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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夜天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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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大婶到了镇上,便先在一家小客栈里要了间房,对薛水舞道:“小娘子,这县城里总有些不三不四的泼皮无赖欺压良善,你貌美如花,可不要到处走动。

    大婶先把你安顿在这里,且去城中亲戚家一趟,一来探亲,二来也要拜托他们帮你联络一下商帮,才好带你去贵州道,要不然你这样娇滴滴的小娘子,是根本不可能太太平平出行的。”

    薛水舞感激不尽,连连向她道谢,马大婶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开了房间,薛水舞放下女儿,刚刚倒了杯水,就听“咔嗒”一声,急忙赶出去一拉房门,房门露出巴掌宽的一道缝隙便再也打不开,竟是被人在外面上了锁。

    薛水舞心中登时浮起一种不祥的感觉,她高声叫了几句“马大婶”,没有听到马大婶的回音儿,倒是招来几个住店的客人,那客人从门缝里窥见一个貌美的女子,一个个交头接耳的,神色很是诡异。

    薛水舞见状心中害怕,再也不敢声张,心中不祥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不会是碰上人贩子了吧?”想想马大婶那副亲切朴实的样子,薛水舞不大相信自己的判断,可眼下诡异的局面,却令人难以心安。

    乐遥已经失去躲猫猫的兴趣了,嘟着小嘴对薛水舞道:“娘亲,小天哥哥怎么还没找到我们啊。”

    薛水舞轻轻把她搂在怀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叶小天永远也不可能出现在她的面前了。如果她能顺利地把乐遥带到贵州,交给应该交给的那个人,或许叶小天留在她心中的就只是曾经的一个遗憾,而现在她却比任何时候都怀念那个男人。

    ※※※※※※※※※※※※※※※※※※※※※

    马大婶离开客栈后,便兴冲冲地在城里转悠起来,她很少在县城作案,这里并没有熟悉的人可以帮她“销赃”,但是她也算是半个本地人,大概也能知道谁家富有。

    马大婶打的主意是先找富贵人家,这样的人家最出得起钱,如果不行再去**,只是此地的**只是野妓流莺的汇聚地,专挣苦哈哈们的钱,怕是不会出个叫人感到理想的好价格。

    马大婶在县城里匆匆奔走着,全未注意正有一条人影自始至终地蹑随着她……

    关二今年有五十出头了,稀疏的头发白了大半,挽一个道髻,插一根槐木簪。身上一套破旧的葛布短衫,蹲在路边树荫下,面前摆着一麻袋核桃、一麻袋板栗、还有柿饼、红枣等物。

    因为天热,他搂起了袍子,露出袍下一双瘦瘦的毛腿,整个人蹲在那儿,就像一只大马猴。每当有几分姿色的女人从他面前经过时,他就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前看胸后看臀,眼神儿像钩子似的,脑袋从左摆到右,从右摆到左……

    他是个收山货的,收山货是个苦差事,即便运到山外也赚不了多少钱,所以,他是个稍显富裕却不是很有钱的人。

    集市上很混乱,货摊摆放的并不整齐,行人走路也没有规矩,所以熙熙攘攘非常混乱,即便在这种情况下,关二的眼神依旧可以准确地追着一个摇曳生姿的屁股渐行渐远,直致他的目光深邃的像个哲人。

    关二曾经很穷,他原来只是收干货的李掌柜的小伙计,当他从小伙计熬成老伙计时,依旧没有几个钱,也没钱娶个婆娘。

    他这一辈子唯一一次尝到做男人的滋味儿,那还是二十多年前,那一次他攥着攒了好久的钱,逡巡着登上一个半掩门儿的窑姐的门,交出那被汗攥透的二十文大钱,像个孩子似的被那女人拉进屋里,换来那一哆嗦。

    真的只是一哆嗦,只是趴到那白花花的身子上,他还没来得及动几下,就已一泄如注。清醒之后,关二忽然有些心疼那些钱,可有时又觉得那种极乐的感觉,就是搭上他的一切都值得。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女人了,只能靠着那做梦般的一个回忆熬到今天。李掌柜始终那么吝啬,他始终身无分文,直到前不久,李掌柜的在一个雨天绊倒在山坳里,头重重地磕在石头上,一命呜呼。

    掌柜的死了,怯懦老实了一辈子的他头一回壮起胆子干了一件坏事,吞没了掌柜的货物和钱,自己做了掌柜,从那天起,他的梦想便不再只是吃饱饭,而是能有一个自己的女人。

    关二一直梦想着再做几回生意,就能攒足钱娶个媳妇儿,或许丑一些、老一些、嫁过人,但毕竟是个女人。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一天来得这么快,以致很多年后他回想起那一天,他依旧坚持认为,那个笑得坏坏的男人,是上苍派来的天使。

    又是一具肥臀在他面前摇曳而过,关二的眼神儿就像陷进泥沼的脚,拔都拔不出来的时候,突然有个嘴巴生得像女人一般秀气的少年挡在他的面前,切断了他的视线。

    他记得他当时还很不高兴地皱了皱眉,问道:“你是买山货还是卖山货?”

