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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津口-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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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皇帝,”面无波澜的夜戟倏然斜起一丝浅笑,“这殿曾是你父皇,也曾是你的地方。”
    我不是…我是…
    夜戟站起身,俯视着地上微瑟的人,“起来。”
    他叫他站起来,可是他动不了,身体像是抽空了一般。
    瑞哥哥…我起不来…我动不了…
    羯羽挣扎想要起身,可在苏夜戟眼里他只是微微弹动手指。
    “既然,你不起,我…”夜戟顿了顿,“现在的皇帝可是我,朕来帮你。”他以为这样可以羞辱他。
    夜戟俯身,五指插进那湿凉的青丝间,将羯羽拖到榻前。横腰将他摔到榻上。
    瑞哥哥…羯羽无声唤着夜戟,泪眼迷离的看着那人的一举一动,他无力拒绝。
    夜戟欺身压上榻上的人,相贴之处传来身下人的体温,在沙场上见惯死尸冰凉的他不由抽了一口气。低头俯视那张极似玉儿的脸,淡青远黛眉,轻薄如烟?濡湿的黑羽,没入清泉的双眸,精巧微翘琼鼻,轻启半藏玉齿双唇。湿凉的青丝,偶见几缕服帖蜿蜒,从脖间向下,盘住胸前微化寒霜的两点红梅。夜戟那苍白冰凉的唇瓣,想着走兽行狼咬食“玉儿”尸骸,闭眼啃噬。
    口中晕开的血腥,羯羽不由蹙眉。夜戟的鼻息在他身上烫出红晕,唇间的温热向冰凉的腔壁侵去。
    瑞哥哥…他知道现在不是那个遥远迤逦的梦,他轻合眼幕。
    “皇帝,你一脸沉欲,你这帝王之位是不是如此得来。”夜戟离开那被他蹂躏得红肿沁出些许血珠的双唇,四唇间连悬着欲断的银丝,眯起狭长的凤眼,看着那艳丽似绛桃盛放的唇,伸出舌尖舔噬唇角残留的血腥,吐出残忍的片语。
    听见这话,羯羽未睁眼,只是眼珠隔着眼幕微微一颤。
    “是不是用这儿…”夜戟单膝跪入纤长无力的腿间,修长的手指猛然侵进紧细的芳香之处。
    突来的锥心之痛,羯羽牙齿咬进下唇,滚落一颗饱满的殷红,紧闭颤抖的眼幕,拦不住的泪,滑到腮边。
    羯羽的忍让在夜戟眼里是卑躬屈膝的谄媚,腿被夜戟分开,扛在肩上。撕裂似烧红的铁杵撑开身子,羯羽上弓身子,睁开双眸,放大的瞳孔伴着颗颗热泪。
    瑞哥哥…羯羽在沉入黑暗前喃喃道,只是鼻尖沁淫着血腥味的那人听不到。
    天亮了,早到了光亮闯进昏暗弥漫着血腥味的苍鹤殿。
    夜戟坐起身,微垂眼幕,触碰到身边人冰凉身子。这寒凉和昨夜的不一样,这才像…死尸的冰凉。
    想到羯羽会死抑或已经…夜戟猛然侧身,他不能就这样死。
    身旁的人,脂玉的肌肤上没有一处完好,大片暗红黏着在大腿深处,下唇赫然而显的深深齿印。微垂的黑羽间清泉双眸已干枯,蒙着灰雾。
    他已经死了吧。夜戟颤抖着手指放到羯羽鼻尖。
    不,他不可以就这样死。
    “传,给朕传苏相落。”察觉到身旁人还有丝鼻息,夜戟朝着殿外吼道。
    相落从王府急急赶到皇宫为羯羽诊治。
    夜戟看了看榻上被相落的银针插得密密麻麻的人,转身向偏殿外走去。
    “皇兄,”相落叫住离开的人,“你为何要救他?”他不明白夜戟刚才的歇斯底里。
