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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监狱]二叠纪-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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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以严惩,任谁也不会认为他们这些人凑在一起能成事。
  不过苏远心里通达得很,他那一声“老大”,就暗暗戳穿了郁辰的戏码,同时也表明了他自己的立场:要他顺着演,可以,他奉陪到底。既然他已经不想锈死,既然他已经身不由己,那他就要看看,郁辰如此苦心经营,是要导演出怎样一个结局。
  苏远想着,那人创造的新世界里,满是愤恨,满是嫉妒,满是竞争,却阴差阳错地给了他活下去的指望——比不比得过,他苏远烂命一条,怕过谁!
  此时他在禁闭室里的第六餐送来了,苏远正要接过,却愕然发现托盘上多放了一根烟。正疑惑,听到送饭那人笑说:“兄弟,你会抽烟么?”

  第16章 禁闭之外

  “兄弟,你会抽烟么?”
  是周凡。
  苏远拈起那根烟,无奈道:“你这人还真是无孔不入,这也能让你混过来。”
  门上传来一声闷响,是周凡轻靠在那,话中不无得意:“苏远,我知道你从没把我当回事,不过我周凡怎么说也是条汉子,多做工多挣奖励多向管教讨些好处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哦。”苏远随意应了一声,又将手伸出去,“借个火。”
  禁闭室禁火,严格来说是连烟也不能抽的,只是周凡现在已经违纪了,也不怕多违一条,他递了盒火柴给他:“不好意思哈,忘了你没火。”
  苏远笨拙地吸着点着,呛了好几口,看青烟升起,他咳了两声,闻见周凡在外面笑得直抖,他不由窘道:“我一个正直的大学生,没抽过不行么。”
  周凡笑意不减:“别气别气,这么说是我把你带坏了。”
  苏远懒得理他,抽着烟,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就听周凡说:“苏远,我佩服你,真把你当兄弟的。”
  “哦,谢谢。”尼古丁让他的身体放松下来,有些微麻。
  “你听着,从禁闭室出去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麻烦,就来找我。”
  “什么意思?”苏远皱起眉。
  “你不知道么,狱长下的令,你关禁闭这几天,M区全体囚犯连坐受罚,每餐都跟你一样吃白水面包。”
  “这样啊,嘁,是他的作风。”苏远没觉得有多意外,听后也没有过多表示,只记得说了句“谢谢”。
  周凡是条真汉子,率直,义气,跟这样的人做朋友,不用计较太多,很划得来。
  待到周凡走后,苏远长舒一口气,笑得豁然开朗,神采奕奕:“好你个郁辰,你这是拿我开刀,给新囚下马威呢……好,你做你的暴君,我做我的小强,我他妈就不信你能整死我!”
  *******
  他来了。李逸清站在窗边,俯视着监狱外的一点,告知身后的郁辰。
  嗯。郁辰站起身,换上得体的衣服。
  李逸清为他绑好系带靴,抬头问道:“为他一个,值么?”
  郁辰没有回答他,扫他一眼,遏止了他的质疑。电话铃响起,郁辰接了就往外走。
  李逸清跟着他出去,然后独自回到K区,静坐在那里,心里漫上层层的苦味。他们几人中只有苏远受到了禁闭的处罚,甚至连坐了M区所有人,表面上看那是狱长在给新囚吃教训,可是若要让他来选,他倒宁愿自己能消受这样的惩罚。
  为什么?
  就为这是郁辰刻意的维护。
  这时候他真希望自己能愚钝一点,不用看出郁辰对那人的包庇,不用看出郁辰的别有用心,不用看出郁辰在纯粹的利用之外,多出来的那一点点感情。
  李逸清叹一口气,得失之间,他已是大乱。
  *******
  此时正是迟暮之际,淡红色的阳光洒在监狱大门前,外面是渺远绮丽的天空,里面是坚硬冰冷的高墙。宋舒扬止步在门口,金边眼镜反射着寒芒,他紧抿唇角,忍着隐隐怒气,对守卫说:“叫郁辰出来见我!”
  他这声命令着实冒犯,把那守卫砸得一怔,他没见过敢这么招呼自家狱长的来客,心里忐忑,猜测这个人也不简单,赶紧通报进去,不一会儿就见郁辰缓缓走来,果真亲自出来相见。
  两人刚照面,就听郁辰淡淡道:“宋先生要进肯定没人敢拦,何必叫我过来。”
  宋舒扬怒极反笑:“你好啊你,郁辰,我派来的三个人统统都被赶回去,我倒要亲眼看看,是这个监狱大门关得太严实了,还是你这个狱长压根就不把谛放在眼里!”
  郁辰轻蔑一笑,回他:“你不知道么,我从来就没把谛放在眼里。”
  “郁辰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哪里过分了?我这不是亲自来接你进去么,难道你还想让我所有的囚犯夹道欢迎吗。”
  宋舒扬气愤难平,但想想正事要紧,哼了一声踏进监狱。郁辰在他身后步入,笑意冰冷:来几个都一样,谁来都一样,他一样让他们空手而回!
