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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盛唐领土争夺战-第51部分

小说: 盛唐领土争夺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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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何难!传永新罢!”高力士见怪不惊,一摆拂尘,“只要永新一声喉啭,其响传九陌之音必可止喧。”李隆基大喜点头,连呼“传永新!快!”此永新者本名许合子,乃吉州永新县乐家女,既美且慧,尤善歌咏,能变新声,被公认为是继李延年、韩娥殁后,最绝妙的歌伎。

开元天子万事足,惟惜当时光景促,三乡驿上望仙山,归作霓裳羽衣曲,仙心从此在瑶池,三清八景相追随,天上忽乘白云去,世间空有秋风词。

这是盛赞李隆基自创《霓裳羽衣曲》的歌曲,永新自撩鬓举袂,直奏曼声不过半曲,广场便寂静无声,若无一人,高力士和李隆基不由相视一笑。

弯弯月出挂城头,城头月出照凉州。凉州七里十万家,胡人半解弹琵琶。

歌声凄迷幽怨,却又刚毅有加,两曲完毕,大殿上下无不尽皆动容。

忽然曲调一紧,永新之歌顿作铿锵之声:

沙碛里客行迷,四望云天直下低。为言地尽天还尽,行到安西更向西。

呀,行到安西更向西!

“这都是岑参岑老夫子的诗啊!”张达恭讶然道,“可惜他自己没听见!”回头一看,李天郎轻拂胸口,尽皆忧愁肠绝之色。

众人轰然发出一声好,那帮文人在说书者带动下,满口酸文腐赋,互相炫耀,争先恐后地附庸风雅,也不管他人横眉冷对。正听得起劲的张达恭忍不住破口大骂,这才令他们闭上鸟嘴。

为言地尽天还尽,行到安西更向西!

李天郎心中大恸,还有什么话能比这最后两句更能描述自己此时的心情呢!他颓然坐下,抓起酒壶猛喝两口,脑子里始终萦绕着最后两句歌词。永新余下的几首歌,都是缠绵细腻的民间小调,李天郎一个音符也没有听进去,直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他的沉迷。

“好啊!是三绝之一的剑器子斐旻!”张达恭手搭凉棚观望,“听说了很多次,却一直未能亲眼目睹,据说和公孙大娘剑法有得一比,且看且看!”听得是剑法,李天郎一愣,人称李太白的诗、张旭的草书、斐旻的剑法为大唐三绝。在宫廷大宴中既有剑舞,马背得天下的李唐后人,尚武勇悍之心,到底未全然泯灭啊!

李天郎敛神细看,只见场中沙尘腾腾,一匹精装快马疾驰如飞,马背上坐着一位身背七把剑的红衣骑手。他先是玩弄一把剑,转了一圈后突然扬手将长剑抛起,接着每转一圈便将剩下的剑一把把抛舞起来,这些剑仿佛有了灵气生命一般,围绕着骑手上下翻飞,划出道道寒光,如怒放的牡丹,一瓣瓣热烈绽放。渐渐地,马越跑越快,骑手一声断喝,七把飞剑一敛,牡丹转瞬不见。骑手单手提剑在马背上翻腾挥舞,乃至单腿站立,或镫里藏身,动作潇洒利落,一人一马剑气纵横。就在众人看得惊心动魄、眼花缭乱之际,犀皮大鼓突然“咚”地一声暴响,所有人悚然大骇,那骑手也应声大喝,手中长剑刷地化作一道飞虹,一下飞起数十丈高,直逼云端,发出闪电般耀眼的光芒。鼓声湍急,长剑刺破中天红日,在数千双惊骇仰望的眼睛中翻了个跟斗,剑尖向下,直刺地面,疾如流星。

