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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第三重人格-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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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教官蒲扇般的大手一比划说道:“最多时候吹过五瓶,没事……他不一样啊,当过行刑手的人,知道怎么当的,头回杀人得胳膊腿哆嗦,有的得吓尿裤子,那还不是开枪前后一大碗酒蒙下去,胸口一烧,头一热,砰就干了……这酒量就那么出来的。”
  看来,从这位教官嘴里,恐怕是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两人一筹莫展了,本来被挑选出来,还当个是机遇呢,可现在看来,恐怕两人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抓住这个机遇。
  两人又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枯坐在房间里的大兵,一个半小时了,仍然没有动。
  “集训学员,住这种房间?”范承和觉得不舒服了,像个牢房,门都是铁的。窗都是焊死的,房间里就一张床,什么都没有。
  教官不屑道着:“这是特训人员,住的都是志愿者,如果他们身份败露,那待遇可还不如这个……让他们提前做个心理准备而已。你们也是当警察的,还不知道警察有没有人权?”
  “不说这个了,我们能和他交流一下吗?”高铭换着话题,征求道。
  “等下,我请示下。”教官起身,拿起了电话。
  高铭不无郁闷地瞧着张如鹏请示,这种环境里办事真的是很麻烦,请示汇报哪一步都少不了,像这样办下去,两人真不知道,等找到真相都猴年马月了……
  ……
  ……
  大兵端坐在硬梆梆的床上,静的可怕的环境里,是思维和记忆的涌动。
  最清晰的记忆是刑场,从碎片走向完整,没错,的的确确是亲手杀过人,或者不是杀……而是处决!
  他记得每次执行完任务,都会像这样静坐很久,静静地坐着,让贲涌的血脉平静下来,毕竟亲眼目睹着一个活生生的同类成为尸体,还要近距离地检查是否已经死亡,否则还需要再补上一枪,那些狰狞的、带血的、带着弹洞的丑陋面孔,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妄想出来的。
  他记得无数次告诫自己,这是执行任务,这是替天行道,可仍然会被无休止的噩梦折磨,谁也不愿意在梦里还见到这些丑陋的面孔,可在梦里,却挡不住他们的不约而至。
  他记得自己很无奈,就像泥泞中跋涉的路人,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走,艰难地走,无法停下来,因为停下来会被这些折磨搞垮,会被心里的那些阴影淹没,会被自己抛弃……对,他厌恶自己,厌恶自己的职业,就像身处鑫众,厌恶自己身份的那种感觉一样,总希望跳出去,却斩不断那些羁绊。
  名利、美色、金钱……在缠着顾总。
  荣誉、信仰……在扯着南征。
  就像一处裂开的地缝,而他就站在缝隙的上方,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一面是沉沦,而另一面,却也不会有新生。
  对了,这就是曾经抑郁的来源,对一面的忠诚就意味着,对另一面的背叛;对一面的信任,就意味着对另一面的谎言,那些失眠的长夜,是在受着心理上的折磨;那些焦灼的感觉,是因为整个人被生生扯成两半,一半高尚,而另一半已经堕落。
  这就是自己,一个支离破碎,再也无法复原的自己。
  是大兵,也是顾从军,抑或还是南征……多重记忆的凌乱组合,让大兵找不到头绪,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人,或者即便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成为那一类人。
  铛……铛……铛……
  几声轻轻地叩门,大兵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尹白鸽站在中央,高铭、范承和站在两侧,后面还站着那位剽悍的教官,四个人,在复杂地看着他,那眼神里是同情?是怜悯?还是期待?就那样复杂看着他,似乎等着他在开口。
  “你们想知道什么?”大兵问。
  “谁袭击了你?”尹白鸽问。
  大兵摇摇头道:“想不起来,别高估我的脑袋,我现在仅仅想起来服役的经历,一部分,可能是它们记忆很深刻的原因吧……对,我还记得囚车,法警制服,还有去刑场的事。我一直以为监狱就是我的归宿。”
  “不,那是你的职业,从看守所提人,到法庭接受审判。在进入特训之前,一直是你的工作。”尹白鸽道,她有点失望,训练可能太入戏了,他真的把卧底这一段,按上级要求全盘遗忘了。
  大兵顿了顿,看看尹白鸽,没错,第一感觉是正确的,她是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出现,是自己的上级,他直勾勾看着尹白鸽问着:“此事之后,我会怎么样?”
  “不知道,需要组织做出处理。”尹白鸽直接告诉他。
  “那你可以走了,我不想和一个没有人味的说话。”大兵闭上了眼睛。
  尹白鸽徒然变色,没想到是这种结果,可她却无从发作,张教官赶紧拉拉她,把她拉过一边,隐去身形,这位教官敲敲门问着:“大兵,想和说说话吗?”
