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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类神-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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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真背过脸去倚到墙上,不再说话了。

他们这才逃似的走开了。

第十一章新生活

“疼死我了。”见人走远了,李真伸手去摸了摸背后的刀口——比较浅的那一道已经没了,第二道快要愈合了。刺进去的伤口,开始发痒——那种钻心似的痒。

他又把手伸进兜里摸了摸那一沓金元,慢慢蹲了下来。着远处地上的血迹和墙角的污秽、嗡嗡废物的苍蝇,两行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这是……什么样的生活啊。

和那种人打架,满身伤痕累累,就为了要回来三十块。有家不能回,爸妈也不知道哪去了。本来我现在应该……应该……

张可松的面孔浮现在脑海,然而等他想要得更清楚的时候,却变得愈发模糊了。她上大学了吧……已经开学了吧……

她现在应该坐在干净、又宽敞的教室里吧?

也许她已经把我忘了吧?

上了大学……会有真正的男朋友了吧……

可我还像只老鼠一样东躲西藏……在这种地方。我还要去打工……在烧烤店里打工……说定一辈子都得打工,然后……

他想不下去了。

他就着眼泪抹掉了脸上的血迹,然后等待背后的刺痒逐渐褪去。

这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巷子口——那个烧烤店的店主。他张望了一阵子才注意到蹲坐在远处墙边垃圾堆旁的李真,连忙跑过来不由分说将他扶了起来:“出了这么多血?赶快……我送你去医院。”

李真咧开嘴勉强对他笑了笑:“没事,别人的。”

店主愣了愣:“你把他们打成那样的?”

李真扯了扯嘴角:“他们活该。骗我钱……他们是不是也没给你钱?那些东西多少钱?我给你。”

“不用你给,不用你给。”他搀着李真往外走——虽然他并不需要这种关心,然而总不能表现得太过异常。一个高中生打跑了三个身强力壮的小流氓自己却毫无发伤,这事儿有点耸人听闻。

店主将他搀到了店里,给他端来一盆水洗手洗脸,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说道:“下次遇见这种事儿忍着点,那三个人就是这一代的混混……你还是个学生,一旦有个好歹怎么办?洗完了赶紧走,别让他们又找回来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该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他了李真,显然还是觉得这个少年打跑了三个人有些不可思议。

李真甩了甩手上的水,抬起头来:“你这有多的衣服么?我买。我衣服都破了。”

“衣服……”店主想了想,然后进了里屋,“我这有个上衣,我家服务员的运动服,可能正合适,就是有点旧。”说话的当口他拿着一件淡蓝色的运动衫走了出来,“你穿着吧,别提买了。”

嗯……他是,心里觉得愧疚吧。李真接过了衣服,在心里想。其实被拖出去之前店主的话他都听清楚了——算是个好人,只是胆子小。

然而又有几个胆子大的好人呢。

大半年的经历,似乎让他变得越来越成熟,以至于生出了一些上学时根本不会去想的感慨来。

他换好了衣服,又跟店主借镜子照了照,确信走在街上不会因为满身血迹而被抓起来,才出了门。

那三个人似乎的确是被李真打怕了,留下来的电话号码竟然是真的。

这一次,来人带了台相机,在僻静处给他拍了照,又记下了他的名字和年龄,收了十块钱的押金,匆匆离去了。

又过了二十分钟,在李真认为自己大概又被骗了之后那人才回来,交给他一张薄薄的卡片并且收走了剩下的二十块。

他着这张来之不易的假证——

姓名是李太真,年龄是十八岁,籍贯是南边的一个县城。照片上的那个人显得相当陌生,起来还是证件照那种呆板的丑样子。他反复了,觉得的确没什么破绽——实际上他也不出什么破绽——这才走到街上,进了一家大型超市。

他花了十五块钱买了套断码的廉价运动装、花了五块钱买了件厚衬衫,然后在试衣间里换下身上的旧衣服,扯下条形码去柜台结账。

之后在收银员略微诧异的目光中走出超市、又进了一家小小的理发店。

原本他的头发是及腰的,但他用石片连割带扯给自己弄了一头短发,起来相当可笑。理发店里的人到他一头乱蓬蓬发灰的头发皱了皱眉,但还是先带他去洗了洗——抹了三次洗发水,扯得头皮生疼才打理顺了,最终给剪了个碎发。

理发的时候他才终于有空好好打量自己这张崭新的脸——会令绝大多数人都羡慕的脸——应当的确算得上是星眉剑目、貌似潘安了吧。

当然这话不是他自己说的,而是店里另外两个胖女孩的窃窃私语——被如今听力超好的他听到了。

走出这店门的时候,身上还剩下27块金元。

大半年来第一次感觉神清气爽,终于有了人的样子。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如今这具身体,大概已经和普通人类没什么关系了……

