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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负剑少年游+看剑念奴娇(险恶江湖系列之一+二)-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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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现在并不算遇上了麻烦,但他很想试一试这只粉扑的威力。
  这傻小子究竟在耍什么花样?
  少女极想回头看个明白。
  她天生傲气,顽皮任性,天下没有她想做而不敢做的事。然而,不知为什么,她对徐天良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快意。
  他不准她回头,她终于始终没有回头。
  锦绣团袍武士走到石块旁,顿住了脚步。
  他脸色阴沉,凝视了红蝙蝠片刻,挥袖抹去,掉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刚转过路口小树林。
  四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卷卷衣袖,拱起双手道:“铁血旗三族主钱百灯见过闽大公子。”
  闽佳汝立在路口雪地中央,脸色比铅灰的天空还要冷峻。
  霍枝然立在左侧,金龙和马虎站在他身后。
  闽佳妆道:“三旗主是来找小姐的?”
  钱百灯点头道:“不错。”
  闽佳汝道:“为何中途而返?”
  钱百灯想了想道:“事出有因,我作不了主,不得不回堡向会主禀告。”
  闽佳汝目芒闪烁:“发生了什么事?”
  钱百灯没有迟疑:“请闽大公子原谅,在下不能说。”
  闽佳汝剑眉微蹙:“对我也不能说?”
  钱百灯正色道:“要是能说,我早就说了。”
  闽佳汝脸上的肌肉,接连抽搐了几下。
  天下还有闽大公子不能知道的事?岂有此理!
  他虽然处在震怒之中,却依然能控制自己,扁了扁嘴,吸口气道:“他是谁?”
  钱百灯摇摇头:“不知道。”
  闽佳汝追问道:“他与哪派有渊源?”
  钱百灯双手一拱:“在下有急事回堡,恕不奉陪。”
  话毕,飞身腾起,半空中衣袍一甩,化为一道白光,疾射入路口林中不见。
  “大公子……”霍枝然目送钱百灯在林中消逝后,扭转头,小心翼翼地发话。
  闽佳汝铁青着脸,举手阻住说话,半晌,缓声道:“传我命令,各路线人立即行动,务必在三日内,查清这小子的来历,同时,这件事不要让我爹知道。”
  “是。”
  师傅的粉扑真灵,锦绣团袍武士果然不再跟在身后。
  徐天良心中顿时充满了信心。
  他目光炯炯,第一次感觉到了皇祖圣命的神奇威力。
  少女心中更是充满了好奇,充满了疑团。
  这小子是用什么办法赶走了锦绣团武士?
  她知道锦绣团袍的武功、个性和脾气,就算是少林五佛祖立在路口,也不能将他赶走。奥妙究竟何在?
  她发誓要查其中的原因,要是查不到,她就不能算是铁血堡万神灵堂的公主!
  两人各想心事,一路上再说话。
  西郊十里。
  一片旷野。
  依然是白茫茫的雪。
  在凸凹不平的雪地中,一块枯树断技的树林旁,蜷缩着一座破庙。
  不用近前看,便知这庙已荒废数百年了。
  “瑞雪吉兆,好美的雪景!”少女拍着小手欢叫。
  她这欢叫,一半是出自自身的顽心,一半是故意装给他看的。
  他却未被她的情绪所感染。深沉地道:“这座罗什古刹里,一定很破旧了。”
  她扭头看看他:“但是从外表上看去,它依然银装素裹,妖娆动人。”
  他皱了皱眉:“这是虚伪的假象。人都是这样么?”
  他又犯傻了?
  她闪烁着眸光,随口道:“不止是人,整个世界,包括老天爷都是虚伪的,这大雪把一切美好的丑陋的都掩盖在圣洁之下,这就是老天爷教给人类的伪。”
  他身子抖了抖,踏步走向破庙。
  走进门中,一片废墟。看不到大殿、佛堂和香房,跃入眼帘的仍是一片雪白。
  坪中有一座倒坍了的石塔,积雪将残塔掩住。
  徐天良走到石塔旁站定,目光凝视远方的天空。
  天空乌云滚滚,似有一大群狼奔来。
  少女走到他身旁,指着倒坍的石塔道:“这叫玲珑宝塔,是当年香客烧香的地方。”
  他没有说话。
  她仍兴致勃勃地道:“你瞧,那原是大殿叫九罗殿,那是佛堂,是练功的地方……”
  “不对,”他突然打断她的话,“那是颂经堂,相传是秦代高僧鸿摩罗什译经之处。”
  “你……原来也知道这座罗什古刹。”她惊讶地瞪圆了眼。
  直接回答她的话,却道:“若我猜得不错,这塔内该有一块石刻,上书:唐尉迟敬德奉款监修。”
  “哦”
  弯腰抹去石塔内的积雪,果然塔内有块石刻,虽然字迹已有些模糊不睛,但仍能辨出“唐尉迟敬德奉款监修”几个字。
  他又道:“据说这种古刹有五个,建筑形式一样,规模大小不同,以凉州城内的一座规模最大,这座规模最小。”
  她惊呆了,竟傻乎乎地盯着他。
  他究竟是什么人?
