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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部分

永历四年-第319部分

小说: 永历四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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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来,清军的正面、左前方、右前方三面皆是义军,再加上受到寨门的限制,刚刚的战术也再难施展,看起来似乎只能进入到消耗战之中,让对方因伤亡而被消磨光了士气,才好一举杀入,彻底荡平山寨。

  看上去是这样,然则寨门一失,寨墙势难保全。接下来,本就剩不下多少弓箭手的寨墙立刻迎来了清军的蚁附攻击,很快就在悬殊的兵力下为清军所占据。

  “结阵后撤,后撤!”

  寨墙一失,清军便可以利用居高临下的优势来对守军进行射击,上下两面受敌,伤亡立刻就会大幅度上升。只不过,阵前后退,这本也是极其危险的,尤其是对于他们这样一支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义军而言,更是如此。

  待江汉的命令一下,一队队鸳鸯阵开始节节后撤,撤向既定的作为最后抵抗的那片老营行政、库房的区域,留守士卒的家属们也都集中在那里。

  可是这后退不比前进,尤其是在经验丰富的清军老兵关于“贼寇败了”的呐喊中,士气急下降。一队又一队接二连三的溃退,待黄宗羲和江汉退到中军大厅那里,也只剩下了二三十个义军,而且还分属于各队,以至于就连一个鸳鸯阵也再没办法凑出来了。

  “看来,今天我等是要死在此地了。”

  撤退的过程中,江汉也受了几处刀砍、矢射的创伤,依仗着身上的甲胄和手上当年钱肃乐送给他的宝刀,勉力退到此间。只是话语中的那一份悲怆,却感染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大兰山明军,虽为义军,但却比之其他明军、义军更像是一支真正意义上的王师。四年前,大兰山明军覆没,其残部仅存的南塘营却在这四年间于浙江清军的夹缝中一步步成长起来。然则,其壮大的代价却不乏士大夫的利益受损,哪怕是非法利益却同样足以让黄宗羲等人为之一搏。

  怀揣着这样的念头,尤其是碰巧路遇逃离南京的王江,黄宗羲便干脆以王翊的儿女亲家的身份重建这大兰山明军。

  然而,近两个月下来,重建未成,反倒是声势日衰。如今与不到己方两倍的清军对决于有寨墙保护的老营,却连一个时辰都没能守下来,尤其是比之当年陈文与清军血战半日,一战击溃五倍于己的提标营大军,着实让他们这些自认为是正人君子就一定会胜过陈文那个阉党余孽的士人感到羞愤、愧疚,甚至到了无地自容的地步。

  看着中军大厅前院的众人,黄宗羲,这个在历史上于顺治朝积极抗清,康熙初年拒仕清廷,到了晚年却在满清的文字狱和一系列拉拢汉族士大夫政策的威逼利诱下转而为奴酋玄烨高唱赞歌的复杂人物,于此刻,却依旧还是当年的那个以“锥刺许显纯、痛殴崔应元”闻名于世的姚江黄孝子!

  此时此刻,身上珍藏多年的左副都御史正三品官袍已经多有破口,黄宗羲的目光却依旧如手上的宝剑一般,锋芒毕露。

  “能与诸君同死于此地,实乃余姚黄宗羲平生幸事!”8



第六十四章 仁勇

  

  院子的大门早已紧闭,否则清军此刻应该已经冲杀进来了。倾听了片刻大院中黄宗羲等人的壮怀激烈,沈家宝斜斜的倚在墙边,费力的伸出手为妻子拭去泪水。

  “娘子,这次,只怕是咱们再没有前两次的那等好运气了。”

  刚刚的激战中,作为甲哨哨长的沈家宝乃是负了伤才被部下护到此处,左腿和右臂,一处刀伤、一处箭伤,包扎倒是包扎了,但是流血不少使得他已经开始出现虚弱无力的症状。

  看着自家的男人如此,沈家宝的媳妇的泪水更是再也止不住,顺着他的手滴落开来。

  “当家的,奴家绝不会落到鞑子手上的!”

  女子决绝的诉说声中,一把剪刀倒握在手中,似乎随时准备用那尖锐的前端刺入自家的要害之中。

  就这样,小夫妻默默的对视着,仿佛时间都为之停滞了一般。只不过,良久之后,清军却依旧没有发起最后的进攻,甚至就连劝降的喊声都没有传来。

  “听,好像,好像是鸣金了!”

  “鸣金?!”

  黄宗羲瞪大了眼睛,着实不敢相信他弟弟宛如梦呓般的尖叫。此番聚众,抛开那些早已经溜之大吉的胆小鬼们,也只有这两百余人,其中大多都已经殉国于刚刚的战斗之中,怎么可能还会有能够让清军鸣金收兵的可能呢。可是到了下一秒,甚至就连他也听到了鸣金的声音。

  “快,上墙上看看!”

