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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部分

明朝好女婿-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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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真正守在大门口,见苏木过来,道:“是马全。”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火把的光线下是马全那张满是疤痕的脸。

    马全也看到苏木,这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原来是你,我当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小子!”马全一见是苏木,就大步走了过来。定睛看去,却看到军械库里满是兵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正是周五等人。

    他脸色一变:“梅富贵,原来是你干的好事?”



第四百零七章 吴推官的风骨

    确实,正如先前苏木所推断的那样,马全事先得了杨自烈和刘孔和、景亭的指示,让周五等人将军械库烧了,然后将库银的亏空算在被烧的军械里面。至于苏木,无论他是死是活,这个失火之罪都要算到他的头上。

    反正,到时候,周五、吕家兄弟和袁豹众口一辞咬死他就是了。

    既然无论死活,那就索性害了他的性命。

    马全自从遇到苏木之后,连番不顺,被人撸掉了巡检司副巡检不说,上次在半壁店还被苏木烫了一身燎泡,毁了容。

    对他,马全是恨到骨子里去。

    今天晚上,他一直在衙门里等着军械库这边的消息,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这个方向。

    可等到时辰,却传了砰砰几声枪响,然后一丛烟花升上夜空。

    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一丝不妥,但却还是隐忍不发,内心之中未免不存这一丝侥幸。

    后来,军械库那边又是一亮,却不是火头,而是……灯光。

    这下,马全才知道大事不妙,忙点起兵马杀了过来。

    一看到苏木那张笑眯眯的脸,一看到周五等人横尸在地,一看到军械库里站满了人,马全一颗心顿时变成冰凉。

    他也弄不明白苏木从那里调集了这么多人马。

    不过,心中却也知道,这个阴谋败露了。

    马全也是个狠人,眼睛里凶光一闪,就要上前动手。

    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管这群人什么来头,先打了再说。到时候打成一团,再乘乱放上一把火,直接将失火之罪按到姓梅他们头上就是。到时候,杀了梅富贵,烧了军械库,搂草打兔子,一举两得。

    “马全,你居然敢来军械库。”苏木笑眯眯地问。

    马全大喝一声:“梅富贵勾结外人,谋害看守,图谋不轨,事同反叛,来人来,杀进去。梅富贵,识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啊!”

    话还没有说完,苏木抬起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

    如果说起真实的武艺,苏木或许不是马全的对手。可在西苑那么长时间,苏木手脚却异常灵活,这一巴掌闪出去,马全一时不防,就被人打得眼冒金星。

    这是他第二次被苏木打耳光,一口血差点从嗓门里涌了出来。

    正要拔刀行凶,苏木却厉声喝道:“马全,你一个不入流的胥吏,也不看看站在这里的究竟是什么人。冲撞了吴大人,还不快快跪下请罪。”

    原来,苏木看到马全眼睛里的凶光,就知道这家伙要挺而走险,当下就先发制人,给了他一记狠的。

    然后对着盐兵喝道:“推官吴大老爷就在军械库里办案,有歹人意欲放火焚烧军械,已是不赦重罪,凡事都要他做主,尔等休要参和!否则,若乱起来走了。烧了军械,以纵火罪论处!”

    顺着苏木的手指,众人看过去,就看到一个正七品的朝廷命官坐在值房里。

    看到满地的尸体,又看到满眼都是火把。若是动起手来,还真保不准要点着什么。到时候,还真说不清楚了。

    当下,面面相觑,再不敢有任何异动。

    马全还在暴跳如雷,连声呼喝:“动手,动手。”

    可明朝的军户地位卑微,一个正七品的朝廷命官在他们眼中,简直就是头上那片苍天,又如何敢乱来。

    这下场面顿时安静起来,只余火把燃烧的声音,和马全声嘶力竭的呐喊。

    这个时候,吴推官抬着一张椅子走了出来,直接坐在大门口,冷冷地问马全:“你是什么人?”

    马全冷笑:“我是长芦盐运司使吏目马全,你究竟是什么人,敢带人攻占我盐司军械库?”

    吴推官不屑地道:“一个小小的胥吏,同本大人说话,竟然站着,跪下!”

    马全一呆,这才想起官民的分别,如自己这种身份,见了朝廷命官,是没有站着说话的资格。可若是一跪下去,这军械库就别想再拿回来,也别想再浑水摸鱼放上一把火了。

    本来,依他的性子,就想心一横,直接杀进去的。

    可手下的人一看到这个七品官老爷,心中却是怯了,根本不可能跟自己一起动手。

    今日之事,已然是无可挽回了,等下见了刘大老爷、景大老爷和杨大老爷,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杨同知还好,自己毕竟是他的心腹;刘使同身份尊贵,也不会拿我怎么样;可景副使却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他会放过我马全吗?