  易懂该懂的,他都不懂,不易懂不该懂的,他却懂得不少。
  如果她知道他是个狼崽,他的师博是八绝文狂徐沧浪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他忽然双掌合十,号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他看见天空翻滚的乌云,就像厮杀的狼群,到处淌流着鲜血,心中不觉猝起一股暴戾的杀气,于是念了一声佛。
  她见状,问道:“你信佛吗?”
  他望着天空,缓缓地摇着头。
  她逼问道:“你不信佛,为何又颂佛号?”
  他目光转到她的脸上,眼中因心中的杀气而绿光灼炽。
  她触到他的目光,蓦地退后一步,心抨然一阵狂跳。
  他是人还是野兽?
  他眼中绿光渐渐消失,像是对她又像是自言自语道:“此行若去广缘台,必去听听佛法讲学。”
  她心陡然一动,凝视着他道:“要听佛法讲学,何必舍近求远?”
  默默地着她,似乎没听懂她的话。
  她一抿上唇,笑了笑,复又肃容道:“佛法广大,称为法海。世间海尚有边际,法海却无边际。说法者,饶你长说短说,横说竖说,深说浅说,出广长舌相,发无百辩才。说得天花乱坠,到底说不尽许多。”
  他点了点头,同意她的说法。
  她是灵机一动,信口胡诌。
  他却向她深深鞠了一躬,对她所言十分敬佩。
  她是个十分机伶的姑娘,极善观言察色,知道此刻是接近他,争敢他信任的最好机会。
  她靠近他柔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摇摇头。
  “你想知道我是谁吗?”她又问。
  他没有点头,但也没有摇头。
  “你听说过铁血堡没有?”
  “没有。”
  “铁血旗会呢?”
  “也没有。”
  这一次,她并没有感到奇怪,赁直觉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她立即断定他既不知魏公府闽大公子,也不知铁血堡,定是个乍入江湖之人。
  她亮亮的眸子盯着他道:“铁血堡堡主铁扇魔王钱振宇。有一个女儿叫钱小晴,此女今年十六,长得天姿国色,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
  徐天良截住她的话:“你就是钱小晴。”
  她莞尔一笑:“你真聪明,我有我说的那么漂亮吗?”
  他想了想道:“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女人。”
  这傻小子真会说恭维话!
  但,她心里感到很甜,格格在笑了,笑得花枝颤抖。
  殊不知,他说的却是实话,她确实是他出山百日后见到的第一个女人。
  他直勾勾的眼光,大胆地望着她,静候着下文。
  她微抿上唇,轻抿浅笑,继续道:“钱堡主很疼爱他的女儿。因此他女儿很娇、很倔、很任性,从去年起,江湖各派前来求亲的人络绎不绝,这其中有贪他女儿美色的,有求附铁血旗会势力的,有想铁血堡财产的,总之各种各样的人都有,但她女儿却一个也看不上。”
  他脸上绽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这一丝不在意的笑,却宛若巨石投在她内心的深潭里,溅起了巨大的浪花。
  她身子微微一颤,又道:“三个月前,有一位公子前来铁血堡求亲,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风云人物,只要他跺一跺脚。东北四省的地皮都要颤三尺……”
  他沉下脸,低声道:“魏公府闽大公子。”
  她点头道:“我爹不敢拒绝闽大公子的求婚,因为他知道魏公府的势力,也知道若不答应这门亲事,将会有怎样的后果。”
  他眼中又闪起绿光:“怎样的后果?”
  她沉声道:“帮拆堡散,家毁人亡。”
  他攒起了拳头,两颊青筋高高凸起。
  她换了口气道:“我虽没见过闽大公子,但不知怎的,对他总没有一点儿好感,当我得知爹爹已答应下这门亲事时,便从家里逃了出来。”
  “那个锦绣团袍武士……”
  “是我三叔,铁血旗会三旗主钱百灯,他是奉爹爹之命来捉拿我回家的。”
  “原来如此。”
  “请你帮帮我。”
  “不行。”
  “为什么?”
