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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部分

十国帝王-第4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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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踌躇,他们畏惧,他们犹豫不前,孟平却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他举起大锤,大喝一声:“百战军,向前!”
  “百战军,向前!”数十名重装甲士浴血大喊。
  “百战军,向前!”玄武城上下,万名百战军发出震动天地的呼喊,如同在宣读他们从始至终的誓言!
  “百战军,向前,向前,向前!”
  百战军气势如虹,各部都展开强有力的反击。
  他们要杀退眼前的敌人,赢得这场战斗的胜利,这正是他们的使命!
  ……
  金锣声突兀的响起,十步之外的李仁罕,在下达退军的命令后,最后看了孟平一眼,愤然卷旗退走。
  他或许不畏惧孟平这区区数十人,但却不能不畏惧如今已被点燃的万名百战军!
  西川军开始潮水般从城墙前退走。
  兵潮中,孟平长身而立。
  他与身后幸存的三十来名重装甲士一起,通过舍身往死的浴血拼杀,终于迎来了今日的胜利!
  “都他娘的愣着作甚,杀啊!”孟平忽然一声大喝,回头杀入退走的西川兵潮中。
  玄武城头,排山倒海的欢呼声,淹没了战场的噪杂。
  这座残破的玄武城,在秋风中屹立不倒,如同泰山!
  或许,这座城池并不是泰山,城池上的百战将士,才是泰山!
  ……
  李从璟接到有关百战军在玄武城此战的军报时,已入黑夜。军报上有写:自李仁罕退军后,贼军整日再无攻势。
  握着这份军报,李从璟仰头闭上眼,沉默下来,出奇的没有如往日一般,笑着跟众幕僚赞赏百战军,赞赏孟平。此时,他心中百感交集。
  李从璟仿佛看到了这一战的战况,看到了孟平大吼着在万军之中浴血拼杀,看到了那百名勇士高呼战歌向前,看到了残破的玄武城头,在晚风中屹立不倒的百战军军旗。
  这一战的胜利,来之不易。
  让他震动的,是百战军将士为国征战不惜身的壮烈豪情。
  千古以降,为帝国功业,为王朝安定,为汉民族长治久安,不知有多少将士血战疆场,马革裹尸,成了他乡的一堆白骨。千百年来,他们的功绩渐渐被人遗忘,被人忽视,甚至连姓名都没有留下。
  这个天下,不可能没有战争,也不可能没有成片战死的将士,但至少世人应该知道,是这些大好儿郎的血洒疆场,才换得他们能在繁华安定之地,纵情享乐,为一己之私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其它姑且不言,最起码的,军人需要被尊重。
  一个真正的帝国,应该尊重它的战士。
  “也亏得是百战军,换作旁人,还真不一定能守住玄武城。”在看过军报之后,有人感慨道。
  “大帅,时机到了。”莫离忽然道。
  莫离所说的时机,自然是出兵玄武县,与西川军决战的时机。
  李从璟点点头,俯下身揉着眉心,“依军师之见,该由那支军队前去?”
  “自然是横冲军。”莫离道,“剩余几军当中,以横冲军战力最强,当是不二之选。”
  李从璟微微颔首,吩咐孟松柏道:“去叫高行周来。”
  在孟松柏领令而去的时候,军情处忽然有一份紧急线报送到。
  军报是第五姑娘亲自送来的,她道:“孟知祥离开成都了。”
  李从璟皱了皱眉,展开线报看了一眼,将其递给莫离,苦笑一声,“孟知祥离开成都,向梓州赶来,且成都驻军,有秘密调动,不出意外,也是开赴玄武城。看来不止是我意欲决战玄武城,孟知祥也有此念。”
  莫离看过线报后道:“西川援军被阻玄武城,不能按预期支援梓州,战局对东、西川来说,已经危险得很。孟知祥到底老辣,他也看出来,如果让王师平定梓州,再去扫荡西川,西川必定士气低迷,再加之人心浮动,届时他必全然失去了主动,只能收缩据守。决战玄武城,是他打破眼下战争僵局的唯一尝试。”
  “也是最后一搏了,不足为惧。”桑维翰道,“决战玄武县,对我等并非没有好处,西川贼军离了本土作战,也就没有那般主动了。”
  李从璟不置可否,反而问第五姑娘,“孟知祥一直在不停招兵,也收回了攻打其他地方的军队,这回他带来玄武城的兵力,会有多少?”
