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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江湖侠士情-第3部分

小说: 江湖侠士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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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虽也脸色苍白,衣襟鼓荡如涨满风的风帆,但仅让浮尘没住鞋帮而已!

    葛衣人脸色一阵火红,一阵铁青,显已到了内力不继之时。白衣文士头上也冒起了一阵淡淡的白气。强存弱亡,已到了关键时刻!

    孤独展鹏焦急地道:“舅舅,你不能化解他们么?”

    罗若拙苦笑一声:“以我一人之力,怕只会加快送他们的命。这须得一个内功高出两人联手之力的绝顶高手才能化解,或者是两个人同时上去,引开他们两人的内力。

    还有一种方法是以暗器化解,那必须是两人同时发出暗器,要到达他们身上的时间相同,各自封住他们穴道或逼他们同时出手对付暗器。不过,我一向不用暗器的,我铜烟斗里的十二支炙霞针,也只是关键时刻保命用的,谈到准头就差了!”

    正说话间,忽见那烟篷车的左右两扇小明窗窗帘一动,各自有一只手伸出一挥,顿时有两道暗器分打向白衣文士与葛衣人的腋下“京门”大穴!

    白衣文士本对烟篷车有所顾忌,见状大惊,背着受葛衣人一击之厄,忙向后跃退,同时劈出一掌劈空掌来!

    葛衣人不虞有此,也大吃一惊,惊怒跳起,跃退向后。

    那两样暗器吃白衣文士劈空掌一打,落下地来,竟是两颗京枣。

    葛衣人正欲开口骂烟篷车中人无情无义,恩将仇报,只见烟篷车中有一人嘻嘻笑道:“嘻嘻,承蒙这位葛衣先生惠贻,无以为报,就算我们师兄弟以两粒京枣为你们作个解人吧!”

    葛衣人闻言,自思刚才若非两颗京枣,僵持下去先倒下去的怕只会是自己,这才感到别人确是一片好意,当下默然无语,就地坐下,暗自运气疗起内伤来!

    白衣文士也自站了一会,默运玄功,将内息运了一遍,见尚无大碍,便向那烟篷车一步步走去。

    烟篷车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又恢复了原先的岑寂。

    白衣文士离烟篷车一丈远的地方站住,抑住怒气,扬声道:“不知是哪位武林前辈大贤莅临,晚辈这厢有礼了!”

    说完作了个当胸揖,那样子倒像抱着朝笏奏本的臣子。

    车篷内一人笑道:“嘻嘻,这人既然自称晚辈,竟又不知前辈是谁,倒是有趣!”

    另一人笑道:“怕他做儿子,也还不知父亲是谁了?”

    先开口的那人郑重其事地作担忧状:“最好不是我,摊上这样一个糊涂儿子还不气死人?”

    这一说,连远在那一边的孤独展鹏与罗若拙也不由相视而有了笑意。

    中年白衣文士本自有气,这一下不由脸色发青,冷冷道:“何方神圣,竟敢戏弄我?有胆量就出来!”

    车篷内一人向另一人道:“你是什么神圣?怎么我也不知你成了神圣了?”

    另一人道:“你不见下面那个白脸无血鬼,是西天佛国的大鹏金翅鸟转世吗?”

    前一人道:“这话怎么说?”

    后一人道:“你看他的鼻子不象大鹏鸟的嘴一样勾着的么?难怪他要问是何方神圣了,敢情那是西方极乐世界中那只鸟来现世,平素见惯了神圣,问话就成了习惯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

    前一人道:“嗯,这叫狗走千里,改不了吃屎!呸!呸!鹰钩鼻子的十有**不是好东西!”

    忽然一声咳嗽,两个声音一齐打住了,不敢再作声,过了良久,沉默中只听一个人重重地从鼻子中发出“哼”的一声,森严地道:“老三、老四,你们嘴上功夫倒也越练越到家了!哼!”

    接着烟篷车内又是沉默,沉默中有一股无形的威严。

    白衣文士见状,不由犹豫起来,但想到所失之物,关系兹大,不由又硬起头皮,清咳一声道:

    “车中那位前辈,容晚辈相禀:只因刚才那个……人投进贵车车厢内的那包物事,与晚辈关系兹大,尚祈赐还。晚辈定当感激不尽!”

    车中沉默了一会,是那个森严的声音:

    “无缺,看看是何物?”

    然后是那个嘻嘻而笑的声音:

    “嘻嘻,是一件金器!”

    另一个声音略带些阴阳怪气:

    “那穷酸可能穷疯了,竟抢起金银来了!”

    接着是沉默,大概那个声音森严的人在察看,过了一会,只听那声音森严的人自言自语道:

    “奇怪,从声音听,那两人武功各自造诣不凡,决非平常之辈,怎会为一件金器大打出手,生死相搏呢?”

    接着是沉默,似乎正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那个嘻嘻而笑的声音道:“师父,这件东西是另一个人投进来的,要还,也还给另一个人,不能还给那白脸小子,他是鹰钩鼻,准不是好人!”

