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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卑鄙的圣人:曹操(1-10)-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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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您要保重身体啊!”蹇硕爬到榻前。

“杀……何……”

蹇硕磕了一个头:“奴才冒死说一句,何国舅广有声望,而大皇子年已十七,皇上不宜废长立……”

“放肆!”董太后瞪了他一眼,“这种话是你该说的吗?”

蹇硕不敢再多嘴。

董太后伏在儿子身前,泪涕横流:“儿啊,你要是走了,为娘我可怎么办啊!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呀!我那小孙子可怎么办,你这么一走可对得起他死去的娘呀。”

刘宏强打精神,微微抬头,见殿角处自己的小儿子刘协跪在那里啼哭。是啊……他才九岁,即便立他为帝何家想废就能废。但是俗话说三岁看大,这孩子必能成为一代明君,至少比自己强。

刘宏努力提起一口气,抬起右手指了指刘协,眼睛则紧紧盯着蹇硕。蹇硕会意:“万岁放心,奴才勉励为之。”

“不是勉励为之,是一定要办到!”董太后擦去眼泪,这个老太太天生有着强硬的姿态,“蹇硕,你与我侄儿董重共扶协儿为帝,你就是开国的元勋。你想想孙程之宠、曹腾之贵,你要是铲除何家,你要什么哀家给你什么!”

蹇硕默然。他根本不在乎赏赐与官位,只要全心全意为皇上办事就够了。但是现在这件事,自己根本不可能办到,太后和皇上也太一厢情愿了。

没有办法,他已经把大将军得罪苦了,杀了鲍鸿等于与之决裂。即便不接这个差事,何进等人回过手来还是要整治他。还是那句话,何进好斗,他背后的士人力量太大。蹇硕低头思索了半天,还是咬着牙,向皇上与太后磕头:“万岁放心,太后娘娘放心,奴才勉……一定办到!一定办到!”

【扶立少帝】

大将军府时刻戒备着蹇硕发难,但事情过去了三日,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不论是何进本人,还是那些校尉、掾属,以及赶来的朋友,所有人都惶惶不可终日。

现在大家都在一条船上,只能保着何进同舟共济。这三天里,无一人踏出幕府半步,大家都暂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直到第三天傍晚,忽有天使到来,传何进入宫托付遗诏。何进接诏,回后堂更换朝服,借机向大家询问。

“无常迫命,油尽灯枯。”王谦捋着胡须道,“此番必是万岁将要龙归,嘱以后事。人之将死其言亦善,大将军可往。”

“不对,蹇硕气势汹汹所仗即是当今。”袁术冷笑道,“我看蹇硕必是在宫中埋伏人马要谋害大将军。”

曹操在堂中踱了两个圈子,沉吟道:“此事还在两可。蹇硕久夺兵权不下,恐也不敢随意造次。但若是传授遗命以史侯为尊,我看也未必属实……”

曹操后面的话没敢说,他觉得蹇硕是想胁迫何进立董侯刘协。只怕这位大将军骨头太软,到那里就得让人家牵着鼻子走!于是话锋一转道,“既已受诏也不得不往,咱们带领兵马环卫宫院,再派人打探各处兵马的消息。”

诸人计议已定,护着何进出门,正想各自回营披挂领兵,却见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而来,原来是袁绍回来了。

“本初!”何进见到袁绍,可算是有了主心骨了,眼泪差点儿掉下来。袁绍匆忙下马跪倒道:“大将军,您受苦了。”

大家看见袁绍无不欢喜,曹操拍着他的肩膀:“本初,真没想到你能活着回来。”

“青州之地,有东海相薛衍、骑都尉臧霸协同我奋战。事成之后,我怕蹇硕害我,就留下司马刘子璜督队,我只带了三百骑抄小路逶迤而回,一路上连份捷报都没敢递。”袁绍所言不假,瞧得出他为了避难辛苦不小,满脸灰尘,模样憔悴,哪里像一位得胜的将军。