  “我没有这份能耐帮你。”
  “凭你逼走霍枝然和吓退三叔的本领,我就知道你一定有这份能耐。”
  “可是……”
  他话刚出口,立即顿住。
  “你不愿意帮我?”她温柔、乞求的声音,足以使整个庙坪的积雪融化。
  他没回答,也无法回答。
  他只能完成皇祖圣命,做自己份内的事,份外的事他无权决定做与不做。
  她瞧着他道:“对不起。”
  他不解地耸耸肩道:“我不能帮你,还欠你一顿饭的人情。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而不是你。”
  “不对。”她摇摇头,“现在你已得罪闽大公子了,他不会饶过你的。”
  “哼”他冷冷地一哼,神情十分倔傲。
  她故意揉揉眼皮,抱歉地道:“如果在儒生店我不替你出头,你钻人家胯挡就没事了,也不会招惹闽大公子,实在对不起!”
  他仍然是一声冷哼。
  她抿抿小嘴:“你帮不帮我不要紧,你自己可要小心。”
  他目芒一闪,嘴唇动了动,但没说话。
  她仰面对他道:“我的一切都已告诉你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
  他稍稍一顿:“徐天良。”
  她打趣道:“是真名还是假名?”
  他回答得很认真:“我也不知道是真名还是假名,但我只有这一个名字。”
  “你从哪儿来?”
  “从来的地方来。”
  “要到哪里去?”
  “到要去的地方去。”
  “这就是说空来空去?”
  “可以这么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人生在世,不得已的事总是有的。”
  她没有再问,她知道再问也是白问。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你是打算还我一顿晚饭,就要走了?”
  他毅然地点点头。她垂下明眸,低声吟道:“天上月,遥望似一团银。夜久更阑风渐紧,为奴吹散月边云,照见负心人。”
  这是无名氏的一首《望江南》词,她借以试探。
  他露出悲天悯人的眼神,以无名氏《长相思》词回吟:“哀客在江西,寂寞自家知,法土满面上,终日被人欺。朝朝立在市门西,风吹泪点又垂,遥望家乡肠断,此是贫不归。”
  他这身份打扮,这份模样,倒真像词中的穷得回不了家乡的小商人。
  她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他是什么人,被他“小商人”的真挚情感所打动,心中荡起一阵涟漪。
  空中,一行大雁匆匆飞过。
  雁声悲切,胜似呜咽。
  他从织锦袋中拿出一支箫,凑到嘴唇上。
  箫声悠悠而起。箫声凄凉,婉转,缠绵,在空中盘旋,凝绝。
  然后化作一缕轻云飘逝……
  他仿佛又回到了鹿子原狼群中,他赤身裸体地躺在雪地里,狼崽一涌而上将他咬得遍体鳞伤,鲜血染红了雪地……
  箫声如怨如恨,如泣如诉,像在讲叙着一个悲戚的故事。
  她知道他在告诉她什么,但她却听不懂他的“话”。
  箫声骤然凝绝。
  长箫还贴住他的嘴唇。
  她凝视着他,含着泪花,咽吟道:“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她从未见到过像他这样才华横溢的男人。她知道在他坚强外表下,一定有无数难以忍受的痛苦和奇特的遭遇,无法向人诉说。
  她少女的心他深深打动。
  她心中充满了对他的关切和怜悯之情。
  空中乌云下压盖,古刹被浓浓的悲哀气氛笼罩。
  他忽然垂下手中的箫道:“听说这附近有座皇陵?”
  她从没听说过这回事,但她却点点头:“是的。”
  她并非有意骗他,而只是想一步了解他。
  “带我去看看。”他将箫收入织锦袋。
  “行。”她没有犹豫,迈步就走。
  走出破庙,转身向东。
  她不知道皇陵之事,但知道东去五里有一座坟山。
  他阴沉着脸,一路上都没说话。
  五里路并不远。片刻之间,已到坟山前。
  她顿位了脚步:“皇陵到了。”
  他瞳孔深处闪过一抹冷焰,右手食中二指微微弯起:“在哪儿?”
  “那儿。”她手朝坟山一指。
  他眼中的冷焰消失,手指悄然伸直。
  她并不知自己刚从鬼门关回来,翘着香唇道:“这是春秋战国时的一座皇陵,瞧,那儿原是神道,那儿原是牌坊……”
  他脱下狼皮袄披到她肩上:“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未等她答话,他已大踏地走了。
  他身着单衣单裤,打着赤脚,走在雪地里。
  她注视着他的背影,心中翻滚着热浪。
  他昂首挺胸,一点也不畏冷,那飞扬的神采,俨然有君临一切的气度。
  骤然,一阵旋风刮过。
  刺骨的寒风挟着雪花击到脸上,她裹紧了狼皮袄。
  狼皮袄格外的柔软暖和,丝风不透,袄内留有的余温和他身体的气味,使她两颊晕红,感到阵阵晕眩。
  他身体的气味,使她两颊晕红,感到阵阵晕眩。
  他踏着笔直、宽阔的神道,走到坟山中,转脸向南。
  南边才是真正的皇陵所在地。
  他驻足天地间,遥望旷野雪天,一望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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