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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主宰江山-第75部分

小说: 主宰江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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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远一直在骂骂咧咧,这个在襄阳绿营中以一手大枪功夫着称的守备大人,对于大军在西平之败耿耿于怀。张崇北最开始还劝他一劝,骂可以骂,千万别过火,王志远骂声中就老过火,你说你一个汉人,敢骂旗兵无能怯懦,你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王志远倒也知道张崇北这是为了他好,随后叫骂的时候也确实收敛了一点。但是张崇北觉得败军之中,王志远走一路骂一路,感觉终是不太好。这个时候就该安安静静的走路,张崇北的骂声叫人心烦。

也是确山距离信阳城不太远的缘故吧,他们这支败兵在路上并没发生事情,张崇北脑子里想过的那些恶劣变故有些自己吓自己了。

再慢的速度也有走到终点的那一刻,信阳城就在眼前了。

张崇北停住了脚步,王志远按住了骂声,队伍在距离信阳城北关一两里的地方停了下来,因为一支从南关开出的队伍正向他们奔来。

脚步声阵阵,几面旗帜引导着大队人马到来,对着张崇北、王志远这支军队隐隐呈现着包围之势。转眼间形势突变,张崇北使劲吞咽着口水,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当一个不认识的清兵武官走到他们跟前,喝令他们所有人缴械的时候,张崇北乖乖的抛下了自己腰间的佩刀。

那个顶戴一样是千总的武官看了张崇北和牛车上的王志远一眼,“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这位兄弟,俺们都是襄阳城守营的。”王志远不像张崇北那样露怯,嗓门大大的道。

千总军官倒也不生气,只又看了王志远一眼,把一挥手道:“一个个搜身,敢有杀戮抢掠百姓者,皆拿下。其余兵丁入城西大寨,把总以上全部留在此地。”

张崇北这下子也急了,忙问道:“这位兄弟,这又是为何?俺们可没抢劫杀人啊。”

那千总军官却也不答话了,只是向后一挥手,至少两百人涌了过来,先颇的张崇北一行人往后退,守住到兵器,然后两人对一个,两人对一个,很快的就把所有人都搜了一遍。张崇北倒也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些兵判断是否抢掠杀戮百姓的依据是有没有首饰和大把的金银,张崇北、王志远他们这支败兵显然没有。而后张崇北、王志远以及队伍里的三个把总,待遇立刻高了许多,进了信阳城,正式享受起了军官应有的待遇。

一行人直到见了自己的顶头上级赵永吉才知道为什么北关外会有这么一出。

因为西平败兵杀人抢劫,奸淫妇孺,甚至屠村灭寨的消息,这两日里在信阳城不知怎么的就传播了开来。而且最近时间,也确实有一些兵丁和军官拿出了大把大把带血的首饰在信阳城当铺里置换金银,这造成的影响太坏太坏。

重伤中的永瑞都被这件事给惊动了。他虽然是太平将军,但基本的政治素质却不缺,否则他一个黄带子宗室子弟也不会被乾隆屡屡委以重任。

“昨日,城西大寨前刚刚砍下了五六十颗脑袋。你们一路逃命,还能不抢掠杀戮,赵某人心中甚蔚。”赵永吉脸色暖暖的,昨天的那五十颗脑袋可不全是罪有应得,主理这事的旗人可没把一个逃回来的旗兵放进这五十人列。“就都安心在信阳城歇息将养,陈贼已经退回汝阳府城,短时间里不会南下攻伐,你们就都安安心心的在信阳,养好身子。”

第一百六十七章 措手不及

赵永吉这些日子在信阳城收拢了足足两千败兵,这个数字是相当惊人的,是超出他与永瑞的预料的。可以预见,当所有的败兵全都汇聚到信阳的时候,数字绝对会超过3000。

这让人心惶惶的信阳城,让军心碎散的败兵都为之一振。可惜赵永吉和永瑞都没有细细追究其中的原因,他们没有发现所有的败兵在过了上蔡之后,从上蔡到汝阳,从汝阳到确山,或是直接打西平跑来确山,他们就再也没有发现陈家军的马队。

