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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暮鼓晨钟--少年康熙-第50部分

小说: 暮鼓晨钟--少年康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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阜后于是隔着炕一桌,与玄烨坐个对面.两人就你两颗我三撤的静静吃樱桃.谁也不说话了。

大约这樱桃实在太好,少年夫妻的别扭也难以持久,不多时.玄烨的日光就频频投向炕桌! 几那面圆镜.桌上樱桃与镜中樱桃相映成趣,十分受看n 皇后笑道:

“皇_卜对这面镜子怎么如此爱顾?妇人食中物,实在不位得君王注目的。”

玄烨笑道:“你说话.总是头头是道、句句在理,叫我无言答对!真不愧是索尼之孙、噶布喇之女、索额图之侄女{' 527

皇后有些惊异;“皇上此话何意?我家中… … ”一玄烨摆摆手笑道:' ’没事,不过赞你家学渊博,我都难你不倒。”他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我看,索额图才堪大用,将来胜过索尼。”

皇后道:“臣妾祖父也是这样说的口叔父确是可信赖之人,才干极高又极果敢,不似臣妾阿玛那般平庸。”

“是吗?”玄烨目光炯炯,“我近日越发看重他了。”皇后想了想,转了话题:“近日皇上频召郭罗络贵人,臣妾以为不防普施君恩,更能得众心… … ”

玄烨盯着皇后,说:' ‘你不肯留我,还要管这些事?' 皇后脸上又微微泛出微笑,笑道:' ‘那拉贵人,你总不肯宣召,可是老祖宗说过许多次,四位贵人中她最宜男相,皇上应为后嗣着想啊 ”

见皇后侃侃而论,辞意正大,神情又那么安详,玄烨不知怎么的.突然心头冒火,他勉强笑道:“你是我的大总管吗?' 皇后奇怪地瞅瞅他,又说:“昨儿我住承乾官,见伶佳贵人那儿有个新选来的宫女.很是温良贤淑,笑模笑样的。我想拨她到乾清宫侍候,你的意思怎么样?要不要先召她来你看看?' 皇后那忠顺而平淡的词色,仿佛在安排酒席茶点一般,更增加了玄烨的不快,他干脆地说:“不要 ”随后一扭脸,望着窗下那盆玉石玛瑙石榴盆,说:“我倒想要问问你,你今儿个到底留我不留我?'

皇后见他变了脸色,摸不清头脑,说:“昨儿你不是已经在坤宁宫呆过了吗?今儿应当宣召… … ”

“哼,”玄烨冷笑一声,“我今儿个谁也不宣召!我那里还有云妞儿她们哩!”他挑战似的大声说着,脖颈儿也直了、气息也5 28

粗了,生气地斜眼瞪着皇后。

皇后倒笑了;“你怎么不早说呢?好了好了,算我多嘴。云妞儿她们就是老佛爷亲自挑的,错不了。”

玄烨忍不住了,一下推开炕桌上的樱桃盘,猛然站起来,盘子“呕嘟”摔到地仁下,鲜红的樱桃滚了满坑满地二皇后诧异地扬起细眉,不知所措。玄烨直逼到皇后跟前,盯着她的眼睛狠狠地说:

“你怎么就这样心平气和?你到底在意不在意我这个人?你把我推给这个贵人、那个宫女,你心里就一点不难过?' 皇后慌乱地眨着眼睛,面对玄烨的怒火,她不明白,也不理解口呆了半晌,才慑懦着说:“皇上,你这是怎么啦?· ,· … ”“你说呀?你为什么这么不在乎?'

皇后容色平静下来,重又那么端庄贤良,她微笑着说道:“没有不在乎。可我是皇后,是六宫之主啊!

