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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部分

重铸清华-第134部分

小说: 重铸清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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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只要是皇帝高兴的事儿,杏贞没有不可的道理,横竖什么钱?内库是统统没有的,只要找肃顺要就行了,自己散漫点头就好,花钱谁不会?

  到了六月初,各地封疆大吏及够品级官员和中央政府官员都需要为皇帝祝寿。万寿节当日,六月初九,皇帝在圆明园正大光明殿升座,接受王公百官的朝贺及贡献的礼物。王公百官进贡的寿礼非常讲究。基本可用“精、珍、奇”三字来概括。寿礼中多为如意、盆景、钟表、插屏、漆器、织绣等精美的工艺品,内容以福、寿、吉祥为主题。祝寿礼品既从纹饰上又从造型上突出祈福祝寿的寓意。献完寿礼后,皇帝要宴请群臣。皇家的金龙大宴是格外丰盛的,并具有浓郁的满族特色。“寿宴”共有热菜二十品。冷菜二十品,汤菜四品,小菜四品,鲜果四品,瓜果、蜜饯果二十八品。点心、糕、饼等面食二十九品,共计一百零九品。菜肴以鸡、鸭、鹅、猪、鹿、羊、野鸡、野猪为主,辅以木耳、燕窝、香蕈、蘑菇等。待皇帝入座后,宴会才开始,分别上热菜、汤菜。进膳后,献奶茶。毕,撤宴桌。接着摆酒膳。寿宴长达四个小时,午时摆设,未时举行,申时结束。万寿节期间禁止民间屠宰;官方禁止斩杀刑事犯人。民间统一禁止穿素色服装,一律必须是鲜艳的服装。上到朝廷下至各地政府前后数日不理关于刑事案件的政务。

  第二日,和宗亲王公大臣在洞天深处摆宴,第三日,六月十一日,皇帝不耐烦和外人交道,原本在绮春园澄心堂摆的蒙古诸王和藏回活佛的筵席取消掉,只在清音阁上召集了在园子里住着的嫔妃听戏取乐,今个皇帝兴致极高,也不霸着戏折子。自己点了几出最爱的,又让各嫔妃依次点一出,嫔妃们知道皇帝不耐烦看神仙鬼怪的热闹戏,是最爱那些词曲清丽。唱腔隽永的缠绵小戏的,投其所好,纷纷点了几出牡丹亭玉钗记桃花扇南柯梦等南戏最出彩的戏,引得皇帝是连连点头,冰镇的御酒是一杯接着一杯。

  杏贞看完了一出的“长亭送别”,扮张生的对着崔莺莺说道:“有甚言语嘱付小生咱?”

  那个崔莺莺做出柔肠百转肝肠寸断的模样。对着张生眼中情意绵绵,欲言又止,后头的小锣急急的催着,崔莺莺只能是含泪唱到:“你休忧文齐福不齐,我只怕你停妻再娶妻。休要一春鱼雁无消息!我这里青鸾有信频须寄,你却休“金榜无名誓不归”。此一节君须记:若见了那异乡花草,再休似此处栖迟。”

  听到最后一节丽妃眼里的泪珠是忍不住就滚了下来,用手绢是怎么拭都止不住,杏贞看着好笑,不过是一出戏么,看看时辰差不多,皇帝在边上聚精会神地盯着戏台里,杏贞站了起来,安茜上前扶住了自己,杏贞转过身子,绕到屏风后头,走下了清音阁,“小安子呢?”

  “在那头候着娘娘了,”安茜显然知道皇后要去哪里,“那些头面也备下了,就等着娘娘用呢。”

  “好,快带我去。”

  皇帝又连着看了白兔记的一折,这方心满意足,就着如意的手喝了一口参茶,转过头正想和杏贞说几句话,看到皇后不在席上,就问伺候在边上的帆儿:“皇后去了哪里?”

  帆儿微微低头,“回禀皇上,娘娘去更衣了,说即刻回来,不必等着她了。”

  “也罢,皇后向来也不甚喜爱听戏,随她去吧,”咸丰点点头,问升平署立在身后的太监,“下头是什么戏?”