    那个少年天官赐福一般微笑着,对他说:“掌柜的,我不买东西,倒是想卖点东西。”

    少年弯下腰,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悄声问道:“有个女人,你要不要?”

    ※※※※※※※※※※※※※※※※※※※※※

    很多年后,马大婶膝上抱着她六小子家的三丫头,张着掉光了牙齿的嘴巴,絮絮叼叼地说起她那已经过世的丈夫时,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一个叫她永生难忘的小伙子。

    她依稀记得,那个小伙子有张比女孩子还秀气的嘴巴,笑起来坏坏的,却一点也不讨人嫌。

    不过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其实在那之后,她曾不知一次听到过的如雷灌耳的那个大人物的名字,就是她曾经遇到过的那个少年,那个少年一生只客串过一次人贩子,卖的就是她。

    “地头儿不熟,生意就是不好做。”

    接连几次碰壁的马大婶蹙眉思量着,这要在她熟悉的地方,她很清楚谁家有钱,谁家缺女人,直接上门,这单生意就成了,可这县城她虽来过几次,却也只是来赶集,并不清楚城里清形,以致盲人瞎马地乱撞。

    可是想想那嫩得一掐都出水儿的俊俏小娘子,若是在这县城里找个好人家,至少比卖进山里价钱高出四五倍,她又觉得辛苦些也是值得的,马大婶正思量要不要去找些财主家问问,后边忽然有人唤她:“大姑,这位大姑,请留步。”

    马大婶回过身,就看到一个嘴巴很秀气的少气,飞快地赶过来,一副很老实的样子,只是被她一看,小脸儿的居然有些发红。少年腼腆地问道:“大姑,你是不是……是不是有个侄女儿要嫁人?”

    马大婶听着他的外乡口音,又看看他破旧的衣衫,还有脱了线露出两只脚趾的鞋子,皱眉道:“怎么,难道你想讨个婆娘?你娶得起婆娘吗?”

    “不不不!”少年慌得连忙摇手,脸色窘的更红了,他局促地搓着手,看着自己的脚尖,道:“小子只是一个长工,哪里娶得起婆娘,是……是我们家老爷想纳个妾……”

    马大婶恍然大悟,可是瞧他一副穷酸相,想来他的东家必是个极刻薄的,却不知舍不舍得花钱买女人,便道:“你们老爷要纳妾?我跟你说,我这侄女俊俏的很,价钱可不便宜。”

    少年吭吭哧哧地道:“我们老爷有的是钱,大姑你就放心吧,他刚听说大姑有个俊俏侄女儿要说亲,就让我来找大姑,我……我说不清楚,大姑你还是跟我们老爷说吧。”

    这少年实在是老实的不像话,就这么一段话说得结结巴巴,脸也憋红了,额头也似急出了汗,不时抻起袖子抹汗。马大婶笑起来:“成!那我就跟你走一趟。”

    马大婶这一去,就被装进了麻袋,然后和核桃、山楂一类的山货一起被搬上一辆驴车,“吱吜吱吜”地离开了县城,等她再被放出来时,就成了关二的老婆,直到怀了娃才得以走出那间茅草屋,知道她到了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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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唐僧肉

    薛水舞坐在房中,仔细回想与马大婶结识以来种种,终于确定她受骗了。这时她才发觉这幢小房子连窗户都是钉死的,似乎本来就是用做特殊用处,她根本就逃不出去。

    瑶瑶察觉了她的不安,瑶瑶抱着她的脖颈,大眼睛眨呀眨的,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张开稚嫩的手臂,将她抱的更紧。

    薛水舞的泪忍不住流下来,她好恨,恨自己的蠢,也恨马大婶的恶毒。在她脑海里已经幻想了种种可怕的后果。

    “小姐,水舞太没用,水舞辜负了你的托付。小风哥哥,对不起,我……”

    “咔嚓!”