打架的时候他便感受到了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如同猛兽般的力量,和发自内心的狂暴之情……那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一个正常的高中生所拥有的。

那种恐怖的自愈能力,也不会在任何一个普通人的身上找得到。住院的时候,医生和父母以为自己处于昏迷当中,曾经低声交流过。于是他知道,自己的“死因”是癌细胞扩散……用那医生的话来说,是“全身找不到一颗正常的细胞”。

以他有限的生物学知识,他知道癌细胞是一种可以无限分裂增殖、永不死亡的细胞。这种细胞是因为基因出了问题,所以才产生病变,在宏观上表现为各种癌症。但即便在他昏迷的时候,他也能感受到体内旺盛的生命力,因而他祈求父母,不要火化自己——他就是那么没来由地认为,他不会就那样死去……而今这一切竟真的发生了。

所以……我究竟算什么?他这样问自己。

阳光下走来两个穿着高中校服的漂亮女孩,一直偷偷瞧着自己,走过了,还回头了,然后嬉闹着笑起来。

这是他曾经的生活。

但现在他明白,从今往后,自己的道路应当与这些人……绝然不同了。

第一章寄居

李真坐在楼顶天台上,仰起头来星星,然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浊气。午夜一点多钟,寒意渐浓。但他只穿了一件两个月前买的衬衫,还解开了三个扣子。

从前总是怕冷,直到来了店里才清楚——那是因为总吃不饱。刚才刘姨把客人剩下没吃的那些东西炖了一锅大杂烩,一群人围在桌边胡吃海喝了一顿——现在只觉得身上热乎乎、暖洋洋,好像揣着个小火炉。

这座巨大城市依旧灯火通明,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连成了道道匹练,将城区分割成一块又一块五光十色的小格子。

在这样的世界面前,一个人的力量多么渺小——就好像夜空里众多繁星之中的一点。

这时他听到身后的门“吱呀”响了一声,而后走来一个人,坐到了他身边。

暗红色的光点在身边一闪一闪,随即喷出一股白烟来。

他转头了一眼:“少抽点烟。才刚学会,就两天一包。”

齐远山嘿嘿笑了一声,挠挠头:“一包才一块钱。昨天结工资,给你发了多少?”

李真想了想:“二百二。”

“啊?你怎么那么多?”齐远山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我老姨怎么才给我一百九?”

“你试试从早上八点钟开始端盘子,一直端到晚上十二点?”李真撇撇嘴,“你在后厨洗盘子当然轻快了——都倒进水池子里,加点洗涤精,一搅合,再冲冲就拿出来。哪像我烟熏火燎……你我这头发。”

齐远山伸手过来揉了揉:“啊……撒点精盐孜然就能上桌了!”

李真笑着躲开了,两人嬉闹一阵,又沉默下来。

“真冷啊。”齐远山紧了紧衣服。

“嗯。”

“你背上好点没?”

“没,痒得厉害。”李真又身后挠了挠后背,“可能是皮肤病。”

“明后天跟我老姨说一声,你去医院吧。”齐远山掐灭了烟头,又用脚碾碎了,“这两个月你都没放假。上个礼拜你就说痒痒,现在快受不了了吧?我听见你晚上老翻身。”

“明天再说——你先帮我挠挠,肩胛骨那,我够不着。”

于是齐远山就把手伸进他衣服里,摸索到了肩胛骨的位置,嘴里还在胡言乱语:“啧啧,这细皮嫩肉的……这手感……”

“滚!”李真笑骂了一声,“哎对,就是那……你使点劲儿……”

齐远山依言卯足了劲儿,狠狠挠了一通儿——反正也不怕挠破。李真这小子别细皮嫩肉,皮可紧得很——菜刀在手上轻轻拉一道儿,也只留白印儿。

“我说你这是要变成鸟人啊……”他边挠边吭哧吭哧地说道,“左边肩胛骨,右边肩胛骨,位置一点不差——”

李真笑了笑,舒服地仰起头:“你继续继续——”

但后边齐远山忽然停了,哎呀一声:“可能挠破皮了——”然后他把手抽出来,借

着对面大楼广告牌映出来的灯光了:“哦不是……你背后汗毛还长得挺长啊……还是白的。”

“啥?”李真转过去他的手——齐远山的指甲缝里,三根略粗的细毛在微风当中摇摆,很快就飘走了。

李真怔怔地着它们飘走的方向,沉默了好一会。齐远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咋?多大点事儿,明天去医院,不就好了?”

