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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工农启示录-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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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惊奇的发现,我周围的动物的灵性甚高。羊群从清晨被牧羊人牵到山上后,傍晚总是领头羊的带领下自发的回家,不需人来驱逐,鲜有遗失。家鸡性情凶悍,但是总是在杨婆婆的驯化下乖乖的,天一黑都自觉挤在圈里。猫偶尔会同人撒一撒娇,然后爬到屋顶青瓦上日光浴。
  鸭群一开圈门就欢快的冲了出去,寻找他们的朋友,一起下塘捉鱼戏水;杨婆婆家的鸭群还会早早在别人家的禽圈门口守候,绅士样的等它们的同胞,回来时还绅士样的 把它们送到圈门口,才自己回家,当真是重情重义。这些生物的智商有些高,每当要磨刀霍霍向着动物时我的内心就会一片惋惜,像在杀自己的宠物,但是他们总是要口中念念有词之后才下的刀,算是对生命的尊重。不过自然的味道总是好的,尤其是酸菜老鸭汤,杨婆婆用四十年的泡得发黑的老坛萝卜,炖了半天的老鸭子,想想都让口水把自己淹死了。
  又一个星期下午,翔娃又骑着“二八圈”自行车回来了。
  杨婆婆看到孙儿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妈妈还有五天就回来了,你得给我精神些”。翔娃说,到时候我请假回来。我说,你不怕跟不上学习么?翔娃狡猾的说:“你来给我预习。”好吧,我这个高中生教小学生还是绰绰有余的,我开始给翔娃恶补即将耽误的课程,简直我都快成了家庭教师了。
  有时候翔娃学习累了就要发泼,甚至玩起了自己手指头,心不在焉起来,这是需要劳逸结合,我提议我们去钓鱼,翔娃来了兴趣,并奔着跳着到房子后面拿来装备——两根竹竿,上面系着棉线和鸭毛做的浮筒,鱼钩也是绣花针弯成的,全是原始装备。于是我说:“我可以送你钓竿,高科技材料的,但你要好好学习。”我从箱子里取出我们的碳素鱼竿。
  翔娃爱不释手,本来这是雨儿和我的,我也想我们在一起过的守望,但是雨儿的归来遥遥无期,我也许要等到翔娃的妈妈归来之后了。
  于是,我们就去田地里挖蚯蚓,挖了半天弄到三根,聊胜于无。我觉得格外忧伤,从前土壤一锄头下去总是见到蚯蚓要么被斩成两段要么拼命挣扎着逃窜的,为何现在这种地下高繁殖的生物也成了稀有动物了,这一定是土地贫瘠了。
  不过我们还是用三条蚯蚓钓到不少的肥鱼,晚上够三个喝上些好汤了。
  有一天杨婆婆比较高兴,有时候人一高兴便忘了行了,但是我并不怪她,她在电视剧过后又在绣花,她说:“你来找雨儿,你们发生了什么?比如不开心的事情?”
  “不。杨婆婆,”我说,“我是给雨儿送工厂倒闭赔的钱的。”我认为既然雨儿不愿意走漏的事件我也不好说出来,这有她的理由。
  “有多少。“
  “加上李娜的有五万多,”我说,“工厂欺骗了我们,我得要它付出代价。”我给杨婆婆说了工厂老头子的事,杨婆婆听了后说:“要是我们儿子有你的文化和觉悟也不会死。”
  我劝杨婆婆节哀,至少你还有忠贞的儿媳和聪明的孙儿。杨婆婆也赞同我的话,这让我深感欣慰,我竟也会劝慰人了。
  杨婆婆收拾起绣花针线说:“明天我要去镇上卫生所看病,输液。我不能让我的儿媳回来看到我一身病恹恹的。”
  我说:“我陪你去。”
  她说:“不用了。那边我有个嫁出去的女儿。请你留在家里替我照顾一下翔娃和畜生。我身上的病虽然数也数不清,但是也夺不了我的命,我怕儿媳回来被我的咳嗽弄得睡不着,你隔得远远的听不见,她总是喜欢和我睡。”
  我说:“好吧。你不怕我把你家东西拿出去卖了的话,你就大胆放心的出去住院。”
  杨婆婆笑道:“雨儿和李娜的这样大一笔钱你都没吞,还看得起我这破宅?”
