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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部分

韶光慢-第2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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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明渊这才淡淡道:“臣既有罪,不敢当万军之帅。”
  此话一出,魏无邪脸色顿变,就连江远朝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冠军侯这是公然抗旨,威胁皇上!
  他怎么敢?他怎么能?
  魏无邪拿着圣旨的手轻轻颤着,死死盯着邵明渊的眼睛。
  昏暗的牢房中,年轻男子挺拔如修竹,牢狱之灾带来的憔悴丝毫无法影响他的神采。
  邵明渊乌眸湛湛,回视魏无邪。
  他为何不敢?为何不能?
  皇上已经生出杀他之心,无论他是任人宰割还是公然抗旨,皇上会一直等着兔死狗烹的那一天。
  身为臣子他能做的就是成为独一无二的那个人,让帝王永远没有把他当成弃子的机会。
  这固然可悲,却也无奈。
  生而为臣,这般可悲无奈,他唯有替自己及家人讨个公道才能压下这满腔不甘。
  “侯爷,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邵明渊垂眸,语气平静:“魏公公,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魏无邪看了江远朝一眼,咬牙道:“侯爷,你接旨吧,咱家可以当做没听到这话。”
  邵明渊抬眼微微一笑:“多谢公公好意,不过请公公尽快原话呈给圣上吧,毕竟百姓与鞑子们都不会等。”
  “你——”魏无邪见邵明渊面无表情,知道他是下了决心,重重叹了口气,举着圣旨直奔宫中而去。
  “什么,冠军侯抗旨?”明康帝腾地站了起来。
  魏无邪低着头回话:“冠军侯说身为罪臣之子,无颜领兵挂帅。”
  明康帝气得在才修好不久的御书房里来回打转,怒不可遏道:“好一个冠军侯,竟敢趁火打劫,和朕讨价还价了!他这是威胁朕!”
  兰山等重臣皆大气不敢吭。
  明康帝一甩衣袖,几乎要砸到众臣脸上去:“你们说,冠军侯这样的混账是不是该杀!”
  众人全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说话啊,到底该不该杀?”
  众臣一听,得了,皇上都气成这样了,他们还说什么呀,当然是顺着皇上的意思说了,不然冠军侯掉不掉脑袋还不知道,他们的脑袋先掉了。
  “该杀,该杀!”
  “魏无邪!”听了众臣的回应,明康帝猛然停下来。
  “奴婢在。”
  “传朕旨意,自冠军侯入狱后朕爱惜其才,命锦鳞卫指挥使江远朝彻查二十一年前镇远侯一案,现查出当年镇远侯与肃王的信件往来字迹并非出自镇远侯之手,镇远侯一案实乃冤案,朕思及故人痛心疾首,着即追封镇远侯为镇远公,世袭罔替……”
  说到这里,明康帝淡淡扫兰山一眼:“首辅兰山当年弹劾有误,虽出于忠君之心,却不可不罚,现罚俸三年,亲往天牢向冠军侯致歉……”
  众臣:“……”说好的杀头呢?皇上您这么口不对心,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啊?
  兰山:“……”他真是踩狗屎了!
  明康帝满心委屈:朕也不想啊,冠军侯那小畜生拿大梁江山威胁朕!
  对追求长生恨不得永坐龙椅的明康帝来说,什么宠臣与倔强的小脾气与江山比起来都得靠边站。
  年近七十的首辅兰山在两名小太监的搀扶下直奔天牢而去。
  魏无邪带着新的圣旨赶到,看着面色平静的邵明渊心中只剩下了服气。
  圣心难测,臣子生死只在天子一念之间,与其想着将来不知哪一天被皇上追究,冠军侯破釜沉舟借此机会替家人平反倒是做对了。
  新的旨意传完,邵明渊这才从容道:“臣邵明渊接旨。”
  他站起来,一手举着圣旨,静静看着兰山。
  兰山颤巍巍给邵明渊作揖道歉,邵明渊面无表情道:“兰首辅不必如此。江大人,本侯现在可以出去了吧?”
  他要的从来不是兰山的道歉,而是要兰山的命!
  杀父之仇,若是不报又怎配称人子?
  “侯爷请,战马与你的亲卫军已经候在外头。”江远朝语气淡淡道。
  冠军侯陷入如此绝境还能翻身,是他小觑了他。
  邵明渊弯腰把银甲拿起披在身上,腰带环在腰间,戴好纯银头盔。
  身后大红披风与头盔上的红缨随着他的走动跟着摆动,在场之人默默跟了上去。


第671章 红缨
  外面天光大好,亲卫军凝神屏息等待着,当那个高大身影出现,齐齐单膝跪下:“将军!”
  邵明渊手一抬,亲卫军立刻站了起来,动作整齐划一,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
  邵知牵着马过来。
  邵明渊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威风凛凛的一队人马向着城门口而去。
  “快看,是冠军侯!”
  “太好了,冠军侯出来了,冠军侯出来了!”
  许多老百姓痛哭流涕跪下来,有人在人群中大喊:“将军要替我们报仇啊!”