“啊!”“啊!”不少人不由自主缩头掩目,似乎那剑正要落到自己头上。

鼓声急促而低沉。只见马上骑手一勒缰绳,举鞘一扬,“喀嚓”一声脆响,宝剑应声入鞘。站在一旁围观的人,看得头发根直发麻。

“神乎其技!”“名不虚传!”“惊鸿一剑!”“非同凡响!”好评和冷汗一样滚滚而下。李天郎微微一笑,绝固是绝,但……

那斐旻意气风发地团团一拜,纵马退下。太阳已经西斜,而盛宴则兴致正浓。

在太常寺轻快的《倾杯乐曲》中,内闲厩导引三十匹披红挂绿的舞马跳跃出场。马儿踏着音乐节奏昂首摆尾,纵横变队,憨态可掬的可爱模样博得众人阵阵喝彩。但在张达恭和李天郎看来,把这些来自大宛的良驹驯养成只会踏小碎步的玩偶不仅是奢侈的浪费,更是对骏马的侮辱。尤其是爱马如命的张达恭,呆望着马匹不住地唉声叹气,最后也只得和李天郎两人对视苦笑。

待舞马退下,喧天鼓乐中,各府县的教坊潮水般涌出。在场下表演山车、旱船等民间节目,此外各种竖杆、走绳索、掷丸、耍剑、角抵、戏马、斗鸡之类的游乐之戏也纷纷登场,文武百官们呼朋唤友,兴高采烈地加入到游乐行列中,盛宴进入最轻松欢快的时节。而已经心不在焉的李天郎,真想此刻飞出重重宫阙,回到苦等自己归来的阿米丽雅身边。时光一分一刻地过去,阿米丽雅的心肯定也是一分分冰冷,握刀的手肯定也愈来愈紧……快点结束吧,这冗长的盛宴!

第二章 日本人的狠毒计谋:先占朝鲜,再灭中国

秦王破阵乐

酒酣耳热的文臣武将们抛去朝堂中的冠冕堂皇,你推我挤,兴高采烈地跳进人群中嬉戏,人人都乐不可支。

一直坐在李天郎桌边的那群文人雅士,此时也忘了说书般的吟诗作赋,乘着酒兴嘻嘻哈哈地舞之蹈之,将不少杯盏器皿碰翻在地,菜肴酒水洒了一地。

看着这样的众生相,李天郎感到无比的迷茫和彷徨。在被盛宴深深震撼的同时,在油然而生的骄傲和自豪之间,他总感到莫名的郁闷和恐惧,到底是为什么,他也说不清道不明。集天下文功武治之大成的大唐,应该君临天下,号令四方,雄浑四海,似乎她的脊梁,不应该如此模样……

“这算什么!前日我在郊外,亲见不少文人雅士与一干妖艳女子喝酒调笑,把个衣裳扒得精光,裸身裹在裘皮里苟合,快活异常,还自贴金谓之‘颠饮’!奶奶的!”张达恭看出了李天郎的迷惑,狠狠地咬了一块肉,咕咕地痛饮桌上美酒,“长安和安西……唉,怎么可比!人生得意须尽欢!好酒好菜不能便宜了那帮鸟人!吃!吃!”

耐着性子又看了一个时辰,红日已然西坠,毕竟是冬天,夜晚来得早,李天郎实在坐不住了。

“务请转告大将军,天郎先行回返了!”李天郎站起身来,往出口处张望,他不想混迹于这些人中间,再说,一想到阿米丽雅,他便心如刀绞,孤单的公主望眼欲穿,他哪能在这里逍遥快活。“张兄,你听见了么?”

正一手举杯一手抓着个鸡腿猛啃的张达恭呜呜有声,含糊不清地答道:“现在正是精彩之处呢,怎的就走?再说现在宫门未开,你哪里出得去?这般盛宴,我等一生难得一遇,你却大煞风景,好生可惜!也好生不识时务啊!”

李天郎不等他说完便拂袖要走,刚一转身,几乎和一人撞个满怀。

“如此匆忙告退,饯行酒是不想饮了?”干巴巴的声音,李天郎一抬头,看见的是一双鹰隼般的眼睛。

李林甫!

张达恭含着满嘴鸡肉呆若木鸡,一双眼睛瞪得铜铃般大,今天实在邪门!李天郎到底是什么人物,居然有皇帝和当朝宰相相继接见!