    另一个声音道:

    “师父,那个投东西进来的人只说是给我们一个发财的机会,并没说一定把这件器物送给我们,过了几天他拿了金银来赎取,我们拿什么还他呵?他的意思是事急从权,只是请我们代为保管一下的呢!……”

    那个被尊为“师父”的人沉吟一下后说:“峡浪言之有理。这件物事么,先暂存在这里吧,待弄清楚了再区处。”

    白衣文士一听,不由急了,急不择言地道:

    “前辈,你不能听那两个混小子的话,快把那东西还给我吧,我这里有一千两一张的‘裕民钱庄’的银票,聊算赎金吧!”

    那个被尊称为“师父”的人森然道:“尊驾是何人?说话竟如此不加择言?我岂是贪那区区千两银票之人?漫说千两之银,便是万两黄金,也难买我心!我意已决,免开尊口吧!”

    那个嘻嘻而笑的人抢着道:

    “此物又非尔送来之物,怎说得上一个‘还’字?本车又非典铺当柜,又何从谈起一个‘赎’字?”

    说到此不由打了个哈哈:

    “——师弟,你瞧我这两句话,说得怎样?可算是义正辞严,做到文眼中了!”

    另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拍手笑道:

    “呀!你真是妙人!竟做到什么眼中去了?真妙呀!”

    嘻嘻哈哈的人顿时怒道:

    “你,你怎么能不遵师门规矩?”

    阴阳怪气的人道:

    “我怎的不遵师门规矩了?你是师兄,这事可要说清楚!”

    那嘻嘻而笑的人理直气壮地道:

    “你犯了师门十大戒中第八戒,大不敬条!”

    阴阳怪气的人逼问道:

    “你说,我啥时犯的大不敬条?”

    嘻嘻而笑的人道:

    “刚才!”

    “刚才?刚才我做了什么?不敬了谁?”

    “你不尊敬我,不尊敬我这做师兄的!”

    “怎么个不敬法?”

    “你、你……”

    “怎么,你说不出来了吧?”

    阴阳怪气的人与嘻嘻而笑的人唇枪舌战至此,故作委屈地道:“师父,你可不能看着师兄信口诬陷、欺侮我!”

    “好,说就说,反正我也不怕丑!”嘻嘻而笑的人气急败坏地道,“你、你说我做到什么眼里去了,这不分明是说我做到**中去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这么说!”阴阳怪气的人得意地“嘿嘿”笑道。

    “你……”

    “好了好了!老三,你说是说不过老四的,算了吧!”

    师父的声音里竟然有了一丝笑意。

    白衣文士在外面听着烟篷车内这番话,直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盘!他几曾受过这般冷落、轻慢过?反正软求不行,不如来硬的吧!这一想,气就粗了,厉声喝道:“什么狗屁师父,竟只会与两个混帐徒弟缩在里边做缩头乌龟!这世上偏多浪得虚名之辈,会几手三脚猫、四门斗的功夫,也摆谱称起师父来了!把东西给我送出来!否则,嘿嘿……”

    车篷内那个森严的声音不悦地问:“无缺,这是什么人,说话竟这般不堪入耳?”

    那个嘻嘻而笑的声音:“师父,那厮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文士,又好像有四十多岁了。待我去教训一下他吧,教他学学如何对长辈说话!”

    正说话间,忽见烟篷车车门一闪,一道红影飞出来,扑向白衣文士,随即车篷内送出那个声音森严的人的一句话来:“小心些!”

    白衣文士见来人迎面扑来,迅疾若风,不由吃了一惊,忙跳后开去,一掌护胸,一手握着玉笏凝神对敌。

    但见来者扑了个空后,在地上一滚又滚向自己脚边来,由于看不清是什么招式,心有所忌,白衣文士不由再次跳开。

    来人却滚了回去,一个“鲤鱼打跃”弹起,嘻嘻笑道:“这白衣僵尸,只会卜卜鸡、卜卜跳的功夫呢!”

    白衣文士初一看来者,只是一个才三尺高的大头娃娃,身体长得象个肉皮球,又矮又圆又胖,头上黄毛扎着个冲天杵小辫,系着红线,胖嘟嘟的圆脸上,两道分得很开的淡黄眉,一双笑眯眯、滴溜溜转的小眼睛,小鼻子大嘴巴外长了一对招风大耳。但细看,那脸也有三、四十岁的光景了,一圈刮得发青的胡茬围在嘴边,眼角也微见鱼尾纹了,只有那嘻嘻而笑的嘴角与目中闪耀的光芒,像一个有三分天真、三分滑稽、三分捣蛋外加一分野性的恶作剧的顽童。而身上穿着一身红袍,活像个红孩儿!

    “嘻嘻,想招我做你上门入赘的妹婿啊?看得这样仔细!我最讨厌女人了——不过这次例外,大舅子,你就看个够吧!”

    矮胖子说完人模狗样地负起手,一副踌躇满志的得意小人相,抬起脸看起天来!

    “气死我了!”白衣文士一声怒吼,倏地出手,来抓矮胖子的面门。

    那矮胖子滴溜溜一转,已到了白衣文士背后,轻笑道:“你还是别气死的为好,否则,我唯一的大舅子也没了!”

