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1628-第6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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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波连忙冲出水寨来到海边，此时一号登陆舰刚好冲摊，打开了巨大的前舌门。王波一眼就看到宋涛从船上走了下来。
他兴奋的跑上去，热情的拉住了宋涛的手。苦着脸道：“我的兄弟啊，你可算是来了。哥哥我天天就盼着你来呢。”
宋涛被王波过分亲热的动作，弄的菊花一凉，连忙把手抽了回来。
“我说哥哥，你这是干什么，不至于吧。你在这里过得不是挺滋润吗。哦……我知道了。你是想嫂子了吧，那好办啊，明儿个我就让人把嫂子给你送回来。”
王波一听连忙摆手道：“兄弟，还是让那老娘们在岛上呆着吧，东江镇已经乱套了。毛帅在双岛让袁督师给斩了。现在老兄弟们的心里都提溜着呢，东江镇要是没了毛帅，以后鞑子打来了，能不能守住还两说。”
宋涛一听心里就有数了，看来历史并没有改变，老袁还是杀了毛文龙，现在东江镇可能已经乱套了。要是以前没有他们远东公司，那老袁还真能暂时把东江稳住。但是现在有了他们的存在，这些东江的底层军将都坐不住了。
毕竟远东公司的实力摆在这里，而且还前前后后救了东江镇二十几万辽民。连那些东江老兵痞的家眷都弄走了大几千人，所以他们都想通过王波过来探个口风。
想到这里，宋涛笑着道：“老哥，你说这么多，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啊。你这么藏着掖着的，我可拿不准你的意思。我们兄弟还用得着这么费劲吗。你打这个哑谜，兄弟还真猜不出来。”
王波被宋涛挤兑的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嘿嘿笑道：“最近一些老兄弟都找到我这里，让我问问能否投奔你们。这些老兄弟都带着一些能打的弟兄过来，就是不知道到了老弟那边是什么章程。”
宋涛笑了下道：“这个事情兄弟我也做不了主，我得给你们问问，可我话要说到头里，想要到我们那里混饭吃，像种个地什么的，吃饱喝得那是没说的。可要是想在军中混个一官半职的，那就先得熬过至少百日苦头了。”
王波一听就愣了，急忙问道：“兄弟，这百日是什么苦头啊？”
宋涛笑道：“先是连着操练百天，哪怕是天上下刀子也不得间断。然后三伏天需站半日不动分毫。最后还得背着几十斤的沙包，跑出十里而不喘。”
王波一听吓得差点坐在地上，他三十几岁的人，在大明军中混了十几年，才混到了把总。可是从未这么操练过，这么练可是要出人命的。“
“我的好兄弟啊，你不是吓我呢吧。这么练兵还了得，就算是一天给兵士吃两顿干的，兵也熬不住啊。”
宋涛撇了下嘴，讥讽道：“你知道我们的兵每天吃什么吗？三顿白米饭、白面馒头管够，敞开肚子随便的吃，中午还能吃到几块肉。大战前几日，天天大鱼大肉的供着，你说我们的兵能不能扛得下来。”
王波一听，当时就傻了，他目瞪口呆看着宋涛，这些太败家子儿啊。就算是军将们的家丁，一天也就是两顿干的管饱，这要是照他们那样养个几千兵，光是粮食就得把大明的军将们吃穷了。
大明欠饷不说，就算发下来的饷银也是七成常例，这还是边军，大明腹地的军户连饭都吃不饱，一个个跟叫花子似的。
“兄弟，真是三顿白米饭管够了吃？晌午还有几块肉？”王波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
宋涛皱眉道：“哥哥，我还能骗你不成，早晚虽说没有肉，但是青菜、咸菜倒是随便吃。中午也不一定天天有肉，有时候还有鱼。你若是不信，去问问那些兵，他们都是去年从你们东江逃到我们那里，在我们那里又开始当兵吃粮了。
别说兵了，就是给我们干活种地的辽民，虽说没有白米白面，但粗粮饼子和甘薯地瓜还是管饱随便吃的。我们在南洋从弗朗机人的手里打下了一座大岛，今年冬天我就要带着几千人去那里，到时候每人还要分地，没老婆的在当地弄点儿女人，给兄弟们都配上婆娘。”
王波张着大嘴，更加不敢相信的看着宋涛，这帮子海外人太阔了。要是这个待遇，就算是他手下的那些兵痞都能屁颠屁颠的去练个百日。累怕个屁啊，天天吃肉的日子，鞑子没来的时候，辽东那些富户也不见得过上吧。
更别说以后还要分地分老婆了，这特么哪是养兵啊，这简直就是特么养儿子啊。
“兄弟，你要是有这个话，我这就召集老兄弟去，看大家伙儿怎么说。”
