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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倾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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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支一时间称雄东南风头无二的庞大的水师,也因为张世杰的错误领导,最后一步步的走向了灭亡,在崖山日落当中唱出最凄美的绝响,最终因为那场飓风而消散在历史车轮的碾压中,化作尘埃。

    一条楼船从下游缓缓驶入水师营寨,楼船上面除了“宋”字旗号之外,还有“范”字旗号,正是大宋沿江制置副使范文虎,这位历史上出了名的“常败将军”此时还没显露出他的“才华”,虽然身在高位,在名义上节制两淮水师,但是并不怎么被两淮水师上下所认可。

    所以当张世杰只是简单地派遣两淮水师副都统制夏松前来迎接的时候,其余的大小将领们也没有认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楼船穿过层层水寨,终于抵达了虎踞龙盘于大江之岸的两淮水师中心大寨。那几条巨大的海船虽然只是静静地停靠在那里,但是从楼船上看去就像是一座座大山,绝对的压制。

    就在楼船进入水寨的同时,两侧水寨栅栏上一台台床子弩迅速的转动方向,全部对准这一条明显不属于水师编制的船只,手持弓弩甚至是突火枪的士卒在码头上和水寨上严阵以待。

    “沿江制置副使范大人到!”一名年轻士卒站在码头上长声呼喊。

    “砰”的一声,楼船靠岸,踏板也随之放了下来。

    远处等候多时的夏松挥了挥手,带着亲兵迎了上去。可是那位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范大人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威风八面的走下船巡视这个属于自己的领地,而是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一步步挪了出来,脸色煞白,显然是晕船晕的挺厉害。

    夏松冷冷一笑,身边的亲兵们脸上早就流露出嘲笑之意。

    上下打量了一下夏松,范文虎勉强推开两名侍女,正了正衣冠:“你就是两淮都统张世杰?”

    饶是夏松修养还算不错,也是下意识的想要拔刀砍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逢迎上意才跳出来的小丑。要知道即使是上官当面称呼下属的时候,通常也是称呼其表字或者官名,很少有直呼其名的,因为这代表着对于下属的鄙夷和不屑。当然,像叶应武和江镐那一帮子铁哥们儿尚且还不受这种官场铁律的束缚,毕竟当初大家认识的时候还是没有表字的小屁孩儿(古人的表字一般在二十岁成人加冠的时候由长辈授予),名字都喊了十多年了,愣是不让喊,反倒有些别扭呢。

    见夏松不回答,范文虎哼了一声,冷冷说道:“怎么?”

    “启禀范大人,末将不是两淮都统,而是两淮副都统制夏松,张都统正在大寨当中与苏将军派来的信使商谈北上的事情,没有空暇前来迎接,还望范大人恕罪。”夏松咬咬牙,拱手行礼。

    范文虎本来煞白的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没想到这张世杰竟然还敢和自己摆架子,还真是好大的胆子,也不看看我范文虎后面抱着的是谁的大腿。当下里挥了挥袖子,竟也不搭理一直弯腰弓手僵在那里的夏松,直直向水寨中走去。

    周围的亲兵们脸上的嘲讽已经被愤懑所替代,如果不是夏松悄悄地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们克制,恐怕早就有人跳出来抽刀子将范文虎剁碎了。作为整个南宋最精锐的水师,两淮水师的士卒自有其骄傲所在,又岂是范文虎这等人所能够侮辱的?

    当下里亲兵统领便冲着远处水寨上打了一个招呼。

    片刻之后一只鱼鹰已经呼啸着俯冲而下,直扑向还在栈道上迈着官步怒气冲冲的范文虎。

    “大人小心!”夏松没有阻止,只是忍着笑喊了一声,至于能不能提醒道范文虎,就不是他夏松的事情了。

    听到夏松的提醒,范文虎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却震惊的发现一道黑影“呼”的一声已经扑到自己面前,本来这范大人就胆小,再加上晕船晕的厉害,被这么一惊吓,已经是魂飞天外了,眼前一黑向旁边一倒,竟然直挺挺的摔入水中去了。

    近处、远处的水师将士们在片刻愣神之后,纷纷大笑起来。

    不好,玩儿得有点儿过了,这范大人连船都晕,想必也不会水,这栈道虽然已经靠近江边,但是水仍然不浅,万一出什么事情不好交代。而且那位范大人带来的护卫亲兵似乎也对这个主上不太满意,竟然这才慢慢悠悠的从船上下来,根本不知道自家大人已经掉进水里了。当下里很是无奈,夏松只能急忙招呼亲兵们下水救人。

    亲兵们磨磨蹭蹭的跳入水中,却发现那位刚才还怒气冲冲准备一展官威的范大人,竟然抱着一根长满青苔滑不溜手的柱子,奋力使自己不没入水中,这等保命本事当真是无师自通。只是这范大人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连刚才刚刚整理过的官帽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各位好汉,快点儿来救救本官,救救本官,本官重重有赏······啊!”范文虎急着呼救,竟然忘了抓紧柱子,“咕噜咕噜”也不知道这一口下去喝了多少水。

