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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理性人格--伏尔泰-第6部分

小说: 理性人格--伏尔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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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撰写百科全书的条目,他非常认真地准备材料。 他在给达朗贝尔和狄德罗的信中说:“我每次给你们寄送文章时,心里着实不安……请把你们不喜欢的文章丢进火里烧掉吧!”

    他在信中表露的对这些后辈思想家的推崇和他自己的虚心,本身就是对《百科全书》的巨大支持;由他撰写的大量词条又极大地增加了《百科全书》的分量,他为《百科全书》写的词条内容涉及哲学、社会学、宗教、文学、美学多方面,1764年,他把它们重写汇编成书,就是他最重要的哲学著作《哲学辞典》。

    从1755年开始,伏尔泰在与狄德罗等人的通信中针对法国教会——即自认为“具有迫害特权的正统派”提出了他们的共同战斗口号:“粉碎败类!”

    两代启蒙思想的巨人如同战友般地走到一起,这是因为他们都痛恨专制暴政和愚昧。 他们都清楚地看到,用暴力进行统治的专制本身就是邪恶而愚蠢的政体,它又源源不断地制造着邪恶和愚昧;他们都认为,教会这种精神垄断机构提供给社会的是扭曲心灵和粉粹个性的机器。 狄德罗和达朗贝尔主编《百科全书》是要以理性来开导人们的智慧和改造现实。这也是伏尔泰的主张和目标。他早在20岁就写诗号召人们摆脱偏见、粉碎专制枷锁:

    陈腐的谬见、幻想的尊敬,早已逐出我们反抗的心灵!

    昏睡把我们禁锢在枷锁之中,我们把它统统抛弃。人民啊!让火焰熊熊燃烧吧!

    ……在斗争中争取所希望的自由吧!

    他一向反对文人远离现实、逃避现实,反感那些专门制造无聊的消闲文学的文人,他把这类无聊文人叫作“腹中空空的行家”。这样,以自己的全部精力和智慧来介入生活、改良社会的狄德罗和达朗贝尔自然要赢得伏尔泰的尊敬和支持。

    3。为“亲爱的狄德罗兄弟”让路

    狄德罗是一个把为人类寻找真理、消除苦难当作生活目的的人。 在他撰写的《百科全书》“人道”辞条中有这样一段话:“人道是一种对全人类的仁爱精神,它仅能在伟大而富感情的灵魂里燃烧。 具有这种高尚而卓越的热忱的人,由于别人的痛苦以及想要解除别人的痛苦而极端烦恼;为了消灭奴隶制度、迷信、罪恶和灾难,他情愿跑遍天下。”这正是他自己生活的写照。他每天为人类工作20个小时却从不要求任何报答。 只要有一张床、一个写字台和一叠纸就心满意足。 他的生活经常处于拮据之中,平时衣衫褴褛、饥饱不均,每星期他的朋友多尔巴西男爵请他去饱餐一顿时,他就会高兴得手舞足蹈。 然而,这样一个灵魂伟大、纯正、朴实、努力工作的人却不断招致麻烦,经常处于困境之中。 好在,他不是孤立的。 每当在困境中,他总能得到伏尔泰骑士般的支持。对于以狄德罗为代表的百科全书派,伏尔泰除了以撰稿的实际行动全力支持,还在一切场合无条件地捍卫年轻的百科全书派思想家。尽管他有时采取的捍卫方法令人啼笑皆非,但却是真诚感人的。1760年,反动文人巴利索以恶劣的讽刺喜剧《哲学家们》猛烈攻击百科全书撰稿人。 达朗贝尔、杜尔哥、卢梭、爱尔维修、格里姆无一能幸免;尤其猛烈攻击了狄德罗。 喜剧还在王储和罗贝克公主支持下搬上了法兰西剧院舞台。《哲学家们》的演出令教士们弹冠相庆。 演出时,主教们在剧院里对作者鼓掌欢迎。正当这出恶劣的喜剧在大肆败坏着狄德罗和《百科全书》时,伏尔泰却一心在想着把狄德罗选入法兰西学院,企图借此来维护狄德罗和《百科全书》的声誉。 他忙不迭地到处写信。 在给达朗贝尔、杜尔哥、德皮内夫人的每一封信中不厌其烦地重复他的设想:“应该不顾狂热信徒们的反对把狄德罗送进学士院。 只要你们带头策划,我们就可以把所有哲学家争取过来。 ……这对巴利索的卑鄙行径会是多么响亮的反击啊!着手干吧,力争成功,那我该多么快乐。 ……我至高无上的天使,把狄德罗送进学士院吧;这是在理智对荒诞及愚蠢的斗争中,人们所能做的最妙的一着。 ……在他当选后,如果阿尼图斯们和梅利图斯们①在国王面前谗言诽谤,苏格拉底可以否认他们妄加的罪名……”

