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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部分

倾宋-第267部分

小说: 倾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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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位大爷,里面请啊!”一名老鸨扭着腰走下来,“呦,这儿还有这么俊俏粉嫩的小娘子呢,不知道是哪家的头牌啊,老妈子我在这西湖······”

    “做你自己该做的。”叶应武冷冷说道,打断了她的话。

    老鸨感受到这个年轻人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不过自己之前却是没有一点儿印象,应该不是在这临安街头逞惯了威风的哪家衙内,可是年纪轻轻又财大气粗能够包下来一条画舫,自然也不可能是读书士子。

    越想心中越是忐忑,老鸨索性不猜了,毕竟这位大爷给钱就行了,她们这些卖笑的人也没有别的要求,当下里熟练的冲着叶应武抛了一个媚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自有两名美貌婢女站在船舷处等候,只不过当赵云舒有些好奇的登上画舫的那一刻,两名自视甚高的婢女也不由得低下头。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不只是容貌倾城,更是有一种她们难以匹敌的富贵之气,仿佛是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震撼世间宵小。

    就连叶应武也忍不住咋舌,到底是威严宫禁当中长大的,这皇家高贵气概即使是一身再普通不过的衣裙也难以遮掩。而那名老鸨脸色也是微变,这才意识到这个俏脸含霜的女孩不是自己之前猜测的哪家青楼头牌花魁,很有可能是大家富贵娘子。

    不过她这条画舫也是西湖上数一数二的了,临安城中各家小娘子也不是没有见过,今天这年轻男女却都是生熟面孔。莫不是哪位不久前进京的相公家眷?可是最近入临安的相公可就那一位啊。

    当初老鸨也是带着自家的莺莺燕燕隔着很远看过的,对那位年少英才的叶使君还有些印象,不过叶使君不过是二十岁冒头的人,又是家中二衙内,怎么可能有年纪这么大的家眷?

    突然间老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已经渐渐被临安各大酒楼掌柜、青楼老鸨忘却的身影,那个曾经让临安人当面则退避三舍的叶衙内,那个曾经单枪匹马和火烧醉春风的吕家衙内大打出手的叶衙内。

    和眼前这个面带微笑的年轻人,一模一样。只不过眼前这个年轻人皮肤黑了些,眉宇之间的英朗气概取代了之前沉溺于酒色的苍白。仿佛经历了脱胎换骨的磨炼,但是举手投足间却依旧能够察觉到当年的感觉。

    如果不是一手按住了船舷,老鸨险些软瘫在船上。

    那位叶衙内回来了!而且谁不知道那位叶衙内和带着大宋儿郎学战襄阳、名扬天下的叶使君正是一个人。

    “叶······叶相公,老婆子我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老鸨顺势直接跪倒在船上,“刚才言语间多有冒犯,还请叶相公不要见怪。老婆子真的是瞎了眼了,竟然用我这张卑贱的臭嘴侮辱贵夫人,该死啊!”

    叶应武一怔,前面赵云舒也是猛地顿住了。

    “老婆子我自己掌嘴,自己掌嘴!”老鸨的声音中已经带着哭腔,伸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她的身后两名婢女也是胆怯的躬身,“还请叶夫人原谅,还请叶夫人大恩大德不要怪罪老婆子!”

    难怪这一对儿男女竟然有如此不凡气质,男子英武非常,女子倾城倾国。放眼临安,如此出众的夫妇伴侣,也就只有叶使君能够符合了。谁不知道当日临安花魁便是叶使君的妾室,而叶家大妇更是镇江陆门的小娘子,这等高贵的出身和眼前这个女孩举手投足间的气势正好能够配得上。

    “本······我不是他什么人!”赵云舒俏脸绯红,险些没有忍住暴露自己的身份。

    而叶应武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一点儿都没有跃马入临安的气概,狠狠瞪了一眼不知所措的老鸨:“胡乱说什么!”

    老鸨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不过转念一想,这个时候游湖,不会是小夫妻闲的没有事情干,分明就是热恋中的男女,而且照这个架势看,自然是叶使君追求人家。当下里老鸨暗暗骂自己真是老糊涂了,急忙下去吩咐。叶使君赏光,而且还是这样的秘闻,就算是老鸨这一次不收钱,通过大肆宣传照样能够在那些慕名而来的人身上捞够本。

    叶应武追着赵云舒走上二楼,不得不说吴楚材这个家伙还真的不给叶使君省钱,这一条画舫上下两楼足够二三十人宴会的了,更不要说那些预留出来歌舞的地方,现在却是两个人,怎么看都过于奢侈了。

    楼梯都是清一色的红木铺就,头顶更是雕梁画栋。二楼窗户全部打开,暖暖的春风吹拂,漫漫青山绿水随风入窗来,已经不知道是在船上还是像神仙一样凌波西湖中。

    沉吟片刻,赵云舒轻声说道:“这个很贵吧。回去让母后把佣金给你,不应麻烦叶使君破费。”

