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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部分

十国帝王-第2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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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也!”韩延徽神色微动,声音笃定。他无数次向耶律阿保机说起中原胜景,更是时常鼓动对方南下牧马。
  “朕欲饮马黄河,投鞭长江,爱卿以为如何?”
  “幸甚至哉!”
  耶律阿保机冷哼一声,敛起袖口,“然而却有人,只用短短两三载,就将卢龙经营得铁板一块,阻我大军南下,遏我鸿鹄之志,这样的人,该不该死?”
  韩延徽若有所悟,断然道:“该死!”
  耶律阿保机盯着韩延徽,“亦有一人,见我契丹国人,如遇仇敌,一言不发,便是拔刀相向,昔日掠我国土,今朝折我将士,这样的人,该不该杀?”
  韩延徽终于清楚耶律阿保机之意,颔首道:“该杀!”
  得了韩延徽两度肯定回答,耶律阿保机收敛锋芒,靠上椅背,神色略缓。
  叹了口气,韩延徽由衷道:“是臣下目光短浅了,不如皇上看得长远。李从璟此人,实为日后我大契丹南下之大患,不及早除之,贻害无穷。”
  耶律阿保机咳嗽几声,不再言语,闭目养神。韩延徽见状,告退出门。
  出门便是长阶,有两人正拾级而上,俱都风度不凡,一看便不是寻常人物。然而两者风采又有差异,稍微年轻些的,始终面有微笑,好似任何时候都心情愉悦;年长些的,则眉眼沉静,目不斜视,面色略显木讷。若说前者如林间清风,后者便如山里厚土。
  远远看到足以让几乎整个契丹国主动相迎的两人,韩延徽的脚步却没有半分加快,颇有些信步由缰的超脱意味。与之形成对比的,是两位年轻人在看到韩延徽后,反而加快脚步迎上来,在他面前行礼,主动问候一声“韩先生”。
  韩延徽回礼,平静出声:“皇上正在小憩,两位殿下若要面圣,可在屋外稍后片刻。”
  正是契丹皇子的耶律德光和耶律倍两人,闻言不敢怠慢,果真没有让侍者通报,而是并肩站立在屋外,静静等待传唤。
  人生常富戏剧性,而又充满许多令人咋舌的巧合。同为契丹皇子的两兄弟,在如今契丹国东征西讨征战不断的大势中,相争相斗,却又不得不并肩作战。出征渤海国以来,二十万大军已历多次战事,然而无论是耶律德光还是耶律倍,虽都有些功劳入账,但离两人期望的局面,却是差得太远。别的姑且不说,先前二十万大军兵分三路,齐头并进,一是皇太子一是兵马大元帅的两人,竟然都没能独领一军,而是一起跟在耶律阿保机身侧,这就足够让人觉得意味深长。
  但无论是耶律德光还是耶律倍,甚至包括契丹国上下颇有见识的臣子都知道,这样的局面不会持续太久,最终一定会被打破。耶律阿保机现在不给两人独当一面的机会,是因为时机还未到,也是他还未决定真正由谁继承衣钵,但在渤海战事结束前,这个结果一定会出现。
  城如大湖,鳞次栉比的屋檐浑若湖面起波,两人站立的位置偏高,放眼而望正好看到这幅景象,耶律倍敛眉不语,如同老僧入定。
  “我们大契丹国倾举国之力,合二十万大军,进攻渤海国,本来稳操胜券的大好局势,却不曾想落到如今这步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境地,李从璟这厮进了渤海,竟然比在卢龙还要如鱼得水,太子殿下,你就没有什么看法?”耶律德光笑眯眯的看着耶律倍,打开话匣子。
  耶律倍目不斜视,声色清冷道:“你有什么看法?”