    “但愿狄德罗帮助我们,不要在他该行动的时刻一味写文章消遣。”

    他信心十足地在致达朗贝尔的信中替狄德罗作安排:“设法星期一介绍他去见××夫人,或××夫人,或××夫人,星期二同她共同祈祷,星期三跟她睡觉,随后,他就可以随时进入学士院了,爱进多少次都行。”

    但他对狄德罗的性格实在是太不了解了,狄德罗没有听从他的安排,也没有进入学士院。第二年,巴利索挑起的风波未平息。 伏尔泰正准备上演他的悲剧《唐克莱德》,但他给“亲爱的狄德罗兄弟”的剧本《家长》让路了,以便让《家长》的演出来回击卑鄙的巴利索并安慰备受打击的狄德罗。狄德罗写信给伏尔泰:“我亲爱的大师……我的成功已够使我的敌人伤心了。 在池座中有许多声音在说:这对《哲学家们》那出讽刺剧是多好的回击啊!

    这正是我想听到的话。我不知道观众对我的戏剧才能持何看法,我并不计较,但我要人们看到一个内心深处怀着道德意象和深刻人道感情的人;现在人们已经看到了。 ……尽管阴谋集团愤怒,却成功了。“

    虽然伏尔泰与狄德罗在宗教、政治、哲学观点上都有很大分歧,但他们之间由《百科全书》开始的友谊保持了终生。这两个性格急躁的人在通信中也常有冲突,但绝不影响他们的友谊和他们在共同事业上的合作。 他们经常发生不和,但总是很快又言归于好,争吵结束后,他又成了狄德罗眼中“人类可爱的和温存的朋友”,狄德罗又重新是他的“亲爱的兄弟”。

    176年12月,伏尔泰从费尔奈给狄德罗写信,为二人素未谋面深感遗憾:“我83岁了,我要向您再说一遍,未能见过您是我无法自慰的。 您的那个胖伙计说您住在塔拉纳街很久了,我却不知道,请您别诧异。我已将近30年未到巴黎了,我这一生够长的了,却从未接连两年在巴黎呆过。 如果可能回到那个地方度过我的最后时刻,我乐意回去度过,以便能有听到您谈话的愉快。 ……我最大的不幸是,您从叶卡捷林娜那里归来时,费尔奈没有恰好就在您经过的路上……总之,先生,您的作品和您本人使我深以未识尊颜为憾。“14个月后,伏尔泰离开费尔奈回到他阔别27年的巴黎。在他的住所,百科全书的主编和百科全书派的形同槁木的大祭司终于会面了。 狄德罗滔滔不绝,连一贯口若悬河的伏尔泰也只有洗耳恭听的份。 但无论如何正如安德烈。 比利所说,这是伟大的理性时代的两个最强大而自由的伟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互相鞠躬致意。

