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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部分

十国帝王-第3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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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可见,涪、泸两州那时应该是朝廷一方的。
  “辛巳,西面军前奏,今月十三日,阶州刺史王宏贽、泸州刺史冯晖,自利州取山路出剑门关外倒下,杀败董璋守关兵士三千余人,收复剑州。”泸州刺史竟然跑到了剑门关去,也着实稀奇,当另有原因。


第548章 谷雨识洛阳,笔落动两川(三)
  谷雨当日,朝廷下令设立武信军、保宁军于剑南东川之侧,于两川而言确乎莫大威胁,然而在帝国看来,总体并无太大不妥。无论如何,不管孟知祥、李绍斌如何对朝廷诏令阴奉阳违,双方毕竟未曾撕破脸皮,在大义上,两川仍旧是唐土,孟知祥与李绍斌仍旧是唐臣,对朝廷的政策,两川可以有怨言,可以采取一些行动,但只要不立即举旗造反,武信军、保宁军的设立就无法动摇。
  从军事策略上说,果州、阆州、遂州位于蜀中堪称腹地的所在,一旦战事开启,首先,武信军、保宁军可以就近攻伐东川,若是战事顺利,以武信军节度使夏鲁奇、保宁军节度使李仁矩得到的朝廷授意,很容易先发制人;
  其次,若是战事不顺利,武信军、保宁军也能让两川慌乱、疲于应付一阵子,两者如同一柄尖刀,插在两川的心脏上,不仅可以为朝廷从川外进军创造便利,更有激励两川州县倾向朝廷的作用;
  最后,即便武信军、保宁军无法采取有效攻势,但只要能守住地方,也是一项大的裨益。
  正因如此,在安重诲提出这项策略时,李从璟并未反对,而是持得支持态度,如此布局,好处显而易见,李嗣源作为一代名将,焉能看不出其中的高明之处?
  虽说李从璟不知原本历史上,两川何以能击败朝廷王师,得以独立,但安重诲、李嗣源这两人的这番谋划,的确显露出他们当年屡战屡胜、扬名晋地的道理。
  有了内里一刀,接下来就是谋划王师堂堂正正的进攻之法。
  如李从璟方才所言,用兵两川,大势上基本就是两条路线,一北一东。
  李嗣源、李从璟父子召见静难军节度使李绍城、万州防御使郭威,原因就在于此。如今朝廷虽不曾掌控河陇之地,毕竟握有关中、汉中、三峡,以李嗣源、李从璟父子数年来的打算,自然不会只发一路大军,数路并举,不仅正和用兵之道,如今帝国亦有这样的实力。
  确立了王师从北、东两面同时进军的战略之后,接下来便是战术安排。
  战术安排也很简单,抓住重点就是。
  “北路军用兵重点,在于迅速攻克剑门关,大军通过剑阁通道,再进一步夺取剑州。只要能占领剑州,北路军便能对两川形成居高临下的俯瞰之势,往后视情况用兵就如顺水行舟,信手拈来。”
  议事到了后段,已是夕阳西下时分,殿中的阳光变得金黄一片,美不胜收,李从璟沐浴着夕阳,如是道:“如郭威所言,东路军用兵重点,在于加强涪州、泸州、绵州防备,而寻机速克合州、嘉州,往后无论是支援武信军、保宁军,亦或是与北路军配合直捣梓州,还是作为奇兵直取成都,都易如反掌。”
  李从璟话音落下,李嗣源呵呵笑道:“若能果真如此,饶是两川之兵精锐,我王师要平定两川,也只在朝夕之间了。”
  李嗣源忽而又肃然道:“此次用兵两川,北路军由禁军并保义军、护国军、静难军组成,亦是此番朝廷对两川用兵之主力,静难军为疾火先锋,任务只有一个,夺取剑门。其次,保义军、护国军作为主力先锋,任务便是在静难军夺得剑门后,顺势攻下剑州。剑州为北路军用兵两川的前哨堡垒,必须要稳如泰山。最后,为保证朝廷用兵的突然性,禁军在最后出师,在先锋大军攻下剑州后,禁军作为北路军主力,也是北路军攻伐两川各地的主力。”
  “东路军为偏师,亦为奇兵。郭卿如今有万余万州军,朝廷再调五千禁军为尔后援,至于用兵时机,便依秦王之见与郭卿所奏,由郭卿自行决定。”
  李绍城、郭威无不大喜应诺。
  朝廷以北路军为主力,而东路军为奇兵,却是有道理的。
  首先,关中距离剑门近,主力出剑门是必然之选,绕道万州无疑是个大圈,先前郭崇韬出剑门入蜀,也是这个原因。其次,郭威虽说在万州准备了两年,但运兵船舰非是帝国所长,哪怕有荆南相助,也无法满足数万大军之用。再次,长江水道虽说利于用兵,毕竟不如后世,没有大规模整修河道,险滩要害之地甚多。