  “是外头的西皮二黄,排了出新戏,”那个升平署的管事太监极为有眼色,“谁都知道万岁爷是最精通梨园的,不敢不先给皇上瞧瞧,把把关!”

  “唔?”皇帝来了兴致,“是何曲目?”

  “名儿叫贵妃醉酒,讲的是唐明皇时候杨贵妃的故事。”

  “那就快上吧,些许年没见到新戏了,今个倒是要看看如何。”皇帝一连声地催着,那管事太监忙不迭地应下,吩咐人开戏。

  京胡响起,咿呀做声,皇帝对着杨庆喜笑道:“这京胡拉的倒还算不错,”杨庆喜赔笑:“凭他什么人,到了万岁爷跟前,什么把式也看的一清二楚。”皇帝用毛巾擦了下额头上的细汗,“且看看吧。”

三十五、硝烟再起(三)

  

  两个男的嗯哼一声,皇帝就皱了眉头,什么样的嗓子咸丰皇帝听得一清二楚,那几个可绝对是称不上地道,原本是让升平署的人撤了这戏,想到今个是自己的好日子,也就强忍下来,耐着性子看升平署到底是什么花样。

  两个穿着内侍服饰的人上了戏台,一个是胖子,一个身量尚小,甩着拂尘,站到台上,小个子饰演的是裴力士,拂尘一摆,白鼻子抖动,乌黑的眼珠子乱转,“久居龙凤阙,”,饰演高力士的胖子接了下去:“庭前百样花。”

  “咱家裴力士。咱家高力士。高公爷请啦。裴公爷请啦。娘娘今日要在百花亭摆宴,你我小心伺候。看香烟缭绕,娘娘凤驾来也。你我分班伺候。”

  三队宫女对对排班而出,皇帝看到这里,对着杨庆喜笑道:“也不知这杨贵妃是何等模样,是否有羞花之貌。”

  杨庆喜唯唯,皇帝耳边就听到了一声慵懒却又爽朗的念白:“摆驾~”声音凌若飞入碧云间的白鹤,却又低沉若狸猫,皇帝听着声音倒是极为耳熟,只是细细分辨来,又不知是哪一位供奉,或者是外头戏班子的名角儿,皇帝来了兴致,问升平署的管事儿太监:“这是那里头的角儿?”

  那管事太监也不敢多说,只是讪笑着:“请皇上自己亲眼瞧瞧不就得了?”

  “你这个杀才,还对着朕卖起关子起来,”咸丰皇帝笑骂,却也没有再追问,聚精会神看着戏台上,过了片刻,一个穿着贵妃服饰,面如满月粉面桃腮的旦角莲步款款上前,后头还跟着一对掌扇的宫女,那饰演杨贵妃的站在台上站定,京胡咿呀。皇帝侧耳一听,原来是四平调。

  那杨贵妃朱唇微张,一连串的大珠小珠似落在玉盘之上,“海岛冰轮初转腾。。。。。。”才听了一句。皇帝就忍不住拍手叫好,嗓子好,又是极好的词,皇帝这样的资深戏迷岂能不欣喜若狂,皇帝捧场。其他的嫔妃也连连鼓掌,几个宫人停下了手里的差事,见主子们也不责骂,越发偷懒起来,巴不得过了眼福再说。

  那个旦角见到下头的反应,微微一笑,却也不多理会,继续自顾自唱着:“见玉兔,见玉兔又早东升。

  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

  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

  她圆润的歌喉在夜空中颤动,听起来似乎辽远而又逼近,似乎柔和而又铿锵。歌词像珠子似的从她的一笑一颦中,从她的优雅的“水袖”中,从她的婀娜的身段中,一粒一粒地滚下来,滴在地上,溅到空中,落进每一个人的心里。引起一片深远的回音。这回音听不见,但是它却淹没了刚才涌起的那一股狂暴的掌声。皇帝嫔妃和宫人们像着了魔一样,忽然变得鸦雀无声。

  青衣堪堪唱完一段四平调,杨贵妃摆驾百花亭。接下来是两个太监的插科打诨时间,丽妃终于在被杨贵妃的绝代风华勾引中回过神,瞧见那两个只勾了白鼻子的太监实在是眼熟,揉了揉眼睛,又细细地盯了清音阁上有些醉意的杨贵妃一会,方才不敢相信地低呼:“这是?莫不是皇后娘娘!”