    一想到这个严重的后果,马全楞楞地站在那里,额头上的汗水溪流一样渗出来,落到地上。

    看到吴老爷一出场,只咳嗽一声就镇住场面,作为他的亲戚,宗真也是得意扬扬,心想:这才是人上人的威风啊,这才是文官大老爷的气派啊!亏得有苏老爷当初将妹子嫁给老二,我宗真才有今日的风光。只需天两,宗某的名字就要传遍整个沧州了。不……苏老爷是个举人,将来也是要做官的,以他的手段,将来只怕比吴大老爷的官还大。说起来,苏老爷真是我宗真命里的贵人啊!

    见马全还木呆呆地站在那里,宗真喝道:“马全,好大胆子,跪下说话!”

    马全已经彻底傻了。

    吴推官摆了摆手:“本官一向不肯同这种卑贱小人说话,多说一句也是脏了嘴巴,将他给叉出去!”

    “是!”宗真和几个士兵轰然应了一声,就要动手。

    马全这才醒过来,知道今天这事自己已经控制不住,须得尽快报告三位大人。

    当下就恨恨地看了苏木一眼,也不废话,转身抱着头,急冲冲地跑了。

    马全这一跑,其他的数千盐兵没以后了主张,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于是,以军械库大门为界限,两边人马相互对峙起来。

    夜风猛烈起来,已是黎明时分,天气也冷。吴推官做在那里,始终保持着笔挺的腰杆。

    苏木在旁边看得心中点头:我这个准老丈人虽然迂腐,却是争气凛然。一般官僚碰到这种麻烦事,多半会绕着走。否则,一个不好,就要将自己陷了进去。带兵跨地区攻占别人的军械库,就算查到实证,也免不了要被言官差上一本,对于自己的将来的仕途也是一笔污点。可为了他心中所谓的天地正气,将牙一咬,脚一跺,干了。

    这大概就是古代士大夫的风骨吧!

    苟利国家生死与,岂因祸福避趋之?

    不知道怎么的,苏木一笑,心中却有些隐约的不好意思:算计一个老实人,我确实有些过分了。



第四百零八章 天亮了

    “起来吧!”杨自烈笑着扶起了马全,这笑容显得恬淡而平静。

    这里却不是沧州衙门的后花院,也不是州衙同知厅,而是长芦盐政使司的签押房。

    没有其他人,整个盐司官衙显出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意识到今天晚上的事情关系到千万人的身家性命,官员和小吏们都在通宵值守,但一个个却垫着脚尖走路,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杨自烈虽然是沧州同知,可个人命运却已经同刘孔和于景亭二人栓在一起,当下也顾不得避嫌,直接坐镇盐司签押房中等着。

    但等回来的却是这么一个坏消息。

    可想,他心中不知道会震怒成什么样子。

    马全跪在地上,身体不住颤抖,汗水落了一地。只要有人靠进他,就能明显地感觉到有一股热气逼来。

    坏了三位老大人的事,马全知道这事的事情不能善了。他身份卑微,刘大人那里自然是去不得的,至于景大人,他可没那个胆子去面对。

    想来想去,也只有来向杨自烈请罪。

    在来的路上他也预想过,以自己同杨大老爷的关系,多半会逃过一命,但被他责罚一顿,却是免不了的。

    可没想到,杨自烈却如此和蔼,这让他心中有些不安起来:“属下死罪,还请大老爷责罚!”

    杨自烈却是一把将他扶起来,叹息一声:“这事情不怪你,是本官的错。以前听人说那梅富贵是扬州府吴推官的女婿,而吴大人恰好又经过沧州。按说,梅富贵被发配去盐司,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情,多半会通过岳家的关系前来说情;又或者,索性逃走,随他岳父一起去扬州躲上几年。”

    他摸了摸有点发热的脑门:“却不想,这梅富贵竟然是个狠角色,不但不走,反进了军械库做看守。就这样还罢了,他要去送死,咱们成人之美就是了。可他竟然伙同岳父,攻占了军械库,每每出人意表。碰到这种人,能奈之何?”

    马全的汗水收了些,心中也不是那么惊恐了:“大老爷,那吴推官好歹也是个朝廷命官,手头又有兵,小人身份卑微,却不敢造次,只能回来禀告。”

    杨自烈:“恩,你这么做是没错的,辛苦了,下去休息吧,一切自有本官和刘大人、景大人做主。”

    马全没想到这事就这么过去了,预想不到,有点口吃:“大……大老爷,那边……可如何是好?”

