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7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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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茂才连忙顿住,道:“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叶春秋皱眉道:“关内,听说……赵王谋反了?”
叶茂才听了这事,道:“不错,赵王朱厚煜,就在半月前,在彰德府反了,据说是从者如云,号称十万,陛下已下旨,令魏国公带兵剿。”
这赵王,其祖上乃是文皇帝的第三子朱高燧,被封在河南的彰德府,一向还算是本分,而这位刚刚袭爵的朱厚煜,年纪不过二十岁而已,叶春秋依稀记得,在正德九年的时候,朱厚煜曾入京见驾,自己还见过的。
他想不到这么个年轻的藩王,说反就反。
叶春秋眯着眼,略带着几分深究,道:“这是什么缘故呢?锦衣卫,还有你们鲁王卫,可探查出了什么?”
叶茂才却是苦笑道:“殿下早有明令,鲁王卫不得入关打探消息。”
这一说,叶春秋倒是记起来了,这确实是叶春秋所下的规矩,而下这个的规矩,为的是避免鲁王卫入关探听消息,若被朝廷所知,不免被人认为叶春秋有不轨的企图。
叶茂才随即道:“不过这样大的事,鲁王卫确实和锦衣卫有过交涉,他们说的是,这赵王,是因为犯下了罪,害怕朝廷发现,所以才反的。不过……卑下以为,这理应不是真相,这位赵王殿下的祖父,就曾当街杀人,朝廷也有过斥责,可是最终不也平安无事?这样的天潢贵胄,还有什么罪能令他起兵造反呢?所以卑下以为,锦衣卫透出这个消息,最大的可能是为了遮羞,而真正的情况极有可能是因为陛下在关内推行新政,触犯了太多人的利益,何况当今陛下年少,不少人暗中指责,说这是内阁首辅大学士王华挟天子以令诸侯,认为这是陛下受了王公的教唆,是以,这赵王朱厚煜怕也想效文皇帝,想要‘清君侧’!”
叶春秋听了,眼眸里透出来的目光越加冰冷,唇边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冷笑,清君侧……
事实上,自从正德年间开始,许多藩王确实不安分了,从安化王的谋反,再到宁王,现在又来了个赵王。
在叶春秋看来,这些皇帝们的亲戚们,都说清君侧,其实多半是觑见了天子不能得人心,所以才敢铤而走险的吧。
第一千八百八十三章:谁特么的都无法招惹
这赵王朱厚煜,刚刚袭爵,年纪又轻,不可一世,自以为自己只要登高一呼,狠狠一踹门,这大门便会应声而倒,也可见当今陛下的统治,的确不太牢靠。
叶春秋略一深思,道:“平叛的大军,理应不会出什么岔子吧?京师那儿,人心可还稳定吗?”
叶茂才想了想道:“据说城门依旧开着,各个市集,依旧如初。”
叶春秋不禁在心里松了口气,春暖鸭先知,这赵王是在河南彰德府起兵,距离京师,其实并不算远,可是京师依旧稳定,这就说明没有什么坏消息来,文武百官们,对于平叛,应该也是极有信心的。
只是下一刻,叶春秋却还是不免又皱起了眉,这一次的关内的新政,虽然推行起来急躁,可到了这一步,是非要强行推下去不可了,虽然可能惹来无数的阻力,可是若是耽搁,这新政势必失败。
他清楚地记得,历来的改革,都是不进则退的。
只是,现在陛下在京师里,怕也是心急如焚吧,他终究还只是个孩子啊。
甚至在这一刻,叶春秋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留下天子,在京师里独自面对这该是大人却解决的一切。
可随即一想,却还是定了定神,目光一顿,便对叶茂才道:“以本王的名义,去和锦衣卫交涉,让他们将此次平叛的消息,事无巨细都要加急送来。”
说着,叶春秋打发走了叶茂才,随即再不耽搁地走到办公桌跟前铺开纸了,取了笔墨,随即便给朱载垚上了一道奏疏,立马命人快马加急地送了去。
………………
紫禁城里,依旧还是一片祥和。
不过潜伏在这天下中枢的背后,却总免不了会有窃窃私语,那些平日里高声歌颂吾皇万岁的大臣,也未必如口中所言,甚至背后嬉笑和看热闹的人,大有人在。
这倒也是情有可原的,所谓的新政,革的是谁的命?不就是许多大臣家里的兄弟,还有家中老父以及自己的亲朋好友吗?