    白衣文士一言不发,倏地一个转身又来抓矮胖子,矮胖子又一晃,转到另一边去了,那份轻功身法倒也不俗!

    白衣文士两次被那矮胖子占了言语上的便宜,气恼交加,咬定牙根拽开步子追赶矮胖子,矮胖子在前飞跑转圈,两人竟在场中追起栲栳圈来!

    但见矮胖子在前如一个溜滑的皮球滚动,迅若飞丸,白衣文士如电光飞划、疾如急矢!

    十三个栲栳圈追下来,那矮胖子虽说轻功高超,奈何这白衣文士的轻功更胜一筹,眼看白衣文士一提气以“八步赶蝉”的绝顶轻功赶上就要抓到矮胖子了,这时却见矮胖子身子倏地一缩,随地一滚,大叫道:“啊哟,乖乖,不得了,真要命啊!”嘴里大呼小叫,人反滚向白衣文士脚边来,这一怪招出人意外,白衣文士吃了一惊,动作略慢,提足跳起时被那矮胖子一掌削来,刮过小腿,竟给刮破了一层皮,不由火辣辣地痛起来!

    白衣文士大怒,右手玉笏,左手金刚指双双攻出,一击矮胖子眉心,一点矮胖子“关元”大穴!乃是一招双杀的杀招!矮胖子为人乖巧,一招得手,早一滚滚出圈外去了!

    白衣文士一振双臂,如怒鹰扑噬,又向矮胖子扑来,矮胖子又一滚滚开,边滚边叫道:

    “不玩了,不玩了,你这人这样凶,怎么真要我小爷这条命啊!”

    白衣文士恨声道:“小子,你还想逃得掉吗?”边说边向矮胖子滚动的身影连打出三记强劲的劈空掌来,但见三股浮尘腾起,飞沙走石,威势惊人!

    沙尘弥漫间,却见一团半红不黄的影子一掠,白衣文士喝了一声:“好!”接着是“叭”一声劲响,又激起一股浮尘来,却见矮胖子已站立起来,双掌挥舞,与白衣文士对打起来,竟然也有攻有守,掌法自成一派,掌力也甚为雄厚。

    原来矮胖子趁适才浮尘飞扬的迷乱中,倏地欺身而上,一掌向白衣文士小腹打来,被白衣文士一个“仆步摧碑”对了一掌,同时白衣文士玉笏随即点出,封住了矮胖子退路,逼得矮胖子不得不应招,矮胖子见无法脱身,只好打叠起十二分精神,以他师门的独家掌功与白衣文士对掌抢攻,硬挡硬拼了!

    孤独展鹏问道:“这矮胖子是什么路数?武功竟也这般厉害?”

    罗若拙道:“看这人的功夫,是西域拳‘九滚十八跌’的招式,加上了四川峨嵋派名家‘地堂红’的地堂双刀与泉州南派少**功中的地龙拳又名狗拳或犬术中的变招,但这人的掌功却是另有路子,是有来历的名家以阳刚之气为主的内家功力,否则决难与白衣文士的‘孔雀明王功’相抗的。——啊唷,矮胖子被白衣文士一掌打得飞起来了!”

    孤独展鹏看时,果真见那满身尘土的矮子被白衣文士一掌击得飞抛出来,人在空中,犹自手舞足蹈,哇哇叫道:“好厉害的掌力!长脚,长脚,快来保驾!这厮的阴寒掌厉害得紧!”及落到地上,人又利索地弹起,手从腰里一摸,摸出一件古怪的兵器来,乃是一个一尺半长的鼓腹如钟锤的雷公锤!

    “雷公锤!”罗若拙道,“那么另一个人大概是用电母锥了,雷电双轰,这也是武林的一门绝艺!——噫,这一人竟是用鹤嘴锄的,原来不是风雷城主门下的武功,而是别有一派功夫了!”

    孤独展鹏看打斗场中,果真又飞过来一人。

    但见那人肩扛鹤嘴锄,戴了块方巾,穿着件金色长袍,身高而瘦,如一只长脚的黄鹤,足有一丈三四尺高,摇摇晃晃走进那飞扬的尘土中,如同站在云中一样!他边走边阴阳怪气地叫道:“哪一个不开眼的小子,竟欺侮到我师兄头上来了?”

    孤独展鹏笑道:“这人有趣,说是师兄,却象是有人欺侮他儿子似的!”

    果然那矮胖子怒道:“死长脚,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敢欺侮本宫?某家雷火宫主人雷神爷爷下凡,还怕那妖魔小丑不成?——只是,”他说到这里不由低了一点,“只是本宫一人打没滋味,叫你来陪陪而已!你给我看着,看本宫如何收拾他?!”言毕就地一滚,竟一人又向白衣文士脚边滚来,那长脚人竟真的不动手,冷笑着在旁看起来。

    白衣文士见刚才一掌竟未能伤得了他分毫,知他练有金钟罩、铁布衫之类横练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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