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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血海飘仙-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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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海飘仙
  作者: 白马银刀   
第一章 王动


  几缕清冷的月光,透过木窗间狭窄的缝隙,照进了这间死气沉沉的小屋里。

  小屋里光线幽暗,静的可怕,阴冷泛潮的空气里,浮动着一股经年累月残留下的药味,闻着发酸发苦,经久不散。

  临着小窗,唯一的一张旧木床上,此刻正一动不动的躺着一个盖着薄被的少年。

  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眼窝深陷,消瘦的脸庞上看不到一丝血色,惨白的有些吓人,若不是盖在身上的薄被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起伏,怕是不会有人相信他还活着。

  “哎,若是梦里的一切,都会是真的,那……那该有多好……”少年万般不舍地叹了口气,痴痴地望着屋顶,眼中火焰般明亮的神采渐渐消退,最终变成了绝望的死灰色。

  方才的那个梦里,那个多年来做过了无数次的梦里,少年梦见自己久病难愈的身体好了,梦见身强体健的自己,跪在喜极而泣的父亲身前,紧紧地抱着父亲的双腿,幸福而又心酸的流着泪……

  还在那个梦里,少年梦见沐浴更衣后的自己,意气风发的站在红枫城中央,站在那座神圣无比的登仙台前,在无数同龄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里,亲手接过仙门中人递来的入门腰牌……

  白玉般的腰牌之上,赫然写着他的名字:王动。

  依旧是在那个梦里,少年梦见苦修多年以后,已然长大成人的自己,英姿勃发一袭白衣,脚踏飞剑御空万里,衣衫猎猎间,追清风逐流云,天地……

  想着想着,王动缓缓地闭上了眼,却有两行清泪溢出眼角潸潸滑落。

  漫长的秋夜,无声,止不住的泪水,亦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王动睁开那双哭到红肿的眼睛,透过狭窄的窗缝,怨毒的盯着屋檐下那一线夜空,

  “老天爷,你既让我王动来到这人世间,却为何不能给我一个正常人的身体……为什么……为什么……”

  “你告诉我,你还要折磨我,还要折磨我和父亲到什么时候……”

  “贼老天,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回答我……回答我……”

  无声的呐喊,换来的,也只是无数次后又一次的绝望。

  “贼老天,你赢了,你终于赢了,我王动,放弃了,”

  王动凄然一笑,费力撑起的身体颓然躺倒在床上,悲凉的眼神中透出一股决绝;更有一种解脱,

  “我活着,不仅看不到希望;自己受罪,更不知要拖累父亲到什么时候,倒不如一了百了,死了的干净。”

  “是啊,一了百了……一了百了……呵呵呵……”

  夜色渐渐褪去,窗棂纸上开始微微泛白,当听到隔壁房里一阵极力压制的咳嗽声时,彻夜失神的王动慌忙擦掉满脸的泪水,和往常一样,闭上眼竭力装出一副熟睡未醒的样子。

  片刻之后,房门“吱呀”一声被人轻轻推开,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微微佝偻着身体,端着一只热气腾腾的药碗轻手轻脚的走进屋里。

  反手将秋日晨时的寒意关在门外,中年人轻轻地走到床边坐下,满眼心疼的看着脸色惨白却睡意安详的王动。

  看着看着,他忍不住鼻翼扇动,泪眼婆娑,却忽然被王动似是梦里翻身的一个动作吓了一跳,慌乱间他急忙侧过身抬起袖子,等到他再转过头时已是满脸的笑意盈盈。

  “动儿,动儿,醒醒,该吃药了……”中年人隔着薄被轻轻地推了推王动。

  “爹,”王动揉了揉眼,一副睡眼蒙松的样子,挣扎着就要坐起。

  “慢点慢点,起的猛了容易发晕,”王动父亲急忙凑过去,扶着瘦骨嶙峋的王动慢慢的靠在床头,笑着道:“动儿,来,趁热把药喝了。”

  “又是这药啊,”王动苦瓜着脸,闻着那股又是辛辣又是苦涩的药味,皱眉道:“爹,我能不能不喝,好苦的。”

  “胡说,”王动父亲佯装生气的虎起了脸,苦口婆心的劝道:“动儿,良药虽是苦口,却利于病,爹听城里的薛神医说,你生下来就血气不足,经脉闭塞,唯有长期服用这种补足气血的苦药,才能治好你的病。听爹的话,趁热喝了它。”

  治好我的病?已经整整十四年了,我这身体非但一丝不见好转,反而日渐消瘦,气力更是一天一天的流逝,如今就算是三五岁的小童,只怕也比我有力……

  时至今日,其实父亲的心里恐怕也早就绝望了,他之所以守着那丝假希望,日日在苦海里挣扎也不愿意放弃我,只因我是他的亲生骨肉,是他再苦再累也舍不得放弃的孩子……

  看着父亲刚过四十却已是一片霜白的两鬓,看着他眼角那一笑起来就密密麻麻的沧桑皱纹,王动无言的捧过药碗,咕咚咕咚的大口咽下,借着药碗的遮挡,大颗大颗的泪珠簌簌而下。

  “看看你这孩子,这药虽说极苦,却怎么还哭上了;真不像是个男子汉,没出息,”

