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浪漫言情电子书 > 金盆洗手作羹汤 >

第50部分

金盆洗手作羹汤-第50部分

小说: 金盆洗手作羹汤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刀烈春低声:“待会我从正面缠住他,你从后面攻去。”
  “好。”
  公子绝手腕一翻,起势便是一个锋锐的剑花。
  刀烈春提刀迎上,沈樊成虚晃一招,便闪至公子绝身后。
  三人相斗片刻,只见刀光剑影闪成一片,嗡嗡铮铮响作一团,动作之快、之利、之精,若是叫怀才书生瞧见,必然能当即呵成一部绝妙篇章。
  这一场江湖上顶尖的盛宴,却在这个平庸的小镇医馆里悄然发生。
  “阿绝——”
  院子里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惊叫。
  公子绝的身子忽然一晃。
  沈樊成看准了破绽,一剑刺去,干净利落,瞬时扎进他腰眼。
  刀烈春眼神一转,立刻放弃与公子绝的缠斗,几步飞燕踏雪便跃到三丈开外,雪白长刀横于女子纤细的脖颈间。
  公子绝一个转身削开沈樊成的剑,祸水顺势割破他的衣服,像割开一张宣纸,深红色的水渍登时洇透了布料。
  那一削,用尽了狠劲,沈樊成不得不后退几步来减缓冲击。
  他喘了口气,悄悄捂住自己的腰腹,看了一眼公子绝背后,也是一片狼藉,不由心下平衡了许多。
  公子绝持剑而动,眼眶瞬红:“玉笙!”
  刀烈春眉目沉凝,如同腊月凝结在枝头的冰雪。她毫不留情地刀尖一压一擦:“你再往前一步,我便杀了她。”
  楼玉笙梗着脖子,满眼惊惧。
  血液顺着脖子和刀面流下,一半渗入衣襟,一半滴落在地。
  送她而来的马车停在身后,马不安地动着蹄子,两个护卫抽剑上前,不敢妄动。
  “你放了她!她是无辜的!”公子绝攥着剑柄,青筋暴起。
  刀烈春冷笑:“我又不傻。”
  楼玉笙的眼泪夺眶而出,呜咽不止:“对不起,阿绝……我拖累你了……”
  “玉笙,别怕,别怕……”公子绝厉声道,“刀烈春!这是你我的事情,她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个弱女子——”
  “殷佑微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刀烈春抬高声音,“她也被这样挟持过!那时候你就是这么为难沈樊成的!”
  “阿绝,是我拖累了你!”楼玉笙声音沙哑,“我原以为你我可以美满一世,没想到……没想到如今还是……”
  一阵疾风刮过,吹开她脸上的面纱,露出底下遮掩着的冰裂陋痕。
  “阿绝,我总是对不起你!你千万不要被我所累!我们来世再见!”她闭了眼,往刀锋上狠狠一撞!
  “玉笙——”他疾奔而来,后背的伤剧烈一扯,加上心神大震,叫他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跪倒于地,还靠长剑撑了一下。
  刀烈春也是一悚。
  楼玉笙要是真死了,他们也彻底完了。
  电光火石间,她一个旋身,刀锋往外一撤,叫楼玉笙扑了个空。
  楼玉笙轻声道:“把我丢给那两个护卫。”
  刀烈春一愣,当即照做。
  楼玉笙跌向马车旁,那两个护卫急忙去扶。
  刀烈春回身提气,直奔沈樊成而去。
  公子绝与她擦肩,根本顾不上对她出手。
  刀烈春喘着气,对沈樊成道:“你还好吧?”
  沈樊成点点头:“还好。”他一抬下巴,“快跟上去,看看楼玉笙在玩什么把戏。”
  楼玉笙在护卫怀里剧烈挣扎起来,哭喊道:“你们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公子绝急急而来,一道剑气滑过,那两个护卫手臂上顿时分别增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公子绝将她抱入怀中:“你怎么样?”
  楼玉笙泣不成声,脖子不断往外淌血:“对不起……可是我,我很害怕……你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有人说你此去危险,我就有些担心……我只能以死作胁让他们带我出来!”
  公子绝不断抹着她的血,眼睛湿润:“你这是何苦……我叫你好好待着等我的。”
  楼玉笙哽咽道:“而他们……他们送我来的时候……又很不规矩……方才我想,我这般无用不懂事,既容易成拖累,又容易无法守身,实在是无言苟活……”
  噗。
  噗。
  血肉撕裂的声音响起,公子绝捂住她的眼睛。
  “主上勿……”那两个护卫满眼惊骇,不明白为什么事情突然失控。他们来不及说出一切,便就此了无声息,倒地的一霎,双目仍然圆睁。
  “是我无法保护好你——”公子绝低头看她,心神大乱,几乎不能呼吸。
  楼玉笙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声音微弱:“阿绝,我好难受……我要说不出话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没有,你这个伤不会死的!”
  “阿绝,你动一动,我想吹风。”
  公子绝抱着她挪了挪,将她的脸面对风吹来的方向。
  后背对敌,空门大开。
  沈樊成和刀烈春不由交换了一个眼神。
  楼玉笙的双臂如水蛇一般攀附而上,她看着沈樊成和刀烈春,口中说着:“阿绝,我有几句话,你一定要听好。”
  “你说,你说。”
  碧空湛湛,早间的风带着泥土与青草的味道扑面而来。
  “我八岁那年第一次见你,便喜欢上你了。我想,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孩儿。”楼玉笙伸出右手,虚虚指了指公子绝的左肩胛。
  “你十一岁走的那天,我回去哭了很久,我想,恐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她语气温柔,换了左手,虚空指了指他的右肩胛。
  沈樊成和刀烈春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从中读出了同样的意味。
  “后来我再次遇到你,我想,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神明的。”她叹息着,看着沈刀二人,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公子绝的后背左上角。
  沈樊成忍不住无声抽气。
  刀烈春亦是绷紧唇角。
  公子绝在微微地颤抖着。
  楼玉笙觉得自己的肩膀慢慢变得湿润。
  “你哭了么?”她轻声道,“没什么好哭的。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我只想告诉你——”
  她从袖口摸出一支簪子,簪尾点翠团花,簪尖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现出明灭不定的光晕。
  她面无表情地抬手,干脆地捅进了他的后背。
  “这世上,我最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营养液:洋洋洋洋洋