  “我不过是李从璟手下败将,能有什么看法,倒是太子殿下你,之前与李从璟交手,可是胜负参半,如此说来,这回再对上他,怎么都有五成胜算,难道你就不想提兵去灭了这厮?”耶律德光有些玩世不恭地说道。
  “你若想去,自去向父皇请命便是。”耶律倍淡淡道。
  耶律德光嘿然道:“那太子殿下倒是帮我把把脉,你说父皇是打算先专心对付李从璟,还是打算先攻占上京?我若领兵,又有几成胜算?”
  耶律倍转头看了耶律德光一眼,不动声色,“这些话,你该去问父皇。”
  耶律德光忽的嗤笑一声,语气玩味,“太子殿下难道当真觉得,拿这些话问父皇有用?”
  “你什么意思?”耶律倍终于正眼瞧向耶律德光,略微蹙眉。
  “意思难道还不够清楚么!”耶律德光将视线投向河州城,目光落在层层屋檐上,话里充满讥讽意味,“此番出征渤海,自李从璟现形,我军应对幽州军的一兵一卒,哪个不是父皇亲自调度?这回李从璟跳出双通、伊台、九阳,蹿到南边,虎视眈眈,让大军左右为难,哪怕是局势如此,父皇宁愿暂缓进攻上京,也没有让我俩领兵去迎战李从璟,而是亲自前来。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什么?”耶律倍心头有些晃动。
  耶律德光正视着耶律倍,严肃道:“这说明父皇已经不相信,你我能够赢得了李从璟!”


第411章 君问归期未有期,风雪漫过中州城(下)
  大雪已停了许久,北风也小了些,皇宫内外的积雪都已融化得差不多,唯一不足的是天色依然阴沉,大唐皇帝李存勖不愿意出门走动,这些时日停了早朝,一直呆在皇后刘氏的寝宫里,日夜耳鬓厮磨。
  这样的天气里黎明似乎来得格外晚一些,活人也更迷恋睡梦,不愿早早睁开眼。刘皇后瞧了一眼身旁仍在沉睡的李存勖,轻手轻脚起了身,她的身躯暴露在房间内,可见曲线玲珑,凝脂般的肌肤白里透红。宽大的房间里垂帘依依,纯金火炉呲呲剌剌燃烧着,散发的红光让房中温暖如春,刘氏顾影自盼,手指抚过自己的脸庞、胸线,露出一抹狐媚的笑意,兴许也是自个儿也发现了,眼下她这幅光景,活脱脱一个荡妇。
  围上来为她着装宫女们,见到刘皇后如此笑容,都被惊艳得呆了呆,短暂错愕后又都脸红的低下头去,有那胆子大些的,少不得在心里感叹一句,皇后果真是祸国殃民的尤物啊,怪不得能独享圣眷。
  红袍加身,凤冠临头,粉黛敷面,花子贴额,再施然站起身,刘皇后浑身气势陡然一变,立即变得无比端庄,举手抬足间都有了仿佛能母仪天下的气度,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狐媚放荡之态?
  着装完毕的刘皇后,走出深闺,立即有侍者躬身上前,向她说了什么事。刘皇后点头了然,自去了偏厅,在她坐下后不久,几人先后进屋,伏地而拜,恭敬向她汇报些事。刘皇后一一听了,间或蹙眉,或者面露喜色,一一给出答复。
  这些事情做完,已是巳时,刘皇后站起身,走出偏厅,“陛下这会儿也该醒了,月儿羹备好了没有?”
  在她重新出现在李存勖面前时,手中已是端着一个托盘,羹汤清香四溢。李存勖对浅笑嫣嫣的刘皇后报以一笑,在对方的亲自服侍下着衣洗漱,与她同案进餐。
  “贼子郭崇韬已经伏法,伐蜀大军再无凯旋阻碍,陛下为何迟迟不令岌儿归朝?军中毕竟清苦,岌儿毕竟尚且年少,怎能久在那偏远之地,臣妾这个做娘的可是心疼得紧,难道陛下就不挂念岌儿么?”刘皇后望着李存勖,顾盼生怜。
  李存勖陶醉于月儿羹的美味,瓮声道:“郭崇韬死前毕竟是招讨使,骤然伏诛,难保军心不起异变,得待善后事了,方能归朝。”
  刘皇后哪里肯依,放下碗筷,也不再吃饭,幽怨道:“陛下……”
  被刘皇后一阵软磨硬泡,李存勖缴械投降,“好好,就依你,朕即刻下令,让岌儿班师回朝!”