他这一来,现成的兵马就有了,不必再往都亭调兵。袁绍这三百骑加上大将军府的侍卫家丁,以及众人随身的小厮,临时凑了五百多人,大家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何进向皇宫进发。行在正阳大街,早有小黄门跑来迎候,跪道施礼:“奴才奉上军校尉蹇大人的命令迎候大将军。蹇大人说以往之事多有得罪,您莫要记挂。又恐大将军见疑,蹇大人已将上军西园骑尽数调回西园。请大将军安心进宫,万岁有要事相嘱。”

何进听罢放心不少,回顾众人道:“皇上毕竟对我有情分啊!”

曹操却提醒道:“西园骑虽去,羽林军尚在,大将军还是要小心行事。”何进诺诺连声。因为未召不得入宫,所以何进只带着吴匡、张璋随那小黄门而去。袁绍见何进已入宫门,赶忙调动兵马包围皇宫。这会儿他就好比上军校尉,曹操等人尽听他的调遣。随行的掾属也都佩剑而来,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把住来往要处。按理说大兵围宫情同造逆,但这些天的乱子京师吏民无人不知,那些守宫的羽林兵也不敢随便招惹喝问,只是站自己的岗、守自己的门,并不与袁绍的人过话。

曹操与荀攸负责把守西门,刚来到皇宫西侧,还未来得及把兵分散。只见宫门处一阵混乱,何进三人慌慌张张自西面宫门撞出。

“怎么了?大将军?”曹操迎上前去。

吴匡骂道:“他妈的,蹇硕要谋害大将军。多亏潘隐在里面通风报信,不然过了复道就成刀下鬼了!那个领路的阉人也不是好东西,已经被我宰了!”说罢晃了晃手中血淋淋的兵刃。

何进脸色煞白,看来是受惊不浅。

“先回府再说。”曹操托荀攸照顾何进,自己奔至前门报信。

袁术听罢大怒:“咱们带兵杀进去吧!趁这个机会把蹇硕和十常侍全宰了!”

淳于琼、伍宕、许凉一帮武夫纷纷响应。

袁绍心里雪亮,立刻喝止道:“不可造次。领兵入国门岂不是谋逆?皇后、皇子若有伤损,何人能够担待?先回幕府再做商议。”诸人纷纷相告,皇宫四围的人马都得知消息了,便纷纷退兵。这次来得快,回去得更快,不一会儿的工夫就保护何进又回到了幕府。

曹操见伍宕要兵士在街前落寨,简直气乐了:“不行!中军营的人马快回都亭驻守,这里是洛阳城,不是随便来往之地。”

那帮武夫哪管这是什么地方,只想开开眼界,听闻曹操这样安排都怏怏不悦,可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得听令出城。话虽这样说,伍宕还是挑了一百最精干的兵士拱卫幕府。众人推推搡搡回到了厅堂之上。何进吓得连连摇头:“险矣!若非潘隐相告,已死多时,这皇宫我实在是不敢再进了。”

“可现在如何是好呢?”袁绍也不知该怎么办了,“皇上生死未明,皇后和储君被困深宫,尚书属官皆在蹇硕掌握之中。里外不得相通,这样僵持不下,什么时候算个了解?”

“不要着急。”田丰安然就座,“蹇硕阴谋已败露,凭借小小皇宫岂能再兴风浪?此不必劳师动众,时候久了必然有变。七署之众甚至那十常侍,他们都要考虑身家性命的,谁能跟着他冒这个风险?我料变数不远,定在这一时三刻之间。”

他话音未落,就听外面一阵大乱。似乎有人想闯进幕府,被卫士擒住了。少时吴匡走了进来:“启禀大将军,抓住一个鬼鬼祟祟的宦官,好像是来私窥咱们行动的。”

外面被擒的人似乎听到了他的话,赶紧喊:“我不是宦官!让我进去!孟德!孟德!我有要事禀告大将军!”