  王动父亲接过药碗,笑着打趣了一句,低头在袖口里一阵摸索,故作神秘地取出了一个黄草纸包成的小包,摊开后取出一块指甲盖大的圆圆糖果,轻轻地喂进了王动的嘴里。

  一丝糖果的甘甜在黄连般苦涩的嘴里化开,泪光朦胧间,是父亲那张沧桑慈爱的脸。

  父爱如山啊!爹,你叫儿子如何能舍得下,可又怎忍心不去舍。

  王动双唇颤抖着含着那粒糖果,悲从中来再也忍受不住,一头扎在父亲的怀里,放声痛哭。

  “动儿,爹知道你苦,知道你活得不易,可再苦再难,也要活下去不是?”

  “你不要绝望,只要有爹在一天,爹就绝不会放弃你……”

  “爹知道你从小就梦想着进入仙门修行,等你病好了,爹就是豁出去一切,也要送你去修行……”

  良久良久,屋里的哭声渐小终至停下,那双在王动头上连连轻抚的粗糙大手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王动父亲扶着稍稍用力便会隐隐作痛的腰身慢慢站起,慈爱地看着两眼红肿的王动,柔声嘱咐道:“动儿,时候不早了,爹也该出城挖矿了,晚上回来的时候再给你熬药,一天的饭菜爹都放在了锅里,记得去吃,别饿坏了……”

  “对了,你一个人在家别总在屋里憋着,多到院子里走走,你屋门外有爹新给你赶制的拐杖,拄着它也可省些力气……”

  “哦,差点忘了,没事不要出门,这城里总有些管不住嘴巴的势利眼,一张嘴冷嘲热讽阴损的很,你要实在是闷了,就叫隔壁家的虎子过来陪你说说话,那孩子憨厚老实,爹看着还成……”

  “好了,爹真的要走了,去得晚了怕是会被扣钱……”

  木门“吱呀”一声被轻轻带上,王动靠在床头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的背影消逝在木门之后,紧接着急匆匆的脚步声向着院门的方向而去,

  王动一想到这将是今生今世最后一次见到父亲,顿时百感交集,他咬着牙强撑起无力发软的身体滚落下床,竭尽全力的扑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

  “爹……”

  王动父亲拉开院门刚要出去,猛然间就听到身后传来儿子微微发颤,甚至带着几分哭腔的呼唤,他的一颗心猛地一揪,急切间转身,就见王动呼呼直喘的手扶门框,依依不舍的望着自己。

  见到王动没事,王动父亲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笑着道:“动儿,有事么?”

  “没,没事,”王动慌乱间急忙摇头,生怕父亲察觉到什么,可一看到父亲又要转身,他情难自禁地追出一步,迎着父亲疑惑的目光,强笑挥手道:“爹,你……你保重。”

  “放心吧,爹都多大的人了,照顾好你自己,回,回去吧。”

  王动父亲失笑的摇了摇头,冲着王动挥了挥手,行色匆匆的出了院门,可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就在他刚刚走出院门的那一刻,一直笑着向他挥手告别的王动猛然间跪倒在地,泪如雨下。

  “爹,保……重,动儿……向你辞行了。”


第二章 伤离别


  “爹,保……重,动儿……向你辞行了。”

  王动跪在小屋门口,心如油煎,泪如雨下,他对着父亲离开的方向竭尽全力的叩了三个响头,忽然眼前一黑,身子前扑昏倒在地。

  待到他渐渐地恢复知觉,慢慢的睁开眼时,日头偏西已是午后。

  王动强忍着阵阵眩晕,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扶着门框回到了自己的那间小屋。

  一张厚厚的黄草纸在木床上摊平,王动泪眼婆娑的跪坐在床前,枯瘦惨白的一只手擎着一只毛笔,在纸上字斟句酌的写下了这样几行字:

  “爹,儿今日实在气闷,便找了隔壁的虎子一起出门,想在城里散散心,谁曾想无意间竟然碰到一个面貌清奇的老道长,他一眼便看出儿虽然身患重病却根骨极佳,详谈之后便欲收儿为徒传授衣钵。

  儿担心此人言语不实,便以所患病症试探,不料此人非但说的分毫不差,更是当场取出一粒异香扑鼻的丹药让儿服下,儿服下后片刻之间便觉着小腹中生出一股热气,身上的气力更是涨了几分。

  儿大喜之下便拜之为师,只待父亲归来,禀明之后再随师父离去。

  可师父自言一向闲云野鹤,不受世俗羁绊,今日便要执意离去,并承诺此一去多则十年,少则五载,便能医好儿的病患,准儿回家与父亲团聚。

  爹,儿不愿惹怒师父丢掉这天大机缘,唯有忍痛不辞而别,留书一封于此,盼爹见信后勿怪勿念,万万保重身体,待儿十年后归来。”

