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洗残阳-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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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为了这次安全度过雁门关。还有,为你巩固威望而为!”
“……”虞复心中明白了一些,不过更多的是感觉不可思议!
“盟主打算怎么处置我?”
“公子说笑了!此次遇险公子立功颇丰,我又怎能降罪公子!”
“那就是说你言而无信了?此后还如何统治这帮江湖浪子?”
“我本无心盟主之位,只要这次安全脱险,大家各安天命便是!”
“愚昧!”上官公子说道。
虞复气结,在昏暗的火光下,看见上官凯的面目一阵扭曲。
“丈夫在世,当思天下安危,匡扶正义,拯救百姓于水火!试问盟主空有一身武艺,置天下人不顾,可对的起天下苍生?”
“上官公子有所不知,虞复一生草芥,命途堪忧,几经生死,已对世事失去兴趣。”
“所谓有因有果,盟主种善因得善果。皆因前半生命途坎坷,才造就一身本领。苍生眷顾,让你巧得机缘,为的便是你能横空出世。你这般消极,可对的起那些机缘……”
见虞复不语,上官凯继续说道,“盟主虽对庶务懒得过问,便由我上官凯代劳,只要盟主能够略作照应配合,让我们匡扶天下正义如何?”
虞复心中暗道,分明是你上官凯对这盟主之位极为看重,你却不能获得,想让我做你的傀儡么?
正欲道破,上官凯似乎已经发现虞复心中所想。
“我上官凯在修为方面一般,我所希冀却是拯救苍生大义,征战沙场,弘扬人间大道。如今朝廷昏聩,战火不断,民不聊生。我想投身朝廷,又恐官场险恶,正逢武林此劫,便挺身而出。我所为并非权利地位,只求一展所学!盟主要是担心我觊觎盟主之位,随时出手我上官凯绝不还手。”
虞复听出上官凯言辞恳切,心中对其报复由衷赞赏,想起自己消沉避世,倍感惭愧。就算不为报仇雪恨,匡扶正义之心难道已经没有了么?
“盟主还有什么疑问么?”见虞复脸色变幻,上官凯熄灭火把。
黑暗中交流,更能消除彼此的顾虑。
虞复感觉眼前一黑,心中突然一松。脸色的难堪,上官凯已经看不到,说说真心话也无妨。
“公子抱负远大,实在是虞复平生所不敢想。今夜一谈,让我茅塞顿开。”
“那就是盟主答应助我上官凯一臂之力,共同拯救天下苍生了?”
“哈哈!盟主虚名而已,能与上官公子结识,匡扶天下正义,实在是我虞复的福气!”
“好!你我一言为定,盟主是你,我全力助你安排盟中事物。你也助我完成心中所愿,我俩共为天下,用别人眼中的名望虚名,实现你我心中大义。”
上官凯的意思很明确,我没把你当成盟主,你也别把我当成你的手下,你无意于盟主,我也不图这个虚名。我的目的就是一展所学,救天下于水火。你就当帮我实现我心中所想,委屈当个盟主。
“一言为定!”
“那么请盟主惩戒上官凯私自燃火之罪!”
“怎么惩戒?”
“第一,直接责罚。”
“不可,我还要用你带领大家脱离虎口,你伤了谁给我出谋划策!”
“第二,找人顶罪,找一个重伤之人,应他一些要求,让他甘愿赴死。”
“勿忘初心,你我刚刚行事,这般非君子所为。”
“……那好吧,明早你召集群雄上路前看我脸色行事便可!”
上官凯说完就和衣躺下,虞复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能离开。
第164章 脱险
还未等东方发白,山林中的雾气早已经弥漫开来。
群雄在雾色中更显得有些狼狈,纷纷起身,等待向着山外出发的号令。
虞复躺在一处眯着眼睛装睡,他在等待上官凯的出现。上官凯不来,他还真有些心虚。
少林寺传承下来的图纸还在上官凯手中,路线和计划也是上官凯制定,虞复只是在暗中观察方位和山势的变化,以防不测。半世的艰辛炼就了他的警觉。虽然现在神功初成,功力已经世间少有对手,可是他内心深处还是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
“盟主,大家准备出发了!”一个丐帮弟子在虞复身前低声说道。
虞复睁开眼睛,扫了一眼丐帮弟子,“我知道了!”
丐帮弟子离去,虞复看了看远处面带愠怒的吴超,知道吴超还是在心中感激自己舍身相救。要不凭他那火爆脾气早已经上来将自己拉起来了。
虞复向群雄中间走去,目光扫过众人,在人群中没有发现公孙凯的影子。
大家纷纷向虞复见礼,虞复心中暗自寻思,“这上官凯到底在搞什么鬼?”