    “不能让他就这样死。”夜戟未回身,推门离开偏殿。
    “虽然你是我们的仇人,但你和玉儿太像,这张脸我恨不了。”相落为榻上的人用银针引药,“大哥他也一样恨不了,你在这世上便是玉儿的一丝影子,他是不会放开。”
    羯羽醒来已是七日后,旁边立着的宫人急忙叫来苏夜戟。
    夜戟来到榻前,未语,只是看着榻上坐起的人。
    瑞哥哥…虽然被残酷对待,但羯羽依旧放不开,放不下。
    瑞哥哥…因为他知道苏夜戟心里只有他。
    因为他就是玉儿。
    夜戟取过随侍手里托着的器物,一张银丝镶玉的面具。
    “带上,”夜戟将面具递给榻上的人,“不可取下。”
    瑞哥哥…你…羯羽颤抖着手接过面具。
    瑞哥哥…那旨意不是我下的…羯羽跪起身子抓住夜戟的衣袖,阁着泪摇头。
    “带上。”夜戟挥袖将虚弱的人扫倒在榻上。
    羯羽怯怯捡起榻上的面具,细细带上。
    “从今日起,你漆雕羯羽,便为玉妃,名为后妃,实为奴。”
    面具与腮间有泪滑出,摔在羯羽想要抓住离去那人衣角的指间。




☆、第四十一章 鹅黄新柳倚雾窗,可怜双缚郁金香

春盛,芳草依依,绵雨萧萧,皇宫内外掩不住的绿意。
    麝烟殿,大奎皇帝苏夜戟平日里休息的地方。与这麝烟殿只有一道宫墙之隔的便是花句小筑,宫人们都知晓里面住了位带了面具的妃子。据说这位妃子的脸不知何因给毁了,君王不想因此厌弃这位妃子,便与她带上了面具。还有说是这位妃子没得不可方物,君王不愿让其他的见到这玉颜。但没人知道这位妃子的身份为何,从何而来。
    “你可有好好用上舌头!”夜戟抓住那配了玳瑁钿花的青丝,扯开腰间的头颅,托起那因难受蹙紧黛眉的脸。前额缀着玛瑙华胜,清泉双眸结着水色,眼羽濡湿,过度使用的双唇红肿。
    玉儿…
    “滚!”夜戟沉声喝道。这张脸只会让他想到玉儿,想到被凌迟的父母,痛恨自己杀不了仇人。
    单音节的命令最是让人心寒,面前的人不由身子一震,捡起地上的面具,怯怯地退着爬出偏殿。
    望着那像怯弱小狗一般爬出的人,夜戟猛然闭上双眼。
    那不是玉儿,他只是相似,他是仇人…
    夜戟不断的催眠自己。
    回到花句小筑,女官雪娟迎了上来,扶住不断发抖的身子,惊觉这纤弱的身子异常冰凉。
    “娘娘,可叫御医?”
    羯羽摇着头。他被吓到,夜戟极具厌恶地道出的那个“滚”,让他惧怕不已,他不想被丢弃。
    虽然他认命了,不再奢求夜戟知道他就是玉儿,再苦再痛他也要在夜戟身边。
    他愿意承受他的愤怒。
    他知道他的恨…
    他愿意承受了。
    是他的怯弱害了他们的父母。
    雪娟抚着羯羽躺在轩窗旁的竹榻上,连绵细雨的春日寒凉,细心的女官在沁人的竹榻上铺了软垫。
    羯羽蜷着身子缩在竹榻内,半垂眼眸看着窗外的一切。绵绵轻雨湿檐花,花底人未语。轩窗遥对寒苍穹,倚阑干,谁见两眉愁聚。道是重寻好梦,亦是赊。
    “娘娘,娘娘。”雪娟轻声叫着竹榻上的人。
    羯羽未应,半垂的眼羽轻轻合上。雪娟找来锦被盖在睡着的人身上,点燃紫炉里安神的香料。
    雪娟是除了夜戟,相落唯一知道羯羽身份的人。
    那日羯羽昏睡七日后醒来,夜戟召她到跟前命她从此便在这个带着面具的人身边侍候。当时她不知道这人为何戴着面具,也不知道这人的真实身份。
    直到一天夜里,羯羽被抬回了花句小筑。月白单衣的下摆被血染得透红,微敞的衣襟露出片片青红紫斑赫现的肌肤。雪娟掀开那单衣,修长纤细的腿间大片殷红。
    男子!