  几乎不用黄宗羲吩咐,几个士卒便搭起了人梯,登上墙头,看到的却正是清军逐步退出老营的身影。

  “莫不是,秀国公来解救我等了?”

  救命乃是大恩,昨天还一口一个阉党余孽的万斯程出口就是秀国公,可是这份敬称却并没有引起众人的关注,因为他们也同样被这种可能所震慑到了。

  然而,此时此刻,大兰山下的提标前营副将徐信,作为此番围剿大兰山的军事行动的前线最高指挥官,却与他们几乎同样在为这鸣金声而感到诧异。

  “哪个鸣的金?!”

  徐信一声暴喝,下面的亲兵和亲信军官连忙去查,另外还有一个传令兵更是快马加鞭的沿着山路跑上去,将继续进攻的命令传达过去。

  鸣金的声音并非是本阵中传出去的,这让徐信突然感到了一丝不安,而到了下一眨眼,这份不安竟更是加倍的呈现了出来。

  远处,极目所视,传令兵快马向上山跑去。能够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保持着如此速度,其马术只怕比起那些蒙古鞑子中的翘楚也未必能胜上多少。可也就是这么一位马术大师,竟然在冲到半山腰时从战马上直愣愣的掉了下去,而他胯下的战马竟依旧在向前跑去。

  “见鬼了。”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徐信一巴掌就扇在了身边的那个多嘴的亲兵脸上,随即便向他喝道:“大白天的,你听说过有大白天见鬼的?那分明是贼寇有人在山上放冷箭,这都看不出来,蠢货!”

  击鼓则进、鸣金则退,这是军中铁律,哪怕提标营只是一支封建军队,但是这一点却同样是从来坚决执行的。尤其,他们还是浙江清军中的精锐部队,就更是如此了。

  山下的动静不明,他们也不敢有所行动,只得暂且退出寨子,以观情况的进一步发展,以及下一步的命令。

  事实上,山上有人放冷箭,这本不足以影响到进攻,但是山下的本阵与山上老营外的清军相距过远,旗帜看不清楚,金鼓也很难传到上面,想要传令只能以传令兵上山。而其结果,却是被人放冷箭射杀,进一步耽误了进攻的时间。

  一件诡异的事件,攻寨清军便被拖延了将近两刻钟的时间。而当他们重新接到任务,准备再度杀入寨中之时,紧接着却又来了一个传令兵,勒令他们立刻下山与徐信汇合。

  这一次并非再是什么见了鬼的怪事,而是真正的威胁逼近,使得徐信不得不放弃了已经到嘴边上的肥肉。

  “什么!怎么可能这么快?”

  “徐帅,杀过来的明军都是骑着骡子过来的,不眠不休!”

  四明山地连三府八县,其中台州府已在陈文手中,正南的新昌和嵊县也都在明军的嘴边上,所以当提标营杀入四明山,首要的工作肯定不是围困大兰山,而应该是向南将探马撒出去,以防被明军突袭。徐信显然也是这么做的,可谁知道他们防备的这个万一却还是被他碰上了,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坏。

  “来了多少人,打的什么旗号,可看清楚了?”

  “回徐帅的话,明军浩浩荡荡的沿着山道而来,怎么也一千五六到两千之众。营号,恕卑职没有看清楚,但领兵大将的将旗却写的是四明山总兵官浦江伯楼。”

  陈文受封为秀国公,以及他麾下的五个伯爵,这些极重要的军事情报徐信自然没有不知道的道理。来的竟然是楼继业,虽然这个武将一向是以谋士的身份出现在陈文的军中,但是更早的情报却显示此人的指挥能力似乎一点儿也不逊色于陈文手下的另外几个大将。

  唯独是他不太清楚的,却是楼继业这一次竟然会以总兵官的身份出征,是总揽全局,还是作为偏师,亦或者只是一个先锋官,这不由得引起了徐信的深思。

  “没时间了,让山上的都撤下来。寨子破不破不重要,决不可坏了大局!”

  按照以前的认识,原以为浙江明军即便前来救援也应当是以一到两个步兵营强行军奔袭,而他们就可以在攻下大兰山后休整一日,以逸待劳。可是谁想到,陈文竟然新编了一个骑乘步兵营,其行军速度之快竟然大有打乱了他们的节奏的架势。

  从四年前的第一次围剿四明山开始,虽说提标营几乎是独得了歼灭四明山明军主力的功勋,但是接下来的追击却使得这片土地成为了他们的伤心地。

  如今的提标营也今非昔比,几年下来,尤其是那一次的惨败和这一次的扩编,使得他们这支出自黄得功当年征剿流寇、坐镇江北、被弘光天子依为柱石的精锐部队充斥了太多的新兵。这样一来,虽说是扩大了编制,但是平均战斗力却还是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降。