  “不孝子王动叩上。”

  洋洋洒洒的字迹写满了黄草纸,当笔尖离开草纸的一刹那,王动早已是一个泪人。

  除去身上的旧衣,王动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蓝布长衫,这件蓝衫是过年时父亲亲手为王动缝好的,王动一直舍不得穿,可是今天,王动却把它穿在了身上,他要自己干干净净的离开这个世界。

  静静地坐在床边,王动就像是一个待嫁的新娘,他留恋的目光,一点一点的看过小屋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件东西,嘴角不时的泛起微笑,可眼中的泪光,却越来越浓。

  视线模糊中,就见照进门槛的那簇阳光依稀间慢慢拉长,渐渐东移,王动知道,自己……该走了。

  ☆☆☆

  深秋时节,院子里杂草枯黄,东墙边的那颗老枫树上,不断有淡黄枯败的叶片被风卷落,三三两两的掉在地上。

  王动拄着拐杖,于落叶飘零中走到那颗老枫树下,抬头冲着墙那边喊了几声:“虎子,虎子?虎子你在家么?”

  “谁叫俺?是王动么?”

  瓮声瓮气的声音在院墙那头响起,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后,就见一个方面大耳,黑不溜秋的胖子脸出现在了一人多高的院墙之上。

  王动费力的仰着头,冲着扒在院墙上呵呵傻笑的黑胖少年招了招手,“虎子,你过来,有事找你。”

  “噢,”

  黑胖少年憨憨的应了一声,王动正以为他要从梯子上下去,谁知那家伙伸出比熊掌也小不了几号的两只肥厚手掌,猛的一撑墙头,整个人小山一样的砸进了王动家的院子里。

  哎,这家伙比去年又呆傻了几分,尘土飞扬中,王动看着面前摔了个灰头土脸,四脚八叉,爬起来却浑然没事的黑大个,一阵无语之后却又说不出的羡慕。

  “虎子,你说我和你算不算是好兄弟?”

  “当然算,这世上除了俺的那个死鬼老爹,就数俺娘,你,你爹对俺最好了,你们都不嫌俺傻,都对俺好,都给俺糖吃,”

  虎子掰着粗短的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数给王动听,

  “噢,差点忘了,还有大黄,大黄也对俺很好,他也不嫌俺傻,总是摇着尾巴跟着俺,不过去年被俺娘勒死了,俺……”

  “停,”王动忍不住上前捂住了虎子的嘴,可就是上前捂嘴这么个简单的举动,也似乎是耗尽了王动的全身气力。

  王动软巴巴的靠在老枫树上,额头冒汗的皱眉道:“虎子,既然你我是好兄弟,那好兄弟要你帮忙,你……你帮是不帮。”

  “帮,当然是帮啊,不过俺娘说了,不叫俺惹事,不叫俺随便吃别人的东西,不叫俺……”

  王动无力地摆了摆手,“放心,我要你帮的忙,很简单,你附耳过……你把你的耳朵凑到我的嘴边来。”

  “为啥要俺把耳朵凑到你的嘴边,你,你可不许咬俺,俺也好长时间没吃肉了,”虎子满脸紧张的絮絮叨叨,可还是把一只肉乎乎的大耳朵凑到了王动的嘴边。

  然而就在王动仔仔细细的一番低语后,小眼睛越瞪越大的虎子猛的叫唤了一声,“啥?你叫俺帮你说瞎话骗你爹,说俺今天和你一起出门,一起见过一个老头,他不光给你吃了一颗糖豆,还要带你走?”

  王动眼神黯然的点了点头,却见虎子一屁股坐在土地上,气鼓鼓的瞪着自己,“王动,枉俺当你是好兄弟,你,你又见老头又吃糖,为啥不叫上俺?俺,俺不和你做好兄弟啦。”

  “虎子你,”王动摸着额头一阵头疼,若不是这十七年来只有虎子这一个朋友,若不是虎子他脑袋不灵光,王动绝不会为了使父亲安心出此下策。

  只是看看渐渐西斜的日头,再看看赖在地上气哼哼的虎子,王动的心里越发着急,忽然他念头一动,伸手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黄草纸包成的纸包,“虎子你看,这是啥。”

  “啥?”虎子气哼哼的咕嘟了一声,还是忍不住好奇心,磨磨蹭蹭的爬到了王动身边。

  “嘿,是糖,”虎子眼睛发亮的盯着王动手里摊开的黄纸上,拇指大的几颗糖果,嘴角甚至流出了哈喇子,“这,这都是给俺的?”

  “是啊,这就是那个老头给我吃的糖,我特意给你留着,”看着那几颗圆圆的糖果,王动心里头一酸,却强撑着笑道:“那虎子你说,我是不是你的好兄弟?”

  “嗯嗯嗯,当然是,当然是。”

  “那你说,我爹要是问起你,你该怎么说?”

  “当然是按你说的,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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