跟我说了，你们在恋爱——”女孩儿弯月般的笑容，盈白：“挺佩服你们的，毕竟这种关系很难维持——”
“肖卿妍，吃饭吧。”梵钊皱眉，一些话的压力，骤升。
肖卿妍食言了，倒也爽快，自己解围。沐禹从头到尾都木讷，但也明白了，女孩儿不执着感情的事，亦真心祝福。一餐和善，拆掉一桩结。
“一起走会儿吧。”，送走了肖卿妍，梵钊这样说。
高沐禹默默的跟在梵钊的身后，说好了开学见面的，实则匆匆。梵钊因为学生会和项目的事一直没有时间，两个人只在上学放学的路上草草的打过几次照面，连问候的话都吐露不出。“还忙吗？”总算传达了关心，沐禹小小的松气。
“嗯，跟老师跑了两个项目，最近算是弄妥了——”梵钊轻轻的说着，哥们儿样的搂过了沐禹，低语：“我想你。”
“嗯。”沐禹捂住了嘴，怕抑制不了，险到闸边的感情。
“傻瓜。”梵钊笑着，掰下了他的手。碰触，短暂，温度渐失，暖，存到了心底。
辛苦，不足为外人道，感情更是。梵钊的优秀，高沐禹一一承受，关于梵钊与肖卿妍的传闻，他封住耳朵。“喂，他们真在一起吗？”秦琰臻八卦：“啧啧，俊男美女啊！”俊男美女啊，他没法委屈，肖卿妍更该委屈，遮掩的幕，梵钊只说：“这是开始。”。开始，漫长过后的最初，初始过后的延绵，肖卿妍的话，好，“祝你们长长久久”，高沐禹总是默念。
作者有话要说：对应的，今天点卢广仲的《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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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梵钊的项目成了，成了话题，通过竞标拿到的项目，他参与了关键部分，奖金荣誉之类的，随便想想都可观。然后，爱慕更多，就连高沐禹班上的女生都跟他打听起梵钊，怎么说，怎么说都不好，逼得沐禹下课就逃见人就绕。他们相处的时间极少，梵钊一直跟着项目的进度，说是第一次接手这么大的项目，负责些比较好。沐禹认同，并暗自骄傲，随后的困难，尔尔。这样的一年，称得上约会的见面，一只手便比完了，吻都珍贵，沐禹不曾体会爱情的热切，可觉得这样子好，不容易被消磨，也不容易被发现。
可惜，上帝是玩笑的高手。梵钊因为项目应酬过几次，寥寥的几次，却被某承建商的千金看中了，人家加拿大不去了，留下来一心一意的追人。这事成了学校的神话，梵钊没有过多的解释，只跟高沐禹保证道：“只有你。”现实纷乱，只有他，而他，也只有他。
沐禹戳着盘子里的扣肉，发呆。“知不知道毛爷爷说过‘贪污和浪费是最大的犯罪’ ！”秦琰臻瞪圆了眼睛：“你罪大恶极——”话，刹车，有了比“罪”更有趣的事。
千金追到了学校不算，还追到了食堂，人山人海的，不怕，非要贴上身，梵钊不喜欢随意的亲近，更不喜欢被人看戏。然而，里三层外三层的，都在看戏，高沐禹在三界之外，只得一群杂音。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千金觉得梵钊的冷淡天理不容：“是不是因为她？”她指着肖卿妍。
肖卿妍“躺着也中弹”了，本来也只是奔着看戏来的：“喂，我们——”没说下去，传闻没有理过，别人只当默认，这当口说破了，对谁都不好，尤其是作为梵钊感情的知情者，肖卿妍看着梵钊，作了全面牺牲的准备。
梵钊皱眉道：“跟别人没有关系，我不喜欢你——”
“不喜欢我就是喜欢她啰？”千金咬着肖卿妍不放了。
高沐禹拼命挤到了前排，VIP的位置，表情都清楚，一身冷汗，想要上前，却被梵钊的眼神驱退了。梵钊扬起嘴角，清朗：“我是同性恋。”淡淡的一句，惊雷。偌大的食堂，安静，复又炸锅。
“我没听错吧？”秦琰臻揪着高沐禹，寻求认同。
都听到了，要怎么错？沐禹望着梵钊，那个人的笑，卷起万千骇浪，英俊。他对他笑。