  酒醉半酣的咸丰皇帝听到隔着皇后御座的丽妃低呼。有些听不清楚,只听到了皇后两个字,皇帝侧过脸对着惊奇莫名的丽妃说道:“丽妃,你说什么?皇后怎么了?”

  丽妃起身走了过来,杨庆喜连忙退开,“皇上,这两个太监臣妾认识,是皇后宫里头的五福和小安子,臣妾分辨了一会子,瞧得真切,这杨贵妃好像是皇后娘娘扮的,”丽妃话语里隐隐有些嫉妒吃味的意思,“皇后娘娘乃是六宫之主,岂能粉墨登场呢。”

  皇帝有些难以置信,眯着眼打量着灯火映照下珠翠满头锦衣及地的杨贵妃,此时的杨贵妃已经是挥着袖子低头看鲤鱼池里的鸳鸯:“玉石桥斜倚把栏杆靠。鸳鸯来戏水。。。。。”醉眼稀松的咸丰看的不太真切,只能问升平署的太监:“丽妃所言可是真的?”

  那个升平署的太监窥见皇帝的脸色极为欢悦,大着胆子打千行礼回禀:“回万岁爷的话,正是皇后娘娘亲自排的戏儿,亲自扮上的,皇后娘娘知道万岁爷喜欢瞧新戏,特意排了这舞,为的就是在皇上的万寿节亲自给皇上庆祝呢!”

  “你们这些杀才,为何不早告诉朕!”皇帝闻言大喜,站了起来,又俯身朝着栏杆外头的戏台瞧了几眼,脚下有些轻浮,杨庆喜连忙扶住,苦着脸解释道:“哎哟,万岁爷,奴才怎么敢透露,皇后娘娘这是为了给皇上一个惊喜呢,千叮咛万嘱咐就是不能让皇上知道呢。”

  安德海饰演的裴力士端了酒上来,跪下:“娘娘,奴婢裴力士敬酒。”

  “高力士。”杨玉环用手托腮,醉眼迷离,“进的什么酒?”

  安德海回道:“通宵酒。”

  “呀呀啐~”杨玉环听了之后微嗔,伸出芊芊玉指指着裴力士嗔道:“何人与你们通宵!”

  裴力士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哎呀,瞧奴才这张臭嘴,娘娘不要动怒,此酒乃是满朝文武不分昼夜所造,故名通宵酒。”

  杨玉环这才释怀,念白道:“好,如此呈上来。”把起裴力士奉上的金杯,又感伤地唱到:

  “人生在世如春梦,

  且自开怀饮几盅。”

  咸丰皇帝听到这里,便连忙叫杨庆喜:“快快,扶着朕下去,”杨庆喜连忙扶着已经有了些醉意的咸丰下楼,别的嫔妃不明所以,连忙跟着下楼,等一行人下了楼,皇帝走到清音阁戏台前头的时候,戏台上的杨贵妃已经到了醉酒颇深的时候,在戏台上挥着袖子伴着点点锣鼓迅速地飞转了几圈,猛地落下,做了一个高难度的卧鱼,就此不动,绝美的容貌半合着眼倒在大红色的地毯上。

三十五、硝烟再起(四)

  皇帝看的目眩神迷,连忙拍手叫好,这时候丽妃和皇帝说的话儿大家都知道了,神色复杂地跟着皇帝拍手,戏台上的杨贵妃,皇帝的皇后倒着看到皇帝的脸色,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又福了一福,地下的嫔妃宫人连忙侧身避开不提,“皇上,臣妾这新戏可还能入皇上这大方之家的青眼?”