  更何况,比之李荣,徐信对于自身指挥作战的能力并没有太多的信心。如果只算战兵,当年李荣也是以二敌一,尚且不敌,今时今日他却只有来袭明军的一半,其结果更是不言而喻。

  下达了由带队进攻的那个守备自行引兵返回出发的营地的命令,徐信便率领主力向梁弄镇方向撤退。只不过,结阵登山而战,好容易突破了大营的防御,其内部的守军更是所剩无几,但却被迫重新整队下山,比之主力,已经稍显疲惫了的那两个守备却花费了更多的时间才回到山下,尚未来得及离开,就迎面撞上了明军的前哨部队。

  由于王江的失踪,使得陈文加大了对绍兴、宁波一带的情报搜集,很快就发现了黄宗羲等人的举动。

  奈何,当他得知到这个消息时,其实已经晚了清军一步。尤其是当潜伏于绍兴府城的情报人员得到了绍兴府衙受命为提标营准备粮草和民夫的消息,他立刻就明白了清军的意图,只得改变了既定的进军江西的作战计划,下令由楼继业率领赐名飞熊的那个骑乘步兵营出兵救援。

  就这样,自金华府出发,飞熊营迅速通过嵊县、新昌县一线,由当年陈文掩护百姓撤离的路线径直的插入四明山腹地。此间,更是与提标前营落在最后的那两个守备碰了脸对脸。

  将旗摇动,作为前锋的第一局立刻便哗啦啦的下了骡子,由火兵将骡子牵到路边,看管起来,以防其堵住后续部队的进军道路。

  飞熊营作为骑乘步兵,并不方便携带狼筅,再兼其本身就是快速反应部队的性质,清一色的长枪阵配火器队的步兵局,火炮则由骡子拉着炮车缀在后面,此间无法参战。但那些下了骡子的士卒们却在军官的安排下开始了重新整队,那些长枪手更是将特制的两节长枪组装在一起,使其变成了一根根一丈五尺长的长枪。

  明军整队的同时,那两个守备也被迫重新整队。他们并非不想一走了之,奈何刚刚下山就被堵在路上,想要有组织的撤回到梁弄镇的大营要不绕过这支明军,要不直接冲过去。当然,分散穿越山林也并非不可,但那样的话其建制必然大坏,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任谁也绝不愿意担下这份不战而逃以至丧师战败的罪责。

  山路狭窄,飞熊营的后续部队还在路上,但是此刻两厢兵力几近相同,一个日夜奔袭而来,另一个则在大兰山上爬上爬下还进行了一场稍显轻松的夺寨战斗,尽皆是疲惫不堪。从兵种搭配上看,二者尽皆缺少骑兵且没有炮兵,纯粹的步兵对攻。

  由此,楼继业丝毫没有给这些清军一星半点儿产生别样心思的时间,待部队整队完毕便敲响了战鼓,长枪的森林便开始扑向这支清军。

  如林的长枪兵踏着坚定的步子结阵冲向山脚下的清军战阵,几乎是一经接触,同样疲惫不堪却远不及浙江明军战斗欲望旺盛的清军就被压得节节后退。

  长枪手在前排长牌手的掩护下,疯狂的向对面的清军撺刺,密集的长枪林,几乎是几个长枪手对准了一两个清军刺杀。顾此失彼之下,原本兵器长度的大多不如人的清军别说还手之力了,就连招架之功也是全无。

  “传令下去,把他们往山上赶,往老营里赶!”

  楼继业的命令随着旗鼓迅速传达到了各级军官,由此两翼迅速的开始进行小范围的包抄。

  飞熊营的四个局原本就是从各营中抽调的,老兵比例很大,此刻的快速攻击就如同他们的行进速度一般,凶狠而不失稳健。而对面的清军,原本乃是攻寨的主力,此间却被弃之不顾,军心本就有些不稳,只是明军的整队速度太快,使得这些不稳还没有得到进一步发酵就被战场的血腥味冲散。然而这一旦接战便被明军吊起来打,不稳的军心遭到了长枪林的撞击,其士气登时便以着坠落般的速度开始滴入谷底。

  明军的进攻还在继续,发觉己方开始被明军驱赶往下山时的山路时,一些侧翼的老兵便开始向邻近的山林中跑去,寄希望于如此能够摆脱这几乎必败的局面。

  逃亡,一如洪水的压力下开始渗水的堤坝,起初只是自缝隙中挤出点点水滴,但是随着裂缝在压力下逐渐扩大,渗透、滴流,很快就转化为喷溅,顺带着将整个堤坝冲毁。

  转瞬间,拦在大兰山老营与浙江明军飞熊营第一局之间的“堤坝”便土崩瓦解,大队的清军在不断的伤亡却很难对明军造成有效杀伤的情况下很快就开始了溃散。就连那两个守备,也在鼓舞了最后一波士气后便带着亲兵偷偷的跑进了山林。

  短短的一个时辰而已,崩溃连番上演,但是上一次的义军还有中军大厅的大院落可以作为最后抵抗的工事,还有陈文愿意出兵营救他们这些同样打着明军旗号的友军,但是这些提标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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