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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6部分

沧狼行-第876部分

小说: 沧狼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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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步军有十七八万,骑兵不过三万左右,战车有一万辆,平时用作运兵器甲仗与粮草的大车。这支大军前后拉开了足有三十多里长。而天狼则带领着那五千义乌一起走在整个队伍的最前方。

    他这次出征身先士卒,直接指挥五千到一万人,徐林宗则做了他的副将,协助他排兵布阵,行军作战。而全军的指挥和帅印,则交给了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徐文长。

    一个背上插了小旗的传令兵从后面骑马奔了过来,一边飞驰一边在喊:“大帅有令,原地待命!每队留出哨戒,不得有误。”天狼远远地看到后面走得歪歪扭扭的步兵们听到这话后如逢大赦,一个个原地围成圈坐了下来。

    传令兵奔到天狼的面前,一拱手:“天狼,大帅请你到中军帐议事。”

    天狼对着身边的徐林宗说了声:“拜托将军了。”一拨马头,黑龙四蹄如电,载着天狼奔向中军。

    中军在整个队伍的中间靠前的位置,天狼一路上只见步军们东一堆西一圈,还有人奔向附近的水源找水喝。他奔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到了中军帅帐,只见这里已经临时搭起了一个帐蓬,一面高大的帅旗在猎猎的风中飘扬,帐外数百名装备精良,顶盔贯甲的士兵在全神戒备。

    天狼走进了帐中,发现徐文长穿戴整齐,头戴大元帅金盔,身着虎头吞云铠,外罩大红将袍,正襟危坐,不怒自威。

    徐文长面前的案上放着一盒令箭,左侧身后挂着一张行军地图,而右侧站着一位手持令旗,神色冷峻的执法官。众将已经分列左右了,而站在左首前两个的,却正是冷天雄和林瑶仙,二人都换了一身蒙古人的打扮,皮帽羊皮袄,在一众顶盔贯甲的天狼军将领中,显得不伦不类。

    天狼微微一愣,却听到徐文长厉声道:“义乌军上将军天狼,为何来迟!”

    天狼一个激灵,连忙说道:“本将一接到传令马上就来了,没有片刻耽误呀。”

    徐文长冷冷地“哼”了一声:“念你担任全军先锋,路途稍远,这回暂且饶你一次,若有再犯,二罪并罚!”

    天狼擦了擦头上冒出的汗水,应了声是,退到了一边。

    徐文长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对着冷天雄点了点头:“很好,冷将军,也亏了你前一段的情报,现在俺答大汗的一举一动,都已经在我的掌握之中,按他们现在的行程来算,可能这一两天就会与我军遭遇,二位将军对于这场战事,有何高见?”

    林瑶仙本欲开口,忽然又想到这是在徐文长的军中,他不可能象天狼那样充分听取自己的意见,这时候自己新来乍到就贸然建言,可能会适得其反,于是收住了到嘴边的话,默然不语。

    徐文长看向了右首边第一个的吴惟忠,这次吴惟忠作为整个大军的副将从军,徐文长开口道:“吴将军,你是南方名将,依你看,应该如何对付蒙古人?”

    吴惟忠的眉毛微微一动,开口道:“徐元帅,末将一向身居江南,与蒙古接触极少,不敢妄言,还是先听听其他将军的意见吧。”

    徐文长点了点头,目光投向了站在右首第二位,一个红面长须,方面大耳的大将,说道:“屈将军,你有何高见?”

    天狼一眼看过去,倒是有几分眼熟,突然想起来此人就是身为镇守福建的上将军屈文才。

    屈突盖想了想,说道:“我大军以步兵为主,骑兵不是太多,蒙古兵胜在弓强马快,来去如风,但若论列堂堂之阵,与我正面对抗,并非所长,所以末将以为,还是以传统的战法,战车护住两翼,阵前遍布拒马鹿呰,以强弓硬弩射之。待其几次冲锋不成,再以骑兵反击,可获大胜。”

 第一千六百一十七回 紧急军议

    徐文长又问了几个将军,也多是这个意见,他的脸上仍然看不出任何表情来,一言不。网

    这次以车骑将军身份跟随大军出征的刘全眉头微微一皱,上前两步道:“大帅,其实末将一直不太明白,为何我军要远出塞外,在蒙古的地界与之决战?按说我大军乃是步骑混编部队,夹杂着战车与辎重,依托边关的坚城打防守反击方是上策。”

    徐文长沉声道:“刘将军,本帅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嘉靖二年就从军了,想必参加过嘉靖二十九年那次蒙古入寇之战吧。”

    刘全低下了头,面有愧色:“回大帅,惭愧得紧,那次末将在兰州总管叱列大人麾下,在临洮遇敌,未能取胜。”

    “因何而败?”