    雪娟知道了这娘娘并非女身。可是榻上那人身子深处的伤口依旧在淌血,她只好为羯羽上药。触到那骇人的伤口,取出那片撕裂血肉的碎瓷片,一向处事不惊的她不由面颜抽动,感到胆寒。上药后,羯羽身子滚烫,为他退热只好取下那不曾一刻摘下的银丝镶玉面具。
    四殿下!
    她从未想到过,这位玉妃娘娘竟是在她最饥饿时,曾给过他一块糕点的四殿下,来后登基成了皇帝的四殿下。
    殿下,为何…为何你…会…
    她忘不了那日里他的笑,忘不了口中带着他体温的糕点,忘不了那糕点的丝丝清甜,那是支撑她活到现在的东西。
    殿下…
    想到以前的事,雪娟咬住衣角不让自己哭出声,轻轻地擦去滑落在腮旁的泪水。
    竹榻上的人微微蜷了蜷身子,想是有些发凉。
    雪娟在抱来一床锦被,为羯羽添被子时触到那滚烫的额头。急急跑出叫了太医。
    “大人,我家主子如何?”
    “无大碍,只是受凉,加之身体虚弱。”
    听见太医的话,雪娟想起自那日后羯羽的身体就一直很弱,极易发烧。
    叫醒羯羽,细细喂下药后,虚弱的人又沉沉睡去。
    翌日,天放了晴。
    昨晚斜风剪芭蕉,细雨带来的微湿,在屋檐集成清露,断断而下。
    “殿下。”雪娟察觉榻上人醒来,端上刚煮出的粳米粥。
    羯羽听见雪娟叫自己“殿下”接过云影玉碗的手不由一震,单手抚上脸,面具未在。
    面具…羯羽惊恐地睁大双眼看着面前对自己温柔浅笑的女官。
    “殿下,面具在这儿,”雪娟半遮玉颜的面具,轻轻与这个惊魂不安的主子带上。
    对上那一直满是温柔浅笑的双眸,羯羽安下心来。
    若是让别人看见自己,瑞哥哥他会…
    他会…
    生气。
    “殿下…”
    羯羽慌忙止住雪娟的话,在她的手掌上画着。
    “奴才明白,奴才叫娘娘。”雪娟痛心地将手掌合上,她没想过那个玉雕出的殿下竟成了这样。
    “玉妃娘娘,皇上让您伴架游园。”夜戟身边的随侍在小筑门前说道。
    羯羽巍巍扶住床头撑起身子。
    “娘娘,您的身子。”雪娟扶住艰难起身的人。“您这样如何去得?”
    羯羽缓缓摇头,身上的热还未完全退完,头依旧晕晕沉沉。
    “公公劳烦你,告诉皇上,我家娘娘身子不适,不能伴驾。”雪娟道。
    “这可不行,娘娘请不要让小的为难。”随侍面有难色。
    推开雪娟的搀扶,扶着墙来到那随侍跟前。
    “娘娘…”雪娟想要叫住离去的人。可离去的人回头对她浅浅一笑,面具下那眸子中的温柔欲流。
    “娘娘,皇上已在园里等您,您请。”随侍在前带路。
    薄雾铺满青石路,蜿蜒红宫墙,风剪一夜宫花,绿残红萼落。
    夜戟在奇葩园的琉璃亭里,淅淅斟着茶盏,亭外雨后的青竹分外绿得耀眼。轻放空盏,斜眼待看彩蝶空翻飞。
    “皇上,玉妃娘娘到。”




☆、第四十二章 风夜剪非花非叶,泪蒙眸非烟非雾

风夜剪非花非叶,泪蒙眸非烟非雾
    夜戟用指尖画着茶盏边缘,偶然滑入刚满上的茶水中,带一指茶香。望着亭外披着雾气的花木。
    “皇上,娘娘到了。”
    羯羽浑身都是涔涔冷汗,煞白的双唇微微颤抖。
    夜戟只是微微抬头,挥手示意周围的宫人都退下。
    亭外薄雾亭内人未语,晨风过红梅,风剪一丝红,红一丝剪风。良久,夜戟只是默默地嗅着闻香杯。
    视线里一切在模糊,羯羽感到每个关节在叫嚣,酸软。倚在栏杆上,颤颤支撑起整个身子,难受地阁着泪看着夜戟。