  轻车熟路地走到探望室,宋舒扬开门见山:“我要见M0927,苏远。”
  郁辰好整以暇地坐在他对面:“对不住了宋先生,苏远现在不能接受探视。”
  宋舒扬本就是窝着一肚子火来的,听了这话当场就要发飙:“你耍我吗!”
  “没有耍你。”郁辰平静地解释,“他两天前犯了事,现在还在禁闭中,监狱有监狱的规矩,不能探视就是不能探视。正因为这样,你派来的那三个人才会无功而返,并不是我郁辰有意把他们拒之门外。”
  宋舒扬素来是个稳重的人,一阵怒火烧过去,也就很快平静下来。他受命每个月审问一次苏远,找寻所有可能与玉佛有关的线索。上一次他深夜探访导致损失了一枚深植的亲信,这一次又吃了好几趟闭门羹,甚至他亲自出面也不行。他明白,什么“关禁闭不能探视”都是幌子,分明就是郁辰故意横加阻挠。
  “郁辰,你这样公然和机密处作对是什么意思。你可以嚣张,但你嚣张到我头上就要知道后果。”
  “和机密处作对?我有病么。”郁辰嗤笑道,“你们机密处的手段我是知道的,造的孽不比我这个监狱少,说实话我也是忌惮的。只不过这次是真的不巧,那个M0927聚众斗殴把人揍成痴呆了,不关他十天半个月的怎么平愤?所以我建议宋先生还是下次再来吧。”
  宋舒扬牢牢盯着他,良久,忽然一笑:“既然这样,那我就下次再来吧。这个苏远还真有本事,隔三岔五就把监狱弄得乌烟瘴气,下次若是再有这种事,狱长制不住他,就直接交给我们机密处来处置吧。”
  他这话显然是在苛责郁辰治理无方,郁辰也不和他计较,起身送客。
  “慢着。”宋舒扬又道,“我有个问题想私下问问狱长你,不以机密处的名义。”
  郁辰挑眉:“说来听听。”
  宋舒扬摘下眼镜用细布缓缓擦着,一双眼直望着郁辰,黑瞳中的凌厉毫无遮掩:“我想问,身为谛的一员,你盗窃玉佛,藏匿苏远,物证人证都被你扣下来,你究竟想做什么。”
  郁辰不动声色:“凡事请讲证据,宋先生你这样绝对是污蔑。”
  “我说了,我不是以机密处的名义在问你,仅仅是个人疑惑而已,不需要证据。”
  “那我就没必要回答你。”郁辰不客气地说。
  宋舒扬还要开口,郁辰一把扣住他的手臂,拽下袖口上的纽扣,随手扔到地上,然后说:“不要带这些东西进监狱来,屏蔽区,电磁干扰的声音吵得我心烦。”
  宋舒扬没想到郁辰的耳力如此好,录音器那样细小的电波声也会被他发觉。冷笑一声,他戴上眼镜,与郁辰擦肩而过时丢下一句:“在我面前就不用惺惺作态了,苏远不傻,你骗不了他多久的。”
  郁辰别有深意地扔回他一句话:“他是不傻,所以谁骗谁还不一定呢。”
  谁骗谁,还不一定呢。
  *******
  又过了两天苏远才从禁闭室放出来。不出所料,M区全体囚犯用发绿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他在里面呆了寂寞的五天,这些人就在外面吃了五天的白水面包,他不用动倒还好,可怜这些人每日都要付出体力劳动,根本饿得快要发疯。
  苏远满不在乎地受着他们的注目礼,与往常一样去苦力组服刑。
  愤懑?没有。怨恨?没有。兴奋?有。
  被关的这几天他想通了,他现在有着一个明确的目标——杀郁辰。
  生活如此寡淡,他不如先实践那人承诺的上半句,再等着他兑现下半句。那一句悄悄话,让他们两人各有所欠,再不无聊。
  其实活着还是有意义的。这是苏远进监狱后第一次这样想。
  小楼已经封顶,李逸清却无心欣赏自己设计的杰作,他在阴凉处看着苏远忙碌,喃喃自语:
  你让他在M区孤立无援,你让他隔绝机密处的逼问,你让他只剩下我们可以倚仗……郁辰,这样千方百计地扯来他的信任,太过铤而走险。
  因为如此一来,赌错一步,满盘皆输。

  第17章 难眠

  咖啡的香气充斥在这一方办公室里,经久不散,馥郁得甚至有些过分。董容奉命又端上一杯,轻放在那个温文的男人面前,男人略一点头,放下手中的资料,皱眉按压起睛明穴。董容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又忍了回去,最后只是暗中叹了口气。
  身为宋舒扬的助理,董容协助他处理了那么多棘手的事情,还是头一回见到他劳累成这样。宋舒扬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将庞大的电子档案排查完了,现在又开始搜索纸档,那一页页陈旧的纸张如今堆满了整个办公室,他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自宋舒扬从监狱探访回来已经过了三天,这三天来他几乎没有合过眼,一门心思扑在了苏欣和苏远这件案子上。有些话董容不敢说,他觉得,老板现在的模样已不能用认真来形容,简直像是……入了魔。
