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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部分

鹰扬拜占庭-第214部分

小说: 鹰扬拜占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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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悦而晃动的肩舆里,塞琉西亚的城门在暮色当中,出现在安娜的眼前,随后奴仆和警卫士兵们自动排成两列拜伏在她的肩舆前,在卫城的临时宫殿里,安娜揭开了丝帘,走进了堡垒门内,接着提着裙裾的荷叶花边,带着有些紊乱的呼吸,一级一级地踏上楼梯,直着抵达三层楼高的小礼拜室前,她抬头看去,向圣母祈福的铭文还刻在门廊横梁上,晃动的垂帘后,传来了灰发少女喃喃的祷告声。

    “阿格妮丝,我们胜利了!真正的塞琉西亚,就掌握在我的手中!”接着,安娜高伸双臂,旋转着花边裙子,风般地来到了小礼拜室里,她的靴子在地板上摩擦有声,就像野兔般的步伐。

    “安娜我的密友!”在读经台前的小翻车鱼,先前还因为前线各种消息而心烦意乱,跪拜祈祷,但见到安娜安然归来,不由得喜出望外,上前和安娜拥抱在一起。

    “是的,高文答应我,将来会在塔尔苏斯城的大教堂内,给我戴上美丽而威严的小冠冕。”安娜说着,“我已经成为女人了哦,我几乎要迫不及待地把这种甜蜜而疯狂的景象传授给你,免得歌德希尔德姐姐嘲笑你是个雏鸟般的少女。”窗户里投来的海风里,安娜黑色的刘海飘拂着,喜笑颜开。

    于是乎,阿格妮丝又是开心,又是伤心。

    安娜回来了,但安娜又永远不回来了,反正小翻车鱼是这样的复杂感觉,但她对安娜的效忠和爱,还要继续下去,别了雷斯波斯岛我的故乡。

    穆特城堡下的田野当间,如雪如霰的冬麦田当中,许许多多的佃农和管家,都跪在了高文旗仗的面前——他们的主人,已经被大公爵的军队团团围困在山堡当间,现在于红手旅团和守卫者旅团的队列前,竖起了许多用砍伐下来树木搭建的行刑架,但其上却挂满了叛军的首级,他们全是在战场上阵亡的,在一棵树冠极广的大树下,密密吊着垂着双脚的死尸,则是被俘虏来的叛逆吉那特和他们的私兵——高文的准则是不留活口,全部将其吊死。

    “有愿意购买叛党遗留下来的地产的吗?”纹章官安德奥达特,完全波澜不惊的表情,立在那棵树下,举着字板和芦管笔,风刮动着他的袍子,也刮过颤抖跪拜着的人们面前和心头。

    PS:  此文本应在65章以剑扶犁后,是苏拉漏发了,补上,表示歉意,请各位同学们先行阅览,而后苏拉做出调整修改

第70章 费尔纳的吉利基

    在伊苏里亚某处深谷里,名叫费尔纳的堡垒当间灌木后,一名口鼻都蒙着暗色斗篷的突厥斥候骑兵,在凝目听取了那支射来的鸣镝后,翻身打马,便朝着隐蔽无比的城堡奔去。

    这其实是吉利基。阿尔斯兰在高原的最后处据点了,当阿莱克修斯的征伐塞琉西亚大军,前数日在周边峡谷里行军时刻,这位苏丹忍气吞声,带着部众一动都不动,连放青和采牧都不敢进行,面对罗马皇帝就宛如只躲避猫的老鼠般,藏匿在阴暗的洞穴里。

    而现在,他的斥候来报:许多来自西部的朝圣者,在缺乏警戒和武装的情况下,来到了费尔纳河边的那座著名的热水湖里,而皇帝的兵马不知何故,已经全部往君士坦丁堡的方向撤走了,两者隔着弗里吉亚的群山,完全错开步伐。

