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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永历四年-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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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这些甲胄多有破损,兵器不少也都有所损坏,但是对于甲胄只能勉强装备鸳鸯阵杀手队一半兵力的南塘营来说还是不无小补。只不过一想起缴获的战利品里面居然没有多少银子的事情,李荣刚刚在陈文的心中建立起的那么一点儿好感立刻就荡然无存了。

  李荣,你特么难道不知道一个提标营兵的斩首要赏十五两银子吗?

  李荣,你特么难道不知道提标营的军官在斩首的赏额上是要增加的吗?

  李荣,你特么难道不知道这一战南塘营以少胜多击溃了你的提标左营老子是要给加赏的吗?

  一点儿常识都没有你带的那么多年兵的经验都特么喂狗了是吗?

  如果再加上伤亡的抚恤银子和计划中的那些营兵的新福利,陈文突然发现好像老营银库那些刚刚算是落到他口袋里的银子好像就不太够用了,尤其是在这些银子还要支撑着这支大兰山老营残部生存到明年的情况下,陈文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只恨不得去抽李荣几鞭子泄愤。

  既然大笔的收入中没有什么银子,那么就只能积少成多了,此间陈文就准备冲着这些俘虏和清军的尸首下手,这些清兵虽然一路追来也没有抢多长时间,但是四明湖之战以前和那一战的赏赐应该还有一些,直当是让他们拿钱买命了。

  只不过陈文让那些俘虏脱掉衣服的命令还是遭到了一些反抗,在这些俘虏看来这是陈文准备杀俘的征兆,让他们把衣服脱了就是唯恐他们的血弄脏了衣服。

  即便眼前是南塘营的那些手持着兵刃的士兵,那些俘虏还是选择以着什么“士可杀不可辱”之类的理由进行消极抵抗,而更多的则是干脆跪地求饶,痛哭流涕。总而言之,这近千俘虏的言行汇成了一句话,不脱,不脱,就不脱!

  对此,陈文只得表示他这个人“劫财不劫色”,现在让他们把衣服脱了只是检查他们身上有没有诸如匕首、小刀、金子、银锭、铜钱、首饰、古董、多炮塔蒸汽坦克、齐柏林飞艇之类的违禁物品。至于他们的脑袋实在太贵,陈文这个“穷逼党”对此没有任何兴趣。

  好话说尽,换来的却依旧是以着沉默的方式进行的消极抵抗。既然如此,陈文登时就翻脸不认人,立刻表示只要不脱衣服的就是明军的敌人,只有死路一条,同时他还拿出了倒数的办法来增加这些俘虏的紧迫感。

  听着数字一点儿一点儿变少,继续选择消极抵制的俘虏也越来越少,甚至陈文才数了一半就都开始脱衣服了。

  “怪不得去给满清当狗腿子啊,就是一个字,贱!”

  吐槽过后,陈文命令没有照顾伤员任务的临时辅兵队在镇抚兵的监视下分检俘虏的财物,衣服还给他们,但凡是有点儿价值的东西全部扔进那几个空的箩筐里。

  发现衣服竟然还还给他们,这些清军俘虏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这么多年的乱世,一般雁过拔毛到了这个份上的武将都没有把拿到手的东西还回去的习惯。基于这种常识,他们自觉得小命算是保住了,对于拿走他们身上其他财物的行为也不敢流露出丝毫不满。

  甲胄、兵刃早已装上了大车,随着箩筐一个个被装满,最早完成搜身工作的俘虏已经开始穿上衣服。就在这时,协助监督的张俊拿着件物事跑了过来。

  “将军,这是个啥啊?”

  从看到那东西的第一眼,陈文就被它独特的造型和材质所吸引,只见那物事呈长方体,扁扁的可以放进他以前那件衣服的口袋,或是公文包,几乎不会占用到什么太多的地方。

  颤抖着接过那件物事,陈文感受着自手指而来的触感,那熟悉的感觉立刻唤起了他许久以前的记忆,尤其是注意到那物事的一角有一处显然是掉在地上砸凹了进去的痕迹,更是让他百味杂陈。

  充电宝!

  这块被他当做镇纸卖掉的充电宝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那USB接口的凹槽边缘似乎还有些干透了的血迹,陈文立刻意识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六月底的一天,在一户农家的家中靠着永字八法客串了一天教书先生后,陈文用这块号称是家传镇纸的充电宝换了一天的干粮,踏上了继续前往大兰山的道路。

  直至今日,他还记得那少年在将这块充电宝拿到手时摩挲它光洁表面时所流露出的喜悦,以及他的父母看着这一切时欣慰的神情。

  那些血迹,应该就是他们的吧!

  “这东西是从哪个杂种的身上搜出来的?!”