☆、怨

  几乎是瞬时; 沈樊成的剑和刀烈春的刀便扎进了公子绝的血肉,穿透了他左右两边的琵琶骨。
  楼玉笙将簪子一点一点碾磨进去,而后猛然拔出。
  簪子比不得匕首,无法捅得太深,公子绝跪坐在地上,呼吸急促; 双目圆睁; 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楼玉笙抹了一把脖间的血; 潦草地用手帕捂着; 挣开了他的怀抱。
  公子绝的目光掠过从琵琶骨处穿透的尖刃,缓缓抬起,定格在楼玉笙脸上。
  “为……什么?”他哑声道。
  楼玉笙唇角微翘; 道:“温绝,我受够了; 你我之间……早该结束!”
  “楼玉笙!”公子绝双眼赤红; 朝她扑去; “为什么!为什么!”
  尖刃收回; 带得鲜血飞溅而出。
  沈樊成和刀烈春瞬息而动,一人刺中他一处大穴,将他制在地上。
  “楼玉笙!楼玉笙!”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血液汩汩涌出,染得他身上一片暗红。他仿佛感受不到血肉被扯开的疼痛,仍奋力挣扎而起,“楼玉笙!连你也背叛我!”
  “你错了!”楼玉笙踢开他掉落在地的剑;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狭隘残忍的人!”她忍不住喝道。
  公子绝双拳紧握,颤抖不止。
  “我这么爱你……”
  “我不要你那样的爱!”楼玉笙道,“畸形、偏执、恶心,我快要疯了……”
  她抱着手臂,觉得浑身发冷。
  很多年以后,被软囚在精舍之中的她才想起,温绝那可怕的占有欲,是从小就有的。
  自从温绝开始主动同她走近,她身边的小男孩儿玩伴就一个个变少。原来的她不懂,以为他们男孩长大了就自己去跟同性玩了,后来回忆起来,温绝在的时候,那些小男孩从不出现,温绝不在,他们还倒会和自己说上几句话。
  当年的他背着她,都做了些什么啊。
  明明……那时候的大家都是孩子啊。
  楼玉笙惨淡地笑起来。
  他希望她是他一个人的,希望她是他所独占的,希望把她藏得好好的谁也不要看见。
  “温绝!”她扯开自己的面纱,一张可怖的脸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便是你对我的爱吗!囚禁我还不够,还毁我容貌,让我难容于世!”
  泪水涟涟而下,她捂着脖子咳了咳,看着温绝怔然的目光,道:“我每日每夜都想杀你,可是我怎么可能杀得了你,就算杀了你,也迟早会被你那些属下发现。我才不要给你陪葬!”
  公子绝盯着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原来……原来……
  “你不是我的玉笙!”他嘶吼道,“我的玉笙会给我糖,会给我说笑话,会想方设法逗我开心,她是这世上唯一还会对我好的人!你不是她,你把她还给我,你把她还给我!”
  楼玉笙冷笑道:“你的那个玉笙,早就被你亲手杀死了!我跟你虚与委蛇了这么久,实在是痛苦至极。我好不容易才抓住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
  她微微低身,看着他被钉在地上的扭曲的身子,道:“温绝,我此生最后悔之事,就是遇见你。”
  “楼玉笙——”一字破音,他鬓发散乱,满身血污,俊秀的五官已然狰狞异常。
  刀烈春闭了闭眼。
  她着实没有想过,公子绝会是这般下场。
  昔日有多风光,今朝就有多落魄。
  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反插一刀,世上再不会有比这更惨烈的事了。
  这一场,不是她和沈樊成赢的,而是楼玉笙赢的。
  沈樊成道:“楼姑娘。”
  楼玉笙转向他,颔首致意:“今日多谢沈少侠。”