    “我已经没有什么城市可以丧失了,本苏丹想起了扎哈斯,他现在在海上流浪,我则在山地里作着同样的行为。”费尔纳石垒的墙壁间,吉利基。阿尔斯兰已经不再是那个喜欢在尼西亚宫殿里吟诵伤悲诗歌的统治者,祖先野狼般的血液基因重新回来:他蓄着粗蛮的胡须,颧骨因劳累和颠簸而耸起,眼神里满是赌徒的神色,和妻子沙赫娜美同样披着满是腥气的皮毛斗篷,腰间挂着火镰、弓弦和风干的羊肉脯。

    唯一不变的,是他对朝圣者刻骨的仇恨,他本来在罗姆国好好的,坐拥许多富饶险要的城池,和无数星斗般的清真寺庙,现在全被强占了:尼西亚、安卡拉、塞琉西亚、塔尔苏斯,什么都失去了。为了补充武装力量,他不得不和达尼什蒙德埃米尔梅里克握手言和,甚至向对方屈膝,将宫相伊本。麦蒙留在那里抵作人质,换取了八百名达尼什蒙德佣兵。加上自己的部众,拼凑起四五千人马,一路流窜到这些荒芜山岭当中来。

    这个处于群山里的费尔纳城堡,本就是名叫尼基塔斯的头领所有。他既不是帝国的将军,也不是吉那特贵族,而是名酋长,自称“伊苏里亚人”的酋长统领,这群人本被东罗马皇室目为蛮族。在数百年前帝国为了摆脱哥特人的影响专权,便开始大批自此山区里招募尚武野蛮的士兵,来降低哥特人在军队里的比例,后来有位酋长还趁机登上了罗马的皇座,便是著名的“野蛮人皇帝”芝诺。芝诺死后,帝国渴望选择名正统罗马人为皇帝,连芝诺的遗孀阿丽雅德尼都公开对着元老和民众们喊到,“请求你们,推选个真正的罗马人出来吧!”

    这样,接替芝诺登上皇座的。是他的侍从长阿纳斯塔修斯,对此感到不满的皇宫伊苏里亚禁军(他们希望推选芝诺的弟弟,同样拥有伊苏里亚血统的朗基努斯继位),在色雷斯和小亚同时掀起叛乱,结果遭到果断的镇压:于是乎,伊苏里亚士兵大部分,后来就被安置在色雷斯,时间久了,也就慢慢风流云散,但依旧有不少土著余裔继续盘踞在山区里。搞着村社自治,过着半游牧半农耕的生活,但是对外他们依旧坚持称呼自己为“伊苏里亚人”或“加拉太人”。

    横亘整个中世纪,哪怕是发达成熟的政府。也很难把权力扩展到深邃险峻的山地里去,只要这群土著山民不起来闹事,并且能提供兵源,帝国政府、突厥苏丹也懒得管他们今天吃面包还是吃肉。所以,尼基塔斯酋长也就聚拢着两三千武装山民,趁着帝国势力自安纳托利亚高原溃退的时机。盘踞在费尔纳城堡逍遥自在起来。

    现在吉利基跑来了,两人臭味相投,互相联手:吉利基保障,抢劫来朝圣者或帝国政府的财货,你我均分;而尼基塔斯则许诺,这座城堡就是你活动的据点,并且还获得了吉利基下赐的“阿塔伯格”爵位。

    如是,苏丹沦为了路霸,原本的山匪倒成了太傅,世事的巧妙讽刺莫过于此。

    当得知丹麦王子和他的军队就行走在山下的芦苇荡间,吉利基又要决定大干一场了,他把妻子道别后,便要求尼基塔斯带着一千名精锐山匪,绕到道路的前方,遮断朝圣者的进路;而哈吉布则统率二千名步行的罗姆士兵,潜行在路侧的芦苇和山谷间,要袭击斩杀斯文;另外八百名达尼什蒙德骑兵,在得到苏丹的讯号后,便一鼓作气突袭切断丹麦军队的后路,将其和瑞恩斯坦的平民朝圣者分割开来,先歼灭斯文,再消灭瑞恩斯坦。

    “全体休息下,马上再赶路。”到处皆是的芦苇中间,斯文王子见未婚妻有点疲累,便招手说到,四周的丹麦亲兵们很随便地呼啦啦或坐或卧,也不派出警戒的哨位,散乱休整,其中几名还用小镰砍了些芦苇草来,开始生火,烤干自己先前湿润的夹袄来。