    “敌众我寡,以三万步军对阵十余万铁骑,并非我辈不够勇敢。”刘全说着,突然解下了甲胄,露出上身,林瑶仙看去,满满当当都是蚯蚓样一条条的刀疤与一个个小洞样的箭孔,让人不忍直视。

    刘全指着身前几条最长的刀疤,道:“末将当时给砍了几刀,醒来后才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三万兄弟啊,听说生还的还不到五千。”

    徐文长对着刘全问道:“你当年是小兵,可以不考虑为何会输,今天你是将军,能说说敌众我寡的原因吗?今天的情况和当年有何不同?”

    刘全从没考虑过这问题,一下子瞠目结舌:“这……,大帅,末将只知服从指挥听命行事,未曾独当一面过,您所说的,末将实不知。”

    徐文长摇了摇头:“刘全,你从军也有近四十年了,只知上阵厮杀,冲锋陷阵,这兵法战策之事还是毫无长进啊。当年从西边入寇的蒙古大军也就是你当面遇上的那十余万人,而我朝自大同以西,各路兵将加起来不下三十万。

    战败的也不止你临洮一处,二十日内,乙弗泊,临洮,武威,安定,天水,各处守军均战败,旬月之内,丧师十余万,后来亏得高人用计,方才不战退敌。败因就在于各地守军被分割成孤立的据点,各自为战,方致以少敌多。”

    刘全的表情变得很沉痛,似是不愿意回忆那段痛苦的往事,声音里充满了苍凉:“大帅所言甚是,当年叱列大人正是听到蒙古入寇安定,率军去救时才在野外遭遇敌军主力。”

    徐文长点了点头:“正是,我大明是步骑混合,步军为主,机动力上远远比不上蒙古大军,他们十几万铁骑,来去如风,专门捡我几千里防线上薄弱之处打击,所谓万里长城万里空,就是这意思。”

    徐文长的声音在大帐中回荡着,天狼和众将一样,竖着耳朵仔细地听:“若我军其他据点的守军闻讯支援,一旦离开坚固设防的城池,就会遭遇刘全当年的结果,被敌大批主力骑兵围攻。

    缺乏战车与骑兵的步军在野外被胡骑来回冲杀,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了。这就是当年我朝损失惨重的根本原因。”

    徐文长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刘全身上:“刘全,你还想坚持当年的守城打法,把历史再重演一次吗?”

    刘全早已经满脸是汗,低声道:“末将惭愧。”一拱手,他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徐文长环顾了帐内,沉声道:“破蒙古之策,当效法汉破匈奴之法,刚才刘全所说的据城力战是下策,还有上中二策可选。”

    众将不约而同地拱手行了个军礼,连甲片晃动的声音都出奇地一致:“愿闻大帅高见。”

    天狼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这次在东线还是靠了传统的战车结阵战法,诱敌来攻,但看起来徐文长要选的是主动出击的打法,他一下子想听听这位当世名将的选择。

    徐文长虎目圆睁,眸子里神光大盛,从众将的脸上一一扫过:“中策乃效法汉车骑大将军卫青,以步骑混编部队正面迎敌,弓弩手在前,长枪手居中,战车列于阵前防止敌骑兵突击,骑兵为辅,列于阵中,用作决战时反冲击以及追击逃敌。”

    众将面露喜色,显然这种打法非常合大家的胃口。天狼有些失望,这和刚才屈文才的选择是完全一样的,了无新意。

    徐文长继续说道:“至于这上策,则是学汉骠骑大将军霍去病,精选骠骑,一人双马,轻装迂回,直捣敌军巢穴,毁其营地,杀其老弱,断其给养,并在其必经之路的水源中下毒,待其主力回师来救时,以逸待劳,可获全胜。”

    众将闻之皆面有难色,一共就三万多战马,还要一人双骑,这一万多骑兵要是路上没有向导,碰上了蒙古的主力,只怕是有去无回。

    但既然徐文长说到这是上策,无人敢直接出言否定。

    徐文长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天狼的脸上,定住不动,寒光一闪而没。

    天狼没有一点开口的意思,还是低下了头。徐文长的眼神中掠过了一丝失望,开口问道:“诸公可有高见?都可畅所欲言。今天乃是军议,想到什么都可以说。”

    天狼咬了咬牙,他明白刚才的意思,但自己实在没有指挥全骑兵部队万里奔袭的经历,古代兵书上那些名将们辉煌的背后是无数失败者的白骨。

    但他又想到了霍去病,出征前徐文长的那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回荡,他一下子热血沸腾起来,于是挺身出列,朗声道:“本将愿选上策,亲率精骑突袭敌巢。”

    众将一看是他,赞赏,不屑,惋惜的表情俱有之。

    徐文长一点也不意外,沉声问道:“你知道俺答大汗的巢穴在哪里吗?”