“上官公子何在?”虞复向大家询问。
“我们也是没有见到他,还以为和你在一起商量行进路线呢……”
虞复正要差人去寻找上官凯,恰在这时上官凯的声音传来,“上官凯迟来一会,请大家见谅!”
循声望去,上官凯搀扶着自己的一个下人从不远处的转角处走出。
那边正是昨晚虞复碰见上官凯的方向,想来是比较隐蔽,众人都不曾寻过去。
“上官公子你可是来了,我们都等你呢。”一个小门派的首脑搭腔道,忽然看见上官凯搀扶的下人,顿时变得有些惊疑,“这是……”
早有几个人上前要帮忙,却被上官凯拒绝。大家就这样盯着他们慢慢走了过来。
“让大家久等了!上官凯参见盟主,见过各位掌门。”
“上官公子这是……?”虞复指着上官凯问道。
“大家还记得昨天我们生食山中野味,还有晚上不得燃火驱寒么?是我自己提出要求,但是我昨夜自己违反,我向大家致歉。”
人群中发出不少唏嘘声,大多觉得上官凯有些小题大作了。
“上官公子燃火必然是有着缘由,我觉得大家都可以理解!大家说是不是?”吴超率先出言劝解。
群雄立刻有不少附和的声音。虞复看着这幅场景,脸色有些铁青。幸好他本来面色就黑,倒是没有人发现有异。
上官凯摆摆手,制止了大家的声音。“不管如何,我也是置大家的安危不顾,违反盟主命令,我甘愿受罚。”
大家目光聚焦到了虞复身上,虞复正要出声,却被上官凯抢先了一步。
“昨夜盟主担忧大家的安危,亲自四处查探,发现上官凯的不妥并严加训斥。盟主虽然不愿降罪于我,但我上官凯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这才将自己的贴身佣人杖击五十,代鄙人受过,请盟主查验!”
“你这又是何苦?”虞复心中五味杂陈。
“请天下英豪查验!”说着上官凯一把撕下旁边佣人的衣服,只见佣人后背上血肉横飞,看来上官凯的这五十杖还真是结结实实。
人群中先是一片嘈杂之音,随后变得异常安静。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虞复,等待这个盟主发言。
“既然上官凯公子违反本盟主号令,又执意领受惩戒,此事就此结束。这位兄弟就由上官凯亲自带出山林,将其安置在安全之处!”
“是!上官凯遵令!”
“各位既然推举我为盟主,我定会为大家的安危赴汤蹈火!倘若谁再忽略本盟主号令,我定不轻饶。”虞复冷冷说道,“准备出发!”
“是!”众人机械的回答。
谁也没料到适才还在大家眼里毫无威严的盟主,突然间表现出如此凛威的一面。
上官凯将羊皮地图交给虞复,并解释了行进路线。于是俯身将佣人背起,率先走在前面。
虞复看了看上官凯的背影,心里一阵哆嗦!此人竟然如此心思缜密,城府高深实莫测,自己简直无法揣测!要是成为对手他实在是不敢想象……
一路之上很是顺利,上官凯一直背着那个佣人,比任何人都要狼狈几分。直到临近黄昏,才将其安顿在了一个猎户家中养伤,并留下了一些银两作为盘缠,叮咛他伤好之后立刻回岭南通知上官家族早作提防。
上官凯挑选的路线确实很是适用。不少处是悬崖峭壁,但大家都不是普通庶民百姓,自然能够安然度过。在夜色尚浅时,在一座山巅处上官凯指着北方说道,“看,那就是燕京!我们从旁边绕过去就能出雁门关。”
虞复顺着上官凯所指方向,果然燕京隐隐约约可见。
“今夜就过关?”虞复面色复杂的问。
“这里情况复杂,我们还是绕过去,就在那里驻扎。一来距离雁门关极近,探明情况后随时可以出关;二来先隐匿山中,我们先探明情况再说!”