隔三差五的,在地方上,不少大臣总能接到家乡的书信,都是发着牢骚,都是希望自己能够出来缓则一二,可自己有什么办法呢?而今朝中的时局已经很清楚了,反对新政就要罢黜,没有丝毫的余地。
正因为如此,许多人为了头上这顶乌纱,白日在筳讲和廷议的时候,一口一个新政,回了家,关起门来,就不免抱怨和牢骚。
京师其实还算好的,可是底下州府的情况,就更加坏了,朝廷派出各路巡按,开始清查新政推行的状况,有的巡按到了地方就病了,然后关起门来,大门不出,等到朝廷将他召回来,他的病又奇迹一般的好了。
这是为何呢?
不敢得罪人啊,地方上群情汹汹,带头的都是大乡绅和大士绅,哪一家不是错综复杂的关系?你查了这个,说不定就是一窝蜂的和你拼命了!你才要动手,就不晓得多少同僚和友人给你写了书信,暗示你,谁谁谁不可以动,结果……两眼一抹黑,谁特么的都无法招惹。
即便是地方官府,对于你也是不肯配合的,各种阻挠不说,直接对你拍桌子的也有,什么民不聊生,乃苍生何,与民争利,这些大义凛然的话,真正是说得你无法辩驳。
当然,也不乏会有愣头青,刚刚到了地方,是真肯办事的,结果不知哪里一伙乱民,放火的放火,闹事的闹事,在钱塘有一个巡按,就直接被人丢去了河里,斯文扫地。
锦衣卫倒是很用心地去查探,可实在是顾首不能顾尾,倒是拿了几个反抗得厉害的士绅,直接打死了一人,结果……各州府的士绅们,都为这人披麻戴孝,号称是典范长存,一下子,这被打死的人,竟成了一位义士。
坚持了这么久,内阁这儿,本是咬着牙,想要无论如何也要拼一拼,在内阁看来,这事,只要办成了,那就是利在千秋。
可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赵王谋反的消息却是传到了京师,一下子,情况便发生了翻转。
内阁里,王华的身子显然已经大不如前了,自他被选为内阁首辅,就一直推行新政,而为了推行新政,则消耗了他绝大多数的精力,他勉强地在这儿支撑着,下头的几个大学士,都是自己提拔上来的新政先锋,只是可惜,能分忧的地方,其实也不多,六个部堂,态度就变得暧昧不清了,等到了再下头,阳奉阴违的就更加多起来。
而今据说在士林那儿,私下里已经出了十大寇的手抄本,不少读书人暗中流传和传抄,这十大寇之首的,便是他王华,王华也没精力去过问这件事,只是得知了一些风声,心里免不了还是叹息。
今日一早,朱载垚又传王华入宫,王华至了暖阁,门前的谷大用已在这儿张望,一见到王华,忙是下阶来,将王华搀住,叹口气,道:“王公,你该歇一歇,告几日假,好生养养身子才是,你看,两年前,王公还老当益壮呢,这才两年,王公就这样子了,看得奴婢也忧心啊……哎……”
王华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等进了暖阁,见朱载垚正坐着用早膳。
朱载垚看了王华一眼,不等王华拜下,朱载垚已先道:“不必行礼了,王师傅可用过了早膳吗?陪朕用用吧。”
朱载垚的面色,显得很平静。
这反而使王华显得有些诧异了,此时已有宦官给他添了一个锦墩来,他缓缓坐下,道:“陛下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该多吃一些,老臣牙口不好,清早已吃过了一碗参汤,再吃不下东西了。”
朱载垚却是丢下了银筷子,突然叹口气道:“其实朕也吃不下,不过是强逼着自己吃用一些罢了,天下事,实在太难了,朕总觉得自己力有不逮,明明再如何用心,再如何勤政,别人也无法理解,无法体谅。反而……还闹出了这么多的事来。”
第一千八百八十四章:神奇的力量
朱载垚虽是贵为天子,可事实上,他从前并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坐到这个位子上,即使现在,他还是感觉自己依旧没有适应过来。
这个时候,他又想起了他那个任性妄为的父皇。
毫无疑问,若是他的父皇还在,他现在还该是那个继续学习为君之道的小太子。
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回头的路可走了,甚至知道作为一国之君,应该时刻摆出为君的威仪,可即便如此,在王华的跟前,他还是显出了几许内心的沮丧。
这倒也是情有可原的,他实在是太年轻了。即便是自己的父皇爱玩闹,可他若在,这天下还算是稳当的。
他甚至在想,若是亚父在,定必镇得住的,可现在亚父不在,自己如何镇得住呢?
王华看着一脸愁容的朱载垚,便安慰朱载垚道:“殿下,魏国公已带兵前去平叛了,想来不会有太大的差池的。”
“问题不在这里。”朱载垚摇了摇头,皱着俊眉道:“问题在于,今日有一个赵王,明日还会有赵王,每一次反叛,又是多少人流离失所呢?哎……”
他叹了口气,才又接着道:“朕真是愈发的觉得难了……”
正说着,却是有个小太监进来禀报说有人求见,乃是户部尚书曾珍。
朱载垚只好收起了自己的情绪,道:“请进来吧。”
曾珍进来,先朝朱载垚行了个礼,道:“臣见过陛下。”
朱载垚只瞥了他一眼,道:“曾爱卿,何事见驾?”