    4。声援孟德斯鸠和博马舍

    同属百科全书撰稿人的另一位大思想家孟德斯鸠或许要算政治立场、宗教、学术见解与伏尔泰最接近的人。 比起狄德罗等人,孟德斯鸠与伏尔泰一样,早在启蒙派形成气候之前就已经是一个启蒙思想家了。 他是继伏尔泰之后把英国思想移入法国的第二人,而且他同伏尔泰一样早就在用笔起劲地剥去法国专制政体那魔术般的威望。 洛克的政治思想在伏尔泰的著作和孟德斯鸠的著作中都得到了卓越阐述。 但是当孟德斯鸠于1729—1731年在英旅行时,体现于英国现实政治中的权力分割还只是一种从派别立场出发的主张,是他在《论法的精神》中把分权与自由理论联系起来,以比伏尔泰更深刻的政治思想赋予了分权概念以尊严和合理性。 他力图证明,只有当每种个别力量都受到相反力量限制和制约时,人的自由才有保障。他还试图探寻出这样一种机制:在其中,各种力量互相牵制,任何一种力量都不能凌驾于其他力量之上,只要一种力量朝某一方向发生作用,就会立即释放出另一种相反力量,从而自动恢复适当平衡。 他跟伏尔泰都主张知识分子应该参加现实斗争,以自己的个人理性去突破专制主义和迷信。 他自己虽是天主教徒,但又以自己的作品去猛烈抨击教会的腐败与黑暗;在提倡宗教宽容上也与伏尔泰不谋而合,像伏尔泰一样竭尽雄辩之才全力维护这一信念。 他对理性的信仰和反教会立场终身不悔,他在临终前声明:“我将一切奉献给理性和宗教,但是我不愿把任何东西送给宗教团体。”

    奇怪的是,这两个共同点甚多的人互不喜欢甚至可以说还有点相互敌视,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互怀敬意,也不妨碍伏尔泰在孟德斯鸠遭到共同敌人攻击时拔刀相助。 当袭向《论法的精神》的暴风雨越来越猛烈时,并非孟德斯鸠朋友的伏尔泰站出来支持孟德斯鸠了。1750年5月14日,伏尔泰出版了小册子《向一位仁慈者的衷心感谢》。

    在这本从标题到内容把他特有的讽刺才华发挥得淋漓尽致的小册子中,他拼命嘲弄那位攻击孟德斯鸠的冉森教徒德。 拉罗什神甫:你挽救了世界,免遭蒲柏的毒害,但你不要就此止步。 蒲柏的,洛克的,培尔的和孟德斯鸠的著作,都必须付之一炬。 还要加上古代那些异教的圣贤们的著作。 你说他们的信仰是以理性为基础的,你说对了。 你和他们毫无共同之处,你应该为此感谢上帝。在这本小册子中,伏尔泰毫不犹豫地把孟德斯鸠与他最尊敬的诗人和哲学家们并列在一起,坚决地支持了孟德斯鸠。为了百科全书派或者说启蒙派的事业而慷慨地打抱不平,可以说就是伏尔泰的习惯。 这种基于不为私利而为人类理想奋斗的立场,使他不计好恶不论被声援者的年龄、资历、声望到处表现这种习性。比狄德罗和达朗贝尔还年轻得多、自称伏尔泰和狄德罗学生的博马舍永远也忘不了伏尔泰对他的鼓励和援助。173—174年,他在最困难的情况下发表了揭露专制法庭腐败内幕的四部《备忘录》,80高龄的伏尔泰以年轻人的喜悦向这位加入启蒙学者队伍的新作家表示祝贺。 伏尔泰在费尔奈致信友人德。 阿尔让泰洛,兴高采烈地赞扬:“我从未看到过比博马舍的《备忘录》更新奇、更有力、更勇敢、更滑稽、更有趣、对敌人更带侮辱性的作品。 他一下跟十个或十二个敌人战斗,而且他把他们都打败了。”

