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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明朝好女婿-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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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涉及到官员的一个规矩,一般来说,地方官因为在下面为政多年,对地方的情形也熟,难免不会吃人托请,希望在考场上高抬贵手。

    而就因为对考生的文字气脉熟悉,考官也有很大可能将人情卷子从中挑选出来。

    做为省提督副使,何景明自然知道下面的名堂,就装着没看到,这也算是上上下下的一种默契。



第九十四章 何景明点的头名

    做为正副主考,自不用像外帘官和各房考官那么小心。

    其实,录取谁不录取谁,都是下面的房师们说了算,主考和副主考也不过是最后监督一下,看有没有不合格的卷子被放进来了,最后再给考生排个名次,也不怎么费神。

    何景明是翰林,韩学政也是同进士出身,一目十行乃是读书人的基本功。

    当下也不说话,各自拿起卷子飞快地看了起来,只片刻就看完一卷。

    遇到中意的,就挑出来,不中意的则扔到一边。

    即便如此,卷子两百多份卷子要读完,也要花不少时间。

    很快到了半夜,两人终于将各自手上的文章审完,也各自挑出三份放到一边。

    一人一百份卷子,每份一千多字,这么长时间下来,两人都觉得有些倦怠。

    然后是交换审核。

    一般来说,这次交换读卷,正副主考都很马虎,草草读一遍就是。若是再拿出先前那般认真的劲头,反显得对别人的水平有所怀疑,反显得不美。

    所以,何景明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就那么有一搭无一搭地读起来,只等将一百多张卷子读完,再从挑出的六张卷子中选出前三即可。

    如此,这场院试就算是圆满完结。

    何景明刚得了个陕西提学的职位,从副职变成主官。虽说是离开京城去陕西那种偏远地方,可内心中却还是很雀跃的,这次来保定是他在北直隶学政衙门的最后一班岗,只恨不得尽快将这事办妥好去走马上任。

    加上又是黎明,何提学即便大口大口地喝着浓茶,还是觉得上下眼皮子打架,脑袋里也是一团糨糊。卷子里每个字都认识,可究竟是什么意思,却不清楚。

    尤其是手头这份卷子,更是让人枯燥到死。

    这份卷子正属于清苑县考生,第一题《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作得四平八稳,字句乏味,毫亮点。

    何景明本是个文彩风流之人,平生最恨这种文章,心中顿时恼了,暗想:这种白开水一样的卷子也被选上来,审题的考官也太敷衍了事了吧,今日定然要将这份卷子刷下去。

    可转念一想,就因为文章写得稳当就把人家刷下去,负责审核此卷的考官面子上须不好看,得找个错处才能服人。

    一想到这里,何景明振作起精神,又将卷子看了一遍。这一看,却没找到一点漏洞。

    何景明苦笑起来,又想:此卷的考试定然是个老童生,此文当真是滴水不漏啊,换谁也是莫得奈何。罢罢罢,我再看看他的试帖诗,但凡有一份可取,就装着没看见,让他得个秀才功名好了。

    他本就是诗词高手,早年因为一首五言震动整个京城,说来也巧,那首诗的题目正是《捣衣》与本期试帖诗的题目一样。

    对以前写的那首诗,何景明甚为得意,虽然事隔十多年,现在依旧记得。

    诗是这么写的:“凉飒吹闺闼,夕露凄锦奁。言年无衣客,岁暮方寒侵。皓腕约长袖,压步饰鸣金。寒机裂霜素,繁杵叩清砧……”

    于是,他就翻到卷子的最后一页,这一看,顿时怒可不遏,忍不住低骂:“这也叫诗,真是臭不可闻。”

    这人的试帖诗完全是将诗词当成八股文来写,一开头就是什么“东西深不辨,空外但闻声。”

    然后又写“共捣三更月,谁知万户情。寒衣新澣出,密线旧缝成。”

    纯粹就是将一句话翻来覆去地说,就好象念经的和尚,没得把人哄得睡死过去。

    这这这……肯定是个四十来岁的屡试不弟的老童生,否则也不可能写出这种毫无意义的垃圾文字来。

    听到这一声骂,韩学政抬头看了何景明一眼,然后又将头低了下去。

    心中也是摇头:何大人乃是翰林,又位高权重,他要刷下去一个人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看来,这个清苑县的考生有难了!

    又过了一会儿,突然间,那何景明又是一声喊:“好,好,好,此卷当得第一。”就将手纸叩在桌上。

    韩学政心中一惊,又抬起头来。

    却见,何景明手头拿的依旧是刚才那份卷子。

    他心中也是奇怪,这卷刚才已经被何学台贬得一钱不值,怎么一转眼,就要被他评为头名案首了?

