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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部分

卑鄙的圣人:曹操(1-10)-第302部分

小说: 卑鄙的圣人:曹操(1-10)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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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一阵苦笑:“周瑜叫我把所有兵马都拨给他指挥,一起沿江而进抵御曹操。”

张飞闻听此言,眼睛都瞪圆了:“周瑜小儿也忒狂妄,两家联合非为主从,凭什么咱们的兵归他们调遣?”

关羽比张飞明白得多,虽然心中亦是不忿,却手捋长髯默然不语——说是两家联合,无论地盘、兵力、资财都是孙权占优,统一指挥便于操控,人家势力大,又有个仗义相助的好借口,不给行吗?

糜竺也道:“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帮周瑜就是帮咱自己,依我之意……给他!”

赵云笑道:“先生所言极是,主公已经答应周瑜。”

“不!”刘备却打断他的话,“我是答应他了,但绝不能给他全部兵马。我只把刘琦所部连同水军划拨给他,咱自己的部队得立刻接管江夏各县,曹操在襄阳一带还驻有七支部队,也不得不防。另外……云长、翼德,你们回去后挑两千最精锐的部队,由你二人亲自统领,以备不时之需。”

糜竺不禁蹙眉:“莫非你又有遁去之意?如今咱们已退无可退,倘有精锐就该前锋对敌,怎能畏首畏尾?若叫周瑜知道,岂不笑咱们怯敌?”糜夫人虽死,但他与刘备毕竟有郎舅之亲,故而说话直白。

刘备摇了摇头,森然道:“以利相交者,利尽则散。倘若战败自不必说,一旦得胜周瑜必趁势北上,咱们若不能突施奇兵立下大功,到时候凭什么和他瓜分荆州?”事到如今刘备仍没忘诸葛亮隆中之谋,仍没忘夺取荆州。

众人有的点头,有的摇头,有的无奈而笑。刘备的目光逐一掠过他们脸庞,拍着胸口道:“你们是不是觉我想得太远?别忘了我出身贫贱,却有一颗平定天下之心。你等肯跟着我辗转奔波,想必也是有安定天下、博取功名之志!我既不肯屈于曹操,又岂能效力孙权?我就是我,坟头再小,我占住了也是一座山!任他曹操、孙权再强,我拼尽全力也要与他们鼎足而立!”

这番话慷慨激昂道尽英雄之志,震荡着在场每个人的心。关羽、张飞一左一右牢牢抓住刘备的手:“兄长不必多言,跟随您之日就已决心生死与共,调兵之事交给我们,您放心吧!”

糜竺回头看看孙乾、简雍:“咱们征调粮草保障辎重,也要多加用心。”

伊籍瞧瞧身边的向朗,笑道:“咱们的兵都丢了,好在任职荆州多年,这张脸还有用,回去激励将士把守城关,防备曹军来犯。”

魏延、刘封、霍峻、士仁那帮小将更是叫嚷:“不就是跟着周瑜打仗吗?主公放心,我们领兵去,带多少兵去带多少兵回来,绝不叫咱的人受损!”

“好!有劳……有劳……”刘备这两句谢,与其说是主上对臣下的赞许,倒更像是一种朋友间的语言。

刘琰急得直跺脚:“我干什么呀?”

简雍到这会儿都不忘了玩笑:“你呀?什么都不会,干脆从今天起别吃饭了,给军队省粮食吧!”

众人一阵哄笑,刘备却道:“有件最重要的差事非你莫属。”

“什么事?”刘琰来了精神,“你说的我可得办得了。”

“当然办得了。”刘备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从今天起你就干一件事——陪刘琦玩。”

“玩?玩什么?”

“蹴鞠、斗鸡、美酒、妇人,什么好玩就玩什么,他爱玩什么就玩什么,外面塌了天你都不要管。这位公子心志不怎么坚定,若兵临城下他动了投降之心就不好办了。你就哄着他玩,只要他不出来碍手碍脚,就是你大功一件!”