    他还鼓励博马舍以这四部《备忘录》为舞台,更坚决地影响法国的社会舆论。 他的信在巴黎的沙龙中被大声朗诵和传播,有力地支持了博马舍。博马舍不负老人期望。 后来,他的两部著名喜剧《塞维亚的理发师》和《费加罗的婚礼》在摧毁法国旧制度的斗争中起了意想不到的作用。若干年后,拿破仑对此有一个断语:法国大革命的行动是从《费加罗的婚礼》第一次上演那一天开始的。 其实,就在《费加罗的婚礼》终于突破禁令在1784年演出后,号称开明女皇的叶卡捷林娜就从剧中那些铿锵词句听出了颠覆性思想而把作者列入了煽风点火的危险人物之列。 还值得一提的是,在伏尔泰去世后,博马舍无视当局禁令(这禁令甚至专门在他家门口贴了两份),出巨资印行了伏尔泰全集。伏尔泰晚年说过,他“喜欢一个光明的世纪”。而这个世纪的到来需要许多人共同努力,需要有许多人“对这个开始向前迈步的可怜的人类理性“作出贡献。 这正是他不遗余力维护百科全书派的团结和声誉、不遗余力扶持新人的原因。他这种态度的唯一一个例外是卢梭。

    三、启蒙派内部两个强大对手

    18世纪的哲学……一扇门旁是杰出的、尖刻的伏尔泰,他犹如从路易十四的宫廷走向理性的王国;而在另一扇门旁是忧郁的、简直是疯疯癫癫的,然而却是充满了爱情的卢梭……——赫尔岑

    曾共同聚集在《百科全书》旗帜下的启蒙思想家中,对后世影响最深远的当数伏尔泰和卢梭。 然而这一老一少被后世并称为启蒙运动两大思想巨擘的思想家却处于激烈的对立和敌视之中。 在卢梭这一方面,正如他依次与每个百科全书派学者闹翻一样,他与伏尔泰反目并不出人意料;倒是伏尔泰反常地把他对其他启蒙学者的抱打不平、拔刀相助在卢梭身上换成了他那令所有敌手都难以忍受的嘲笑和讥讽。这两个人是那么相似又是那么不同。说起树敌的本事,卢梭与他这位前辈难分伯仲。伏尔泰年少之时就学会树立强敌,20岁上下初出茅庐便拼命显露这种才华,他用他的诗文引导袭击教会袭击王宫,既嘲讽纨绔的世家子弟,也讥笑献媚取宠的无耻文人,甚至连招待他的国王主人也不放过;卢梭则善于以他的被迫害狂想症把所有帮助过他的朋友一个个变成敌人,不论这些先前的朋友是王公贵妇还是法国的狄德罗、达朗贝尔,德国的格罗姆或英国的休谟这些启蒙学者。 要论文才,二人同为法国最杰出的散文家;宗教方面,他们都相信上帝,相信灵魂不死,都是自然神论者,在18世纪和整个19世纪,二人都荣幸地并列为天主教会咒骂、封杀的主要对象,在对专制的痛恨和对自由的热爱上,二人不分上下;伏尔泰受过官方监禁、通缉、声讨、著作被禁被烧,自己到处漂泊逃亡,卢梭挨个领受,一样待遇也不缺少……

    然而两人又是那样的不同。 若干年后,当罗丹这位善于从人的外貌去窥见人的精神特征的雕刻大师看到这两位思想家相对而向的雕像时说:“在伏尔泰有多么贵族气和高雅,在卢梭就有多么粗俗——高颧骨、短鼻、方腮,可以看出他是钟表匠的儿子和当过仆役的人。他甘作野人状貌,头发蓬乱,与古代犬儒哲学家第欧根尼有些相似:是文明生活的抨击者和回返自然与原始生活的宣传者。正是罗丹揭示的这种既显露于外貌又深入到内心的对文明的不同态度是二人迟早要反目成仇的深层原因之一。当然,除此之外还另有重要原因。不过,在成仇之前,伏尔泰和卢梭之间也有过一段虽说不上亲密但也还友善的师尊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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