  很快这样的声音就汇成了洪流,人们接连跪倒,黑压压跪成一片。
  邵明渊只得勒住缰绳,冲人们抱拳。
  “侯爷,大军就在城外待命,请不要耽搁时间。”江远朝淡淡提醒道。
  邵明渊遥遥望了西大街的方向一眼。
  圣旨要求他即刻出发,不得有误,他自然也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
  只是他没想到,在狱中时才向昭昭求过婚,现在却连看她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就要出征了。
  此去归时难料,心中不是不遗憾。
  杏子胡同黎家府上。
  冰绿飞奔进乔昭闺房,一把抓住乔昭的手:“姑娘,快,快,姑爷马上要出征了,晨光来带您过去。”
  “这么快?”乔昭顾不得换衣裳,立刻随着冰绿往外跑。
  她一直在等着这一天,却不知道到底会是哪一日,原想着亲手做一桌饭菜为他洗去晦气的,谁成想——
  “姑娘,快一些啊!”冰绿加快速度,却发现乔昭被她拉得脚步踉跄,干脆把人背了起来。
  嗯,姑娘处处都好,只有一个缺点:腿太短。
  晨光就等在二门处,一见冰绿背着乔昭过来,忙坐上马车,喊道:“姑娘,快上车。”
  乔昭主仆上了车,马车很快开动起来。
  宽阔的青石板街道上空荡荡的,马车赶得飞快,可越往北去人越多,晨光不得不把马车停下来:“姑娘,马车过不去了,咱们步行吧,将军现在应该快到北城门了。”
  乔昭迅速跳下马车,由晨光在前边伸手拨开挡路的人往前奔去。
  “姑娘,您看,那是姑爷!”冰绿大口大口喘着气,伸手指向城门口的方向。
  彼时春光明媚,微风拂面,人头攒动中她一眼看到那个身穿银甲的年轻将军身姿挺拔坐于马上,身后的大红披风随风飒飒而动,银色头盔上的红缨跟着飘摆。
  眼看他就要经过城门,横亘在二人之间的是摩肩接踵的人群,乔昭张了张嘴,却没有喊出来。
  这么远的距离,这么多的人,这么嘈杂的环境,他是不可能听见的。
  “完了,完了,姑爷要出去了。”冰绿比乔昭还急,猛摇着乔昭的手臂。
  乔昭目不转睛盯着那个背影,看他很快就要消失在城门口,灵光一闪拿起挂在脖颈上的骨笛,用力吹了起来。
  短促高昂的笛音响起,邵明渊立刻停下来,猛然转头。
  笛音依然在响,他顺着笛音很快看到了人群中的乔昭。
  乔昭见他看到了她,停止了吹笛,扬手冲他摇着。
  邵明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深深望了乔昭一眼,解下银头盔上的红缨挂在城门守卫的长枪顶端,纵马离去。
  乔昭愣愣站在那里,看着那红缨随风飘摆,心头说不出是欢喜还是失落。
  身为武将,这样的离别不知会经历多少次,当年大婚之日他奉旨出征,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晨光奋力从人群中挤过,来到城门口从守卫那里要来红缨给乔昭送了过去。
  乔昭爱惜抚摸着红缨,轻叹道:“回去吧。”
  往回走并不那么容易,那些百姓们自发送冠军侯,继续往城门口赶去,晨光必须牢牢把乔昭护在身后才能让她避开那些冲撞。
  总算是走过那段最拥挤的路段,晨光狠狠松了口气。
  路面上零散落了许多物件,甚至还有被踩掉的鞋子,已经有乞丐开始拾捡,很快就有几名乞丐为此发生了冲突。
  晨光望了城门口一眼,遮住眼底的羡慕:“姑娘,我送你回去吧。”
  将军大人说过的,等把三姑娘娶进门就不让他当车夫了,他们再不成亲他可就要急死了啊。
  乔昭上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去冠军侯府。”
  “好嘞!”晨光把鞭子甩出一个漂亮的鞭花,马车向着冠军侯府的方向驶去。
  没过多久,街头出现江远朝与江鹤二人。
  “大人,咱们也回去吧。”江鹤小心翼翼道。
  刚刚冠军侯解下头盔上的红缨赠给未婚妻那一幕他都看到了,嘤嘤嘤,好感人,他要是个姑娘都想立刻嫁给冠军侯了……
  呃,这种想法还是赶紧藏好,不然大人一定会罚他去刷马桶的。
  江远朝望着乔昭消失的方向没有吭声。
  原来这就是两情相悦的感觉,哪怕突如其来的分离让两人连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可在彼此心里却从未分开过。
  一名乞丐被另一名乞丐推倒,扑倒在江远朝脚边。
  江鹤忙踢了他一脚:“滚滚滚,妨碍了我们大人把你脑袋拧下来!”