玄烨“酶”了一声,转身大踏步地出了坤宁宫。他心里很难过,什么原因,自己也不能完全说清楚。皇后的态度激怒了他。

在朝廷里,他感到受辅臣的忽视;在囚宫.他感到受祖母的忽视,他们是拿他当孩子而不把他放在心上。可皇后,他的妻子竟也这么忽视他!如果她对他跟别的女人亲近表示一点妒忌、哪怕是一点点不满,他也不会这么难过。冰月会这样吗补· · … 玄烨陡然记起那次圣寿节,为他称赞了另一个女孩子头上的鲜花,冰月恼得那个样子,又哭又闹、又发脾气。当时玄烨觉得尴尬生气,可现在回忆起来又多么亲切美好、令人怀恋啊。冰月心里只装着玄烨,珍宝似的,决不许别人碰一碰;皇后呢?要对玄烨有多少情分?她心里装满了家法宫训。 然而,冰月毕529

竟是去了,永远地去了!

记得冰月出嫁那天,盛妆浓抹、天仙子似的,艳丽得惊人二向皇帝皇后这一对兄嫂拜辞的时候.低着头、儿乎没有表情,很容易被人认为是羞怯,但么烨不敢跟她的眼睛相遇。皇后温存地微笑着,祝相妹妹瓜贬绵绵、白头到老二冰月从浓黑的眼睫毛「面很快地看看玄烨.正遇上玄烨的不安目光,两人很快地闪避开了:但玄烨相信,这一瞬问,他们想起了同一件事情、想起了 他们的盟誓· · ,…

整个拜辞过程中,冰月没有f 毛何不得体的地方,只是表情平淡.眼睛冷得有如蒙了一层冰霜。最后一拜时,她深深地、深深地看了玄烨一眼,那是怎样的一眼啊!冰月一生经历过的情感,都包含在这令人心悸的一瞥中:幽怨、依恋、凄切、悲愤… … 很长时间,亥烨一闭上眼,就觉得这双乌黑的瞳仁像钻子一样钻进他的心,把他的心钻得流血、钻成碎片.使他难过得寝食不安。后来听宫女说,冰月是在拜辞太皇太后、就要上轿的时候,突然放声大哭,哭得如痴如醉,哭得声嘶力竭,跳踊得珠钗绢花都甩脱了,落了一地,引得老祖宗和皇太后也忍不住落了泪。

不论什么时候想起这件事,都像刚刚发生过一样清晰,或许它们将永远栩栩如生地活动在他的记忆中。他很长时间不敢想象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情景.就像不敢去碰那刚刚止血的伤口一样。

然而,事实却大出他的预料。八月十八他的生口,万寿节,柔嘉公主与和硕额验耿聚忠一同进宫祝贺,非常得体、非常有礼地一同向皇兄皇嫂叩拜。这一对夫妻如金童玉女,绝顶美貌惊人、绝顶风流潇洒。冰月看去比实际年龄大,像个十五六岁530

的贵女;耿聚忠看去比实际年龄小,像位年方弱冠的贵公子.天造地设似的般配,人人称羡不已。玄烨强颜欢笑,和皇后一起接受他们的寿礼和跪拜,心里却说不出的酸楚,只觉得那个耿聚忠不该这么挺拔、不该这么英俊,眉不演这么黑、口不该这么方,处处不顺眼,怎么看也觉得他配不匕冰月。

冰月的模样很文静,眼睛里既没有欢乐,也没有忧愁,唇边挂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寂寞的微笑。 那笑容的后面是什么了玄烨猜不透,只觉得几滴苦泪从嗓子眼儿往心里滴答,并且相信她也一样口

啊,皇后怎么能与冰月相比!· · 一

玄烨在灯下拿着那只绣着小红马的荷包,看着.想着,郁郁不乐,一个人长廿短叹,没有察觉夜已渐深。云妞儿小心地进了书房.给他披上薄薄的江绸披风,低声说:

“皇上,时候不早了,回去歇吧!'

这声音像丝绒那么低柔而且厚,充满女性的动人的温柔,玄烨听到这卢音,不知怎么的直想哭,他一把捉住云妞儿的手,哀求似地说:“云妞儿,你别走开卜· ,一要不 '炫' '书' '网' ,你跟我一块儿回去,你陪着我… … ”

云妞儿显然是误会了玄烨的意思,竟不自觉地向后缩了缩,小声而又坚决地说:“皇土,我… … 我不了”

玄烨大觉意外.猛然从茫然的境地中清过来,盯住云妞儿:她怎么敢在皇上面前说这个“不”字!