……

“轰——”虎蹲炮一声炸响,无数铁丸在轰鸣声中激射飞出,迅速收割着一波慌乱之极的安徽清兵的性命。远处,陈鸣在望远镜中看到血花飞溅,看到炮声炸响之后,跃马冲杀上去的马队自得的笑了笑。

完全没有防备的安徽清军被自己的突然杀到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嘭一声,远处清军人群中传出一阵惊慌的尖叫,一枚炸药包翻滚着落入人群中,爆裂的冲击波和激射蹦飞的碎铁弹丸,摧枯拉朽。整整二三百人的民团队伍一哄而散,四散逃开去。

历经了第二次郾城之战,安徽清兵和民团士气完全低落的不能再低落,等到陈辉祖受到滚河之战清军大败的消息,急忙带兵回撤陈州的时候,剩余的一千来民团就半道上熘之大吉了一半。如今猝不及防下受到了陈家军的袭杀,后队直接就崩盘了。

陈鸣手下只有五六百马队,而且质量着实堪忧,从上蔡一路奔到陈州府地界,几百里路也让马力近乎枯竭,否则的话他真敢追着败兵打穿安徽清兵整个队伍。

李泰避开一小队携着大炮的马队,喘着粗气带着自己的几十号亲兵心腹撒丫子狂奔,在一片慌乱的战场中逃入到一旁的小树林中。虽然不清楚这单薄的树林能不能挡住飙飞的炮弹,但心理上是感觉安全一些的。到了这里他总算可以停下喘口气,转头看身边的亲兵心腹,好些人都跑丢了武器,眼神慌张的盯着自己,四周到处是成群逃跑的安徽绿营、民团,地上伤员都无人理会。

“他娘的!”李泰狠狠地咒骂一句。陈家军的火力太强了。他带领的营头郾城下冲过一阵,本就受过陈家军火器的打击,现在猝不及防下被陈家军携带着小炮的马队一下打崩也不稀奇。不说挨到近处厮杀,只是一阵炮击和一连串的手榴弹爆炸,他手下营头就彻底崩溃了,然后李泰就看到整个后队一千多人,都飞快的步上了他的后尘。

李泰定定神,寻找着逃脱生天的机会。

“轰……”三门飞雷炮再次轰鸣,三枚硕大的炸药包划出三道弧线,向七八十米外的清军队伍落去。陈鸣看着反应异常迟钝的清兵面颊都要抽起来了,这支队伍的士气太低了,而当官的更是无能,始终犹疑不定,要逃不敢逃,要拼命不敢拼命,把队伍几乎拖在原地不动弹,这不是找着挨炸么。

陈鸣带马队打溃了清兵后队,似乎用时很短很短,但再短,一两刻钟也是有的吧?眼下的这个营头竟然原地不动?可看到炸药包还没有落地就一哄而散的清兵,陈鸣又怀疑他们留在原地不逃不攻,是不是因为他们还差这一下炮弹的借口?

看似跑的很快的清兵终究还是没能彻底逃过飞雷炮的覆盖,三声巨大的轰鸣之后,大地上冒起三股黄色的尘烟,三枚炸药包落点周边的清兵全被炸得支离破碎,断肢、断臂随处飞舞。

清兵们逃的更快了,地上倒下的伤员他们连看一眼都不看,一个个伤兵断手断脚,或是露出惨白的骨头,撕裂的鲜红色肌肉,鲜血汩汩的从伤口涌出。

嘶声力竭的惨叫声还在继续的响着,又是一枚炸药包落在清兵的队伍内,再次给大地增添了一堆残肢碎肉和一蓬蓬鲜血。

陈辉祖距离陈鸣所在的位置很近很近,绝对不超过五里地。他此刻彷徨无比,在后方厮杀声传来的第一刻,陈辉祖就要队伍立刻回兵救援,但是一个很突兀却又在情理之中的情况发生了,陈辉祖手下的人马不听命令了,陈辉祖指挥不动他们了。前军、中军合到一块三千来人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后队被陈家军轻松轻易的打崩。