  “不想,你是被格式化的一位,身上职业味道太浓。请不要挡住视线。”大兵淡淡地道。
  这时候发现不对了,似乎不是熟知人格里的任何一位。
  高铭沉声问着:“你到底是谁?”
  “我也不知道,或许,你们两人应该能理解我。”大兵好奇看着,两人满面愁色,不修边副,那样子多少有点亲切感,再脏点,就有民工范了。
  “因为我们跟得你够久?”范承和问。
  “不,因为你们当外勤的,肯定和我一样,都不干净。”大兵道。
  这理由,让高铭和范承和脸红,尼马,不要摆到桌上说啊,高铭悻然道着:“对,手脚有时候是不干净。”
  “心里也未必干净,假如你身处的就是遍地污垢的地方,目睹的都是人性的自私、贪婪、丑恶,又怎么可能干干净净,你们一定有过头很痛、人很难受,却找不到病根的时候吧?还有过心里很难受,却没地方发泄的时候吧?所以,这些问题就惯出了很多毛病,抽烟、酗酒、滥用暴力……然后会被普通人诟病,而你们自己,又会被所谓的荣誉、信仰、职责牵挂着,有时候也认不出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人了……对吗?”大兵轻声道着。
  全对,就像感同身受一样,高铭现在相信面前这位是如假包换的警察了,除了警察,除了一线的警察,没有人能对这种操蛋生活体会到这么清楚。他道着:“对,就是这样。你想起什么来了?”
  “没有想起谁袭击的我,也没有想起鑫众这个案子的关键在哪儿……想起了很多本该忘记的事。”大兵道。
  “是什么?”范承和好奇问着,对面前的这位好感徒增了。
  “是只有你们能理解的事。”大兵幽幽道着:“我想起了,其实我内心很厌恶我自己,不管是当兵还当警察,贫穷、自私、偏激、辛苦,像影子一样跟着我;想升职,想跳出底层,而且压抑着自己的想法,生怕别人看出我思想有问题,作风有问题……当我有机会当特勤的时候,我想应该是这样一个心态,我在拼命地弥补一个警察享受不到的生活,我使劲花那些不义之财、我勾搭了好多可能正眼都不会瞧我一眼的女人,钱、地位、让我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可这种生活是假的,我的真实的身份是警察,一真一假的两个角色要我同时出演,呵呵……有时候,免不了要搞混的。”
  大兵轻声道着,在碎片化的记忆里,勾勒出了一体两面的特殊角色。或许不是一个高尚,一个堕落,而是一个不堪,另一个更不堪。
  高铭张着嘴,哑口无言,在那种环境里,想干什么都可能,唯独想干净是不可能的,话说这种事还真只有外勤才能理解。
  “我的人格分裂不分裂其实都没有什么区别,都是生活在阴暗里,表面的文质彬彬,是训练出来的;外观的衣冠楚楚,是装扮出来的;和女人的信誓旦旦,都是在堆砌谎言,甚至向组织汇报,肯定也夹带了很多私货……你们是不是也有过认不出自己是谁的时候?有过厌恶自己的时候?”
  大兵问,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清明,清明到坦荡,让范承和顿生知己之感,范承和甚至忘了被这个人袭击,他憨笑着道:“就是干脏活的,哪有那么多挑剔?”
  啧,高铭撇嘴,很虚弱地反驳了一下下,侧眼就能看到脸色煞白的尹白鸽,这场合两人喧宾夺主就有点不对了。
  “那么,我想不通,为什么还要当警察?”大兵皱皱眉头道。
  “没办法吧,不当外勤还能干什么?”范承和直言道,高铭一把把他推进一边了,瞪了他一眼,然后面对着大兵道着:“大兵,你纠结的是最简单的一个问题,可也是最难回答的一个。”
  “对,所以他们回答不了,高高在上的人,只懂服从的人,都不可能知道正确答案。你知道吗?”大兵问。
  高铭愣了下,思忖道着:“这个社会,聪明的人太多了,他们都不愿意承担那么多埋怨,那么多责任,那么多苦难,可总得有人出来当傻子,我算一个……而且我相信,你也是一个。”
  “为什么?”大兵问。
  “因为你曾经挡在卢刚面前,而不是躲开了;因为你最后拉了上官嫣红一把,而不是推了她一把……对错暂且不论,但一个好警察应该就是你这样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而不是冷冰冰的枪和警械。”高铭道。
  大兵异样地审视着这位脸膛晦黯,相貌凶恶的男子,这位曾经被他促狭一脚踹湖里的男子,慢慢地,他笑了,笑着向高铭和范承和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慢慢地,心安理得地躺下了,他像疲惫了一样说了句:“谢谢……我想好好睡一觉,谢谢你让我理解了曾经的自己……谢谢。”
  他头仰着,看着天花板,慢慢地声音轻了,居然闭上了眼睛真的准备睡觉了,可在闭上的一刹那,高铭却是分明的看到了,他的眼角,清晰地划出一道痕迹。
  是泪痕,却不知为谁而悲……


第049章 暗涌浊浪
  马文平局长匆匆赶回津门,在省厅大院门口等了四十分钟,方才等到孙启同和尹白鸽一行,厅长办公会议要求直接汇报,分在两处的人员这才回聚,马文平却是无从得知这两位指挥为何要擅离指挥位置,难道就为了那个顾从军?