云妞儿局促不安.低下涨得通红通红的脸,用更低的声音,几乎是含着泪说:' ‘我· · … 我有了· · ,… ”

玄烨没听婴白:“什么有了?有什么啦?'

…… .有了好些日子,三个多月了… … ”

53 了

头顶“嗡”地巨响,玄烨只觉得有人使大棒子敲了他一下,顿时明白了。他慌乱地双手捏定云妞儿的手,激动得透不过气来,好容易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 · 一我要做阿玛了?… … ”

云妞儿羞得抬不起脸,却咬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在玄烨脚边跪下了。

“哦,老天爷!”一玄烨仰天长出一口气,狂喜地喊道:“感谢苍天!感谢神佛保佑!我玄烨有后了!大清有后了!· · 一我就去察告老祖宗。 察告皇太后)大喜呀!这是大喜事啊)' 云妞儿忙扯住他的衣角,小声说:“皇上,天太晚户· ,… ”玄烨立刻把云妞儿搀起来,快活地说:“你起来,快起来,以后别跪啦〕 宫里的杂事也别干了,好好养着。等你一生下阿哥,我立马封你主位,让你住西六宫去!… … ”

玄烨极其兴奋,几乎一夜不曾阖眼,他将要做父亲了!这真是不可思议得令人发狂!… … 实在也难怪他,他刚刚度过十三周岁生日嘛。狂喜之余,他突然问自己:如果皇后不是何舍里氏而是冰月,那会怎么样呢了

只是到了此时,他才意识到,对于一个皇帝、对于爱新觉罗族,何舍里氏这样的皇后才是最需要的。刹那间,他对自己的端庄贤淑的皇后,突然萌生了强烈的感激之情

已交亥时,寝官里只有挂得高高的儿盏宫灯发出黯淡的光芒,其它桌灯壁灯都已熄灭,仍然闷热难当。

已交亥时,寝官里只有挂得高高的儿盏宫灯发出黯淡的光芒,其它桌灯壁灯都已熄灭,仍然闷热难当。床边两个宫女; ' 0 乎扇呼扇”地才I 着扇子,院里金蝉拖着长长的声音叫得人更加烦躁-

床上的太皇太后又翻了个身。

坐在南坑桌边了。 ’吨的苏麻喇姑立刻惊醒:' ‘老佛爷还没睡了”太皇太后轻轻一笑:“唉,土岁数的人,心里搁不住事儿二”“还是天气太闷的过。这些日子热得出奇,准要憋一场大雨… … ”像是证实苏麻喇姑的推测,远远地响起一阵敲湿鼓似的闷雷声。她接着笑道:“瞧瞧,雷来‘厂。大雨过去,老佛爷就能睡个凉快觉了。”

“老天肯帮佗,雨后一凉爽,肤儿上船就舒服多一f 。”说话间,雷声越来越近、越来越震人.持续不断的轰鸣,响得屋里人们互相说话都听不清。

狂风骤起,“呜呜”怪叫,门窗‘,乒乓”乱响,太监宫女们全都惊醒,一窝蜂地跑去关窗户关门。

“啪啦啦”!一声骇人的霹雳,仿佛就炸在寝殿顶上,惊得人们掩耳失色,胆小的宫女吓得互相搂成一团。

“辟辟啪啪”! 寝官顶、窗户外、树叶上,一片撒豆子一样5 刁g

杂乱的声响.越来越密.很快扩展成充塞在天地间、充塞在每个角落和每个人耳鼓中的’‘哗哗”大雨。这声音虽也宏大无比.人们反倒安心。 ' .静静听着雨声。

太复太后撑着一肘,从枕_}乙抬起头,语调有儿分焦虑:' ’雨声里怎么’丁当’乱响?该不是下冰雹吧了”