  我心里高兴,杨婆婆对我如此信任。                        
作者有话要说:  

  ☆、自然2

  第二日翔娃和杨婆婆一起走的。
  现在政府对农村医疗有了些保障,可以报销了。在本地报得多一些,在外地就大打折扣。本地只能治一些养生病,并且医疗能力有限,大病还得外面花巨款,比如我,我有些痛恨这样的不公,让人感到国家是四分五裂的诸侯国拼成的,别同我解释因地制宜。
  杨婆婆得在医院住上几天,我得一个人应付这些动物。并且不时跑到雨儿的家门口看看有没开门,或者坐院子里望着过来的公路,然而总是失望。有时候村民会问我为什么一个人在家。我给他们说杨婆婆外出住院了,有些村民会送来大块的羊肉和一些时令蔬菜,并说杨婆婆回来时再来看望,这样的村庄很和谐,几乎可以做到相互之间夜不闭户。雨儿把门锁得死死的怕是外来人的扰乱,我就是外来人,我理解第一次到这里来时受到的冷酷目光,但我已经成了他们信任的外来人。
  我在第一天几乎变成个十足的宅男。
  第二日我决定出去走走,我看到了杨婆婆说的半山的小屋,茅草屋顶快被林木淹没,我走到离屋子一百米的距离仰视,屋子外有一块空地,有一个木马,没有养殖业,没有人。里面不时传来敲击的声音,门口还堆着一大团木刨花,老爷子应该在工作,不时传来粗俗的骂声——是自言自语样,听了让人头皮发麻。
  孤独了几年的人会怎样,我心里一想,会不会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模样同鲁滨孙一般也是大胡子。
  我尝试着走进门口察看,他的骂声也越来越近,我猫手猫脚的靠近,不过还是踩断了地上的细木块,里面的声音骤然停止,一个精神饱满的人出现在我的眼前,他的头发并不长有些微卷,他的脸也不像鲁滨孙或者过于脏污——只是有些饱受风霜之概,衣服不是民族服饰,并且是老旧的长着补丁的中山服。
  他圆瞪着双眼看着我,充满了意外和愤怒。我意识到了错误,他立马回屋里拿了一把七十厘米的长刀对我进行追赶,这是要杀人呀!该不会是疯了吧!
  我三魂被吓落两魄,拔腿就逃,直到二百米开外,他才用方言激动的说了一窜话后转身回去了。是我侵略到他的地盘了。
  真怕我的心脏病就此发作,我也客死他乡。我惊魂未定的回屋,走到门口听到里面的电视声音,我大叫不好“遭贼”,这下子仅余的一片魂魄也没有了,跑到屋里一看,是翔娃。我问:“你不上课逃学回来作甚?”
  “老师讲的你给我讲过了,我再听也没意思,我就请假去街上照顾婆婆,婆婆又吩咐我回来陪你,怕你对屋子不熟。”
  我说:“好吧都怪我的超前教育,那你给我讲讲你们老师长啥样?”
  我又说:“理着个平头,土里土气,全身粉笔尘,牙齿发黄的老烟鬼。或者干脆上课时还带着锄头或者镰刀,却很是敬业奉献,但是他自己的儿子也在我们其中,有时候会对他们进行体罚,并且威胁要把你的恶作剧告诉婆婆或者其它亲戚监护人什么的,你一定对奶奶说谎了。”
  “、、、、、、”
  “好吧,无言以对,”我说,“那你就等着我骑自行车告诉你们老师。”
  “才不是呢!”翔娃无辜的说,“我不和你说话,我要看杀日本鬼子。”几分钟后一直苍蝇飞过,他迅捷的用毛巾将其拍下,并痛快的说:“打死一群苍蝇。”并用脚将其踩成肉泥。
  “你的数学老师是体育老师教的么?”