 第三十四章 马蹄碎雨来

    淅淅沥沥的小雨笼罩在隆兴府的上空,在整个空气中都渲染上一份湿润清爽。青石板街道因为这风、这雨而变得朦胧,那白墙黑瓦的屋舍也似乎沉醉于其中。这是独属于江南的风情,独属于江南的滋味。

    只不过此时王爚这些朝中元老已经没有心情欣赏如诗如画的美景,聚坐在王爚府邸的议事堂中,一个个面色都是阴沉。

    “雨已经下了几天了?”叶梦鼎本来就是雷厉风行的人物,似乎已经忍受不了这等沉默,用手轻轻敲打着椅子的扶手,第一个开口。这一句声音不大的询问就像是划破黑暗的雷霆,使得一直沉默不语的王爚等人都忍不住身子一抖。

    章鉴一边捋着自己的胡子,一边无可奈何的说道:“没有四天也有三天了,在这样下去,不仅天武军的粮草还得在路上继续拖延,就连其军饷或许都不得不拖一拖,现在各处因为前几日的大雨而道路阻隔,消息传递不上来,不敢确定是否有受灾,这样余等必须保留足够的银两和粮草,以防万一。”

    作为江南西路提举常平事务的郭怀,见到一帮子德高望重的老者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自己,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不信任,当下里忍不住整了整身子,勉强开口说道:“诸位大人也可以看到,此事的确不是下官的过失······那天降大雨,道路崩塌······这老天爷想怎么样也不是下官所能够决定的。”

    “也罢,换做我等恐怕也不过和郭大人一样。”王爚摆了摆手,淡淡说道,“不过还请郭大人务必多多费心,毕竟天武军是江南西路精华之所在,而且军中担任要职的都是在座诸位的子弟,其中要害之处想必郭大人也清楚。如果天武军出了什么祸乱,在座诸公怕也要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郭怀一愣,旋即脸上已经露出惶恐神色。想必那圣上也没有什么好心情将曾经的上四军军号赐给一个刚刚成立的地方厢军,这之间一定有贾似道的手脚,既然名为“天武”,便是大宋威严的象征,如果天武军出现闹饷甚至叛乱,其影响不言而喻,江南西路当道诸公一个也别想逃脱其中的罪责。而作为曾经的贾似道一党,郭怀可以说是绝对的有“前科”,贾似道很有可能通过他来控制天武军的粮饷,进而达到将王爚他们彻底贬官回乡的目的。

    突然间想通此节,总是外面小雨淅淅沥沥,清爽无比,郭怀背后仍然直冒冷汗。

    大宋朝堂之上的党争经历了二百多年的演变,已经达到了顶峰,江万里和贾似道两党之间的斗争,也已经上升到了一出手便是你死我活的地步。原来郭怀身在江南西路,只是认为自己应该抱一条大腿,抱哪条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现在身临其境,方才感受到不同的大腿之间生死搏斗的凶残。

    “郭大人?”叶梦鼎抿了一口茶水,喊了一声。

    郭怀吓得差点儿跳起来,急忙轻轻咳嗽两声以掩饰自己走神儿了的尴尬。见到这个不知道在官场里摸滚打爬了多少年的肥油泥鳅,老脸破天荒的红了一次,在座诸人都明白这家伙刚才被王爚话语中无意间流露出来的党争杀机所震慑,竟然走神了。

    就在这时,一名守城兵将服饰的十将快步走到堂前,单膝跪地,拱手禀报:“启禀诸位大人,天武军知提举常平仓副使郭大人刚刚飞马入城,直往郭大人府邸去了。末将不敢怠慢,亦是前往此处禀报,还望诸位大人早早定夺。”

    刚才还没有回过神来的郭怀却是第一个跳了起来:“本官这就前去,诸位相公,得罪了。”

    话音未落,这位郭大人已经什么都不顾,挥挥袖子转身就走,留下来那名十将和王爚等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苦笑一声,王爚摆了摆手:“知道了,辛苦了,你且退下,去当左侧厢房去寻家中管事,领取十贯铜钱算作奖赏。”

    等到那名十将面带喜色的拱手离开,章鉴方才微微笑着说道:“这一次咱们几个恐怕不用担心粮饷的事情了,那位郭大人想必比在座诸位还要上心呢。”

    一直没有发话的江万里缓缓点头,指着面有得色的叶梦鼎笑道:“这还得算是镇之家那位二衙内‘慧眼识英才’,这么一个安排可以说是拿住那郭大人的命脉了。”

    就当章鉴和王爚相视一笑的时候,一名满身泥泞的信使“噔噔噔”大步走了上来,冲这几人分别行礼之后急匆匆的从怀里把漆着火漆的信件递到了王爚一侧的桌子上,方才长舒了一口气,身体已经有些摇摆,显然长时间的赶路耗尽了他绝大多数的体力。