  

第八十三章 问题

  清军俘虏中上到李荣,下到队长的所有军官都被集中在了一起,反绑着双手,再以着一条绳子一个连着一个拴在脖子上,而他们的家丁、亲兵则也被挑拣了出来,以着同样的手法捆绑在了另外几根绳子上。

  按照这个时代的明清两军中的惯例,如果李荣不肯投降,他的亲信军官和亲兵、家丁基本上是不会投降的,所以这些人的命运只有死路一条。

  陈文不打算放过李荣,尤其是从四明山之战明军的溃兵中知道那一战时李荣乃是清军中军的主将,即便不是王升那样导致明军惨败的罪魁祸首,他也需要用这个人的首级去振奋此番没有被清军剿灭的浙东明军的人心,以防止他们在恐惧之下投降满清。

  封建社会一层一层直到皇帝的效忠链陈文多多少少还是有所耳闻的,比如他的这支南塘营,如果他没有尽力的革除那些封建军队的陋习,现在也应该是一支士兵效忠队长、队长效忠哨长、哨长效忠千总、千总再效忠他的局面。

  这样的军队虽然比较有利于一个武将成长为独立的军阀,但是却和民族国家、近现代军队这些陈文始终渴求着,并且视之为救命良方的存在格格不入,也正是他所深恶痛绝的。

  既然李荣已是必死之局,那么这些军官和亲兵、家丁就也只有死路一条了,所以他在命人搜检过后,便将他们分散监管,以防止闹事。

  俘虏中的辅兵,陈文从中挑选了一些看起来对明军畏惧甚深,或是感觉比较老实的出来,让他们拿着鞭子抽过一个刚刚带头闹事的清军军官后,便在临时辅兵队的监督下干起了拉车的勾当,用陈文的话说,想活着就要让他看到你们对于明军的用处。

  得到了这句承诺,这些被挑选出来的辅兵立刻兴高采烈的开始显示他们的用处,即便是被安排拉车也毫无反感之色,而那些没有被挑选出来的辅兵也在得到了有用就能活命的信息后燃起了一丝希望。

  剩下的战兵则是每十人分配到了一条绳子,这些人中不乏有残杀明军和百姓的凶手,只是陈文此间也没那份时间去鉴别,就像刚刚被张俊指认出来的那个清军,他也没有选择直接处死。不过也不代表他们能够逃脱审判,因为陈文已经想出了一个新花样。

  在南塘营长枪白刃的督促下,清军的俘虏顺从的被辅兵和火兵绑好,而那些缴获的战利品也大多完成了装车。当然,明军的阵亡将士也被暂时裹在草席之中放在了了车上,等到了明军的占领区后再行厚葬,而受伤的士兵也都坐在了大车上代步。

  想来还是要再次感谢一番李荣,若不是他报着能从大兰山明军这里捞到好处的念头才带来的这么多空车的话,阵亡将士的尸首和伤兵怎么可能全部装车。

  “李荣赠车马于此”

  于是乎,坚信着付出了就一定要有回报的陈文在那块依旧插在道路旁写着“过线者死,勿谓言之不预也”的牌子旁边为李荣重新立了一块写着这七个墨字的木牌,也算是为他做好事的行为留名于后世了。

  就在陈文为李荣树碑的时候,李瑞鑫也赶了回来,奇怪的是此刻的李瑞鑫并没有骑在马上,反而是和一个清军的军官步行返回,甚至那个军官竟然没有被捆绑起来,只是步行跟在李瑞鑫身后。

  这是什么路数?

  须知道提标左营的副将李荣都是被那些骑兵将其捆绑起来交给陈文的,难道说这个军官地位比李荣还高?他不会是田雄吧。

  “将军,卑职恳请借一步说话。”

  陈文扫了一眼那个清军军官,李瑞鑫的表情很是怪异,行事也不似他平日的风格,显然是和这个清军军官有关。

  满怀着疑惑的陈文和李瑞鑫来到了溪边。只是刚一走到那里,李瑞鑫竟然跪倒在地,一个劲儿的磕头。

  “李兄弟,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情起来说。”

  对于李瑞鑫、吴登科这样在他白身时便相熟的人,陈文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一向是以着兄弟相称,就和当初相识时一样。这样做一方面是拉拢人心,而更多的还是出于习惯。

  “将军,卑职恳请将军饶过那个清军军官。”

  陈文知道,李瑞鑫的经历使得他对于那些绿营兵或是汉八旗军的汉奸一向是恨之入骨,在大兰山下的镇子里居住的那段日子甚至还不断出山袭击落单的绿营兵,此间为何会为了那个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高级武将的军官求情?这让陈文颇为诧异。

  将李瑞鑫扶了起来,陈文立刻问道:“李兄弟,你且把事情说清楚了,本将方可决定如何处置此人。”

  听到陈文的问话,李瑞鑫连忙把徐磊对他说过的事情简要的报告给了陈文,只是瞒下了徐磊在路上打听陈文底细的事情。

  听完这个故事,陈文的诧异之情更甚,本来在陈文听过李瑞鑫的过往后便认定了他的家人,尤其是还是三个女子在那样兵荒马乱的情况下是不可能生存下来的。只是此间李瑞鑫言辞恳切,显然是相信了那个清军军官的话。