“坐下!陪本相饮上一杯!”李林甫自己先坐了下来,顺手将手边的杯盏推了推,旁边一个侍从赶紧在他手边放上一套新的酒具。见李、张二人还在讷讷地拱手而立,李林甫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别站着啦,坐下吧!你,大胡子,就是安西号称骠骑枪的张达恭吧,也坐下!”

张达恭伸伸脖子,喉咙里很响地“咕”了一声,估计那块未嚼烂的鸡肉块头不小。“谢丞相!”

“安西苦寒,与长安有别天壤,尔等征战西域,荡平小勃律,固我大唐西门,实为奇功一件,这杯酒,算是嘉勉两位将军罢!”李林甫弹弹桌上的酒杯,羊脂白玉的精美酒杯早已盛满美酒,一闻味道就是地道的波斯三勒浆。

李、张二人仰头一饮而尽,李林甫看着他们喝完,继续说道:“二位不日回返安西,定要尽力辅佐高仙芝,力保大唐西疆之太平。西域虽黄沙漫漫,非赤日当空即冰雪飞霜,但既是大唐之土,天可汗根基,便誓不可与人!大食、吐蕃虎视眈眈,欲吞我疆土,我当于迎头痛击之!本相在此先祝两位凯旋而归!干了这杯!”

两人又喝了一杯,不等他们答谢,李林甫语气一转:“成功成仁,也许仅在各位一念之间,大唐律法森严,奖惩分明,你二人当谨记在心!西域漫漫枯骨,千年万年,不在乎多上一副两副!”

李天郎想起皇帝所说的“埋骨葱岭”,心中更是一寒。张达恭也好不到哪去,牙齿几乎打起颤来。

“李天郎,八年前的誓言你还记得否?”

“卑职历历在目,不敢遗忘丝毫!”

“那甚好,今日面圣,陛下谕旨可也字字记得?”

“刻骨铭心!”

“你最好别忘!”李林甫的目光像两把长矛一样穿透了李天郎谦卑的身体,“闲云野鹤,固不比禁苑宠禽,然强弓金弹依旧可旦夕而至,唯终为大唐羽翼,方可展翅千里!九色宝玉,是为天道之印耳!”

“天郎明白!”

“好,”李林甫给自己倒了杯酒,端了起来,“本相为你饯行!也受天恩替大家为你饯行!”

雷鸣般的鼓声如金戈铁马,惊动山川,数百男声齐声高唱:

受律辞元首,相将讨叛臣。咸歌《破阵乐》,共赏太平人。

在麟德殿周围布阵之三千禁军随乐振旗呼喝,加入到歌唱者中。

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主圣开昌历,臣忠奉大猷;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

压轴戏《秦王破阵乐》登场了!

歌声中,三百六十名头戴珠翠,身穿锦绣却又金甲裹身的宫女鱼贯而出,个个挺盾持戟,仗剑持矛,迅速列为一个庞大的战阵。战阵的左面呈圆形,右面呈方形;前面模仿战车,后面摆着队伍,队形展开像天鹅伸出两翼,呈随时出击的态势。

此队形,前出四表,后缀八幡,左右折旋,趋步金鼓,各有其节,乃所谓八阵图四头八尾之制,传说是太宗悟诸葛孔明八卦阵所得。舞队阵型变幻,且歌且舞,既合兵法又不失典雅妩媚。鼓点中,娘子军们个个器宇轩昂,英姿飒爽,舞枪弄棒的招式有板有眼,她们模仿战场厮杀状齐声娇喝,进退有序,使原本惨烈的沙场,阳刚的战阵,演变成彩衣金甲的靡靡乐章。

秦王破阵乐原是隋末唐初的一种军歌,杂有龟兹乐之音调,后被太宗皇帝所青睐,责令魏徵、虞世南、褚亮、李百药等一干饱学之士填制歌词,由当时精通音乐的大臣起居郎吕才排练编成,历太宗、高宗、武后数代而不衰,至明皇亲自改进,方成这气势恢弘,刚柔并济的大型乐舞,是皇室盛宴无可争辩的国之瑰宝。