    杨自烈笑了笑:“放心吧,你退下吧!”

    马全这才是彻底的安心了,心中也是感激:杨老爷果然是一个仁慈的人。

    然后,又小心提醒:“大老爷,那个什么推官不过是正七品,可没你品级高。更别说同刘使同、景副使他们比了。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事恐怕得你们亲自出马。”

    “主意不错。”杨自烈拍了拍他的肩膀,和气地将马全给打发了。

    等马全一走,杨自烈一张脸冷了下来,忙走进签押房的里屋。

    里面点着两支粗大的牛油蜡烛,霍然坐着刘孔和与景亭两人,他们身前的几上摆着十几本帐,面前还放在一把算盘。而景亭手中正举着一支笔,显然是在做最后的核对。

    军械库的事情两人刚才坐在里间,自然一字不漏地听得全了,都是一脸的灰白。

    景亭性子急,将手中的笔狠狠地扔在地上,粗鲁地骂了一声:“作帐作帐,都到这个时候来,还做什么?马全无能,办事不利,咱们可都被他给害死了。”

    杨同知也是长叹一声:“二位大人,最迟午后,钦差杨廷和大人就要到沧州了,银库那么大缺口,总得想办法填上才是。下官也没想到,这么简单一件事,马全竟然能够办砸,奈何,奈何!杨廷和迟早都是要入阁的,如今,沧州出了这么大一件事,正是他捞取政治声望的好机会,换成我也不肯放过。这次,咱们的麻烦大了。”

    听他们这么一说,景亭一张脸变得苍白。

    这个时候,一只没说话的刘孔和叹息一声:“这事当初就不该让马全去办,也不该因私费公,为了报私仇,要将梅富贵给牵扯进来。否则,若不是这个姓梅的,随意挑个人出来做替罪羊,神不知鬼不觉就将事情给办了,哪里会煮成夹生饭?”

    他摇晃着花白的头颅,道:“那姓梅的案子我也听说过,此人本是真定一个普通农户,被征召去了大同前线。为了往上爬,竟然在沙场上杀出了一个前程。为了自己的富贵,不顾家中已有妻室,竟然将面皮揣在怀里,娶了扬州推官的女儿。当真是道德沦丧,无耻之尤。”

    “这也还罢了,等到家里老妻找上门来,竟软禁在家里,又说自己的正妻得了失心疯。这种不要脸,不要命,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又该做什么的无耻小人是那么好相以的?马全一个夯货,竟然去惹这种人物,就算是死一百遍,也不足抵其罪之万一。”

    说到这时,一向宽厚的刘孔和已经咬牙切齿了。

    景亭也怒视杨自烈:“杨大人果然使得好手下!”

    语气中已是大大地不满。

    杨自烈心中愧疚,低头不语,一想到此事的严重后果,心中又是急噪,道:“现在的关键是如何在半天之内将亏空给抹了过去。”

    景亭气道:“难不成你我等还带兵去将军械库夺回来,再放上一把火。如此,还真当杨廷和是傻子了吗?不但亏空的事情说不清楚,只怕还被加上一条故意焚烧武库的罪名。”

    杨自烈词穷:“下官也不是说要烧军械库。”

    “不烧,又如何?难不成,杨大人还自掏腰包把亏空填上?”

    杨自烈微怒,亢声道:“我不过是沧州同知,这盐库的亏空可找不到我头上来。”

    “笑话,当年分银子的时候,你杨自烈可没推辞。”

    看到两人吵成一团,刘孔和道:“安静,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确实,再烧军械库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如今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把亏空补上,要在杨廷和到沧州前办妥。对了,我们手头已经凑借了多少银子?”

    景亭:“只有十万两不到。”

    刘孔和微微一楞:“这么少?”

    景亭:“时间太仓促,盐商们都说手头没多少现银。”

    “不,他们有钱。”刘孔和摇头:“据本官所知,整个沧州城中的盐商手头的现银虽然不多,但在一天之内凑个五六十万应该不在话下,如此也有了缓和余地。现在咱们闲话少说,立即分头去找人,就算是威逼,也得把钱逼出来。就说,如果不给钱,明年他们也别想从咱们手头拿到一斤官盐。”

    杨、景二人同是点头,说马上就分头出去办,务必在午时之前筹到五六十万两现银应急。

    抬头一看,外面的天已经亮开了,这一夜却是一转而逝,过得好快!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吏飞快地跑进签押房,径直冲进里屋:“使同、副使……”

    声音中充满了慌急。

    本来,签押房不是任何人都能朝里面闯的,跟何况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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