  “被军情处探知的,有不下万数。”第五姑娘想了想,回答得很保守。
  “万数……”李从璟沉吟起来。
  “孟知祥这可是倾巢而出,他当真放心离开成都,不担心成都会起内乱?”桑维翰眼神变幻。
  “成都能起内乱么?”李从璟又问第五姑娘。若是成都会起内乱,那一定是反间计用得有了效果,而且就算西川官将要投靠朝廷,军情处也会知晓。
  “五五之间。”第五姑娘答道,寻思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孟知祥在离开成都前,已经授命苏愿清扫军情处布置在成都的眼线,所以成都内乱的可能性又低了几分。”
  “苏愿本是西川进奏官,朝廷对西川用兵的消息,本就是他率先回报给孟知祥,有这层关系在,苏愿不可能不惧怕朝廷追究,故而不会对孟知祥有贰心,孟知祥用他来做这件事,倒是选对了人。”莫离道,说到这他看向李从璟,“眼下要紧的是,玄武城决战,该如何打。”


第595章 敢叫勇佐谋,大争于天下(五)
  莫离此问,让人觉得诧异,杜千书纳罕道:“玄武城战法,岂非已有定论?”
  “玄武城之战法虽有定论,却是之前的定论。”莫离打开折扇,“而眼下,形势变了。形势变了,战法自然要变。”
  “孟知祥离开成都,成都驻军有隐秘调动,这些固然不假,然则他们未必是冲玄武城而来。”杜千书道。
  “不是冲玄武城来,是冲何处去?”莫离看着杜千书问。
  “孟知祥要靠亲征打开局面,西川军或许会另行他处,抛却玄武县这个选择,贼军可能自简州向南,或自汉州向北,去出击我军背后。”杜千书想了想,“以攻为守,这岂非也是一种绝佳战法?”
  “战法虽是绝佳战法,却无可能。”莫离笃定道。
  “请军师赐教。”杜千书道。
  “北部绵州、龙州一线,南部合州、遂州一线,皆有我军游骑日夜巡视,防备甚严,西川没有可乘之机。”莫离道,“既无可乘之机,孟知祥何必白费力气?”
  杜千书寻思着觉得有理,一时沉吟下来。他不说话,桑维翰接过话茬,“即便孟知祥向玄武城增兵,我军也无需变更战法,玄武城会战,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又且,眼下除却会战玄武县,大军已无其他路可走。”
  “未必。”莫离轻摇折扇,意态从容。
  “不会战玄武县,难不成调回百战军,会战于梓州?”桑维翰不解。
  “参军不先问形势变化过程,而先问形势变化结果,岂非谬矣?”莫离笑道。
  “形势之变化,无非孟知祥增援玄武城。”桑维翰道。
  “孟知祥增援玄武城不假,参军却忽略了一点。”莫离道。
  “路程?”桑维翰反应很快。
  “不错,成都到玄武城的路程,近乎是两个梓州到玄武城的路程。”莫离道。
  “既是如此,我军正可以抢在孟知祥抵达玄武城前,与李仁罕、赵廷隐、张知业所部决战,将其击溃。”桑维翰道。
  “参军想得不差,然则,若是不能一战而胜,结果会如何?”莫离问。
  “这……两军对峙,在玄武城外成胶着之势。”桑维翰心中一动,自觉失言。
  “若是玄武城之战成胶着之势,梓州之战会如何?”莫离又问。
  “这……多半也会成胶着之势。”桑维翰说完这话,额头已经开始冒汗。如今大军久攻梓州不下,若是再分兵玄武县,自然更不可能旦夕间拿下梓州城。
  “战事持续胶着,于谁有利?”莫离却不给桑维翰喘息机会,继续发问。
  “我军战线长,粮草补给较难,战事持久对两川有利。”桑维翰低下头,不得不承认这点。
  “若是战事持久,结局会如何?”莫离还在问。
  “一旦战事持续到冬日,只怕两川之战,难以为继。”桑维翰虽然面色不堪,却也不是畏畏缩缩之人,“届时,王师恐怕要无功而返,之前取得的战果,也有可能付之东流。”
  “正是如此。”莫离这才微微颔首,放过了桑维翰。
  “然则此局何以破之?”杜千书这时候问。
  “要破局,却也不难。”莫离气态雍容,“无非两种选择。”
  “哪两种选择?”杜千书接着问。
  “眼下大军的战场在哪里?”莫离却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杜千书。
  “梓州城、玄武城。”随着两个地名说出口,杜千书想通了此间关键,“要破局,必须要取得其中一处战场的胜利!”
  “关键在于,争取哪一处战场的胜利?”莫离点点头,又问。
  “争梓州如何?”杜千书将皮球踢回给莫离。
  “此战开始以来,相比西川,东川损失大,失地多,如今更是只剩一座孤城,不得不苦战待援,李绍斌威信折损严重,东川兵将也似乎不再同心同德,若是反间之计用得好,可收获奇效。”莫离道。
  “如此,争梓州似乎可行。”杜千书沉吟道。
  “却有一处不便。”莫离接着道。
  “孟知祥来援在即,要在其赶到之前,将梓州城拿下,时间紧迫得很。而行反间计又最是不能急于求成,此间变数不小,难以尽数掌控。”杜千书反应不慢,“如此,争玄武城如何?”
