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5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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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终于出现了几个牧人,他们发现了动静后,迎着风雨,很不客气地迎了上来,看到这浩浩荡荡的人马,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他们实在不能分辨,这些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他们不明就里,惊疑不定地打马上前,口里吆喝道:“来的是什么人,可知道这是花当汗的牧场!”
用的乃是蒙语。
花当表面上在朝廷接受了敕封,被许为朵颜卫都指挥使,可是在他们部族的内部,却以大汗自诩。
朱厚照自是懂蒙语,冷笑一声,直接抬起骑枪,狠狠地给了他一梭子。
啪……
对面的牧人腰间中弹,在马上摇摇欲坠,坐下的马儿也受到了惊吓,唏律律地发出嘶鸣。
朱厚照厉声道:“叫花当出来,就说故友来访。”
故友……是这样来访的?
那牧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与其他几个牧人,疯了似的泽路而逃。
钱谦打马上前道:“朱老大,这岂不是吓到了他们,他们怎肯报信。”
朱厚照却是面沉如水,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他的面上,目光如炬,冷冷地道:“就是要吓到他们,人受到惊吓的时候,第一时间就会想到要寻找人依靠,你猜现在他们是要赶去哪里?”
钱谦目光一亮,不由道:“朵颜卫的大帐?”
“走,死死咬住他们。”朱厚照振臂一呼,身后的骑队顿时发出笑声:“走。”
辨明了牧人的方向,又是一路疾驰,过不多时,一个连绵的营地便出现在雨后的世界。
只是此时,朵颜卫已经做好了准备,花当气势汹汹地准备亲自带人出去迎战。
他很想知道,是什么人这样大胆,居然敢这样招惹朵颜部!
好歹朵颜部是地头蛇,竟先是被大汉的牧人用‘阴谋诡计’夺了草场,而那些臭不要脸的鞑靼人斗不过汉人,竟也跑来掠夺朵颜部。
这朵颜部莫非是夜壶不成,任你们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
只是他刚刚带着乌压压的朵颜部勇士预备出了营地,远处枪声大作,有人朝天鸣枪,在这湿漉漉的世界,无数铁骑已冲到了营门。
朵颜部的牧人不少,足有上万,再加上附近的泰宁部随时可以驰援,所以花当第一个反应,就是认为这些人在作死。
花当已骑上马,却见对方竟只有一骑带着数百人冲来,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亲卫暴怒,率先举刀策马冲上前去,只是……
啪啪……又是几声骑枪响了,那几个亲卫立即栽倒落马。
这一下子,令花当更是怒不可遏了,正在此时,一匹快马冲来,在数丈之外驻马而立,厉声道:“花当,可还记得朕吗?”
“什么……”花当不由呆住了。
他眼睛直直地看向朱厚照,老半天,竟是回不过神来。
若说花当只是觉得这个青年面熟,倒也罢了,毕竟他只觐见过朱厚照几次而已,实在称不上相熟,可是这傲慢的声音,还有那自称为朕的口吻,便是傻子,也能往北京紫禁城里的人物联想。
敢自称为朕的人,这世上又有几人呢?
只是……他定眼看去,只见这个青年一副神采奕奕之态,浑身上下虽是衣衫褴褛,可是依旧还是带着嚣张的傲慢,只是在这傲慢之中,却又多了几分杀意。
这是……大明皇帝?
见鬼了吗?
其实何止是他见鬼了。
跟在朱厚照身后的牧人,也是个个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地看着朱厚照。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啊,至少天下谁人不知,敢自称自己是朕的人,只怕全天下除了某个天王老子,其他人,除非是疯了……
“陛……陛下……”花当下意识地期期艾艾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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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朕手持钢鞭把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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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朵颜部人,一直生活中草原之中,哪里有什么见识?一向都是以花当马首是瞻。
此时见花当老实地在跪在朱厚照的座马跟前,他们哪里还记得刚才的愤怒之心,甚至那还敢坐在马上?于是纷纷下马,乌压压地随之拜倒,轰然道:“吾皇万岁!”