“行!”刘琰全无羞赧之色,“别的咱不成,若论吃喝玩乐、谈天说地,我是祖宗!”

“那就行了。从今起咱们各司其职,誓为平定天下而战。”对于一个朝不保夕的人而言,朗言平定天下,是不是太可笑了?可这就是刘备,虽屡战屡败,却百折不挠愈挫愈勇,不堕青云之志。他傲视着滚滚长江,沉吟道,“昔日我曾随卢植习学经书,可惜学之无用但求声名,大半已忘记,但《易经》中有句话我永远忘不了……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众人品味着话中滋味,心头热乎乎的,仿佛眼前将要迎接的并非困兽之斗,而是一场逐鹿中原的战争。

【一触即溃】

建安十三年十月,曹操在江陵休整一个月之后,终于督率大军沿长江挺进,以泰山压顶之势直逼江夏。

当然,在他出兵之前已得到东吴发兵的消息,不过在他看来,周瑜与孙权是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只要交上一战,必能打得他们落花流水。如果能一石二鸟,把刘备与周瑜的主力一并歼灭,那更是再好不过。所以曹操只分派曹仁守江陵,曹洪守夷陵,留下少数兵马,其他水陆军兵尽数带出,还令刘勋、张憙、马延等部渡到江南,将长江两岸都囊括到自己警备之下,齐头并进向下游推进。如此大模大样行军数日,早进了江夏境内,莫说敌人的兵马战船,连散兵游勇都没碰见。

这日曹操稳坐楼船,带着儿子们左右眺望,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自家的兵马。两岸旌旗招展耀武扬威,闯入敌境像回家一样无所顾忌;而水军经过张允、文聘等将布置,更是气魄宏大。队伍最前面列着拒马、冒突等小船,然后是数十艘斗舰,都选身经百战最为精良的战士充盈其中,长戈大斧闪着寒光。再往后并排列着几艘楼船,其中位于中央、最庞大的一艘就是曹操的帅船。筑楼三层高达数丈,甲士林立文武排班,船首竖着大纛,身手矫健的传令兵攀上吊篓挥舞红旗,指挥三军阵势。这艘船甚是庞大,有百余人摇橹执桨,但这会儿却根本不费劲——顺江而下又借着西北风,若不是迁就两岸的陆军,张足风帆早就一猛子冲下去了。

就在这几艘楼船之间,几十艘牛皮艨艟穿插其间,张弓搭箭随时戒备,任何敌船休想靠近分毫。而在这排楼船后面还有数不清的大小斗舰、运兵船、辎重船,载着近七万曹军,旌旗蔽日首尾相衔,一眼望不到边。这些水军与两岸陆军遥相呼应,真有铺天盖地之势。此番出兵声势之大,人数之多,建安以来未有也。

曹操手捻胡须一脸傲然,对身边荀攸、蒯越等人笑道:“先前你等阻我用兵,现在看看哪有东吴水军的影子?听说咱这般阵势,他们早吓破了胆,刘备束手无策待死江夏,孙权羊质虎皮不值一提!”

荀攸、程昱哑口无言,蒯越毕竟是荆楚之人,有些算计:“丞相不可大意,再往前行是沙羡境内,长江流至该段有弯曲之势,江面又趋于狭窄,当防备周瑜在此布兵。”

“知道了。”曹操只随口应了一句,并不怎么当回事,便回头看儿子们,见曹丕、曹彰、曹植都在,却少了曹冲等一帮小的,“嗯?冲儿他们方才还在,这会儿跑哪儿去了?”

曹丕抢着道:“几位弟弟年幼,乘船有些不适,外面又凉,刚才冲儿、林儿都呕了,我叫他们进去睡觉了。”这群北方孩子,从来没坐过船,冷不防一坐就是好几天,一个个小脸煞白;其实连曹丕他们都有些晕船,偷偷吐了好几次,忍着不敢说罢了。

曹操何尝不一样?只是身为主帅讲求矜持,加之用兵顺利心情畅快才没什么强烈反应,听儿子这么说,竟也有些嗓子眼发堵,却硬挺着道:“少不更事以后岂能出人头地?带他们来就是为了历练,整日在里面待着还有什么意义?把他们叫……”

“主公快看!”曹操的话被身边一个侍卫打断。

“怎么了?”