  “争玄武城,时间更紧迫。”莫离收起折扇,沉声道。
  “时间虽然更加紧迫,却有一战而定大局之可能。”杜千书眼神坚毅下来。
  “时至今日,谁敢保证,有把握能一战而胜玄武城外三万贼军?”莫离问。
  “无论是争梓州,还是争玄武城,皆有利有弊,皆需一搏。若能博得一胜,两川战局自此大定,若不能博得一胜,前功尽弃,此战难矣!”王朴摇头感叹,向李从璟拱手道:“朴主张稳扎稳打,先取梓州。”
  “仆主张先取玄武城!”桑维翰也表明立场,“沙场决胜,怎可没有放手一搏、背水一战之念?”
  其余诸人,或者主张先取梓州,或者主张先取玄武,意见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派。两派人数差不多,前者说此战能有今日成果,正是稳扎稳打得来,后者则说该奋力一搏时就得放手一搏,不可坐失战机。
  帐中众幕僚争论不休,帐外众将士征战不止。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但每一步决策却又必须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这看似矛盾,却正是沙场之争的决胜之处。
  最终,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李从璟,等着他来拿主意。
  李从璟适时站起身,环顾众人,决然开口:“本帅主意已定……”
  ……
  在城头督战一日的李绍斌,拖着疲惫的步伐走下城头,带着一队精锐亲卫打马回去帅府。
  长街冷清,在其中奔走的,除却东川军将士,便是被征调的民夫,除此之外,再无闲散人等。战事持续至今,这些人脸上也没了早先的激昂振奋,面色大多麻木倦怠,如同孤帆在海上漂流了半月的人,看不到陆地、岛屿,也看不到希望。
  昔日,这里也曾繁花似锦,虽说比不上京都洛阳,比不上益州成都,却也是东川翘楚,商贾云集,行人密集。而今,这里似乎成了一座牢狱,冰冷的让人望而却步,更不愿在其中久待。
  策马奔驰的李绍斌,忽然放缓了马速,他望着这座“他的城池”,神态萧索。
  日渐一日丧失希望的,不仅是梓州军民,李绍斌何尝不是如此?
  比之寻常兵将,李绍斌心中的痛苦更甚,对前者来说,梓州陷落,无非是富贵成空,但对李绍斌而言,梓州一旦战败,他将一无所有。
  豪情壮志与野心抱负,财富与权力,包括身家性命,都将不再属于他。
  面对这座沉浸在灰色与血火中的城池,李绍斌忽然想起了他曾为之征战多年的李存勖。他想,当年,当李存勖东征败退,千辛万苦才回到洛阳,准备重症旗鼓再战,却又遭受从马直哗变时,心头是否也是这种难以言状的滋味?
  李绍斌无从得知。
  彼时,李存勖的战死,意味着一个王朝的改头换面,而今,若是他李绍斌战死,意味的不过是一座城池的易主,如此相比,他离那个曾今追随过的叱咤风云的皇帝,还差得太远。
  李绍斌停下马,忽然想去看看他的百姓,他来到一座民房前,正欲推开门,却听到了门里传来的说话声。
  “你这逆子,助纣为虐,与王师为敌,实在是丢尽了我的脸面,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个不孝子!”一个苍老的声音,饱含愤怒。
  “父亲,我是军人,大帅有令,我怎能不征战?”一个年轻的声音在争辩。
  “放你的屁!你从贼反叛,不忠不义,倒还有理了?老子打小是如此教你的?”那苍老的声音愤怒不已,开始咳嗽。
  “父亲……父亲……”年轻的声音显得惊慌,“父亲你别生气,儿不上城头不征战了还不成吗?你别生气……”
  门前的李绍斌抬起的手停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听到这里,他断然回头,却见亲卫中有人面色复杂,他心头不禁一惊,暗道不好,旋即变了脸色,怒不可遏,冷哼一声,语调森然下令:“进去拿人,压至军前斩首,以正军法、民心!”
  说罢,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听到背后亲卫破门而入的声音,李绍斌抬起头,心中暗骂:“孟知祥你这老贼,再不来救我,两川就完了!”
  金陵。
  风云变幻,大雨骤将。
  徐知诰在檐下直身而立,他抬起头,看着大雨落下,呢喃道:“好雨知时节……真是一场好雨,如此好雨,蜀中也该有才是。”
  他背在身后的手握起拳头,“李绍斌、孟知祥,你等可要撑住了!撑过秋日到了寒冬,你们就赢了。我只要半年,半年之后我就能出兵楚地……”
  一品楼中,衣着华丽的林安心,斜依栏杆,伸出白玉般的手臂,去接栏外的雨水,她忽然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这样的雨天,若是不死人,未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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