  “董容,去把数据库新进的档案调出来,筛选所有与苏欣和苏远有接触的人,无论是不是跟谛有关,全都给我拿来。”
  宋舒扬的命令唤回了他的神智,董容连忙应了,在电脑上输入三级密码,进入数据库开始工作。
  长夜未央,董容把筛选好的资料递给宋舒扬的时候,看见他正在对着掌心出神。好奇之下他凑过去瞄了眼,微微一怔。
  那是一块莹白的玉,雕的是一尊观音,并不是很精致的玩意,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他认得这块玉观音,它是他们从苏远的身上搜来的,之前一直和那块玉佛放在一起作为重要证物以供调查,然而前阵子玉佛离奇失踪,就只剩下了玉观音。
  宋舒扬的样子有些怪,仿佛被魇住了,双眼透过眼镜片凝视玉观音,带着冰冷跳跃的光。他蹙了眉头,将掌心慢慢变换着角度,淡白色灯光在玉面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宋先生……”董容忍不住出声,“您要的资料找好了。”
  “嗯,放这儿吧。”宋舒扬漫不经心地吩咐,目光仍停留在观音上。
  “这块玉有什么问题吗?”董容问道。
  “不,它没有问题。” 宋舒扬沉吟半晌才说,“这块玉观音本身的确没有问题,缅甸玉,成色中等,雕工也普通,按资料来看,是苏远的父母出境旅游时给他带回来的,同时他们还带回了苏欣的那块玉佛,这两者出于同源,刚好是一对。但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对劲?”董容看了看玉观音,又看了看资料上玉佛的照片,却没比对出什么不对劲来。
  “我也不确定。”琢磨得太久,宋舒扬眼前有点花,他摘下眼镜,闭上眼靠在宽厚的沙发背上,像在与董容商量,又好像在自言自语:“哪里不对劲……说不上来,如果玉佛还在这里,说不定能再找找端倪……郁辰是只狐狸,他做事太过滴水不漏,我奈何不了他,不过那个苏远……”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带着浓重的睡意。董容见他好不容易阖眼,心里稍安,不敢擅自动他,就拿了件毛毯覆在他身上,为他关了灯,退出门外。
  *******
  待他走后,宋舒扬却突然睁开了眼,视线落在黑暗中,锐利而清醒。
  他是不傻,所以谁骗谁还不一定呢。郁辰的这句话,说得随意,可宋舒扬听得十分上心。
  苏远。
  宋舒扬此刻满脑子都是这个人,也许是因为看了太多有关他的资料,也许是因为这个人本身的存在感就太强烈,闭上眼睁开眼,都是他唇角紧抿的弧度。
  他不再是那只张牙舞爪的兔子了,他的逞强被监狱生活磨砺成了内敛,他忍着不甘、忍着刻薄,在求死不能的监狱里求生……挺有趣的一件事。
  原本他还担心,在见到苏欣的尸体时苏远就会崩溃,那样的话他们掌握讯息就有很大的阻碍。幸运的是,那个青年虽没有化悲痛为力量,但他选择了清醒地活着,哪怕再没有自由和尊严,再没有逃出生天的指望,他还是努力活了下来。
  想到这里宋舒扬忽然眯起眼,瞳孔收缩:
  一个真正一无所有、彻底绝望的人是不会这样努力的,浑浑噩噩地混日子谁都能做到,可苏远偏偏动不动就能在监狱闹出名堂……如此出挑的作为,必定是他有所求,或者,是郁辰让他求而不得。
  右手食指摩挲着左手关节,宋舒扬展颜轻笑。
  郁辰和监狱是出离谛的直辖范围的存在,就连他这个机密处也没办法完全掌握有关郁辰的讯息,不过既然上面不要他去插手,他当然不会自找麻烦,所以只要郁辰不公然与他作对,他便放任这种亦敌亦友半生不熟的关系。
  现在郁辰刻意把苏远与机密处隔绝开,其意图必然是先他一步破出苏欣的密码。他虽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郁辰拿走了玉佛,但这个推测八九不离十。唯一让他诧异的是,郁辰即使这样做了,到目前为止也还是没有收获,苏远仍然一无所知。
  因此郁辰才会说,谁骗谁,还不一定呢。
  宋舒扬想通透了,这不是他与郁辰的两方对垒,而是一场三方的博弈。苏远不是受控者,他也是个操纵者,他们互相拉扯,互相牵制,互相欺瞒,谁真谁假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谁玩到最后谁才是赢家。
  要得到苏远。这是宋舒扬得出的结论。
  这结论里有一半是公务所在,另一半却是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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