片刻后，人尽皆知，高沐禹不知道梵钊如何对待那些眼神，上课走神，铃声刚响起，便奔出了教室。梵钊的寝室，还是冷冰冰的，不同的是，梵钊的床位空了：“请问梵钊去哪儿了？”寝室里的一人，轻蔑：“搬走了，真变态。”高沐禹被贬义的词吓着了，明明不是说他，可就像是在说他。梵钊是变态，那他呢？他想找到梵钊。
“你在哪儿？”沐禹接通了手机，急迫，平时都舍不得打搅他：“寝室里的人说你搬走了——”
“我搬出来了，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别担心。”梵钊还是平常的口气。
一路上，高沐禹都在发抖，看到了梵钊，神经的弦，松了，发出闷的声音。那个人站在空荡的房间里，阳光打在他的脸上，诚然美好，始终眷顾。他抱住了他，死命，生怕失去，悲伤，眼泪雾了视线：“为什么要说那句话！为什么——”
“迟早都要说的——”梵钊亲吻了沐禹的头发：“跟你约定了一辈子，约定好了。”他捧起了他的脸，眼泪璀璨：“傻瓜，你是男人，不要轻易哭。”
“梵钊，我难过。”高沐禹难过，不是痛，不是痛狠了，他不会哭。自己什么都没做，爱自己的人担负了一切。
“我知道。”梵钊拭去了沐禹的眼泪：“以后还有更难过的事情，你这样我会担心，害怕你坚持不了——”
“我坚持得了！”沐禹微笑。
梵钊喜欢沐禹的微笑，平淡的脸上有神性的光彩，亲吻了沐禹的脸颊，未及更多就被打断了。“咳咳——”肖卿妍抱着沉甸甸的纸箱站在大门口：“我说你们能不能换个时间亲热？现在是在搬家——”
“好，好的。”高沐禹无比认真的回答把梵钊和肖卿妍逗笑了，一扫阴霾。
三个人齐心协力的把梵钊的东西搬进公寓，收拾了个大致。肖卿妍累得坐在地上：“剩下的你们俩干了——”
“好。”梵钊把书垒到墙角：“一起去吃饭吧——”
肖卿妍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都八点了，难怪！我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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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
三人到公寓楼下的小餐馆要了一桌家常菜，肖卿妍要了一瓶啤酒涮碗筷：“学校那边怎么说？”
“还没有收到谈话的通知。”梵钊拣了一块鱼到高沐禹的碗里：“我明天会去学生会交辞呈——”
“真的就这样出柜了？”肖卿妍看着梵钊，转而又看着沐禹。
“就这样，但沐禹的事还是希望你保密，没必要因为我的事牵扯到他——”
“你们在谈恋爱！”肖卿妍严肃：“这件事终究要牵扯到他！”
“他处理不好事情，可能的话，我希望他平稳的毕业，只有一年了，没那么难。”梵钊不觉得高沐禹跟他一起面对会更好，可能的话，他想把他藏好。
“你呢？沐禹你自己怎么想？”肖卿妍不认同单方面的付出。
“不知道。”高沐禹不知道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和梵钊站到同样的高度上，老实得残忍。
肖卿妍沉默了一响：“那梵钊，你家里怎么办？学校方面我可以帮你疏通，继续读书应该没问题，毕竟性向是隐私，可是——”人言可畏。她生硬的吞回了词，伤口的盐：“建筑系是五年制的，你比沐禹要多读一年。”多一年的折磨，而且孤单。
“没关系，至少我还可以读书。至于我家里，我会处理的。学校那边就麻烦你了。”梵钊得体，似乎不为此挣扎。
沐禹静静的听着，他们的对话，那么多问题，他从来就没有想过。梵钊问他“能坚持住吗”，原来，已然考虑了许多。跟肖卿妍分别后，沐禹追上了梵钊：“你家里——”
“你不回寝么？”梵钊微笑，截断了高沐禹的话。
“你家——”
“再过一会儿就要关门了——”
“梵钊！”沐禹没有心思演逃避的戏码。