曹操听到有人叫他,赶紧跑出去看,见张璋双手缚住一人,乃是族弟曹纯。他官拜黄门侍郎,所以头戴貂珰冠,身披黄袍,腰系黄漆佩刀,与大多数宦官的穿着相似。加之曹纯才十九岁,年纪轻轻未曾蓄须,难免被误认为阉人。

“速速放开,他是我弟弟啊!”

张璋生性粗疏也没弄清楚,昏头涨脑撒开手,兀自叨念:“曹兄家里真是怪,祖父是宦官,没听说弟弟也是宦官呀!”

曹纯哪有心情与他分辩,赶紧随兄长仓皇入厅堂,见满屋都是人,绝大多数都不认识,便作了个罗圈揖。

曹操忙道:“这是我族弟黄门侍郎曹纯……子和,别顾虚礼了,列坐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你但说无妨。”曹纯倒是认识何进,躬身施礼道:“启禀大将军,万岁昨晚已经晏驾了。”

众人闻听并没有什么反应,这会儿皇上死活谁都不放在心上了!

“皇上立何人为帝?”何进还没问,袁绍抢先急急渴渴说了出来。

曹纯虽是刚刚入仕的书生,脑子却甚是灵便。当着何进这些人的面,岂可说立了董侯刘协?他赶紧编了谎话:“万岁临终已决意立大皇子为帝,命大将军您辅政,可是蹇硕一意孤行,要私自废立占据朝堂。今日奸计泄露,他已经命人紧闭宫门,软禁了皇后和大皇子。请大将军速速救驾!”说罢掏出一纸帛书递给曹操,“蹇硕已到长乐宫监禁皇后,这是他写给十常侍赵忠的秘信,被大将军同乡的宦官郭胜截获了。您快看看吧!”

曹操拿过信来要递,又想起何进不识字,转手递到了王谦手里。

王谦展开念道:“大将军兄弟秉国专朝,今与天下党人谋诛先帝左右,扫灭我曹。但以硕典禁兵,故且沉吟。今宜共闭上阁,急捕诛之……大将军,蹇硕这是想串通十常侍,行当年王甫害窦武之旧事!”

何进不知所措,只好看看袁绍。袁绍也不知该如何应对,猛然想起何颙经过前朝旧事,赶紧拱手道:“伯求兄,此时当如何处置?”

何颙把手一摆,冷笑道:“这等顽童伎俩莫要挂怀!蹇硕蠢贼不识时务,当年王甫、曹节有北军之兵相助,如今兵权尽在大将军之手。莫说十常侍不敢与他联手,就是敢助纣为虐,这帮阉人举着空头的诏书又有何用?现在已经不是二十年前了。”

袁术又来了精神:“既然如此,提兵杀入皇宫,管他什么蹇硕、郭胜,张让、赵忠,都杀了才干净!”他这么一嚷,那些何进提拔起来的武夫就跟着起哄。

“放肆!”袁绍再次喝止道,“为臣者岂可行此非常之事?”

袁术本与他这个庶出的哥哥有些离析,顶嘴道:“动不动就拿大道理来压人,这又不是你的府。”

袁绍一阵脸红,又不好当众与他争吵。

“哈哈哈……”一阵大笑声打断了诸人的议论,这与紧张的气氛颇不协调。众人一看,厅堂角上,田丰、蒯越、荀攸三个人正有说有笑。曹操忙问:“几位高贤可有什么办法?”

荀攸乐呵呵道:“方才田元皓言道当有变数,这变数不是已经来了吗?”众人面面相觑。

蒯越见诸人不解,信步到曹纯面前:“子和贤弟,你言道禁宫已闭,何人助你逃出?”

“也是那宦官郭胜,他乃是南阳人士,与大将军同乡,便有意攀附大将军,故而给我这封信,又帮我逃出来。”

“好!”蒯越点点头,“你可还识得放你出来的兵丁?”