其实还是有人不甘心的,可是当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拜倒,一下子,自己倒是显得鹤立鸡群了,再看那马上的汉人,凶神恶煞的,而花当则是屈膝奴颜,心里的勇气早已无影无踪了,只好拜倒,跟着众人一起道:“吾皇万岁。”
于是,一幕壮观的景象发生了,跪下的人越来越多,渐渐汇聚成了人海,乌压压的看不到尽头。
这些素来桀骜不驯的朵颜人,此时此刻,匍匐在地,连头也不敢抬头。
朱厚照提着马缰,冷冷地看着这乌压压的人浪,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脸上却是没有露出半分的喜色。
朱厚照身后的‘赵大哥’们,一开始其实不少人认为是朱老大这下装得有点大发了,居然连天子都敢冒充。
可是当看到朵颜部的首领花当屈服下跪,无数人也随之拜倒,而朱老大却真如天子一般,端坐马上,宛如圣君亲临,尊贵之气俨然而生,无数人惊疑不定之间,那钱谦却也下了马,拜倒道:“臣钱谦见过陛下,陛下微服出巡,臣虽日夜伴随左右,却碍于私访,不能尽权礼,臣……死罪。”
什么是天子,天子就是任何人在他的面前,无论有什么理由和原因,他说你死罪,你就是死罪,你在他面前,无论有罪没罪,都得随时准备接受这雨露之恩和雷霆之怒。
这……便是天子,受命于天,天子一怒,血流漂橹,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赵老大’这些牧人,现在就算是一头猪,怕也明白过来了,带着他们深入大漠,跟他们一起喝酒,一起吹牛,一起袒胸搓着泥垢,一起光着屁股扎进河里洗澡,一起比谁尿尿尿的更远的这个家伙,居然……真的是天子……
当无数人渐渐认清这个事实后,不禁吓得魂飞魄散,甚至有个呆头呆脑的家伙,禁不住低声道:“呀,这天子骑的马,原来不是金的啊。”
然后这人的后脑被人猛地拍了一下,直接摔下了马来。
因为此时大家都乖乖地下了马,纷纷拜倒,他们也不知道该是什么规矩,反正都是学着那花当和钱谦的样子,纷纷屈膝跪着,口里嚎叫着:“吾皇万岁。”
万岁的声音,已是冲破了云霄,倒是给这雨后的大草场里,平添了几分生气。
朱厚照高高地坐在马上,看着下头惊疑不定的人,看到那些瑟瑟发抖的人,看到有欢天喜地和激动的人,还有那些偷偷抬起头,瞄着自己的人。
朱厚照却依然高坐马上,在他看来,自他呱呱坠地开始,他所享受的,就是这种万万人顶礼膜拜的感觉,他早已习惯,虽然这些时日身在牧场,可是骨子里,依旧清楚自己的身份。
虽然在这里自由自在,可是……
终于……他找回了一点天子的味道,只是……他的眼神有点落寂。
从现在开始,那一个草原里的朱老大似乎已经不见了,他将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不见踪影,有的……只是天子,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大明皇帝。
朱厚照不由眼中满带着寂寞地看向天穹……母后……春秋……垚儿,朕回来了。
只是……
他的唇边浮出冷笑。
此时,他终于准备下马,钱谦一看,哪里敢怠慢,连忙要动身搀朱厚照,朱厚照却是作势扬鞭,钱谦只好乖乖地后退,又拜倒下去。
朱厚照很漂亮流畅地跃下马来,所有人依旧紧张不安地看着他,此时此刻,他的喜怒,就是万千人的喜怒,他的哀乐,就是万千人的哀乐,因为无数人的命运都掌握在他手里,无数人的荣华富贵,或是无数人的生生死死,都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然后,所以都看着……朱厚照挥起了鞭……
啪……
鞭子在半空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犹如灵蛇,接着狠狠地摔下。
这一鞭子很狠,劈头便朝花当的脑袋上砸去。
啪……
花当本就是光着脑袋,只是后脑扎了一个小辫子,朱厚照的鞭子毫无预警地落下,他的后脑上,瞬时留下了一个猩红的血印。
鲜血随着重新扬起的鞭子飞溅开来,看得令人触目惊心。
这一下,却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花当疼痛到了极点,连忙抱着自己的脑袋,而朱厚照严厉的声音随之传来:“狗一样的东西,你也配谋反?”
花当痛得眼泪都要迸发出来了,只是朱厚照的这一句厉问,却令他心寒到了极点。
你也配……
这是多大的讽刺。
只是……花当这时竟发现自己极为可笑,因为他竟没有半分的暴怒,在这草原上,谁若是敢这样羞辱于他,以他的性格,只怕早已跟此人拼命了。
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竟如一个可怜虫,收了鞭责,竟然一点愤恨之心都使不上来。
其实,若是朱厚照对他和颜悦色,他或许还会在心里对朱厚照生出不屑。
只是这般痛打,却令他不但慌了,反而心理深处,一股莫名的恐慌弥漫了全身。
“臣……臣……死罪……请陛下高抬贵手,臣有万死之罪!”
他口里居然叫着最没有种的朵颜人都不会说出的话,朵颜部虽然归顺了大明朝廷,可是历来朝见,历代的大明皇帝,一向是对其客客气气的,可是现在,这大明天子将他视作草芥一般,而花当哪里有半分草原里的气概?