  好像说不太通,重要嫌疑人潜逃,非法资金去向不明,省厅高层震怒,金融业界又是一场地震,他匆匆地跟上孙副厅的步伐小声道:“孙组长,田晓萍的交待我们拟了个文字资料,在这儿……据她留下的部分原始凭证的图片,实物他不敢留,都是蔡中兴直接安排人带走的,处理这事的叫郭金荣,明面上是蔡中兴的保镖,据她交待,最后一次的存储地,就在机场仓库……她拷贝的电子账目可以反映出,回购的原始股的几家,鑫荣投资、大光私蓦、青江地产等几家,都在名单上。”
  尹白鸽驻足惊讶道:“啊?报案的也有这几家。”
  “可不,要没这几家大户的推波助澜,鑫众一家怎么翻云覆雨。前段时间传说鑫众要被收购上市,估计也是他们鼓捣的,要不是蔡中兴溜了,这次原始股发行,总额撑到十几个亿没问题。”马文平道。
  “那应该是草根出身的蔡中兴不满意老是当出头鸟,干脆把这伙也骗了一道吧。”尹白鸽道,奸商之间的你来我往,想搞清楚其中的关系,实在是太挑战你的智商了。
  这就是当前的金融行业里的现状了,前一刻一块赚钱眉来眼去,后一刻生意崩盘反目成仇,蔡中兴是用原始股这个饵,钓了一群闻着腥味来的大鱼。孙启同脸色阴沉地道了句:“准备好接受批评吧,蔡中兴毕竟是在我们手里溜走的,要债的找不到债主,抓人的找不到嫌疑人,这汇报可怎么办啊。”
  “最起码原始股销售的回款,账户还被冻结着。”马文平道,那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老马啊,你这眼光太浅了,蔡中兴这一步肯定算计到了,这钱他没准备动,而我们恐怕控制不住,现在的证据根本不足以把这些资金划定为非法资金,而讨债来的债主,对这个钱肯定个个都虎视眈眈,恐怕关系通天了……不信你看着,今天议题,在这些资金,而不在外逃的主要嫌疑人身上。”孙启同愤然道着。
  很多事都是崩盘后才看得更清,这是一个预谋很巧,很深的设计,庞大的涉案人群体、受害人群体,还有无法界定的部分资金,足以把为数不多的警力拖住,你就再大的精力也会被耗尽在这些烂事上。
  话音刚落就应证了,一位省厅的同行在门厅处拦着孙启同要问什么,孙启同说了句开会,撂下人就走。没多远又有政府里数位认识的官员,打着哈哈上前寒喧,孙启同一行停都未停,一句开会全挡回去了,那些准备握手的官员,好不尴尬地缩回了手。
  说情、打探,都到省厅大院了,这个会恐怕是难开了,进了电梯好容易耳根清静了片刻,孙启同莫名其妙问了一句:“得多长时间?”
  “应该在天黑之前有消息,前提是,不出意外的话。”尹白鸽也在莫名其妙地回答。
  “我一直从事经侦工作,没有那么深的阴暗思维,你说可能吗?”孙启同又在莫名其妙问。
  “我一直在机关大院里,所有的经验都来自于书本和案卷,即便我以最阴暗的思维判断,也觉得不可能。”尹白鸽莫名其妙地思忖道着,话锋一转又变了:“但是我觉得,当所有可能都证明有偏差的时候,那最不可能的事,就是真相了。”
  孙启同似乎被说服了,无语,马文平好奇问着:“孙组长,到底是什么事啊?”
  “告诉你,我怕你消化不了。”孙启同道。
  “不会吧,到现在还有我消化不了的事?”马文平不信了,都这份上了,还有什么能吃惊到的。
  “那站直喽,我告诉你,省厅连立案也暂缓了……我们现在可能连给投资人一个像样的交待也做不出。”孙启同沉声道着。
  果真消化不了了,马文平听得眼凸嘴张,直到电梯门开都没反应过来,迟了两步才反应过来,匆匆追着孙启同的步伐问着:“这……这……真的假的?”
  “省厅同意立案正是因为我们掌握了大量核心资料,但仅限于资料,离证据链可差远了,没人主要嫌疑人、没有非法资金,只能是这个结果,蔡中兴跑得真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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