“做梦也识得!”曹纯笑了。

“既然如此,还烦劳贤弟回到宫门,把此信送回。”

“什么?送回去?”曹纯一愣。

荀攸插嘴道:“对,送回去!它不是蹇硕给赵忠的吗?送回去,让郭胜还交给赵忠。”

“不过话要说明白,直截了当告诉他,是大将军要把这封信送回去的。”田丰补充道。

诸人不明就里低头思考,曹操第一个恍然大悟:“几位兄长好计策!十常侍复得此信必胆破心惊,定然图谋蹇硕以脱己罪,皇宫之事咱们可以不战而定。”

“若张让等人不能铲除蹇硕呢?”

“无妨,十常侍除不了蹇硕,蹇硕除了十常侍不也是好事吗?咱们就坐山观虎斗吧!”曹操说罢,仔细打量田丰、蒯越、荀攸,心道:“何进有良士而不能识,这三个人的智谋不亚于张良、邓禹。”

“若是有办法,那就这么办吧。”何进一语落地,这件事就算是定下来了。专门派了几个骁勇的卫士保着曹纯回至宫门递书。

果不其然,转天一早便传来消息,十常侍率亲信反攻蹇硕,郭胜趁乱手刃了蹇硕。至此,皇宫中的内乱总算是结束了。

非常之时不循常礼,众人也未更换朝服,保着何进再赴皇宫。

这一次羽林军尽皆放下武器,十常侍、七署将领、上军两司马都在宫门口跪迎。诸士人这些天如同做了一场漫长的噩梦,直到这一刻才算醒来,何进也是喜笑颜开。

现在的十常侍已是寄人篱下,生死存亡皆系于何进一念之间。张让匆忙爬到何进脚边,抬起头笑道:“大将军,这些天我们一直暗地里保护着太后娘娘和皇上。她们母子俩好极了,您不必挂怀。”

新帝尚未登基,他就已经口称何后、史侯为“太后娘娘和皇上”,谄媚之意不言而喻。而何进毫无心计,听了十分受用:“快快请起,你们都是诛杀蹇硕的功臣啊!”

袁绍在后面听见,眉毛都立起来了,方要说话,曹操一把拉住他,轻声道:“现在不是时候,先定大位要紧。以后咱再收拾这帮奴才!”袁绍这才稍稍息怒。

张让、赵忠也都一把年纪了,毕竟官拜中常侍,实指望傍着刘宏后半辈作威作福富贵无边,哪知他性命不长久,连累他们在何进跟前低三下四犹如家奴。赵忠现在还领着大长秋之职,在前面引路,那几乎不是走而是爬,好不容易把大家带到嘉德殿外,累得直喘粗气,还得抬头禀报:“大将军,大行皇帝梓宫在此。”

所有人行罢三跪九叩大礼,小黄门这才打开殿门。

诸人一看,无不惊诧:满殿悬挂素白幔帐,光镜之物皆已遮蔽,大行皇帝刘宏换崭新龙衣停于榻上。小棺大椁两敛俱全,暂安置在殿角处。六个桌案上设摆着东园秘器、金银酒具、璋珪琮环、弓矢箭囊、鼎釜甑杯以及刘宏生前喜欢把玩的物件,三十丈的牵车白练叠得整整齐齐置于托盘之上。后面陪葬的编钟、大钟齐备,朱漆粉刷一新,虡文分日、月、鸟、龟、龙、虎、连璧、偃月,皆按礼制。灵位安排已毕,香炉不绝,灯火长明,随侯珠、斩蛇剑、天子六玺列于供桌,最显眼的就是当中明晃晃镶金角的传国玉玺!

何进不明其礼,身后站的侍御史孔融不禁赞叹:“何人安排梓宫之事?万事齐备皆有章法啊!”

张让赶紧凑到跟前,哭泣道:“奴才等深感大行皇帝之德,生时未能全心侍主,便越俎代庖先行此事,望大将军与诸位大人包涵。”他一哭,后面跪着的十常侍纷纷落泪。即便他们坏事做尽,此情此景还是让人看着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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