“你担心？”梵钊终于沉了下来。
“担心——”
“没什么可担心的，那是我的问题。就像我不能代替你向你家里出柜，一样的——”
不一样。高沐禹只需要向曲欣然交代，别人的评断不重要，而梵钊不一样！虽然他很少提及家里的事，沐禹还是能听出丝毫，那个庞大的家族，皆遵祖训，传统森严，荣誉至今，传承下来的豪门，贵族做派。“真的可以吗？”他替他担心，忍不住怀疑。
梵钊皱紧了眉头：“我不喜欢你的问题。高沐禹，我要你的人生，便会对你的人生负责——”
“对不起。”沐禹颓然。
“傻瓜。”梵钊揽过了沐禹：“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一样。”
“嗯。”沐禹蹭着梵钊的肩膀，第一次没有顾忌，无所顾忌。
“不回寝么？”梵钊轻拍着沐禹的背，哄。
“不回去了，帮你整理公寓——”
“我自己可以——”
“我想跟你呆在一起。”沐禹抬起头，坚决。
梵钊一顿，笑了：“好。”
他们回了公寓，梵钊的书，不算散的，都有八个纸箱那么多。沐禹望着，讷讷：“这些书你都看完了？”
“大部分。”梵钊把箱子堆到角落：“买了书架再腾出来吧，现在别动了。”
“嗯。”沐禹抱着被窝进了卧室，傻眼，跟客厅一样空空如也：“你睡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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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梵钊把搬家用的塑料布铺到地上，接过沐禹手里的被窝，摊了平整：“暂时这样睡，明天再去买家具。”
沐禹抱住了跪在褥子上整理床单的梵钊，沉默。
“傻瓜。”梵钊笑道。一些委屈是必须的，要得到就要失去，多或少的区别，在乎的握在手里就好。任由高沐禹赖了一会儿，梵钊才轻道：“还要收拾东西呢——”
“嗯。”沐禹吸着鼻子，松了手，把客厅的箱子分类，衣服一堆，书一堆，杂物一堆，整齐的罗列开来，从中拣到几张草稿，梵钊的图，复杂而精密，本该空白的地方写满了计算公式，材料认证，他看不懂数字，只欣赏得来建筑，纸上的建筑，出离了二维，轻易想象：“很漂亮啊——”
梵钊凑了过脑袋：“漂亮没用，这个受力点——”他指着其中一处细节：“承重有问题，还没想出解决办法……”高沐禹听得一愣一愣的，跟天书似地，却不打断梵钊，喜欢他的语言，一字一句都婉转。“明白了吗？”梵钊扬眉，看着沐禹。
沐禹摇头：“你知道我数学很差的。”
梵钊扬起嘴角，摸出了塞在某本书里的香烟，点燃：“时间不早了，睡吧。”
沐禹揉着眼睛，不好意思，的确也困了：“你不睡吗？”
“抽完这根烟就睡。”梵钊的笑，淡白。
“那我先睡了——”高沐禹想起什么，旋过身，吻住了梵钊，烟草香味的吻，细腻：“晚安。”
“晚安。”梵钊困住沐禹，又是一吻才做算。
凌晨，恬适，梵钊关掉了灯，只得火星，骤亮，推开了窗子，青草味的空气，烟，一根，又一根。高沐禹缩在席地的铺上睡着了，明明也算高的人，瘦得没有存在感，梵钊躺到他的身边，把他揽到怀里，沐禹微微抗拒，最终柔软。“我爱你。”他对他说，听的人睡着。
高沐禹惊醒，浑身酸疼，地板太硬，没了梵钊的身影，一阵心慌：“梵钊——”
“我在这儿。”客厅里的回应。
沐禹抓着乱糟糟的头发，腼腆：“我以为你不在了——”
“吃早饭吧。”梵钊把几个空箱子叠到一起，做成了临时的桌子，上面摆着豆浆油条：“上午有课吗？”
“后两节有。”沐禹嚼着油条，含糊：“你呢？”
“今天没有课，不过我要去一趟学校——”
“一起？”
“不了，你先走了吧。”
沐禹有些失落：“哦。那家具怎么办？”
“我下午去买——”
“我跟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