    叶应武随手捻起来桌子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淡淡酒香在风中飘扬,正是临安丰乐楼独家酿造的丰乐酒,滋味鲜美、临安无人能匹敌,故每一坛酒面世,都会被临安阖城疯抢,有“千金难买醉”之美誉。不得不说这老鸨能够在每张桌子上都放上一壶,确实是有些本事的人。

    “公主殿下实在是折煞小人了。”叶应武打趣的说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小事一桩,怎能让公主殿下破费。若是传出去了,岂不是说某叶应武贪财小气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赵云舒却并不搭理他,显然心中还有气。

    画舫已经缓缓启碇,驶离码头。钱塘门外沿湖便是九曲路,德胜桥,黄山桥、扫帚坞,前面过断桥、招贤寺一直到栖霞岭。

    轻轻犁开柔柔水波,叶应武端着酒杯走到窗前,赵云舒已经在那里凭栏远眺。江山如画,在前方一一展开。沿路的酒楼,临湖的歌肆,即使是白天依旧传来欢声笑语和阵阵笙歌。

    “前面便是断桥。”叶应武指着在粼粼波光当中展露身形的那一座桥,还有一直延伸向湖中的堤坝,宛如一条玉带,“断桥后便是白堤和西湖十景当中的平湖秋月。”

    赵云舒怔怔的看着,并不言语,仿佛在将自己通过书本和言语勾勒出来的景象和眼前的实景相对照,俏脸上流露出欢喜的神色,一直等到画舫缓缓在断桥外掉头,方才轻声说道:

    “断桥残雪,天地一白,仿佛是在诗画当中才存在的美好。”

    叶应武点了点头:“这西湖水悠悠,本来就是一副天然画卷。”

    赵云舒微笑颔首,旋即好奇的看向叶应武的酒杯:“看你这么享受,这酒真的很美味么?”

 第二百八十八章 当合相公心

    ps:晚19点第二更!

    “丰乐酒本来就是宫廷贡酒,你一个宫中长大的丫头片子,没有看过西湖也就罢了,竟然还问某此酒是否美味,当真奇也怪哉!”叶应武顿时诧异的说道,不过还是把酒杯递过去,“自己尝尝。”

    “我······我没喝过酒。”赵云舒顿时怔住了,脸上表情明显很是挣扎,“平时爹爹、娘亲他们都不让我碰的。”

    叶应武沉默片刻之后,笑着说道:“人间之美味,在于有胆量尝试,公主殿下都有胆量站在这里和某叶应武一起赏玩西湖,就没有胆量浅饮此酒?当真是笑话。”

    “哼!”赵云舒冷冷哼了一声,一把夺过来酒杯,将杯中残酒全都倒进口中,琼浆玉液在这一刻仿佛就像是白水一般普通。

    随手把酒杯塞给叶应武,赵云舒忍不住秀眉微蹙,也顾不得形象,冲进船舱找水喝去了。叶应武楞了片刻,旋即忍不住哈哈大笑。

    似乎很久没有这么肆意开心过了。

    身后传来上楼的声音,那老鸨显然被惊慌失措的赵云舒吓了一跳,不过刚才的经验告诉她自己应该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当下里恭敬的说道:“叶使君,可要茶点?老婆子这里的姑娘们可很想一睹叶使君风采,不知道可否让她们上来为二位弹奏两曲?”

    “茶点可以,人不行。”赵云舒愣是没有找到一壶水,顿时有些气恼,喉咙中火辣辣的感觉让她实在没有胆量接着尝试了,甚至没有感受到丰乐酒独步天下的淡淡香气,“拿水来!”

    老鸨显然被赵云舒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了一跳,急忙转身,而叶应武在后面笑着说道:“让姑娘们上来吧,越多越好,就让她们看看某叶应武是什么样的人,也没有什么三头六臂!”

    面露喜色,老鸨不敢怠慢,急忙快步去了。而赵云舒一边吐着小****用手扇着,一边含糊的说道:“你还真是风流浪荡成性!”

    “某今天既然是故地重游,怎么着也得重现当年风采。”叶应武嘿嘿笑道,脸上流露出心向往之的神情,“说不定这些娘子当中还有一两位旧相识,毕竟大家风月春风一度,还是有点儿牵挂的。”

    “你是不是和很多······”赵云舒诧异的看向叶应武,秀眉微蹙,不过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想想也是,叶应武当初可是临安出了名的净街虎,在这方面肯定混乱的一塌糊涂。

    叶应武一怔,他也不知道自己之前二十年到底是什么样的,只知道近几年来一直为了绮琴“守身如玉”,不过估计在这之前十有八九也是一个一点儿都不检点的浪荡子,毕竟这里是风流倜傥的临安,又是年少轻狂,要说安安稳稳、没有一点儿风流韵事谁都不信。