他才回过神,笑了笑:“嗯。你先回去吧,我再坐会,等你睡着了我再回屋,要不我翻身你该睡不着了。”

齐远山又了他,最后说道:“行,你也早点睡。明天是皇上生日放假,店里肯定忙,你睡晚了白天该没精神了。”

李真摆了摆手,他这才转身走了。

听齐远山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道里,他深吸一口气,挽起了衬衣袖子。

胳膊肘那里,三片细小的白鳞反射着广告牌的灯光,灼灼闪着。他用指甲捏住其中一片,闭起眼,蛮横地一撕——

一小股血飚了出来。但没到两秒钟,那血便止住了……另一片白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挤了出来。

李真着那三片小东西,颓然坐倒在地,闭上眼睛自言自语:“这不科学啊……总不该是条白蛇啊?那鸡也不是白鸡【】吧?……还有兔子和刺猬,我的天哪……”

※※※※※※※※※※※※※※※※※※※※※※※※※※

公元204年,也是长庚6年十一月三日,是中华帝国长庚皇帝的圣诞。

这天一大早,刘姨就把店里的伙计都喊了起来。烧烤师傅老孙、炒菜师傅赵姐、服务员齐远山、于莹莹、李真加上老板一共六个人,从七点钟开始就哈欠连天地仰头着墙上挂着的电视机,从前方记者连线报道北京的筹备工作开始,一直到八点钟现场准备完毕、首相与皇帝即将亮相。

其实对于皇帝的样子每个人都不陌生。尤其是刘姨那一代人,刚刚上学的时候就赶上长庚皇帝登基,几乎是着他从青春年少一直变得两鬓斑白。

但是平时西装革履的皇帝常见、穿戴全套冠冕的皇帝可就罕见了——更何况因为这“六十大寿”,还会做足古礼,出动将近两千人的皇室仪仗队。

众人边边听刘姨和老孙追忆往昔。

什么“上一次见到皇帝穿一身黄还是登基的时候”、“这些年皇帝老得越来越厉害了”、“太子都不常露面也不知道长啥样”之类的零零碎碎。

期间有两拨人敲门要进来吃饭,都被刘姨以“今天是圣诞要十点才开门”为由给打发了。

听到老孙又在念叨夏天地震的时候皇帝从皇室开支当中捐了十万金元的时候,李真想起了于清清来。不知道那个小姑娘现在过得好不好,不知道她一家是否安康幸福。

八点半的时候开始直播庆典现场,首相讲话就花了二十分钟,只给皇帝留了十分钟。着刘姨和老孙一个劲地念叨“这成何体统”,李真和齐远山挤眉弄眼儿地笑了起来。

到他们这一代人的时候,长庚皇帝因为身体不好,已经极少在公开场合露面了。因而他们对这位并无实权、仅具备象征意义的国家元首的印象相当淡薄,所以完全没法儿理解那两个中年人的心情。

好容易捱过了并不精彩的皇室庆典,终于到了十点钟。三个小的赶紧以准备开张为借口从电视机前逃开了。人一少,刘姨也觉得索然无味,索性一挥手:“开门开门!”

---------------------感谢荣树、每天哈哈哈、猫将的套套同学的评价票~

第二章故人

圣诞是法定假日,依照惯例放假一天。

门一开,就见满大街的喜庆气氛。路灯杆子上都裹了黄绸带,一只只金龙气球被人们拿在手里走来走去。街对面一家电玩城门前还有一队cosplay的少年在玩角色扮演,一人身上是两百多年前的大英雄张廷玉舰长的装扮,另外一些人则分饰葡萄牙与西班牙的敌军军官,拿着塑料军刀拼来拼去。

李真和齐远山搬了两个板凳在门口坐着等顾客上门,一边晒太阳一边眯着眼睛街景。

齐远山点了一根烟,猛吸一口,半晌才说道:“唉,你说我当初要是好好学习,今天就跟那些大学生似的,也能放假在街上溜达了。”

李真斜了他一眼:“大学里可不准抽烟。”

齐远山嘿嘿一笑,指了指几个正向这边走过来的男男女女:“你瞅他们是不是大学生?那男的还抽烟呢……”

李真顺着他的目光过去,仔细瞧了瞧:“那些是高中生,胸口别着二中校徽呢。”话说了一半,他怔住了,也就没把齐远山接下来的那句“你咋还认识二中校徽呢”放在心上。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抽烟的是个大胖子,一脸嘟嘟的肥肉。他的身后,两个女孩子正侧脸低声谈笑,时不时地捂着嘴,挥走从前面传过来的烟雾。胖子边走边转过头去说了句什么,其中一个女孩一把推开了他,说道:“离远点儿啊,一股烟味儿,就你不学好。”

李真着那张脸,身边耳侧的喧闹声刹那间远去了。一切都变成了苍白色、宛如云里雾里。视线当中只剩下那张脸,那张曾经无比熟悉的、曾在他的病床前流过眼泪的脸。

“可松啊……”他蠕动着嘴唇,从喉咙里挤出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

他坐在门口的凳子上,反复打量越走越近的、那个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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