  故而,北路军为主力,而东路军为偏师。
  朝廷用兵两川,计议已定,先期绸缪与准备可谓开始的很早,主要兵力,先期预定,有禁军五万,保义军、护国军、静难军各自发军五千上下,外加万州军万余,总计七万五千余战兵。再加上保宁军、武信军与绵州戍兵,几乎接近十万大军了——辅兵与征发的民夫则另算。
  当年郭崇韬伐蜀,兵力六万,如是对比,此番声势更盛。
  将、兵已定,接下来便是统帅人选。
  这个问题毫无疑问,李嗣源没有必要亲征,主帅自然由秦王担任。
  六年前大唐伐蜀,庄宗以魏王李继岌为帅,而郭崇韬辅之,实际上魏王并不精通军事,故而军中大计皆出自郭崇韬。庄宗曾对郭崇韬言道:“继岌未习军政,卿久从吾战伐,西面之事,属之于卿。”魏王,摆设而已。
  这里面有个典故。当年郭崇韬虽说领袖群臣,一时风头无人能及,实则一方面受到政敌挤压,一方面又被宦官仇视,更为后宫嫔妃所不容,处境非常艰难,郭崇韬自付若任由形势恶化,恐难以在朝中立足,便想立下一件大功,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是以在李严出使蜀国回来,上书说蜀国可图后,郭崇韬便想统帅三军伐蜀。但当时郭崇韬顾虑对手们不允许,再者当时李嗣源乃是诸道兵马总管,郭崇韬也不一定争得过李嗣源,所以这事不能明说。
  思前想后,郭崇韬心生一计,便去见庄宗。他对庄宗说,魏王已过及冠之龄,却没什么显赫功劳,恐怕朝臣不服,将来诸位只怕也不稳固,不如让魏王统军伐蜀,如此可立不世之功。
  彼时庄宗、刘皇后皆爱魏王,庄宗甚觉有理,但魏王的斤两庄宗也深知,故而思虑了一番后,对郭崇韬说,魏王阅历不足,掌控三军怕有难度,魏王伐蜀需得能臣辅佐,你既然提议此事,便由你辅佐魏王伐蜀吧。
  时魏王伐蜀,满朝皆知,一旦伐蜀功成归来,魏王必进位为太子。
  出征途中,郭崇韬甚至跟魏王李继岌明言,打仗的事我做主,你在旁边看着就行,只要伐蜀功成,你稳坐太子,我们皆大欢喜。
  彼时出征的亲王虽名为统帅,实则混功劳罢了。
  而今却不同了。
  唯一相同的,便只有一件事。
  满朝文武,在得知王师要伐蜀时,都已算准秦王会为帅。而他们也如之前一般都知晓,一旦伐蜀功成,秦王便不再是秦王了。
  当是太子!
  ……
  帝国如此大举攻打两川,却有个问题,京畿之地何人来守卫。
  禁军尽数开拔,便只有六军与侍卫亲军了。这些年来,为供养禁军,六军与侍卫亲军被裁汰了许多,但留下的几乎都是精锐,总人数在一万到两万之间,如今国内太平,守卫洛阳却是足够。
  虽说六军与侍卫亲军被裁了许多,但裁汰下来的将士,朝廷都安排得非常妥善——如今新政有成,百姓的日子愈发好过,只要有田种,大部分人都满意,所以也不用担心六军与侍卫亲军本身作乱。
  春,布德施惠,劝农养生;夏,助长顺生,无举大事;秋,兴兵革,征战不义;冬,为谨盖藏,闭藏之义。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等得秋高气爽,适合用兵的时节到来,帝国便将攻伐两川。
  却说朝廷在遂州设立武信军,在阆、果二州设立保宁军的消息传到成都,孟知祥急忙召见了幕僚,来商议此事。
  幕僚们七嘴八舌,大部分都认为朝廷此举,意在图谋两川,“自朝廷推行新政以来,骄兵悍将为之一空,四方太平,农耕大兴,又因近些年来,朝廷岁岁丰收,遂添数万精锐禁军,如今的朝廷,可谓是国富军强,一旦朝廷打定主意对两川用兵,必是雷霆之势。如今,朝廷在蜀中设立藩镇,夺我土地,掠我百姓,意欲何为,岂不明白?当今之计,还请大帅速作决断,以免为朝廷所制啊!”
  这人话音刚落下,另有一幕僚目露不屑之色,不赞同对方的说法:“朝廷设立武信军、保宁军,位在阆州、果州、遂州,增兵的绵州,也不属我西川。眼下局势,可知朝廷要对付的实乃东川,我西川并未受到殃及。何以如此?无非李绍斌抗拒朝廷之心不知遮掩,自立之心昭然若揭,而令朝廷无法坐视!而我西川则虽有不顺之举,凡事皆知遮掩,故而朝廷无心将我如何!兵者,国之大事,岂会轻率为之!诸位难道忘了,这些年来,朝廷对我西川一直宽宥有加,又对大帅加官晋爵,这岂是会用兵西川之象?”
  “掩耳盗铃,先生此言贻笑大方!两川之地,一脉相承,唇亡而齿寒,一旦东川被朝廷所制,西川焉能独善其身?先生难道忘了,赵季良可是被那秦王,捉拿于荆州!缘何如此?可见彼时,秦王已对西川顾虑万分!当此之际,朝廷谋东川,又岂会放任西川不管!”