曾珍便道:“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他说着,眼角却带着几许深意地扫视了王华一眼。
朱载垚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吧。”
曾珍道:“陛下,而今赵王已经反了,小小一个赵王,居然能聚众十万,足见而今天下到了什么样子,臣斗胆要说,这新政是当真不能继续了啊,若是继续推行下去,只怕……将来何止是一个赵王,更不知这天下又有几人胆大包天的称孤道寡。自然,新政是好的,可是这种事,眼下看来,是急不得。”
“陛下毕竟年少,现在外间已传来了许多流言蜚语,都在说陛下虽是天子,却形同傀儡,谣言四起,陛下,这不是好的征兆啊。”
朱载垚默默听着,其实曾珍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而今虽无外患,却有内忧,实在让朱载垚烦不胜烦。
他确实也有所担心,担心祖宗的基业,到了自己的手里,会直接败落。
他非常清楚,自己所承担的这个干系,实在太大太大了。
朱载垚深吸一口气,却是看向王华道:“王师傅,你怎么看?”
王华心疼地看了朱载垚一眼,他能感受到朱载垚身上的巨大压力,这曾珍现在又重提起中止新政的事,某种程度来说,也确实因为新政出了许多的问题,朱载垚担心,难道他王华就不担心吗?
细细想了想,王华道:“自然是陛下圣裁为好。”
朱载垚明白了王华的心思,他沉吟道:“关外的新政已经起了效果,可到了关内,却为何是这样多的幺蛾子事呢?朕……朕再思量……思量吧。”
曾珍却是急切地道:“可是臣听说,有人去了云南寻了黔国公……”
朱载垚顿时就听出了曾珍的言外之意,皱眉道:“什么?为何朕没有收到消息?”
有人去寻黔国公,这个所谓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而黔国公世镇云南,若是赵王这边叛乱,云南那儿又闹出什么来,这就真的是天崩地裂了。
“这都是坊间的流言,臣听了之后,虽无法辨别真假,却是忧心如焚啊,而今新政,确实太伤人心了。”曾珍很是苦口婆心,接着又道:“各府县那儿,不少士绅都在联名抗拒,闹得很是厉害,陛下该早做决断了。”
朱载垚的脸色愈发地难看,这时,外头有人探头探脑的,朱载垚眼尖,对着外头大声道:“谷伴伴,何事?”
谷大用这时探出头来,不禁一笑,道:“陛下,奴婢是来送奏疏的。”
“什么奏疏,这样紧急?”朱载垚的心里却是猛地咯噔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曾珍,又看王华,心里不禁在想,莫非又出事了?
谷大用则是忙上前,将一份加急的奏疏送来,朱载垚接过奏疏,只一看,却见臣叶春秋进上的字样,朱载垚顿时大舒了一口长气,此时也顾不得理会其他人了,连忙打开了奏疏,只一看,顿时面上露出了笑容来。
这封奏疏像是带着某种神奇的力量般,朱载垚的声音也仿佛变得轻盈了几分:“哎,朕差一点就忘了,哎,亚父说的是啊。”
说着,朱载垚抬眸看了王华和曾珍一眼,便又道:“新政还是必须推行不可,不只是如此,朕还要将陈蓉、张晋二人调入翰林,就暂任编修吧,让他们入宫伴驾,王师傅,太白诗社不是有社员十万吗?何以朕一直都没有听到诗社的消息?”
朱载垚突然说到这个,王华先是微愣,随即道:“诗社终究只是读书人凑趣的地方,这……只怕有结党之嫌。”
朱载垚方才知道王华的顾虑,在这个时代,结党往往和营私是在一起的,所以王华成了首辅,却极力不让太白诗社浮出水面来。
朱载垚不多思索,便道:“现在天下有这样多的乱党,难道那些支持新政的人,反而就不该结党了吗?王师傅啊,亚父在奏疏中倒是提及了你呢,说你食古不化……”
王华一听,顿时汗颜。
朱载垚也一时咋舌,想来自己不该透露叶春秋的密奏,便道:“这就请陈蓉和张晋二人觐见吧,亚父说了,他早已授意了此二人,到了不得已之时,他们可以助朕一臂之力。”
一旁的曾珍忍不住道:“陛下,只是眼下……”
这个时候,或许是受到了叶春秋的鼓励,朱载垚总算恢复了少许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