    升起的袅袅烟火,很快就被距离千尺外的哈吉布窥见,其实事前哈吉布的妻子就劝告他:你的性命本在尼西亚就该丢失,但被高文所赦免,应该自即日起放弃杀戮基督信徒了。

    可对苏丹的忠诚,还是让哈吉布放不下屠刀,他只是将家院里所有的法兰克和德意志兰奴隶给释放了,嘱托他们去投奔塞琉西亚,现在他又作为苏丹的指挥官,带着狼群般的罗姆士兵,将手里强劲的弓矢伏低握着,猫着腰,涉过淤泥和小溪,一个接着一个,钻入了漫无边际的芦苇荡,索索作响的长草,不断自两边拨开,与士兵的头巾和铠甲摩擦,发出如此细微的声响——杀气蒸出了汗水,滴滴答答落入渗透到靴子下的土地,哈吉布不断调整着呼吸,在错乱摇动的芦苇里,窥视着休息的丹麦人的一举一动,他们依旧浑然不觉,到处都是粗鄙松懈的笑声。

    一支用兽骨做的锐利无匹的箭簇,猛然自弦上弹射出来,带着风,贯穿掠过了芦苇叶子,叶子的碎片鼓荡散开,箭矢的羽毛尾巴急速翻转着,划出条白色的死亡之弧迹,自还在讶异呆愣的人头间而过,噗嗤穿过了轻便的夹袄,在其上钻出了个洞来,接着夹袄坠入了火中,焰火扑腾声就冒起来了,“该死!”其他同伴争相站起来,踩踏着蔓延开来的火,还以为是这个举着夹袄的家伙失手了,但是那亲兵脑袋晃晃悠悠,额头上的箭羽赫然,很快就盘膝着,上半身扑倒在火中,轰的一声,火星迸发。

第71章 伏击战

    惊恐的叫声劲烈而起,“安拉至大,先射异教徒的坐骑!”芦苇丛里的哈吉布,挥刀喊到,随着爆发出来的叉铃声阵阵,罗姆士兵发出了恐怖的喊叫,从隐蔽处射出无数凌厉的箭来,丹麦人队伍里的马匹,瞬间被射翻许多,许多人捂着没入身躯的羽根,惨叫着爬来爬去。

    骑在马背上的斯文呆住了,前面那个希腊牧人不知何时,已经溜掉了。他转身看了下同样面无人色的未婚妻,接着就在她骡子的背上狠狠抽了一鞭子,“快跑啊弗洛琳娜!”

    “斯文!”待到弗洛琳娜反应过来,她的骡子已经驮着自己奔出好远,到处倒是中箭倒下的人群,和急速掠过,但又不知道边际在哪的芦苇,和扑面而来的,染着血的白色芦花。

    “王子殿下小心,在那边的树上!”随着这声呐喊,斯文猛然瞅到,在数十尺外的一处垂在溪边的歪脖子树上,几个猿猴般的罗姆士兵,正挎着角弓,嘴里含着插着箭羽的芦管,手脚并用,迅捷地爬在其上,接着闪电般将芦管里的箭吐出,搭在弓弦上,哇哇乱叫着,瞄准了正朝着前面疾驰的弗洛琳娜。

    “不,要射便射我!”斯文用尽力气大喊道,而后他顶着呼啸飞来飞去的箭矢,策马朝着那树上狙击箭手的视界内而去,“射他!”树脖子上的罗姆士兵,果然拉弓转向,对着王子就是一阵狂风般的射击,而生死交错间,弗洛琳娜和她的骡子,一下子就奔到了前面去了。

    王子的坐骑瞬间中了六箭,倒栽在地上,斯文挣扎着爬起来,他身边的扈从和旗手企图被救他,但挨个被射翻,丧失了性命,“所有人拿起武器和盾牌。到那边的溪流上抵抗!”王子勇敢地拾取了自己的佩剑,拔剑出鞘,忠诚于他的亲兵们也各自迅速靠拢,开始从混乱里恢复过来。搜索着影影绰绰的鬼祟般的敌人,和可能自什么方向射来的箭,靠着溪流河川,结成了坚固的盾阵,拼死守御起来。