几个宫女赶紧出门去瞧,片刻间捏着几颗绿豆大小的冰粒儿跑回来。

太皇太后一看,坐了起来:“这还不把荷叶打一穿了宁”苏麻喇姑连忙安慰;“老佛爷放心睡吧。冰雹这么小,伤不一了 荷花菏叶。都说雹打一条线,太液池哪儿就那么巧止! 叮在线儿匕呢?就算打穿几片荷叶,不过多几个小眼儿.也不难看; ;

“你倒会说。”太皇太后笑笑,重新躺下。看看风停,命宫女打开门窗。一股凉贱胞的水气冲进来,驱走了闷热和烦躁,而暴雨的“哗哗”声也就越发震1 不了。太皇太后忍不住又坐起来,竟自下床,竟自走到窗门朝外看。在宫门的淡淡宫灯衬映下,雨水如天空悬下来的一条条粗大的白丝线,毫无停.息的意思。她紧整着眉头、默默看了片刻,说:

“还是着人去金鳌玉蛛桥边看看.这么大的雨,别把荷花骨朵打坏厂。”

苏麻喇姑立刻传总管太监差人披了雨布去看。那边太皇太后又添了一句:' ’要是荷花受不住,得想法子给遮挡遮当。”几名太监领了差赶紧去了。太皇太后仍没有一睡的意思。苏麻喇姑心里好笑,可是见老太太不安地踱着步子,只好再次劝慰:“老佛爷还是早点儿歇着吧:'

太皇太后终于还是等差去的太监回报了‘’荷花荷叶没事550

儿”之后,才松了日气,仁了床。她觉出苏麻喇姑神情中隐隐的不以为然,身尚下时暗暗叹息: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这么琐碎唠叨卜· · … 可是,明天的事关乎荷叶荷花,关乎日色天光.关乎风云阴晴.也关乎朝廷大政、皇帝进退,至关紧要,至关紧要!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她又怎么能够不念念于心啊!… … 太皇太后却无暇顾及,这场夏季暴雨,也使京城的许多王府贵宵之家的女主人彻夜难眠、心绪不安:大雨若是不停.老佛爷召见会不会取消?若不取消,则冒雨见驾就有许多不便,必须一早作预备;大雨若能停息,明日少几分炎热.也就少了 几分御前失仪的危 3ǔωω。cōm险,大热天见驾实在不是舒心的事。一也不知这位老佛爷老祖宗高了哪门一子兴.要这许多福否命妇们天亮前扰进宫,见驾的地点又不在大内.究竟为了f }· 么事情?… … 老天爷真肯帮忙,不到四更天,雨就停。 ' '

五更时分,天色刚有些麻麻亮.西苑五龙亭四周仿沸灯会一般,数百盏灯笼将应召人宫的福晋命妇们送进亭中见驾,又送仁那只扭! 头平底的大篷船。

一声“起驾”,数艘小船护卫簇拥着大篷船.馒慢驶离九龙亭,向令鳌玉蛛桥平稳地划去。

天色渐渐透亮,琼华岛卜白塔隐隐约约似模糊的剪影.撑船的太监一左一右,动作整齐;除一f 水声i 日洞,大船小船个都静悄悄地没有声音。

当凤头船划进金鳌玉蛛桥东北那一片极其茂盛浓密的荷田时,老佛爷开口了:

“停船。”

船停住了,被四周密密的荷叶荷花包围着门

“好了,我们就在这里静静地等着。”老佛爷语调安闲而沉551

稳,却掩饰不住那种变戏法的人即将揭底时的神秘和得意。她应该得意:天气好得不能再好,随着东方发自,整个天空像一整块水洗过的深蓝色宝石,晶莹透明;昨夜令她不安令她焦虑的荷叶荷花毫无损伤,亭亭玉立,陪伴在身旁;宣召进宫的福晋命妇们全都不知所以、莫名其妙。这是最逗她开心的一件事。

没人敢问一句等什么。因为老佛爷说了静候,就得静候。人人都悄悄的,大气都不敢出。西苑各处也不见灯火,仿佛还在沉睡。只有晓风轻轻,拂动着荷叶“沙沙”响;只有几只漂亮的翠鸟“戒楞楞卜,扑动翅膀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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