  “好的很,朕很是欢喜,”皇帝今天实在是满意极了,没想到皇后为了自己的圣寿,亲自演戏给自己看,戏自然是极好的,可就算是戏不好,也比不上皇后的心意,皇帝的心里暖暖的,又得意之极,“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皇后比得上杨贵妃!”

  贞妃的眉头激烈的抖动了一下,却也没多说什么,丽妃开始有些吃味,到了这会子平复了下来,倒是能真心簇拥着皇帝说了好些奉承杏贞的话,杏贞爽朗一笑,身姿绰约,娉婷地站在戏台子上,朱唇中玉齿半露,“皇上谬赞,臣妾一戏若能博皇上一笑,也不枉费臣妾边唱边跳出了这么一身子的汗。”

  六月份的暑气到了戊时,在夏风和流水的作用下,开始慢慢消散,一阵凉风吹过,喝了酒心情极好的皇帝身子热得紧,受不住凉,打了个喷嚏,杨庆喜连忙给皇帝披上衣服,皇帝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忙乱,看着台上的杏贞,正欲说些什么,清音阁外头急忙地闯进来一个小太监,皇帝尚未现,居高临下的杏贞一下子就看见,是内奏事处的太监,那个太监手里拿着一个黄匣子,疾步奔到皇帝身前,跪在穿着褚黄色绸布暗刻金丝龙纹袍服的咸丰跟前,“皇上,山东、奉天六百里加急!”

  皇帝的酒醒了几分,心知不好,却也心存侥幸,一把拿过那黄匣子,从里头拿出来了两本折子,方一打开,原本是极为喜悦满脸通红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雪白,清音阁下一片寂静,大家都是识趣的人,看到皇帝这样的脸色,知道又是哪里的倒霉事出了,这会子可千万不能强出头,被皇上抓住泄怒火可就不值当了。

  皇帝恼怒之极,双手一紧,想着把那两个折子撕成碎片,为曾想那黄綾做的封皮极为扎实,酒后原本手脚无力的皇帝一撕之下那两个折子纹丝不动,皇帝越的生气起来,杨庆喜叫了一声皇上,咸丰转过身子把折子丢在杨庆喜脸上,杨庆喜连忙跪下磕头请罪,皇帝有了出气筒,气急败坏地叫御前侍卫:“把这个死奴才拉下去打二十板子!”杨庆喜不敢多说话,只是让侍卫拉走了事,皇帝转过身子,走出清音阁,“快叫起!”

  “喳!”御前伺候的人鱼贯而出,灯笼如同长龙一般,蜿蜒朝着南边而去,清音阁外头响起了板子打肉的闷声,舞乐早就停了下来,风变得大了起来,这时候除了风声带起衣袖的哗哗声,和外头打板子的闷声,只有一群人默然立着,贞妃丽妃互看一眼,拿眼瞧着还全副头面戏服穿着站在戏台子上的皇后。

  风吹过杏贞凤冠上的珍珠凤尾,叮咚作响,杏贞默不作声,抬头看了看夜色,半圆的月亮渐渐被乌云侵蚀,夜色一下子降临到了原本灯火通明的清音阁,杏贞只是抬头不语,众人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儿,越不敢动,过了片刻,杏贞长叹一声,丽妃听着长叹之中隐隐透出无奈的意思,只听到杏贞淡然开口:

  “什么事儿?”

  内奏事处这些年来反而和皇后接触的时候儿比皇帝多多了,那个太监也直接了当,垂手回禀道:“六月十日,法国攻破烟台,英军占了大连湾。”

  该来的还是来了,杏贞无奈的摇摇头,有时候在世界大势前面,一个人的努力真是薄弱到了极点,那些微不足道的改变无异于螳臂当车,杏贞定定神,开口吩咐,“六宫均回住所,无诏不得前往勤政殿,本宫是为了你们好!”杏贞看到一个新晋封的答应有些忿忿不平,“别去触皇上的霉头!”

  “谨遵娘娘教诲。”各嫔妃行礼遵命。

  “好了,退下吧,将来有的是时候让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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