他屁颠屁颠的跑了，宋涛看着王波的背影，心中暗笑，这帮兵痞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不疯了才怪呢。
李明从远处走过来，笑着问道：“你和王波说什么了，看把他乐得那个熊样。”
宋涛嘿嘿笑道：“老袁到底还是把毛文龙斩了，现在东江镇人心惶惶，东江的老兵痞都想让王波过来问问，看能不能投奔我们。我们这次去马尼拉，不是要给这些兵痞每人分点地，没老婆的弄点土著女人还给他们配上个老婆吗。王波这家伙一听就疯了，去召集老兵痞去了。”
李明摇了摇头道：“大明不缺悍勇的军兵，只是文官领兵太操蛋了。欠饷、吃不饱，一个个跟叫花子似的。这兵能打胜仗就他么怪了。”
晚上，不断有船从岛外进入海湾，天黑的时候，足足来了几百个东江镇的老兵痞。都是把总、千总这样的底层军将。
王波派出了大量的人手，把和他关系不错的老兵痞们都找了来。这些人聚集在他的水寨里，一个个心情急迫的向王波打听消息。他们的心早就长草了，东江是一天也不想呆了，毛帅一死，他们都慌了。
“这么长时间，你倒是给个话，弄得我们这一天天的，心里没着没落的。”
“是啊老王，那帮海外人到底是怎么说的啊？怎么也得给我们个准话吧。下面的兄弟都快压不住了。”
“我前些日子去了南面的那座大岛，听我老婆说，这岛是朝鲜人的，这帮海外人真狠啊，生生的给打下来了，朝鲜人愣是屁都没敢放一个。”
王波看到下面乱哄哄的，就摆了摆手，然后把宋涛的话和他们说了一遍。下面的这些老兵痞一听就炸营了。麻痹的，这帮海外人也太特么富了，居然给兵吃得这么好。就算是他们天天疯了似的克扣兵血，一年才能吃几顿肉啊。
“真的假的啊，别特么把我们诳去了，然后再和以前一样，克扣我们的粮饷。”
“是啊，老王你打听准了吗？要是真像他们说得那样，老子就算是不当这个把总也特么值了，以后要是给我分地分老婆，我把命卖给他们都行。”
“这个倒是没有假，我去了那座大岛，我家那个老娘们和几个娃子，天天粗面饼子、甘薯什么的，吃得饱饱的，还特么一天三顿，比我吃得都好。”
王波苦笑道：“你们尽是听那些好的了，最少百日的操练啊，就你们这帮玩意儿，谁特么能熬得住，这粮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底下人一听就蔫吧了，可不是吗，他们这些年在明军，一年才出几次操啊。一想到三伏天站半日，背个几十斤的沙袋跑十里，腿顿时就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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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收编老兵痞
这时，一个人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道：“刚才我去外面解手，看到了我以前手下的一个兵。我就趁机和这小子聊了几句。你们猜怎么着，这小子为这帮海外人打了两仗，光是银子就分了二十多两。麻痹的，他在海外人手下当兵吃粮还不到一年呢，这特么就发了。
我还问他们吃得怎么样，这小子居然说天天白米饭管够，中午还能吃着几块肉。这特么上哪说理去，我当兵吃粮十几年，连克扣带喝兵血的，才攒了几两银子啊。”
这个老兵痞的话还没说完，周围已经安静了，其实是大家都傻了。就连王波都是目瞪口呆，他这些年吃空饷、喝兵血，没事倒腾点儿买卖，偶尔还能难为一艘过海的商船捞点儿好处。
他在这些人里算是混的很不错了，可是这么些年下来才攒了二百多两银子。麻痹的，人家也是当兵吃粮，打了两仗就分了二十多两，还顿顿管饱，晌午有肉。
想到这里他的眼睛顿时就红了，不管怎么样，这次说什么也要投奔过去。东江镇现在算是完蛋了，那些高层军将当然没什么，可是他们这些底层的小鱼小虾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不光王波的眼睛红了，其他人也都疯了。他们连忙嚷嚷了起来，纷纷要王波过去递话，争着抢着要去投奔那些海外人。
李明和宋涛正在帐篷里研究事情，就看到王波兴冲冲的来了。
“两位兄弟，我和那帮老兄弟谈了，大家都打定了主意。说什么都要投奔你们，毛帅死了，东江镇我们再也呆不下去了，两位兄弟高低也得收留我们啊。”
他说完就要冲着两人跪下来，宋涛一下就拽住了他。笑道：“老哥，你这不是骂我吗，这算什么事情啊。不愿意在大明干了，都来我们这里好了，这有什么啊，二十几万辽民我们都收了。还差你们这几百人吗。”