  在陈文的印象里,李瑞鑫为人平日虽有些傲气,但同时也是个颇有主见之人,否则这几年那么多武将的延揽都被他回绝了,最后反倒愿意成为当时还只是白身的他的属下。陈文相信李瑞鑫是不会骗他,也没有必要骗他的,否则直接将这厮在私下放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此间既然还是带了回来,显然是出于忠诚才会做出的选择。

  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尤其是前些天孙钰曾在私下向陈文提及过的那一日追捕褚素先时的细节,这使得陈文很难说出拒绝的话语。

  忠诚,是需要回报的。这个道理陈文在清楚不过了,哪怕是在现代社会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但是,今天他可以为李瑞鑫开一道后门,明天就一定会有人依仗着功劳违抗军令,这也是必然会发生的,尤其是在这样的一场大捷之后。

  军纪,还是人情,陈文的理性相信他一定会选择前者,可是人绝非是冰冷的机械,李瑞鑫长久以来的忠诚和勇敢给了陈文太多的感动,如果因为他的冷漠而导致了李家那双母女死于非命,陈文自觉得他也无法再去面对李瑞鑫了。

  算了,先弄清楚那厮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吧。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瑞鑫被亲人逃出生天的惊喜和随之而来的亲情影响到了判断能力也是很可能存在的事情。虽然这样的情况会使得李瑞鑫更加心伤,但也总好过希望沉淀日久后那突如其来的失望吧。

  “李兄弟,且让那厮过来,本将要看看他所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听到这话,李瑞鑫连礼都顾不上行,连忙去把被几个明军看管着的徐磊拽了过来。

  “本将听说,徐千总是李千总的妹夫?”

  此刻的陈文坐在张俊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个马扎上,脸带笑意的向徐磊问话。如何鉴别一个人是否撒谎在现代有很多种方法,虽然陈文记不得太多,但是在此间也应该够用了,毕竟心理学这个概念在此时尚未被提出,人们鉴别谎言更多靠的还是经验。

  只不过此刻的徐磊却绝不敢去相信陈文那副勾起了笑意的面容,刚刚陈文迎着炮火前进的那一幕实在将他震慑得不轻,这些年徐磊并非没有见识过勇将,远的不说,像黄得功那样在明末以悍勇闻名于世的武将他也曾经亲身追随过,可是在这等狭窄的道路上站在第一排迎着炮火前进的怪物,实在是仅见了。

  此刻的陈文在徐磊的眼中分明是随时可能翻脸不认人的怪物,因为自古以来勇将大多脾气暴躁,黄得功当年连圣旨都敢撕,眼下这个比黄得功更狠的,只怕脾气也会相应的更加喜怒无常,否则怎么可能镇得住他那个武勇过人的“大舅哥”呢?

  “小人见过陈大帅。”说着,徐磊便拜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磕起头来,比见田雄时都差不了多少。

  只是陈文对于磕头这种礼节一向还是保持着现代人的看法,无论是他给别人磕头,还是别人给他磕头,都会让他感到有些不怎么爽利。于是乎,他也懒得再去寒暄,直截了当的开始询问李家母女的情况。

  陈文对于徐磊的恭敬显得颇为不耐烦,却让徐磊误解为是这个亡命徒即将翻脸的前兆。眼见于此,徐磊立刻把对着李瑞鑫的那套说辞再度拿了出来,开始给陈文讲起了他和李家小妹之间的“爱情故事”。

  陈文万万没有想到,当初他用爱情故事忽悠李瑞鑫,今天却被李瑞鑫的妹夫用爱情故事忽悠了他,倒也算是天道好还了。

  听过了一遍,陈文始终盯着徐磊的眼睛,如果从后世的判断方法来看应该说的都是真话,只是他并不清楚这些话是徐磊回忆自和李瑞鑫的对话,还是回忆自曾经的现实。

  一计不成,陈文再生一计,只听他在徐磊讲完之后,开始翻来覆去的问问题,而且丝毫不给徐磊思考的时间。一个问题问完,下一个问题立刻出口,然后再将先前的问题倒过来问,分明是把电视剧里审讯犯人的那一套拿了出来。

  问了一溜够,徐磊虽然有些地方表现得不是很好,但也让陈文信了他一部分的话,只是在细节上还是让陈文表示怀疑。接下来,陈文又询问了一些李母和李家小妹的一些习惯和特征,以此由着李瑞鑫来鉴别,虽然这些徐磊回答之前大多都要回忆片刻,但也只是出错过一两处,而且错得还不是那种特别离谱的。

  看样子李瑞鑫的老娘和小妹应该是幸免于难了,陈文在为李瑞鑫感到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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