    极轻微的一声开锁声,但是薛水舞还是听见了,她像受惊的兔子似的,瑟缩地颤抖了一下,抱紧瑶瑶,惊恐地望向门口。

    门吱呀一声开了半扇,有一道人影被阳光投射进来,她看得出,那是一个男人的身影,于是心中更恐惧了。

    男人没有走进来,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冷哼一声,只听哗愣一响,一串大钱丢进房中,随即那道身影转身离去。

    薛水舞愕然瞪大眼睛,她抱起乐遥,急急冲到门口,就见庭院空空,哪里还有人影。

    薛水舞回过头,就见地上一串大钱,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瑶瑶扑闪着黑葡萄似的一双大眼睛,突然对薛水舞道:“娘,刚才那人一定是小天哥哥。”

    薛水舞板着俏脸道:“别胡说。”

    瑶瑶突然欢喜地道:“快看,他在那里。”

    薛水舞大喜,急忙扭头一看,就见瑶瑶的小手指着空中的一只苍蝇:“小天哥哥变成苍蝇……飞走了。”

    薛水舞大失所望。

    ……

    “啊!真是个蠢女人,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女人。”

    叶小天郁闷的很,自那天遇到马大婶这个人贩子之后,薛水舞的厄运就开始持续不断了。

    得了叶小天给她的一吊钱,水舞总算有了向西南行进的本钱,之后她在一个小镇上住下,独自出门向人打听有没有去贵州的商旅以便同行,却被一个二流子骗进了妓。院。

    叶小天潜进妓。院的时候,老。鸨。子正找了几个龟公想强暴她。这是对付三贞九烈的女人最好的办法,一旦失去最想维护的东西,很多人在高压下都会自暴自弃。

    叶小天只好蒙了面,扮了一回强梁。他可不是肌肉男,无奈之下,只好先放火烧了厨房,趁着妓。院里鸡飞狗跳的时候,拎着一根棍子冲进房去,才把这个自投虎口的傻女人救出来。

    这次壮举之后,叶小天也弄得一身是伤,还没完全痊愈,薛水舞又在某个小镇街头买包子的时候丢了乐遥。叶小天扮作乐遥的哥哥,在街市上堵住那个想拐了乐遥离开的无赖,将被药迷倒的乐遥又送回了水舞身边。

    就这样,叶小天一次又一次的竭尽所能、穷尽智慧地营救水舞或乐遥,而水舞和乐遥就像是一块唐僧肉,不断地被一些妖魔鬼怪掳走。

    叶小天见证着大小美女的一次次悲惨遭遇,一开始是从心底里感到有种痛快的感觉的。薛水舞的不告而别,令这个小处男很伤自尊,他认为这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所以才帮他惩罚这个固执的小女人。

    可是很快他就明白,老天惩罚的其实是他呀。每一次水舞或乐遥遇险,都只需要像唐三藏或沙和尚一样呆呆地等他去救,而他就要使尽浑身解数,扮演苦逼的齐天大圣。

    其实他完全可以甩手就走回京城的,而不必一次次跟在水舞的后面给她揩屁股。但他就走不忍走掉,一开始看到水舞倒霉,他还有一种“怨妇”般的快意,现在则唯有痛苦不堪了。

    他也知道,水舞的厄运连连其实并不怪她,她本来就是个极美的女人,在这山野小镇中更有一种鹤立鸡群的风韵,就像深夜中的一只萤火虫,怎么可能不引起别有用心者的注意。

    今天,可怜的唐僧……水舞姑娘又倒霉了。

    叶小天头上戴着一顶用柔软的树枝编成的遮阳帽,有气无力地坐在小河边,一脸苦恼。

    今天的事情是这样的,小河边有个村庄,村庄里有位黄员外,黄员外拥有这里的四座山和周围几乎所有的地,所以庄子上的百姓几乎全是他们家的佃户。

    在这样的地方,一个土财主就是一方土皇帝,说话比县太爷还要管用,自然更比皇帝管用。因为在百姓们心中,遥远的皇帝是远不及县太爷可怕的,而土皇帝比县太爷更可怕。

    薛水舞经过这个村子,领着饥肠辘辘的小丫头上门求粮,乐善好施的黄员外看到她后马上善心大发,热情地挽留她,并慷慨地决定不仅要送她吃食,送她绫罗绸缎,送她一幢房子,还要送她一个男人----他自己。

    好吧,其实这就是一个烂俗的强抢民女的故事,一般情况下黄员外作为村中首富是不会这么做的,他怎也不致于**到强抢民女的地步,更何况为富不仁的地主老财一般也是不吃窝边草的。

    可薛水舞不是窝边草,她不知道从哪儿逃难过来,村子里又都是自己家的佃户,不会有人胡乱说话,就算她现在有些不情愿,一旦成了事实,还怕她不死心踏地?

    所以既不是土匪也不是恶霸,其实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财主,在京城里来的叶小天眼中看来其实就是一只有钱的土鳖的黄员外,终于扮演起了生下平中第一次强盗。

    叶小天看看天边的晚霞,心中无比担心。很多既**畅美又无比罪恶的事,通常都会发生在晚上,如果还不能想到办法救她出来,她今夜一定会**给那土财主了。

    想到那土财主在这村中的势力,叶小天的身子便是一软。再想到薛水舞那香香软软的身子,叶小天的某处便是一硬。于是在一硬一软之间,他很自然地选择了通过下半身来思考。

    “就算她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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