当初在郾城,陈辉祖冷血无情的看着成百上千的安徽清兵送死一般的向郾城发起次次冲锋,现在安徽绿营的作为就是对陈辉祖之前所为做好的回报。当然,这里面肯定也有安徽清兵对陈家军的畏惧。士气低落的他们心无斗志,作为步兵的他们天生恐惧马队……

所以陈鸣才能见到战斗爆发那么长时间了还停留在原地的清兵,才能看到随后比后军更加不堪一击的清兵中军、前军。

陈辉祖逃了。

重压之下,还不想死的他在中军崩溃之前,带人逃了,然后整个清军都逃了。

陈鸣这一仗打的无比轻松,即使他高估了自家马队的耐力,几百里地的奔袭,骑兵营坐骑追上安徽清兵时那糟糕的状态肉眼都能看的出来。但结果是无比美妙的,安徽清兵的异乎寻常陈鸣不在乎,只要他们崩掉就好。

从郾城撤回来的安徽清兵有四千多人,陈鸣连杀带俘虏的,却还不到两千。

陈鸣也已经满足了。

他带着骑兵营杀来陈州,在骑兵营之后陆续从追杀中返回的各部,已经在稍作整顿之后向着鲁山开拔了。对比安徽绿营,南阳府的战事才更重要。

陈州府,周家口。

一对父子蜗居在土地庙一角,当父亲的大概有四十岁,面上清白,依靠在墙上不时的发出一两声咳嗽,身上搭着一层薄被,身前生着一堆活,应得他脸庞红红的。儿子年纪十六七岁,眉宇间带着斯文气,在照看着咕咕冒着蒸汽的药罐。

父子俩来自浙江崇德,不远千里的赶到周家口,因为淋了那场大雨,爷俩全都发起了烧来。好在父子俩都不是娇滴人,并且一路北上几千里,生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经验的爷俩在土地庙安了家,看庙的老庙祝很心善的允许爷俩住下并随便用柴。父子俩在这土地庙里一窝四五天,儿子的病已经好了,只剩老子的病还没有除根。

“爹,我刚才在街上买米的时候听说,复汉军在滚河打了一个大胜仗,进攻郾城的清兵已经向陈州撤退啦……”

“呵呵,好,呵呵……,好,好。大都督用兵如神,用兵如神……”父亲猛然听到这一消息一下子激动起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 乾隆

出生在清康熙五十年的乾隆,今年已经小六十岁了,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他已经五十八了。这个年岁在过往中国历史上的诸多皇帝命运中已经步入了老龄,比如说他老爹雍正,死的时候周岁就是五十八岁。但对于乾隆这个在原来的历史长河中能活到八十九岁还手握大权的人来说,五十八岁还年轻得很。

他最小的儿子,十七皇子永璘去年刚刚出生,这似乎也是乾隆身体康健活力充沛的明证。

掌控着中国大地的乾隆皇帝,自大、傲横、爱于享受,满清从他手上进入巅峰,也从他手上走入下坡,就像一千年前的唐玄宗李隆基一样,两人的性格和命运中有着太多的相似。当然了,乾隆比李隆基还是要幸运很多的,晚年的川楚白莲教大起义并没有一举摧毁满清朝廷的威仪和统治的秩序。