    对于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信使,在座诸人在吃惊的同时也纷纷和刚才郭怀那样跳了起来,一边招呼仆人过来搀扶这位疲惫不堪以致口不能言的信使,一边小心翼翼的去除信件上的火漆。

    尚且散发着淡淡墨香的信纸铺展开来,短短的数百字之内,已经将郭昶返回隆兴府当中的利害关系阐明,并且还又加上了马廷佑和闻讯而来的文天祥、谢枋得两人对于叶应武贸然北上的担忧。

    几名老者默然片刻之后,相视一笑。

    “这帮小兔崽子,想的倒是周全。”江万里笑着将信纸放下,“而且刚才还真不是余夸下海口,镇之公家的那位,当真不简单呢,诸位都看到了,这后面署名的,还有那已经在朝堂上销声匿迹了的谢君直,要知道当年这位谢大人可要比咱们这几把老骨头来的强硬多了。”

    叶梦鼎微笑着摆了摆手,将这个事实一般的恭维接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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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匹骏马在雨中飞驰着,虽然三名骑士身上都带着斗笠、披着蓑衣,但是那已经被泥泞包裹了一层的外表已经证明那蓑衣、斗笠已经并不起太大作用了。

    作为一个懂得明哲保身的人,郭怀并不会明目张胆的将自己的府邸修建的富丽堂皇,那座郭府或许放在寻常巷陌里尚且算是大户人家,而如果和王家府邸、章家府邸放在一起,便已经泯然众人矣。不过那小小的郭府里面到底有多少密室,密室里面又放有多少钱财,就连郭怀的亲生儿子郭昶说实话都不清楚。

    但是无论如何,郭衙内都坚信不疑,天武军那些饷钱,自己那个已经肥的流油的老爹是肯定能拿得出来的。

    临近郭府,两名侍从猛然勒住马缰,骏马人立而起,长嘶两声,趁着这个机会,这两个俨然是马上功夫了得的护卫一左一右伸出手来,轻而易举的控住身边郭衙内的马缰,已经冻得脸色有些发青、浑身没有知觉的郭衙内这才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如果不是两人扶住,早就一咕噜从马背上滑下去了。

    郭府外面本来就有管家候着,等候自家大人回来,现在见到从风雨中突然冲出来三个骑士,竟然还如此不讲礼节,当下里那管家多年来养成的豪门恶仆的架子就抖了起来,站在门檐下冷声喝道:“你们是哪里来的,知不知道这里是郭大人的府邸?竟然敢在此处猖狂!”

    那两名护卫的脸庞虽然被蓑笠遮住,但是从他们微微抖动的双肩和悄无声息放在刀柄上的手来看,那脸色想必是极度的阴沉。郭昶总算是缓了一口气,这几天的马上颠簸差点儿耗尽了这位衙内最后的体力,如果不是两名护卫知道其中的重要性,一路极力照拂,在家上过场好歹也算是经受过几次训练,体力见长,否则这位衙内就真的撑不到隆兴府就魂归天外了。

    到了隆兴府,就是他郭衙内的地盘,当下里郭昶狠狠一摆手挣脱了两名护卫的搀扶,在风雨中踉跄两步,险些跌倒,不过当那张斗笠下面不带一丝血色但是咬着牙很是愤怒的脸庞露出来的时候,刚才还嚣张的不可一世的管家脸色也是瞬间煞白。

    “小衙内!天啊,小衙内您怎么来了!”那名管家也顾不上郭昶能杀人的目光和那两名护卫散发出来的滚滚杀气,几乎是哭喊着冲进雨里一把搀扶住郭昶。后面的郭家家丁也是回过神来,蜂拥而上,反倒是让那两名累死累活的护卫哭笑不得。

    “快,去后宅通知夫人,另外给小衙内还有两位官爷准备姜糖水,说什么也得暖暖身子,快啊!”那名管家看到当年纵横隆兴府的小衙内竟然狼狈成了这个样子,脸上流的也分不出来是泪水还是雨水,等到几名家丁将郭昶搀扶进去,管家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那风雨打在身上也并不凄冷,冲着两名护卫一拱手,“二位官爷,一路上倒是麻烦了,若是不嫌弃,请到府中厢房暂且歇息片刻,某这就去吩咐下人伺候二位官爷沐浴。”

    两名护卫一边笑着拱手还礼,一边说道:“沐浴倒也不用了,只是给咱们上些果腹的吃食,等会儿郭衙内向你们郭大人禀报完了,我等还需速速回去复命。”

    就在这时,外面马蹄声再一次骤响,管家下意识的打了一个激灵,急忙抬头看去,当先一人目标很是明显,正是自家官人,只是不知道这位历来坐车的官人为什么如此英武的一骑当先,而且虽然只是一小段距离,身上都快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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