“有艘‘赤马’回来了!”赤马船负责往来巡视的,相当于陆上的斥候。

曹操顺侍卫手指的方面望去,果见一艘狭长的赤马船缓缓而来,倒是自家的旗号,不过瞧着有些奇怪——在江面上巡逻与陆地不同,由于往来掉头不便,又受水流影响,不到万不得已不回来禀报,船上都有旗帜,一旦发现敌军迹象,由专门训练的旗手向后面摇旗示意就行了。可是这艘赤马居然掉头回来了,而且既不迅速向船队靠拢,也没有士兵在船板上摇旗,船上的人都挤在仓里干什么?还在诧异间,距离已越来越近了。

北方人不识得使船之道,蒯越却看得明白:“这船不是走得慢,是在江上飘着,根本没人划!”

众人刚有些明白,忽见对面又来了几条船,不过不是战舰,而是渔船,摇橹的渔夫披着蓑衣,戴着斗笠,还唱着渔歌,离着甚远也听不清楚——这种情形不是没遇见过,虽说两军交战,但打渔人家靠水吃水,不出来挣命谁养活?曹军一路上也遇到过几条这样的船,不过是令他们沿江停下盘查一番,若不是敌人细作,把鱼抢来船就放了。这次情况有些不同,前前后后好像有十几条渔船连在一起,而且这些船比普通渔家的船要大,倒像是某个豪强富户手下船队。

曹丕、曹植还伸着脖子往前看呢,忽觉背后有人猛力推搡,险些摔个大马趴——原来文聘不顾礼仪,硬从后面挤过来:“其中有诈!那艘赤马的兵必定遭了暗算!”

张允紧随其后也拥了过来:“快加速行船,把那几条渔船撞翻!”说罢两人玩命跺脚——水军有规矩,将领跺脚就是传令加速。可这会儿他们这些荆州降将不能直接指挥,在前面督船的是曹军嫡系,他们这边跺脚管个屁用?

曹操一头雾水,还以为俩人急得跺脚呢。水战完全不通,不过他倒从善如流,赶紧传令:“听二位将军的,撞它们!”一则是战船易将沟通不便,二则南北士兵配合不佳,摇旗的摇旗,呐喊的呐喊,折腾了半天才有点儿眉目,前面的斗舰稍微快了些,向渔船冲去。

可是为时已晚,只见对面渔船猛然散开阵势,调转船头尽数横在曹军船队前。战船大而坚固,渔船小,两船急行相撞,渔船必定撞个稀烂;可若是它们横飘在江上,少了冲力大多只能撞翻,这些船封锁江面,一旦撞翻必定影响行进,前排一停后面跟着停,要是敌人的船再过来一堵,曹军就只剩下挨打了。

等曹操想明白怎么回事,人家早布置妥了,再看那些渔船后面,赫然冒出几十艘战舰,都打着江东的青色战旗,锣鼓喧天喊声阵阵,当中一艘楼船,高耸帅旗,斗大一个“周”字——周瑜到啦!

曹兵没几个会使船的,荆州兵虽然会,近几年却都是守备,极少主动出击。而江东水军久战江淮,又在鄱阳平水寇,根本无需操练。那些水手膀大腰圆,手都磨出了茧子,胳膊练得跟腿一样粗,那船能驶得不快?故而虽是逆风逆水,竟似箭打出来一般,与顺流的曹军相差无几,这边还没准备好,人家已经过来了。

再看那些管渔船的“渔夫”,把斗笠一摘,蓑衣一脱,里面早脱得光光溜溜,扑通扑通,全跳到江里去了。曹操看得发呆,还以为是周瑜招募的勇士,冒死用船断路,文聘却连拍船舷:“糟糕!泅水士!”