  乞丐看清楚二人身上代表锦鳞卫的服饰险些吓晕过去,江远朝却从荷包中摸出一块碎银子扔给乞丐,这才大步往前走去。
  “大人——”江鹤忙跟上去。
  不对劲,大人真的不对劲。
  江远朝忽然开口道:“我以前也曾这样过。”
  他也曾像这些乞丐一样为了一个馍馍与人争抢,直到义父的出现,才结束了那段噩梦般的日子。
  江远朝想到江堂总是笑眯眯看着他的样子,呼吸有些沉重。
  倘若义父与义妹没有死,即便他对义妹只有兄妹之情,他至少有个家。现在,大概除了锦鳞卫指挥使的身份,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总是在毫无防备时失去那些重要的东西,养父母的骤然离世是这样,义父的暴毙亦是这样。
  马车在冠军侯府停下来,乔昭带着冰绿往内走去,便见到池灿立在院中树下。
  “池大哥?”
  池灿转过身来,笑眯眯道:“我猜你就会来这里。”
  乔昭走过去:“池大哥在等我?”


第672章 心事
  池灿笑意微收,懒洋洋道:“算是吧,杨二走了,邵庭泉也走了,一时还真是怪没趣的,陪我喝一杯吧。”
  乔昭略一犹豫便答应下来,却道:“我先找晚晚说说话。”
  池灿诧异看了乔昭片刻,好笑道:“还真是爱屋及乌,那你快去哄孩子吧。”
  乔昭去了乔晚那里。
  见到乔昭,等在门口的乔晚快步迎了上去,一脸急切:“黎姐姐,我姐夫是不是出来了?”
  乔昭笑着道:“出来了。”
  “太好了。”乔晚提着裙摆转了个圈,想到要当淑女又立刻停下来,强忍着高兴踮脚张望,“姐夫呢?怎么没和黎姐姐一起回来呢?”
  “你姐夫出征了。”
  “出征?”乔晚眨眨眼,“是去打鞑子吗?”
  乔昭领着乔晚在院子里的石桌边坐下来,温声解释道:“是呀,鞑子又来咱们大梁抢东西了,所以要把他们赶出去。”
  她本以为乔晚会哭,没想到小姑娘却用力点头道:“姐夫最棒了,一定会把那些坏蛋赶跑的。黎姐姐,我昨天读书遇到个问题想不明白,你能教我吗?”
  “好。”
  乔昭陪着乔晚读了近一个时辰的书,等小姑娘放下书卷睡着了,这才回到侯府前厅。
  池灿也等得睡着了。
  他坐在椅子上,一手托腮,脸色略显疲态,与平时嬉笑怒骂皆随心的自在不同,微微皱起的眉似乎透露出无限心事。
  乔昭站在他面前,一时不知是不是该把人叫醒。
  池灿却好像意识到有人来了,睁开了那双神采无双的眸子。
  “你再不回来,我头发都要等白了。”懒懒的声音响起,那个心事重重的男子仿佛从没出现过。
  乔昭自然也不会拆穿,笑道:“不是说要喝酒吗?”
  池灿站了起来:“去院中亭子里吧,屋子里憋闷。”
  二人在亭中坐下,一只白玉酒壶,两只同质地的酒杯摆在二人中间。
  一壶酒见底,乔昭没喝多少,大半落入了池灿的肚子。
  他双颊绯红,有了酒意,吩咐小厮桃生上酒。
  “池大哥,别喝了。”
  池灿挑眉看了乔昭一眼,似笑非笑问:“怎么,现在就要行使侯府女主人的权利,拦着客人喝酒了?”
  乔昭被噎得抿了抿唇。
  她不和一个酒鬼计较,还是个有心事的酒鬼。
  池灿看着神情淡然的少女忽然笑了:“不喝酒也行,咱们下棋吧。”
  乔昭接过桃生手中的酒壶推到池灿面前:“还是喝酒吧。”
  池灿:“……”他这种棋艺高手居然被嫌弃了?
  一杯又一杯酒入腹,乔昭默默替池灿斟酒,没有再劝。
  很快石桌上多了三四个空酒壶,酒香从亭子中飘散出去,躲在湖底的鱼儿仿佛嗅到了香味,跃出水面。
  池灿托着腮,眸中波光盈盈,亮得惊人。
  他没有看着乔昭,而是盯着亭外湖面上跃出的鱼儿发呆。
  “池大哥,你遇到什么事了么?”乔昭这才问道。
  “遇到事?”池灿努力想了想,摇头,“没有。”
  乔昭以为他没有什么要说了,池灿却转过头来,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遇到事的明明是邵庭泉啊。”
  “他不是没事了。”乔昭语气平静说着,心中却一动。
  池灿的反常与邵明渊有关?
  “没事?”池灿声音微扬,“哪里没事了?皇帝舅舅早晚会与他算账的。”
  为国君尽忠,为父母尽孝,邵明渊在这些方面做得向来无可指责。
  但身为好友,他很清楚,邵明渊并不是愚忠愚孝之人。
  当那天来到时,他可以肯定,有了黎三后的好友不会坐以待毙的。
  真的好苦恼啊,到时候帮着邵明渊把皇帝舅舅干翻,母亲一定会宰了他吧?
  池灿又灌了一杯酒,终于支撑不住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把你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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