  “你怎么知道,”翔娃感到惊讶,“事实上数学老师也是体育老师,并兼职语文自然老师。奇怪吗?苍蝇的肚子里没有它们的儿子么?”
  “好吧。你赢了,”我说,“我现在要检查你的语文。”
  他把书包丢给我,继续看着《亮剑》说:“自便。不过你怎么满头大汗?”
  “我告诉你。我被你爷爷追杀了!”
  “你该叫上我,我们一起去。他可以雕你的脸,下午我们去。”
  由于我不善料理羊肉,以至于做出的羊肉只有羊腥味,翔娃和我难以下咽,全部喂了猫狗,中午只得喝稀饭吃泡菜。
  杨婆婆家的泡菜坛子有五个,有三个榨菜两个酸菜,前者有些辣,后者合我口味。我伸手进坛里感觉里面的盐水冰得刺骨,摸出了个老萝卜,比炖鸭的酸萝卜更老,并且听闻杨婆婆说白族喜酸辣,杨婆婆还说雨儿年年过年都会来她这里讨泡菜。我同雨儿吃着同一个坛子里的酸菜,也会觉得有滋味,那怕这萝卜酸得自己张不开嘴。
  吃饭时翔娃又哭了,他被我恶作剧了,事实上是个游戏:翔娃端着碗喝稀饭,我故作惊悚的说:“看!翔娃!你的碗底有条毛虫!”翔娃不暇思索的把碗翻了过来,稀饭漏了他一裤裆,我哈哈大笑,他放声大哭——我却分明看到碗底豁然印着“万历官窑”几个字,真是价值不菲呀——我想起雨儿的说的“富得只差钱了”,这是用古董盛稀饭堪称“穷奢极侈”。
  翔娃生了我一下午的气,所以去看他爷爷的木雕计划泡汤,只得各自无聊,我说:“翔娃你为什么这样爱哭啊?”
  翔娃说:“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我哭的不是泪水,我哭的是稀饭。”
  我说:“翔娃你别生气,我给你认错行不。”
  几分钟后翔娃果断不生气了。
  第二天大早上,见面翔娃就说:“我又一个梦想——我要当空军。”
  我问翔娃为什么。
  翔娃说:“我的名字里有个翔。飞翔的翔。”
  “菜鸟也会飞翔——出自你娜姐姐之口。”
  “红色男爵不是被菜鸟害死的。那我就先当菜鸟。”
  “……”
  喂了各位畜生,翔娃就带着我见他的爷爷,这回没有了上次的误会,但他的爷爷总是对我有些不屑一顾,直到我一个人扛起了一根三米长五十厘米粗的圆木架在木马上,他的爷爷才对我刮目相看。后来我又给他解决了锯子上拉锯条的螺丝的问题——丝杆被铁锤撞了二个深印变形了,我用锉刀把那些变形的部位去除,只要螺丝可以顺利通过起到拉紧锯条的作用,翔娃的爷爷不喜言语,他用大拇指夸扬我。
  他问我是做什么的。我说我是做机械的,也就是车铁的。
  “铁匠。”翔娃爷爷一下子道出了所有真谛。也许我就是个铁匠,做机械的都是铁匠,铁匠而已,一个不会打铁的铁匠,是一个不爱钢铁的铁匠。
  后来他给我雕了个我的头像,现场雕成的,就是一块拳头大的木头,在他的手中渐渐的轮廓清晰,最后惟妙惟肖,我看着自己的脸从木头上浮现出来,感觉特微妙和不可思议。他把木雕送给我当礼物。
  老人的生活很清贫,灶是用三块石头砌成的上面支了一口有耳朵的炒锅,一个木桶当水缸,碗里的筷子筷子只有二双,油罐里的猪油快见底了,用水倒是直接从山上用塑料水管引来的,床铺有些脏屋里也乱七八糟的散着木屑,唯有木工的各种工具整整齐齐的挂墙上,听翔娃说老人有时候还会下来帮杨婆婆或者其它村民收割和播种,有求必应,帮完之后也不吃口饭径直回家,我认为这是否是一张自我责罚。