    天狼一下愣住了,想了想,道:“这需要侦骑斥候的打探,那俺答大汗虽是出自西蒙古,不远万里而来,但总会有屯粮之所吧。”

    徐文长叹了口气,摇摇头,对着天狼轻轻摆了摆手:“你且退下!年轻人有血气之勇是好事,但兵凶战危,这不是你一个人生死的事。

    没有可靠的情报,不作周密的计划,甚至没有行军的向导与路线,一旦有个闪失,不但这万余健儿片甲不还,失去了骑兵掩护的十几万大军也只能被动挨打,岂可儿戏?”(。)8

 第一千六百一十八回 蒙古来袭

    天狼心中惭愧万分,自己只凭一时热血上冲便出来请缨,确实没有起码的情报和计划,徐文长这番话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也让他清醒了许多,于是拱手而退。

    徐文长继续问道:“诸公还有何高见?尽可明言。”

    众将有了天狼的先例,皆闭口不言。

    徐文长叹了口气,道:“那今日议事先到此为止,大家回去后这一两天想想破敌良策,还请各位要随时作好与敌遭遇的准备,到时候需仰仗诸公的努力。”

    天狼跟着众将一起拱手道:“诺!”

    走出大帐之后,天狼和冷天雄走到了一处无人的高地,冷天雄长叹一声:“行满,看起来徐元帅没把我们当自已人啊。”

    天狼冷冷地说道:“你一直跟随着严世藩,徐元帅和严世藩又是这关系,不对你心生防范才叫奇怪,冷将军,你是不是不看好此战的前景?”

    冷天雄摇了摇头:“不,以徐元帅的能力,正面打败俺答大汗,不成问题,但我觉得不太可能一战而定西蒙古,如果不能在此战中击毙或者俘虏俺答大汗,他只要跑了,还会再回来的,西域富庶,只要俺答大汗跑回去,很快就会拉起一支大军的。”

    这时远处似有奔雷之声。冷天雄与天狼停止了交谈,看着前方,透过漫天的沙尘,隐隐能见一条黑气从天边缓缓地向这里移来。冷天雄脸色一变,跳下马来,伏耳于地。

    天狼等其起身后,急切地问道:“怎样?”

    冷天雄一脸凝重,道:“不好,三十里外似有大批铁骑奔驰,就冲这方向过来,数量当在十万以上。”

    天狼军前军,天狼也看着徐林宗从地上爬起身,问道:“确认是蒙古骑兵吗?”

    徐林宗面沉如水,说道:““天狼,天雄征战十余年,这伏地听马蹄音儿的本事不会有错。远处那道黑气就是千军万马疾驰时卷起的尘地,和这大漠中的风沙完全不一样,看这架式,来敌至少有十万骑,除了蒙古人,还会是谁?”

    天狼再无疑虑,大喊道:“传令兵,速速通报中军大帅,敌骑十万以上离我不到三十里。”身边一个插着旗的传令兵飞驰而去。

    天狼冲着周围的义乌骑兵们大声喝到:“众儿郎听令,全体上马,披马甲,弓上弦,列一字骑兵阵!”

    五千义乌骑兵迅速排成二十排,每排则一列二百五十名骑士,相隔七八米,排出足有四里多宽的正面,这些阵法都经过无数次的演练,此刻投入实战也是驾轻就熟。

    车队的辅助兵们熟练地把一套套马甲交到了最前面几排的骑士的手中,两人一组,七手八脚地给马套上。不消片刻,所有的战马都被全副武装起来,包得如同铁皮罐头一样。

    马上的义乌重装骑士们都戴上了铜质的恶鬼面具,长槊插在地上,羽箭上弦,只剩下一双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望着外面。

    骑兵之后,前军步兵队也开始集结,以队为单位,一队五十人排成一排,盾牌手在前,弓弩手居中,长枪手在后。

    而辅兵们在分发完骑兵和步兵的装备后,也都一个个套上皮甲,抽出配备的腰刀与战斧,作好了肉搏战的准备。

    在远方,号角声此起彼伏,中军和后军也开始调动起来,中军的轻装骑兵已经开始分散到两翼,大阵开始展开。后方的脚步声,马蹄声,号角声响成一片,十五万人人跑马踏的声音象是要把这片白沙河的大荒原给掀个底朝天。

    天狼与徐林宗策马于最前方,沉着地看着远处的黑气越来越近,已经不到十里了,这回他们不用伏在地上,直接就能听到雷鸣般的马蹄声,震天动地而来。

    一阵马蹄声从后面飞快地传了过来,天狼回头一看,徐文长带着众将奔到了眼前。

    天狼正待向徐文长行礼,徐文长却挥了挥马鞭,示意免礼,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的那条黑气,向着天狼问道:“敌军数量多少,距离多远?”

    天狼一指前方七八里处的那片黑气,道:“数量在十万以上,离我等还有七八里。”

    徐文长仔细看了看,又摘下金盔,竖起耳朵听了听,摇了摇头:“此必是蒙古前军,马有十万上下,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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