    可又一看,这份卷子分明就不在自己挑选的前三之中。

    何学台这么做,可有些不给我面子啊!

    何景明一张脸都是光彩,叫道:“韩学政你过来看看,这卷答得妙啊!”

    原来,他刚才被这考生的试帖诗给气住了,一怒之下,几乎忍不住把卷子撕掉。可要想把他刷下去,还得有个过硬的理由。人家这诗虽然让人读了如入鲍鱼之肆,避之惟恐不及。可格式和内容上却依旧是平稳得让人绝望。

    没办法,只能到第二题上去找错。

    可他只看了一眼,立即被这篇优美的到极处的文章给震住了。

    只觉得其中的一字一句,无不说到自己心里去。

    第二题正是《用下敬上,谓之贵贵。用上敬下,谓之尊贤。贵贵;尊贤;其义一也》。

    “敬通于上下,大贤分著其所谓焉。”何景明高声念了起来,“破题部分不错,倒显得老成。韩学政,单就这一句而言也是毫无妙处,可接下来的承题却极佳。”

    他轻轻有人拍着桌子,念道:“夫上与下之分殊兮,而通于敬,贵贵也,尊贤也,不可分著其所谓乎?”

    这是承题。

    然后,“孟子意谓,吾与子论友而为之历数前人,上追古帝,大约皆节下交之事,为上者之所难,是以千古艳而非也,吾试与自平心言之。尊贤而极之天子友匹夫,甚矣敬下也,虽然敬者通乎上下也,吾试与子平心言之。”

    没错,这正是苏木的考卷,抄的是清朝冯桂芬的同题榜眼文。

    冯桂芬文章的质量自不用说,那可是道光年间超一流的制艺大家。更难得的是,此人是洋务运动的先驱,首倡“中学为体,西学为用”,要求突破桐城派的樊篱。主张“称心而言”。他在《复庄卫生书》中声言“不信义法之说”,并针对桐城派所标榜的孔、孟、程、朱的“道统”,在这篇文章里也隐约有所体现。

    而这一点,正与心学的格物致知,经世为用暗合,如何不叫何景明心中欢喜。

    读着读着,只感觉有一股清风从脚底升起,直冲脑门,浑身上下无一不舒坦。

    熬了一夜,能得这种好文章,也不枉费一番辛苦。

    看到精彩处,忍不住叫韩学政一道过来观看。

    听到何主考叫好,旁边几个保定府学的学政官都知道本期的头名卷子出来了,都围过来急欲一睹为快。

    这一看,都连声叫好,皆说还是何提学老大人慧眼如炬,竟挑得如此好卷,我等心服。

    韩学政见何景明选的头名卷不在自己的选择之中,心中就有些不乐意,也走过来,拿起卷子看起来。先前他看这份卷子的时候也不仔细,这番一用心,却皱起来的眉头。

    其他几个考官却是不依:“韩学政,这卷子如此精妙,你独霸了,我等还看什么?”

    “别急啊,我还没看大结呢!”

    ……

    何景明哈哈大笑:“别恼,将原卷把来,本官再看看此人的书法。”

    就有考官一声欢呼,跑出屋去,飞快将原本取了过来。



第九十五章 争执

    等到原本一拿来,刚摊到案上,所有人都抽了一口冷气。

    原卷一样糊了名字,也看不出考生是谁。

    何景明指了指卷子,笑吟吟地问众人;“如何?”

    就有一个考官惊讶地叫了一声:“这三馆体写得真是不错啊,起码有二十年以上的功底。”

    “没错的,若将原本和誊录弥封后的副本放在一起,这原来的卷子反像是录本。做了这么多年考官,考生的三馆体比誊录还写得好的,今天还是首次遇到。”

    原来,这能够做誊录的,谁不是秀才出身,本身字就写得好。

    又在学政衙门当差,每日干的都是抄写的活儿,这么多年下来,谁不是将一手馆阁体写得如此刚印出来的一样,这可是他们吃饭的本事。

    却不想,如今却有人写得比誊录还专业,倒是奇了。

    众人这才哈哈大笑起来。

    “好了,准备写榜吧。”何景明觉得将这份卷子点为第一,自己这次的差事就算是圆满了。单就这份卷子上的第二篇文章来看,已是实至名归。

    至于二三名,这又是不会试,可以直接选馆送翰林院,倒不打紧。

    等下让韩学政随便添两个人上去就是了。

    其他考官都是松了一口气,精神懈怠下来。

    到这个时候,这场劳碌的工作总算是可以结束了。

    在贡院里关了这几日,大家都累得够戗,只想早一点了事,好回家洗个澡,美美睡上一觉。

    “点他中个秀才还是可以的,第一名,好象不妥当吧!”一个声音传来,众人转头看去,却是一脸严肃的韩学政。

    副主考提出反对意见,大家都安静下来,屋中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这篇文章好是好,不过很多地方都是歪理邪说,有违圣人之道。”韩学政面容森然:“若依我言,别说点头名,就算是中个秀才都难。不过,格式上却让人挑不出错来,点他入贡,也是可以的,要得第一,却不成。”