可是从他的统治步入第三十二个年头之后,乾隆心里就开始有气。

先是缅甸,从五年前开始他们就对孟定和耿马两内地土司管辖区域进攻、渗透,云南地方官府沿滚弄江一带布防,但仍偏向于绥靖,不想多事。所以在第二年,边境一矿场场长带兵过江擒杀缅兵,都被认为是“杀良冒功”而处死。然缅甸方面却没有收敛的意思。孟定和耿马两内地土司稍微平静些时,但车里土司(今西双版纳)管辖地带却依旧不平静。乾隆二十七到二十九年,缅属孟艮土司带领自己的部队和贡榜王朝的军队连年入界骚扰。特别是乾隆三十年,骚扰规模骤然升级,缅兵进入车里土司多处地方勒索钱粮和掳掠民众。

如果从缅甸的角度来看,这个时候正是缅甸和其历史上的死敌暹罗大肆交战的阶段,缅甸统治阶层制定了沿清迈、万象一线进攻暹罗的方针,而车里正处于其进军路线的旁侧,需要大量的钱粮以及劳力为军队的进军做后勤保障。

但乾隆皇帝需要考虑缅甸的立场吗?乾隆皇帝大发雷霆。

新到任的云贵总督刘藻,紧急派兵追剿,结果除擒获5人外,别无战果。双方‘接触’三四个月,清兵并无多大战果。相反,一路大约600人的清兵在援救猛阿途中,陷入缅兵埋伏,被击溃,死伤10余人。乾隆皇帝闻奏大怒,将刘藻革职。

随后乾隆皇帝做出了与缅甸开战的决定。可是刚刚开打,清军便处于不利,底瓦江之战清军战败,提督李时升下狱。到了夏天,在河南心腹之地猛地蹦出个陈家军的时候,清军征缅再度失利。等到乾隆皇帝调集四省大军,准备以雷霆之势一举将腹心之地的逆乱镇压平定的时候,缅军已经大模大样的北上入寇云南了,虚报战功的云贵总督杨应琚被论罪处死,乾隆点了傅恒的侄子富察明瑞以云贵总督兼任兵部尚书职衔,出征缅甸。

云南战事还没有一丝的好消息传来,乾隆就先后收到了陕西提督汪腾龙和河南绿营的前后败绩,尤其是被乾隆皇帝寄以厚望的陕西绿营,8000人攻不下逆匪小小一个镇子,与兵力只有自己一半数量的逆匪主力对阵,全盘崩溃。乾隆气的就想将汪腾龙直接赐死,如果不是汪腾龙很有自觉性,一回到洛阳就自囚于住处,而且向北京递了一道言辞很诚恳的奏折。

乾隆对汪腾龙的奏折一时难以下决定,陈氏逆匪全军披甲的事情完全超过了他的认知,他有心认定这是汪腾龙的推脱之词,但他觉得汪腾龙都到这个份上了,应该不会敢骗他的。而且他对臣子也是了解的,汪腾龙这个刚刚履任的陕西提督在他的印象里并不是个刁钻油滑之人,这让乾隆很怀疑,“难道那是真的吗?”

当然,汪腾龙的奏折中表露的态度很令他满意。

很多时候上司并不是不可以原谅下头人的错误和失败的,许多的上司,尤其是乾隆这样万人之上的皇帝,很看重一个人的态度。所以他没有立刻发令赐汪腾龙死罪。

接着就是开封送到的急报,河南绿营在许州大溃,阿思哈自请死罪;有阿思哈这个一省巡抚顶在最前面,汪腾龙的罪过就小了很多。虽然阿思哈是旗人,汪腾龙是汉人。

在佛德率军平叛战败以后,乾隆对于陈家军的认知就有了改变,这件事已经不再是下头人捅出的烂篓子,自己可以当做看不见让下头人自己解决。这已经切切实实威胁到了朝廷的威严和统治秩序,所以他一边窝火于河南官府的无能,恼火于阿思哈的昏聩,另一边还强耐着气调集大军平叛,先把乱子平了,再秋后算账不迟。

结果,结果……,四省五路大军先败了两路。陈家军所表现出的强大战斗力让乾隆都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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