  我又想到陈云杰之于李娜。雨儿她一定把李娜葬于她的父母旁边,落叶归根。我取了些纸钱,让翔娃当向导,我来到山上,打算祭拜。
  山路有些崎岖,不过还好,翔娃认得路。只是路被杂草侵占得有些模糊了,差点迷路,我问翔娃这里从前一定是条不小的大路。翔娃说:“你咋知道?五年前婆婆就带我来过,那时候正在修机耕路,这里还是上学的必经之路呢!光突突的。”原来人定是不少,现在这样荒芜定是野物的乐园,果不其然,翔娃一声大呼,草丛中惊起两只野鸡,这样的情况我不知道是该高兴大自然的回归该是该悲伤农村的萧条。
  在雨儿的父母坟前并无新置的墓地,我以为雨儿会一个人悄悄的把李娜葬在旁边,但是没有,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那么她把李娜弄到哪里去了?
  我在周围寻觅了一翻,结果还是无功而返,翔娃问我找什么。我当然不能说我在找你娜姐姐的芳坟。最后我把全部的钱纸在雨儿的父母鸳鸯墓前焚烧了,并且叩了两拜,聊表歉意——反正觉得不够。
  杨婆婆回来时精神格外的好,走路都虎虎生风了,原来是肺气肿。她接管了她的家。
  翔娃的妈妈今天到家,翔娃成天望着公路,中午都不吃饭,我估计他想给他的母亲来个满怀的拥抱,毕竟通了这么久的话,母爱是那样的虚拟。翔娃的内心一定充满了期待。消息得知是雇佣摩托车回来的。
  摩托车托着庞大的行李,就像蜗牛拖着大大的壳一样。从公路这边看段慧只见黑色的头顶和一条随风飘扬的白纱巾,翔娃和杨婆婆眼睛死死盯着摩托车。
  师傅停了车,一个女子下来了,她的妆扮并没有因为长途的风尘仆仆而损失十足的时髦味。她的头发有些卷,但却是自然的波浪型,她身着白色的网状开衫并且里面是细毛线织成的长袖紧身衣,颈子上围着纱巾,脚上穿着长筒马靴,黑色的贴身打底裤配上短裙,她的身材不高但却在长筒马靴的长跟下愈加苗条可人。我的眼睛被欺骗了,想不到一个已为十岁孩子的人母还有这样的气质,如果这里不是她的目的地而她也不是翔娃的母亲,或者她的美丽的单眼皮同翔娃如出一辙,那么我以为这是一颗明星落在了村庄里——这明明就是女神。
  “妈!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杨婆婆哽咽了并流着泪笑着,“快叫娘,你这熊孩子,怎不开口。”杨婆婆拉了拉目瞪口呆的翔娃,又摸了摸段慧略施粉黛就美得不得了的脸蛋,又说:“还是那么爱打扮。只是瘦了。”
  段慧蹲下身来,拉着翔娃的手说:“我的翔娃都长这么大了。翔娃,你不叫我妈吗?”
  翔娃听了后,甩开了段慧的手,转身拔腿就跑,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跑这么快,翔娃几乎是想把自己的影子摆脱一般。段慧不解的望了望杨婆婆,随后她也哭泣着往翔娃远去的方向追,他们围着村落追逐了几个来回,直到翔娃和段慧都跑不动了。
  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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