    摸了摸鼻子,叶应武淡淡说道:“去京之后,某未曾因私事登青楼,不知公主殿下以为这个回答可否。”

    赵云舒勉强一笑:“没事,我就是问问。”

    正在这时,吴楚材急匆匆跑上来,恭敬说道:“启禀使君,杨老统领已经乘小舟而来,使君看······”

    叶应武点了点头:“请老统领上来吧。”

    “那本宫回避一下。”赵云舒很是识相的说道,向船舱外面走去,不过却是被叶应武一把拽住了。

    “听听也无妨,又不是什么大事。”叶应武随口说道,“告诉下面老妈妈,歌舞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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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着信安公主在西湖上泛舟?”翁应龙皱眉说道,“你们确定没有看错?这叶应武未免太过逍遥了。”

    坐在一侧的陈宜中微微笑道:“之前还是小看了这叶应武。不过他以为上西湖泛舟就能够躲过注定要发生的事情么,未免太天真了一些。不知道翁相公通过皇城司可曾探知到那些今天冒出来捣乱的皇亲国戚是怎么打算的?原本不是打算在熙春楼宴请叶应武么。”

    “在老夫的地盘上举行庆功宴,”翁应龙上首端坐的贾似道霍然睁开眼睛,沉声说道,“这是真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了!”

    翁应龙点了点头:“嗯,属下已经吩咐下去了,熙春楼今日装修维护,不对外开放宴请,虽然会有所损失,不过能够把这些人拦在外面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否则整个临安文武官员还不知道会怎么看咱们呢。”

    “今天在朝堂上太过窝囊了,这口气不能这么咽下去。”贾余庆脸上满是阴冷神情,恨恨说道。他原本以为今天贾似道亲信这么多人浩浩荡荡,把叶应武批判的体无完肤也不是不可能,结果谁能想到那些该死的皇亲国戚甚至还有马光祖这样的老家伙全都站出来跟贾似道作对,白白让叶应武捡走了一个大便宜。

    大宋枢密院使,就算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头衔,却也是大宋军事上的第一把交椅,一旦挂帅便是“天下兵马都元帅”。凭借着这个职位叶应武已经快能够和贾似道平起平坐了,这些贾似道亲信哪里能够眼睁睁看着叶应武伸手摘了这个大果实。

    翁应龙接着说道:“不过荣王似乎也意识到现在就急着宴请叶应武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但是毕竟请柬都已经送过去了,容不得他后悔,现在属下又封了熙春楼,其他酒楼也都已经打过招呼了,能够让他选择的地方不多,倒是西湖上的画舫很有可能。”

    “画舫?”贾似道微微一怔,表情瞬间变的狠厉,“西湖上画舫有多少是老夫名下的,还有多少你们皇城司安插有密探?”

    因为西湖上画舫往往是临安城中官员宴请、士子聚会不错的选择,而因为画舫单独漂泊于湖上,很容易给人一种“隔墙无耳”的安全感,所以往往在画舫上人说话都会更加大胆一些,对于这一个明显的好处,翁应龙不是傻子,自然很清楚,皇城司在西湖各画舫上基本都安插有人手,更有一些画舫本来就算贾似道名下的财产。

    叶应武和赵云舒上船游西湖,也正是那条画舫上有人通风报信。

    不过在画舫上的眼线也相应的有不好的地方,便是消息只能等到画舫靠岸才能够送出去,未免会慢很多。所以不但万不得已的地步,贾似道并不期望杨亮节他们在画舫上宴请。

    他们和叶应武在席间商量的事情必然关乎怎么对付贾似道,这样重要的消息可不能等到下船了再送到这里来,那时候说不定叶应武和那些皇亲国企已经开始行动,而贾似道他们却还得商量对策。

    一直沉默的吕师孟霍然站起来:“相公,既然他们敢在画舫上宴请,那索性就直接把那条画舫凿沉,或者纵火,让那画舫和船上的人同归于尽!就算是能够寻到一条活路,短时间内也必然受到惊吓,不会和咱们作对,若是凭借此能够把叶应武赶出临安,也是不错。”

    “叶应武又不是被吓大的。”翁应龙忍不住皱眉反驳,“更何况只要有什么疏漏看出来是咱们下的手,难免会遭致天武军的报复,到时候你又有几个头颅能够留给天武军去砍?”

    翁应龙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在桌子上的那张不久前送来的消息上狠狠点了点:“叶应武已经下令天武军于营寨中集结,现在统率天武军的叶应武的铁杆走狗王进,若是他们打着演练的旗号出营,谁能够拦得住!五千天武军士卒放出去,要是闹出一个好歹来,谁能负责!”

    见到翁应龙突然间发脾气,吕师孟也是吓了一跳,他宁肯去朝堂上面对叶应武也不愿意得罪这位贾似道身边的左臂右膀,所以急忙低头坐了下来。而陈宜中、贾余庆他们也不敢多说。

    “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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