    “叫瑞恩斯坦来增援我们。”斯文大喊道。但是传令的士兵,刚刚跑出几步,就被芦苇里射出的箭利索地射倒在地:哈吉布布置了许多优秀的箭手,埋伏在必经之路的两侧,封锁了整个路段。

    那边,在前路的许多丹麦士兵,乱哄哄地向米利奥塞法隆地区涌去,包括不断朝后呼喊的弗洛琳娜在内,然而山坡上,伊苏里亚山匪们已神不知鬼不晓地迅速横着切断了道路。这群人面目狰狞,腰上都裹着彩色的麻质飘带作为标志,正面结成矛阵,将丹麦人的攻势给抵住,而后无数人手持锐利的战斧,在芦苇丛里潜藏着逼近,再忽然跃出大肆砍杀。

    “呜哈哈!”随着这声恐怖的喊叫,弗洛琳娜眼睁睁看到几个如恶鬼般的伊苏里亚山匪,戴着流里流气不整的头盔和五彩斑斓的斗篷,拨开长草。举着斧头对着自己劈来,她鼓起勇气大喊起来,也拔出了佩剑,手起剑落。热乎乎的脏血扑地溅到她的面前,一名带头的山匪满身是血惨嚎着,肩膀深深楔着弗洛琳娜的剑刃,弗洛琳娜脚踩着马镫,咬着牙握住双手,企图把剑从这位躯体上拔回来。但是受惊的骡子龇着牙大声叫着,驮着她继续奔跑起来,弗洛琳娜也只能丢弃了剑,那剑继续插在倒霉山匪的脖子和肩膀间,对方用手来回抓挠着几下,就晃着倒了下来,其余同伴砍杀了弗洛琳娜的几名仆役和使女,开始扑在尸体上劫掠。

    王子的未婚妻,在一片混战里,骑着骡子跑过了山坡,她是多么想回去,看看斯文王子的情势如何,但是伊苏里亚人扑来的层层矛尖,让她魂飞魄散,慌不择路下,她和骡子踏入了芦苇荡的泥沼里,裙裾全被污泥给遮蔽住了,而后她努力操控着辔绳,几秒种后踏上了块干燥的土地,继续朝着到处如鬼蜮般林立的山峰和密林处跑去。

    身后几位伊苏里亚山匪,骑着马,哄笑着紧紧跟在狼狈肮脏的弗洛琳娜后面,这位王公的女儿(弗洛琳娜,是勃艮第公爵之女)又是惊恐,又是畏惧,前方肯定全是这群匪徒的巢穴所在,难道我与斯文还未抵达圣地,就要在此悲惨殒命吗?

    “喝啦!”恍惚间,弗洛琳娜听到了吆喝战马的声音,她扭头回到正面看去,一位骑兵正对着自己疾驰而来,“圣主啊!”姑娘闭上眼睛,迅速作着最后的祈祷,一枚没尾羽的弩箭擦着她的面颊飞过,而在她背后已举起战斧准备劈下的名伊苏里亚马匪,当即中箭,仰面翻滚坠马而死。

    接着,到处都是武器撞击的声音,又有两名骑手,自那位举弩骑兵身后掠出,使用骑矛,继续刺落了两名山匪,其他的山匪见情势不对,急忙拨马回转,逃归了自己的军阵当中。

    “啊啊啊!”当那个手弩骑兵,将弗洛琳娜已经虚脱发狂的骡子缰绳牵拉过来,与自己战马平行后,弗洛琳娜的精神几近崩溃,不断抬手推搡着,对方便用法兰克话喊起来,“我是大公爵高文殿下的尖兵,叫布兰姆森,请冷静下来,大公爵的精锐旅团就在那边。”

    “快救救我的未婚夫啊。”弗洛琳娜稍微有些清醒,就如此伏在鞍上哀求起来。

    布兰姆森点点头,趁机将王公之女斜着坠下的金耳环给扯下来,扔入了自己的褡裢里,接着乘这姑娘恍惚之际,又把她马鞍上挂着的金银器具,也偷偷一并摸了过来,而后拉着她的马并肩,朝着高文所在的大队骑兵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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