    说完,就提起卷子,扔到其他卷子当中。

    “歪理邪说?”何景明笑了笑,眉毛慢慢地扬起来:“原来韩大人取士看的却是考生的师承和门户,心中先存了流派之别,又如何能够做到公平公允?”

    韩学政一张脸慢慢地红了起来,须臾就变得铁青。

    他一咬牙,突然一巴掌拍到桌子上。

    “蓬!”

    响亮的一声,案上的笔墨和卷子跳起来,散落一地。

    这里的气氛本就凝重,韩学正突如其来的这一巴掌落下,震得所有人都面色大变,其他还有一个官员接连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韩学政不过是一个五品官员,而何景明则是堂堂翰林出身,如今又是正三品的提学,准封疆大吏。可就是这么个小小的府学政官,竟然敢对着何景明大人咆哮。

    都是读书人,自然知道学派之争的意义。

    不同的学派都认为自己手握真理,自然而然地视别家如同异端。

    而这种争夺,最最是不可调和。

    “何景明何大人,你一味选取同一学派的士子,又有何公平公允可言?心术不正,不为国家举贤,小人行径!”韩学政的脸彻底扭曲了。

    这已经是彻底撕破脸了。

    何景明表情严厉起来,他慢满俯下身去,将苏木那份卷子拾起来:“韩学政,你是副官,我才是主考。本官才有权力定一份卷子的好坏,才有权力决定谁能拿今科第一。本官之心,可昭日月,也无须同你多说,写榜吧!”

    这话说得平淡,声音也低,可其中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毕竟是一省的提学官,一等一的人物,这官威,一般人还真经受不起。

    可是,韩学政却寸步不让:“这可是我们保定的府试,地方文教该倡导什么,只有我等才有发言权,何大人,你如此相逼,官体何在?”

    “官体,嘿嘿。”何景明突然冷笑起来,再不似先前那般儒雅从容,目光也锐利得如同一把刀子:“刚才拍案怒吼,顶撞上司,咆哮公堂的可是韩大人你。本官倒要问一句,韩大人官体何在。此事了结,我当写折子上奏朝廷,参韩大人一本。”

    “好得很,很好!”韩学政怒极反笑,猛地朝门外冲去。

    他这一走,倒将其他人吓了一大跳。

    “何景明,你要参我。本学政倒也要写本上奏朝廷,话不投机,我这就写折子去,告辞!”

    说话中,人已去得远了。

    副主考当堂撂了挑子,所有考官你看我我看你,都傻了眼。

    等韩学政走远,一个考官这才战战兢兢地上前:“敢问学台,这次院试的名次还定不定?”

    看着外面的夜色冷笑了半天,何景明才转头:“怎么不定,一切照旧。朝廷制度不可废,难不成考官心中不痛快就不考了,糊涂!”

    “那么,这卷子怎么办?”那考官指着何景明手中那份苏木的考卷又问。

    一切的矛盾都出自这张卷子上,若想息事宁人,换其他人自会将其降一格,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

    可何景明却摇了摇头:“依旧定为第一,否则,士林不服,整个保定不服。单就这张卷子上的那篇文章来看,莫说是院试,就算是上了乡试考场,也能稳拿第一。即便是会试,点个庶吉士亦不在话下?”

    众人只知道这张卷子的第二篇文章虽有争议,可却是作得极好的。得第一也可以。却不知道何大人会有这么高的评价,这竟是一份能点翰林的好卷?

    当下众人都是“轰”一声炸了,就有手脚快的人接过何景明手中的卷子,撕开封皮,一看,又都叫了一声:“原来是苏木苏呆子!”

    “啊,是苏木,又拿了第一,这不是小三元吗?”

    见大家反应这么大,何景明倒是好奇了,反问:“怎么,此生在保定很有名吗,可是个老夫子老儒生?什么小三元?”

    众人都同时摆头。

    一个人上前拱手施礼:“禀学台,此生不但不是老夫子,相反,却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

    “哦,少年人,如此年轻就能写得这样文章,果然是好!所谓后生可畏啊!”

    就有人又插嘴:“后生是否可谓下官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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