“什么是泅水士?”曹操全不懂。

文聘生性好斗,一门死心全在前面,莫说是曹操,三皇五帝临凡也没工夫搭理,抢过令旗亲自指挥。张允替他解释:“泅水士是专门练泅水的兵,俗名叫水鬼,本事大的在江里扑腾好几个时辰都不上来。他们要是带上锤子、凿子,在咱们船底一通乱凿,咱的船兴许就沉了!”

“什么?”曹操、荀攸脸都吓白了,瞪着眼睛往脚下瞅。许攸更害怕,当即趴在船板上听声音。

张允扑哧一乐:“放心放心,离咱们远着呢,好几道船队隔着,再大本事也游不过来……但前面的船,可就难说喽。”

话音未落传来一连串巨响,前面的斗舰已与渔船相撞,由于船速不同,那十几艘渔船有的解体,有的撞翻,有的被战舰碾到下面,但随着一阵摇晃都慢下来,后面的船不单受影响,而且水面都是撞碎的浮板、船舷、木头渣滓,乱哄哄都停了,楼船、艨艟不能蹚自己的船,渐渐也停了。

文聘顿时泄了气,恶狠狠一拍大腿:“唉!咱们吃亏了!”

仗还没打怎么就吃亏了?曹操执迷不悟,可东吴战船已经逼了上来,隔着一段距离向曹军放箭。这些箭似乎都长着眼睛,不射持戈之兵,专找划船的水手,一顿箭雨过后,那些船就是想动都动不了了。只见对面楼船令旗摇摆,十几艘斗舰一拥而上,东吴的战船与曹军的几无差别,只是旗帜不同,大斧手站在船头一通乱斩,把曹军斗舰的护板劈得漫天横飞;紧跟着又掷出十几条挠钩,钩住曹军船舷,钩子后面都挂有绳索,江东士兵抓着绳子,一二三喊着号子,没几下就把曹军的船拽了过去。两船还未接舷,江东兵一跃而起,纷纷跳到曹军船上,一手拿着环首刀,一手举着钩镶,斩瓜切菜似的一通砍杀。

登船的曹兵号称精锐,陆战尚可,但水战的本事都是玄武池练出来的,没风没浪还能比划比划,真到江上就完了;连着坐几天船就有点儿天旋地转,敌人跳过来,船一伏一起一晃悠,没掉下去就算对得起曹操。兵刃都撒手了,谈何反抗,只能伏在船上等死。至于那些荆州兵,跟江东打仗未占过上风,又新换了个不知深浅的主子,心里更发毛,也就象征性抵挡两下,抛下兵刃往水里一跳,死命往回游。御敌无能逃跑有术。

曹操都看呆了,前些日子刚听人介绍了点儿水战之法,都是纸上谈兵,今天亲眼见识了,居高临下看得真真切切,半天才缓过神来,放声疾呼:“救援!快救援!”

文聘根本没闲着,挥舞令旗左右调度,要能救早救了。又撞船又减速,挤得严严实实,根本动不了。到了这会儿,船越多越不好办。费了半天劲,总算调了几艘艨艟,从密不透风的船缝间钻过去,眼看接近敌船要张弓放箭了,冲在最前面的忽然停了,紧跟着忽忽悠悠就没入水中——船底叫人家凿穿了。

这种船是护卫之用,选派的都是善射的北军,本以为不与敌短兵相接就不会落水,哪想到连船一起沉?根本也没几个会水的,即便有两下狗刨,岂能在长江中活命?惨叫声此起彼伏,救人的小舟东奔西窜也没救上来几个,大多数淹死了。

曹军乘胜而来军心倒还旺盛,虽然小有挫折,大多数人还是跃跃欲试,无奈堵着过不去,只能叫骂诅咒;两岸的兵也不少,干看着不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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