“臣死罪啊。”花当痛哭流涕地继续道:“下臣该死,触怒陛下,陛下鸿恩浩荡,请陛下恕罪!”
朱厚照却是目中带着狰狞,这朵颜部的花当,真是臭不要脸,耍弄了朝廷一次又一次,自己早就想抽这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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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三十章:万死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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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的唇边依旧带着冷笑,手中的鞭子又是狠狠地抽下。
他是一丁点客气都没有,故而手上没有半点的手下留情。
几鞭下去,那花当已是痛得在地上打滚,浑身的鞭痕触目惊心,往日同样高高在上的朵颜汗,在这些鞭打之下,已经忍不住哭告哀嚎起来,看得所有人心里寒。
朱厚照冷然道:“你既说有罪,来,给朕说说看,你该当何罪?”
花当连忙哀嚎道:“臣下,臣下未能远迎……”
花当的话还没有说完,那长鞭又是狠狠卷来,犹如毒龙一般,直接砸在了花当的脸上,花当的脸顿时渗出了血来,自额头到下巴,鲜血淋漓。
他呜嗷一声,捂着脸,指缝之间,鲜血淋沥沥。
朱厚照瞪着眼睛,怒视着他道:“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你该当何罪?”
花当哪里还敢耍滑头,此时已是被打了个半死,犹如一只可怜的小羊羔,道:“陛下打得好,下臣顿再拜,下臣罪该万死,罪恶种种,罄竹难书,下臣曾与巴图蒙克汗勾结,还袭击过汉人的牧场,下臣与侄妻私通,这些……都是……都是……下臣吃了猪油蒙了心,下臣有万死之罪啊,肯请陛下责罚……”
他这一回的回答倒也厚道,朱厚照本以为,这孙子只是袭击了汉人牧场,罪状竟然……
这时,朱厚照禁不住大怒道:“咦,原来你还与人私通,臭不要脸啊!”
说罢,又是一鞭挥下,花当又在地上打起了滚来。
而后,朱厚照抬眸,冷若寒霜地看着这跪在地上乌压压的人,此时所有人都是大气不敢出,一个个瑟瑟抖。
天子震怒了,即便是这些化外之地的朵颜族人,此时此刻,与关内那些受过教化的臣民没有任何区别,因为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只有一个感受,那便是恐惧,一种没来由的恐惧。
朱厚照冷冷地道:“泰宁卫都指挥使同知何在,还有福余卫都指挥使佥事何在?”
朵颜三卫,官职俱都世袭,朵颜卫的领敕为指挥使,而泰宁卫领敕为同知,福余卫实力最弱,其领则敕为佥事。
朱厚照一声厉吼,两个大气不敢出的汉子只好从人群中跪行而出,直至到了朱厚照一丈之外,皆是叩道:“臣下塔宾帖木儿(八斤琪尔泰)见过皇帝陛下,吾皇万岁。”
朱厚照略带不屑之色地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道:“上前来。”
二人对视一眼,却还是乖乖地继续跪行上前。
朱厚照居高临下地看着二人,这两个魁梧的汉子,现在却在他的脚下瑟瑟抖,朱厚照厉声喝问:“花当做的事,你们也有份吧?”
这一句质问,真真让人魂飞魄散,二人彻底吓尿了,连忙磕头如捣蒜:“臣万死之罪,万死之罪。”
朱厚照便森然道:“怎么,你们也曾想过反叛吗?”
二人连忙抬头道:“不,不敢,不……万万不敢。”
朱厚照挥起鞭子,凶神恶煞地看着他们道:“你们若是敢,反倒好,你们三人,总要给朕一个交代,到底是何人袭击了牧场,抢掠了什么,是不是该给朕说个明白?”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默不作声了,皆是面面相觑,任何人都从对方的眼眸中读到了惧怕。
此时,风有些冷,即将迈入寒冬的草原,特别是在雨后,连空气都仿佛带了几分刀锋的寒意,许多人禁不住打着哆嗦,却并不畏惧这寒风。
比起这寒风,令他们更感到刺骨的,却是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天子之怒。
…………
浩浩荡荡的人马,正靠近朵颜部的操场会和。
三千镇国新军,在叶春秋的带领下,与那急奔进的勇士营、山海关骁骑、金吾卫与羽林卫汇合。
这三千镇国新军与这大队人马汇聚一起,犹如涓流入海,四五万人的队伍,现在却无心去整队,而是轻装出,心急如焚地朝着一个目标挺进。
叶春秋打着马,火地寻找到了张太后的车驾。
此时,张太后已经放弃了凤辇,直接用仙鹤车代步,叶春秋打马上前,高声对仙鹤车中的张太后道:“母后,儿臣去镇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