  “谢陛下!”刘皇后喜笑颜开,眼波流转,略一寻思,又道:“臣妾听说,郭崇韬出征时,是带着他两个儿子同行的,如今郭崇韬已死,他的两个儿子尚在军中,只怕……难免不出什么乱子!”
  李存勖稍作沉吟,颔首称是,“的确如此。既然郭崇韬图谋造反,他的子嗣自然不能放过,不仅随他出征的两子要死,留在洛阳的第三子也要死。朕这便下令,诛其三族,抄没家产。”
  刘皇后很是满意,抱着李存勖的手臂一阵撒欢,完了又端起玉碗,亲自为李存勖喂食,惹得李存勖哈哈大笑,畅快不已,完全不像是刚失去了社稷之臣的君主。
  “陛下,臣妾听闻,睦王在听说郭崇韬被杀后,振臂喊冤,话里话外全是怨言。”刘皇后见李存勖心情愉悦,又补充说道。
  保大军节度使睦王李存乂,是李存勖的五弟,之前娶了郭崇韬的女儿为妻。刘氏生活铺张,郭崇韬曾屡次向李存勖谏言,因而两人不和,算起来积怨已是由来已久,眼下郭崇韬倒台,刘皇后自然不会放弃将其党羽一并剪除的机会。
  “竟然有这等事?”李存勖闻言大惊。
  “陛下这是不信任臣妾,认为臣妾是在胡言乱语吗?”刘氏顿时泫然欲泣,李存勖见状连忙好言宽慰,好不容易让刘氏收拾了情绪,刘氏便又信口雌黄,将此事说得证据确凿。
  李存勖终于勃然大怒,拍案道:“郭崇韬要造反,睦王难道是同谋吗?!”说完起身,发布了一道诏令。
  旬日之后,手持诏令的李绍荣,带领五百甲士,突然出现在睦王府外,将王府团团围住。在李存乂茫然出门时,李绍荣冷然宣读诏令,随后下令甲士杀入府中。
  那日之后,睦王不复存在,王府上下百余人,皆死于非命。
  未过几日,宦官伶人进谗,中伤护国军节度使李继麒,污其与郭崇韬曾有密谋。原来宫中得宠的伶人宦官,在向各地节度使索要钱财时,常被李继麒拒绝,因而怀恨在心,当下逮到机会,便恶语中伤。李存勖遂不问青红皂白,不顾李继麒亲自入朝表明心迹,偏信谗言,仍是在李继麒入朝当日,将其杀于驿馆。
  王师伐蜀之时,李继麒曾令其子朱令德随军出征。李存勖在诛杀李继麒之后,遂传令已在班师途中的李继岌,让其诛杀李令德。
  伐蜀大军还未离开蜀地,仅在武连,便遇到传令的敕使。李继岌接到敕令,随即命令李绍宏依敕行事,将李令德杀于军前。
  诛杀李令德之后,李继岌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下令大军继续前行,争取早日归朝。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杀死李令德之后,他自身也将再也无法回到洛阳。
  回朝的王师,李继岌在前军,与之相隔三十里的,是李绍琛率领的后军。得知李令德被诛杀,李绍琛当即色变,愤怒的对众将说道:“我大唐南取大梁,西定巴蜀,全由郭公定策,我等将士奋战而得。若说去逆效顺,与国家协力破梁,李公继麒更是莫大功臣。功高位尊如郭崇韬、李继麒者,而今尚且被无罪灭族,我等如若归朝,来日难保不会大祸临头!局势若此,如之奈何?”