“人间但见乐舞之盛,岂有知军容如斯焉!太宗功绩,无非贞观之治,为大唐立下社稷之本。今我皇之开元天宝盛世,与贞观有过之而无不及!史海烟云,功过是非,孰能明之?”李林甫浅饮一口,“好了!李天郎!”李天郎赶紧举杯。

“干了吧!干!”李林甫一饮而尽,手一松,那只价值不菲的羊脂白玉酒杯“啪”地坠地摔得粉碎!“玉碎瓦全,有趣有趣!”李林甫冲一脸迷茫的李天郎哈哈一笑,“本相真没想到你还能从延英殿全身而退,嘿嘿,侥幸侥幸!有趣有趣!好自为之!好自为之!”说罢一拂衣袖,在《秦王破阵乐》中扬长而去。

又一个好自为之!这几天的好自为之实在是太多了!太多了!

“我们喝了三杯,他却只饮了一杯!”张达恭捻着手里小巧的羊脂白玉酒杯,没话找话地说,“到底是何意?敬的谁啊?我们俩,还是只是——你?”张达恭的牛眼睛傻傻地瞪向李天郎,喉咙沙哑:“你到底是何方神圣?老子当初在娑勒川一见你就觉得你小子不是东西……奶奶的!”

“镗啷”一声,张达恭手里的酒杯被捏成碎片!

李天郎苦笑着放下酒杯,不知道该给张达恭解释什么。

一直到玄武门外,张达恭都骂骂咧咧,被陷在五里雾中颠来颠去的滋味当然不好受,尤其是对心高气傲的玄甲军统领。李天郎在数月前因战功卓著而声威大震,令张达恭在羡慕钦佩之余还能为自己找个运气不佳的宽慰借口。安西九翼,好歹自己排名在李天郎之前,如果在即将到来的大战中再立军功,超过这个杂牌番兵营都尉至少也有七八分把握。但回长安一日之内的奇遇,不得不让他重新审视这个神秘的李天郎,皇帝宰相都惊动了,傻子才会相信只是偶然!如此惊世骇俗的经历岂是常人所能比的!李天郎那小子自己三缄其口高深莫测倒也罢了,怎么个高大将军也像没事似的不提半个字?真是邪门到家,他奶奶的!

对张达恭的粗言秽语,李天郎只有装着什么也没听见,心中又惦记阿米丽雅,和有些愕然的高仙芝道别一声,自顾抢先找到飒赤,翻身上马,急急纵马回返。

为抄近路,李天郎避开了华灯璀璨,人潮涌涌的大道,专拣人少的坊间小路疾驰。就快到了!暴雨般急促的马蹄声!在高府前戛然止住!骏马巨大的响鼻声!

盛装的阿米丽雅静静地坐在床边,被众多的红色蜡烛簇拥着。

她的手里,是冷峻的“花妖”。

轻轻拔出半截,刀刃锋利冰凉,在烛光下闪着刺目的寒光,犹如花瓣般的刃纹在公主雪白的脸上滑动,与红唇明眸交相辉映,勾勒出凄美的刚毅。

还有半个时辰!

我等着你!

李郎!

“砰”大门轰然打开,来者显然毫不客气地冲了进来!焦急的脚步声,还有那特有的呼吸!“当啷!”短刀颓然落地!阿米丽雅猛地站起来,扑入那熟悉的气息里。李天郎紧紧抱住公主,只说了一句话:“我回来了!”

阿米丽雅勾住自己情人的脖子,闭上了眼睛,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这是喜怨交加的眼泪。

听李天郎讲完延英殿面圣的经过,高仙芝皱起了眉头,半天没说话。其实张达恭已经将包括李林甫敬酒等情况详细告诉了他,如今又听李天郎一一道来,更加深了他的疑虑和不安。长安确非久留之地啊!前面就有王忠嗣活生生的下场为证,再待下去,恐怕还会暗流涌动,这身份特殊的李天郎只要戳在这里就是个暗藏的危险,他不招惹别人,别人迟早也会找上他……为避免夜长梦多,还是早早远避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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