  提及赵季良,孟知祥不免面色有些难看,那原本是他的左膀右臂,更是谋主一流,却在荆州被李从璟捉了去,害得之后他凡事都要自己操心,实在是痛恨不已。
  几人争执半晌无果,忽而有人求见,孟知祥看见来人,顿时大喜,那是他派往洛阳的探子,如今却是回来了。
  探子带回来一个重磅消息:朝廷欲再割绵、龙二州为节镇。
  龙州,那是孟知祥的地盘。这还了得,孟知祥立即大怒。
  “大帅,朝廷图谋两川之心,已不容置疑!为今之计,当与东川携手,共同进退,方能谋得先机!”
  孟知祥深以为然,遂不再犹豫,遣使去往东川,与李绍斌商议结盟事宜。
  许多日后,孟知祥嫁女于李绍斌之子,以此为标志,东、西川结为同盟。
  随后,两川联合上表朝廷,言道:“朝廷于阆州设镇,在绵州、遂州增兵,致使流言四起,震动全蜀,请朝廷收回成命。”


第549章 谷雨识洛阳,笔落动两川(四)
  朝廷并没有如孟知祥、李绍斌所上表的那样,将在阆州设立保宁军、在遂州设立武信军的诏令收回去,李嗣源虽然在回复中对两人好言抚慰了一番,但对阆州、果州、遂州、绵州的增兵却并没有放缓步伐。
  诏书下达到梓州的时候,李绍斌气得当着众人面,将诏书撕得粉碎,狠狠丢在地上,犹觉得不解气,指着门外便是一阵破口大骂。
  “大帅,朝廷无意撤消遂州、阆州的节镇,其实都在我等意料之中,委实不必对此太多气恼。先时,朝廷既然决定在蜀中增兵,打的便是图谋两川的主意,如今对大帅与孟帅提出的要求,置之不理,甚至连半分退步也没有,不过是让我等更加认清形势罢了。”说话的是部将王晖,从马直的老卒,素来得力,深为李绍斌所倚重,他好言宽慰,“当务之急,最要紧的,是要对往后之事从长计议。”
  李绍斌重重坐回帅位,沉着脸不说话,他也知晓王晖说的乃是实情,只不过,之前朝廷对两川的态度一直颇为宽容,就拿去岁的事来说,李嗣源在洛阳祭天,下令让李绍斌贡献钱财百万,李绍斌只不过给了五十万,朝廷也说什么。
  这还是朝廷对东川有所求,类似的事在以往不甚枚举,东川这些年对朝廷诏令阴奉阳违的多了,而对东川的要求,类似任命地方官、将的事,向来是李绍斌说什么,朝廷就答应什么,有些时候惹得李绍斌发脾气,朝廷甚至会降下官爵来安抚。
  正因如此,李绍斌认定了朝廷软弱无能、软弱可欺,因而日渐骄横,在东川自立的心思也一复一日膨胀起来,做起准备来也愈发乖张。
  但眼前这件事却跟以往大为不同,朝廷突然割了蜀中数州,设立两个节镇,更是在绵州增兵,这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砸在了李绍斌脑门上。无论是遂州武信军,还是阆州、果州保宁军,都让他如感悬剑在顶,日夜坐立难安。
  他李绍斌的确早就在作自立的准备,然则,在他看来,朝廷可是向来没作制裁他的准备,反而一直在忍让退步。如今说动手就动手,一动手就是雷霆手段,的确让李绍斌在感到愕然、反应不过来的同时,也分外气恼。
  尤其这回,他与孟知祥联名上书朝廷,要求撤销武信军、保宁军,朝廷非但没有照做,甚至连一点表示都没有,加官晋爵安抚也好,撤销其中一个藩镇作为退步也罢,完全都没有,便是连绵州的戍兵,都没有停止增加的迹象!
  “简直闻所未闻,简直狗屁不通,简直不知所谓!”李绍斌狠狠一巴掌砸在座椅的扶手上,心中暗暗骂道。
  “朝廷如此作为,东川不能不予以回击,否则,接下来朝廷若是再割绵州、龙州为节镇,那剑州可就也有不保的危险了!”王晖接着说道,“再则,如今,绵州、阆州、果州、遂州成三面围我东川之势,也不可不察!大帅,早拿主意,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啊!”
  李绍斌不说话,他内心仍旧在权衡。
  虽说东川一直在图谋自立,但事到临头,“造反”这两个字就要扣在脑袋上,一镇之地就要走到整个帝国的对立面去,与整个帝国为敌,这样的事谁敢说轻松?谁还能不踌躇、担心、忧虑?
  不错,东川是要独立,但李绍斌更希望那是一种慢性的、缓和的方式,一方面提高东川的地位,提升他自己头上的官爵,一步步封侯、封王,一步步将东川这个节镇向大镇、附属镇、王国转换,最后等时机成熟——例如说帝国大乱了,亦或是李嗣源死了,或者那个藩镇叛乱了,他再借机完成独立。
  而不是陡然一下子,东川宣布脱离大唐,然后迎接朝廷大军铺天盖地的攻伐,那样的话,他岂不是疯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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