虞复点头表示同意,于是辨明方向,众人再次专挑隐蔽小道前行,终于在夜色中到了那座山中。
“今夜大家就在此地休息,要回家之人准备一下,明天白天大家就开始分道扬镳。愿意跟我去塞外者,尽力做好家中安排!”虞复的话语,一下子让许多人心中充满酸楚。
留在中原,躲不开乱世龙宿的追杀和朝廷的迫害,出关,预示着从此背井离乡,能否再回来也渺茫难知。
人群中有父子相别,有师徒情深,有兄弟义气……一个个平日里流血不流泪的铮铮铁汉,竟然在这种情景中变得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虞复看不过去,便去找吴超喝酒。吴超正好安排完帮中事务,身体的伤势几天来也修养的差不多了,于是俩人一拍即合,找到一处喝酒去了。
虞复找吴超还存在着其他的小小心思,那就是希望吴超的丐帮能够在天明时分打探到一些城中的消息。
上官凯却是在心中盘算着怎么出关,思绪杂乱无章,于是找武当掌教去说道法。
大家终于离开了嵩山险境,不少独行大侠已经想独自下山,又怕惹上麻烦再遭到群豪惩戒,心中也是犹豫不决……
笑天下豪杰,患难时能够同心协力,从少林寺密道中顺利走出,眼见脱离险境,各自心思已经开始动摇,什么塞外躲避追杀,一下子变得有些荒诞和不重要了……
第165章 被困
第二天醒来时,虞复有些失去记忆。
努力回想昨夜情景,只记得和吴超谈天说地,谈古论今,谈武林谈人生谈人性,就这样谈着谈着便多了,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也是不曾记得。
“你小子现在是盟主,要不我才舍不得让你喝我的酒呢!”身后传来吴超的声音。
虞复这才想起昨天喝的酒确实不凡,只不过是心中所想的事情太多,才没有意识到这是吴超的药酒。心中暗道惭愧,向吴超笑着说道:“等有机会我还你便是!”
“谁要你还!快准备行动吧!上官凯已经基本帮你打理好了,就等你一声令下呢!”
“哦!”
虞复想起那天晚上和上官凯的对话!其实有没有他真的不重要,上官凯要的就是他的威慑力!要是上官凯真心要为天下武林做事,等过段时间一切尘埃落定后,他就让出这个盟主之位……
虞复心中如是想着,便向众人走去。
彼此客气寒暄几句,虞复直接开门见山。
“要下山的人现在开始,十人一组,半个时辰一组下山,下山后分头行动,不要显露自己是武林中人。遇到情况立刻退回山中或者想法自保!”
大家答应着分组准备去了。离开的人少不了向大家见礼道别……
虞复和上官凯走到一边开始商量出关的事情。留下的人中有些闲不住的便去山中觅食,看样子今天还是不能出关,填饱肚子是首要。
而不少有远见的人依旧忧心忡忡。此刻还在险境中,谁能安然无视,将自己的性命交给虞复和上官凯二人,武林中人应该大多没有这个习惯!
“我没有请示盟主,已经让丐帮吴帮主打探消息了……”上官凯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本来想先向你禀明,吴帮主不让叫醒你,所以……”
“无碍!以后就别帮主来帮主去的!你我不用这些客套!”
“说实话,虞兄能够容我,我今生感激不尽。那以后咱们就兄弟相称!”
“嗯!”虞复略加思索,先探探他的想法再说,“你对目前情形有什么安排?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布置?”
“在准确消息到来之前,我们是没有主动权的。按照我的判断,鲜卑族会在这里派出神兵门的人进行堵截我等,他们当中应该有人能够调动军队协助!至于南宋,应该在嵩山下等了好久无法发现我们的踪迹,差不多该回朝复命了!”
“其他的呢?我们怎么出关?你有什么打算?”
“这么多人出关,定然会引起怀疑!我们必须搞到一批军械,化妆成军队才能出去!”
“军队……”虞复心中低念,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上官凯不就是冲着这个表现的吗?或许他真有行军布阵的本事。
正在这时,有其他门派的弟子找上官凯。虞复借口离开,一个人往山林中走去,思绪纷乱。
火凤的事情虞复这几天尽力压抑在心底,不想因为这件事而分神。既然火凤不说,等出了雁门关再询问也不迟。
想起上官凯说的会有神兵门的人在守株待兔。虞复想起了自己知道的一些过往。
一定是他,虞复脑中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公孙刚。紧接着一连串的事情浮现在脑海中。
虞氏灭门,西湖冰蟾,苗王府,以及后来公孙灵儿口中得出的消息,这位曾经的仇人也是大师兄,现在可是北魏的大将军。不但能够号令风雷堂和神兵门两大武林门派,而且调动朝廷军队也是理所当然。
还有公孙灵儿回去之后将自己成功炼体的事情告知公孙虎等人,这次他们将会多么用心的布置而等待自己去送死!
猛然间虞复心头感觉沉重了许多,都觉得是虞复在带领大家逃亡,现在看来,是天下英豪来帮他虞复渡过此劫。虞复忽然觉得这个盟主之位落在自己头上不是为难自己,而是上天对他的眷顾。试问如果没有这个盟主之位,他凭什么与神兵门问仇?凭什么帮火凤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