  “呃……”他很想说点什么,又觉得什么也不必说。
  “我听说,把这里的经脉挑断,便可以废人武功?”她隔空指了指公子绝,抬眼,向沈刀二人求证。
  “你竟连这也懂?”
  “不过是从前套过其他大夫的话罢了。”楼玉笙捋了捋头发,道,“我想了想,我也不必杀他。”
  沈樊成嘴角一抽。
  刀烈春眼底一暗。
  废了公子绝的武功?那还不如一刀杀了他。
  “楼玉笙……好……好……”公子绝睁着双眼,眼角一片猩红。
  楼玉笙看着他,说:“你爱的,自始至终,都不过是一个会讨你欢心的、顺从你意的人罢了。她曾真心待你,你却自己把那颗真心捏碎了。”
  她其实,从来都不是一个足够温顺的人。
  她骨子里流淌着胡姬的血,她那些恭顺的模样,不过是看透了世情后不得已披上的伪装罢了。她甚至比她的母亲更加胆大。
  她那双碧眼,曾经盛满春水,柔情万种,如今只像是两块冷硬的翠石。
  楼玉笙弯下腰,去解公子绝腰间的令牌。
  他挥着手想去抓住她,却被她一脚踩住。
  他后心受伤,琵琶骨透,身上大穴无一完好,现在如同一个废人躺在地上。
  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加耻辱和折磨。
  楼玉笙看着沈樊成,将沾血的令牌递出,道:“沈少侠,从今往后,若愚阁就是你的了。”
  沈樊成道:“我不要。”
  楼玉笙抬眉,微有惊讶。
  “一来,我对若愚阁实在没有兴趣;二来,我并未做什么,也不能算是帮你,我本就和他有仇。”他淡淡道,“这块令牌,你还是自己收着吧。”
  楼玉笙转向刀烈春。
  刀烈春也道:“我不要。”
  楼玉笙愣了半晌,忽而一笑,低头对公子绝道:“温绝,你看见了没有,你苦心经营的、那样看重的若愚阁,白送到别人手里,别人还不要呢。”
  公子绝咬牙不出声,满目怨愤。
  她看着手里的令牌,说:“我又不会武功,又没有野心,要这劳什子东子有何用。”她转了转眼珠,正要将那无数人趋之若鹜的令牌随手一丢,却被刀烈春拦下。
  “且慢,既然你不要,那便给我。”
  “刀姑娘变主意了?无妨,给你好了。”她递过去。
  刀烈春将令牌收好,道:“并非我想接手若愚阁,而是公子绝若是销声匿迹,这块令牌落到他人手里也难免掀起风浪。我回头把它熔了,至于若愚阁群龙无首之后如何,我也不会去管。”
  楼玉笙一笑:“随你。”
  她垂手道:“陆大夫可在么?”
  公子绝身负重伤,失血过多,神情已然有些恍惚。
  “外面危险,他们都在屋里。”
  “现在没事了,让他们都出来吧。”楼玉笙道。
  沈樊成多看了她两眼。
  这个女人,也未必比公子绝安全到哪里去。所幸她对他们并无恶意。
  沈樊成进了屋去。
  楼玉笙捡起地上公子绝的剑。
  她对着阳光看了看,那把剑薄如蝉翼,锋利无匹。
  她问刀烈春:“你知道这柄剑,叫什么名字吗?”
  刀烈春摇头。
  公子绝从未告诉过别人这柄剑还有名字。
  楼玉笙便笑了:“他告诉我,这柄剑,叫做怀玉。”眉梢眼角一寸寸冷下去,声音也像浸了冰水,“真可笑。”
  她握剑的姿势十分生疏,但握得很稳。
  她问刀烈春:“挑这里便可以了么?”
  刀烈春终究是有些不忍,叹息一声,别过了头。
  世事难测,谁能想到堂堂若愚阁的阁主,竟会沦落到被女人挑断经脉的地步。
  “啊——”男人发出一声低吼。
  楼玉笙颤了一下,剑尖的血滴落在地上。
  然后她更加果断地朝另一边刺了下去。
  沈樊成立马回身把殷佑微往里面推了推:“别看别看。”
  殷佑微仍是害怕,攥着他的衣角一分也不敢动:“怎……怎么了?”
  沈樊成低声道:“一对不正常的男女罢了。”
  挑断经脉的场景触目惊心,但他本就与公子绝有怨,不会去圣心大发地阻止,而刀烈春……此刻背着身子,沉默不语。
  身为若愚阁阁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