王波听了宋涛的话，顿时感激涕零，一个劲儿的道谢。李明淡淡的说道：“我们那里的规矩大着呢，你和你那些老兄弟在大明军中可都是军将，我们那里可没有空饷。更不要说克扣兵血了，坏了我们的规矩，可是要杀头的。你们能成吗？”
王波也能分得出深浅，当即就朝李明拜了下去，恭敬的说道：“还请将军放心，兄弟们也知道你们的章程，绝对不让二位为难。到了你们那里要是坏了规矩，我们任打任罚就是。大伙都是真刀真枪的和鞑子拼过命的。过去的时候还都能带着几个能打的弟兄。”
宋涛也笑着道：“老王和他那些老兄弟也是一片热忱，你看……我的意思还是都收了吧，老王那是为咱们出过大力的。怎么也得照顾照顾不是。”
李明脸一板道：“这是什么屁话，老王是老王，照顾他没问题。可还有几百号人呢，要是都照顾，那规矩不乱了吗。老王，你把要来的人都找过来。我先和他们说道说道，别到时候再把命弄没了。”
王波一听大喜。连忙回到水寨把那些老兵痞都找了过来。这帮家伙一看到李明和宋涛就要跪下，想对他们以后的将爷恭维一番。
可是李明当即就冷着脸喝道：“都特么站起来。我们的兵没有下跪的规矩。我们不收没有骨气的磕头虫，也不要光知道下跪的窝囊废。”
一帮老兵痞都站了起来，他们都是老行伍，听了李明的话心里多少都有些不痛快。
李明可不管那个，他沉着脸继续说道：“你们都是和鞑子拼过命，有的甚至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也算是对得起大明了，可看看你们混得这个熊样，堂堂大明的军将看到文官还要下跪，这是什么他娘的规矩。
当兵的天天就知道下跪，跪得连血性都没了，还打个屁仗。你们东江镇的兵算是好样的，跟着毛大帅没少和鞑子干，打赢打输了先不提，可就冲你们敢和鞑子真刀真枪的拼命，连我都要佩服。”
这些老兵痞听到这里，腰板都不自觉的挺得笔直，有些人的眼睛都红了。东江镇孤悬海东，兵将百姓都是辽东的辽民，对鞑子有着血海深仇。当年毛文龙振臂一呼，几十万东江镇军民全都纷纷响应，在满清腹地没少给鞑子添堵。
虽然明史对东江镇尽是贬低之语，几乎没有什么好话，就是因为毛文龙是武将，而明史都是士人文官书写。可是当年满清的满文老档写得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对东江镇可是深恶痛绝。在当时的后金政权看来，绝对是心头大患。
由此可见，东江镇当年还是没少和鞑子打杀，杀多杀少这个不重要，可他们的存在，让当时的后金政权不敢入关，这确实是真的。崇祯二年，1629年六月五日，毛文龙在双岛被老袁斩杀的七天后，皇太极即宣布“整旅西征”。
李明在这些老兵痞的面前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又阴沉的说道：“老王今天来找我，说你们要投奔我们远东，就算是看在老王的面子上我也得应下。大家若是来我远东卸甲归田，我可以保证让你们和老婆孩子以后舒舒坦坦的过日子。
可若是还想当兵吃粮，那我就得先和大伙说道说道了。我们的兵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英雄豪杰，哪怕你经过再大的阵仗，到了我们这里，也得先熬过至少百日的苦头。
连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一天都没有落下。熬过百日还不算完，还要对操练的情况进行考核。若是没有通过考核，那还得从头再来。这是我们远东铁打的章程，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改不得。
大伙来我们远东，我双手欢迎。可要是还想在我们这里当兵吃粮，呵呵……我劝大伙还是别想美事儿了。熬不熬得下来先不说，别再因为犯了军法，掉了脑袋就不值当了。”
一个高大粗壮的汉子听了李明的话，当时就不干了。他大喊道：“别瞧不起人，别说是操练百日，就是千日我也不怕。我就想问问你们，到你们那里卖命吃粮，克扣粮饷不？夺我们的军功不？我们死了以后老婆孩子有抚恤吗？”
王波他们一听就知道坏了，这个愣头青叫张铁锤，在东江镇是出了名的能打，每战都是冲锋在前，身上的伤疤都是一片一片的。可就是因为有着一副臭脾气，所以现在才混了个把总。
让他这么一闹，别触怒了对方，在把大伙事情搅和黄了。
李明看了一眼张铁锤，哈哈大笑道：“这个时候还敢跟我叫板，你不错，是条汉子。”
他说完脸色又板了起来，肃然道：“我们是军人，战场上是要拿命去拼的，谁特么敢克扣我们粮饷，反了他们呢。要是有人在远东敢夺人军功，那可是天大的罪过，足以千刀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