  李绍琛即是康延孝,同光元年,河上大战前,他率领百骑投靠李存勖,同时献上奇袭灭梁的计策,最终为郭崇韬所看重,遂将其完善,并且说服了李存勖。因是,要说奇袭灭梁,李绍琛居功甚伟。而此番伐蜀,作为先锋大将,李绍琛一路攻城拔寨,所向披靡,可算首功。然则因为郭崇韬与李绍宏交好,每有军情,都是与李绍宏商议,并不看重李绍琛。在事后评定军功、议定两川节度使时,李绍琛更未得到应有待遇。正因此,李绍琛早已心怀不满。
  李绍琛的不满,还源于对如今朝廷的失望。当年他之所以离梁投唐,一是与时任河上梁军主帅段凝不和,另一方面,也是不堪忍受当时梁廷奸臣当道,料其必亡。然而世事难测,当时一派奋发之相的唐廷,现在竟然与昔日梁廷一般无二,都是宦官当道,奸臣当权,他们这些死战于外的将军,反而处处受人诘难,难以立足。
  本以为是弃暗投明,谁曾想才出虎穴又入狼窝,际遇如此,世道如此,李绍琛何其憋屈,何其悲愤?
  李绍琛话音落下,从旁武将中有人愤然出声,“李公何罪,竟至灭族?无非无财行贿,开罪了些阉人而已!我等苦战在外,生死一线,为国家立下大功,不能得到封赏也就罢了,难道回去之后还要对那些阉人卑躬屈膝?而若是我等不效仿那家犬,献媚于阉人身前,今日之李公,便是日后之我等!将军,我等坚决不再东行,请你拿主意吧!”
  李绍琛朝说话的人看去,对方是个精壮汉子,此时双眸通红。这人叫作焦武,之前是李继麒的部下,后来唐军攻梁高歌凯旋时,在河中投降了李绍琛,成为他的部将。
  焦武的话引起诸将共鸣,不少人当即纷纷表示赞同,一时之间,众人都将目光投向李绍琛。
  李绍琛见状不由得有些意动,方才他说那些话,未尝没有试探众人心意的用心,现在眼见众人如此果断,都不愿归朝,即便是考虑到那些随大流的,仍旧是军心可用,这让他心跳不免加速起来。
  先为梁将,奸臣当道,被迫投唐,现为唐将,依旧是奸臣当道,难有用武之地。李绍琛自付不是寻常阿猫阿狗,难道他就不能自己当一回主子?乱世当道,英雄起于草莽,何必一定要去仰人鼻息而活?
  念及于此,李绍琛仍是没有轻易决断,假意迟疑道:“如若我等不归朝,又当去何处?”
  这才是紧要问题,果然,李绍琛此言一出,诸将顿时默然。
  就在李绍琛有些失望之际,焦武一声冷笑,慷慨道:“平日诸位沙场杀敌,莫不以一当百,乃是响当当的豪杰,为何如今事到临头,反而都是这般妇人作态?”说完,也不等诸将反应,向李绍琛一拜,“灭蜀之战,首功在将军,朝廷不认账,我等将士认账,论功劳,将军当为两川节度使!现今,就请将军走马上任,我等为将军牵马坠蹬!”
  众将俱都反应过来,纷纷道:“将军当为两川节度使,请将军走马上任!”
  饶是李绍琛刻意把持心境,此时也忍不住心潮澎湃,当即不再矫情,豪气道:“好!有诸位这份心意,这两川节度使,有何做不得?”
  当即,李绍琛率领后军西还,自称西川节度使,移檄成都。


第412章 大势已至终倾力,欲整山河顾奸何(上)
  幽州城。
  万家灯火暖北风,一复一日繁华热闹起来的幽州城,便是到了入夜时分也没见如何沉寂,此处没有渔家唱晚,却有北地特有的豪迈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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