    夜戟对上了这清泉水欲流的双眸,这样的眼睛让他如临曲径清泉畔,轻流的泉水腾起水雾,沁人心脾。
    为何我如此待他,那双眸子却还是如此清透…
    “你身子不适?”夜戟道。
    我如此待你,你应该恨我…
    羯羽怔怔地看着那面无波澜的人,那人的狭长凤眼透出的寒意,让他觉得连呼吸都结着冰晶,身体的里冻得生疼。
    扯过那纤柔的身子,环在怀里。吻住那两片不断发颤的双唇。四唇相接,夜戟霸道地席卷那柔软内壁的任何一处,抽走怀中轻捏欲碎的身子里最后的空气。
    瑞哥哥…被放开后羯羽伏在夜戟的胸膛急急的喘着,呼出的气透着夜戟度过来的茶香。
    “你…恨可我?”
    羯羽透过面具沉沉地望着那冷若冰霜,依旧没有表情的容颜,但面前这人问话让他不由心悸。
    我…不恨…我恨我自己…
    羯羽,摇摇头。
    “可是…我恨你…”
    听见这人说出恨自己,羯羽觉得胸口撕扯的疼。
    瑞哥哥…你果然恨我…
    我愿承受…
    “我更恨杀不了你的自己…”夜戟将头埋在怀里人脖间。
    羯羽不知道埋首在自己脖间的人是什么表情,但他知道他的那个表情一定会让自己心口胀裂。
    瑞哥哥,我愿承受你的恨…
    颗颗泪水滑出面具,挂在腮边,落在夜戟的手臂上。
    手臂上传来凉湿感,夜戟离开那清香的脖间,对上面具底下盛满泪水的双眸。
    “你在哭?”
    我…羯羽被夜戟突如其来的怒喝吓得不敢呼吸。
    “你为何哭?”夜戟将怀里的人推出,那人身子不稳,滚下了两步石阶。
    瑞哥哥…我…羯羽忍着被石阶磕出的疼痛,暗咬玉齿,想要忍下眼泪。
    我不哭…瑞哥哥…不要生气…可是不争气的泪水钻出眼羽,摔落的青石板上。
    “你应该恨我,你应该恨我,而不是…”
    而不是用期盼,用满是温柔的眼睛看着我…夜戟走到那地上的人跟前,打横将地上的人抱起放到石桌上,俯身压下。
    不…羯羽推动着压下来的身躯。
    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可以…就这…
    想到从牢里被带出的那晚,想着身子被放入瓷片的那晚,他怕了…
    他怕沉入黑暗,找不到夜戟所在的方向。
    嫣红宫装被撕裂,条条映着羯羽玉白通透的身子,那白玉肌肤上满是新新旧旧的吻痕。
    夜戟沉眼对上那蒙着水色的双眸,他要撕碎这眸子里的那丝期盼。将沾了茶水的手指侵入羯羽体内。
    瑞哥哥…
    不…
    醒来的时候,夜戟已不在身边。蜷在冰凉的石桌羯羽扯过覆在身上的夜戟留下的玄色龙袍。
    瑞哥哥…羯羽将鼻尖埋在锦缎衣物里,深深吸气,紧紧裹住身上的衣物,想要留住夜戟的体温。
    “娘娘。”在一旁的太监见石桌上的人有了动作,试探的叫道。
    听见宫人唤自己,羯羽撑起身子,裹住夜戟的袍子,放腿起身。腰后一抽一抽,火灼的刺痛,双腿的酸疼,背部磕在石阶上的钝痛。
    他不由地身子一沉,若不是这太监眼快已摔倒在地。
    羯羽对这太监浅浅一笑。
    这太监看呆了,纵使这玉颜被面具遮掩了一半,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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