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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辽末悲歌-第61部分

小说: 辽末悲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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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可孤提倡这种做法,由将至勇之间相习有素,风俗亦同,能知彼此性情能力才方便束理。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清高如李长风者也不免俗,虽然现阶段军府大仓中银钱短缺,但手里有种粮的兵,眼前是长粮的田,在乱世之中粮食可比银钱更加具有吸引力,在他制定的发饷章程里,正兵收入折算过来要比京州军口粮多出近一倍。官开薪俸更高,以级别论,按统带人数增减。
    如此丰厚的待遇如何不令人眼热,虽然农民也种田,但没有军队的保护,在这么个颠沛的世道里总感觉心中发虚,担心受到抢掠和盘剥。尤其入了军中,穿用无忧,还能有机会谋个上位光祖耀祖,所以纷纷应募。
    ‘以技艺娴熟者优选,青壮朴实者为上;凡市井气重、痞行流气者概不收录。’这是募兵条例的明文规定。李长风主张择僻地募勇,这是他在平州时取得的经验,初时这类人表现会有些木讷,无非是少见世面的缘故,经过训练后便能很快摆脱出来,贵在忠厚奋进,不畏劳苦。
    这一套募兵方略看似简单,却让执笔的李大人费尽了心思,参考旧典,查阅古籍,不知熬白了多少华发。韩可孤看着心疼,时常让韩炜到厨下添加小灶,做些润益食材给他添补,可惜李长风矜持不受,倒常常便宜了萧狗子这个浑人,让他大快朵颐。
    辛苦从来不会白费,通过这套方法募收的丁勇大多数是农家出身,庄稼地里的活计精通,入伍就能做活儿,让大家省力不少。
    新募的兵士,骤然由原本常受欺凌的社会底层升格到曾经畏之如虎的官军中的一员,感觉无限荣光,又有从来不敢想象的优厚待遇可以领用,所以对引领他们进门的将弁感恩戴德,又都是相同府县出身的乡里乡亲,感情上笼络,军纪上要求,自然都不愿也不敢与军官们对立。
    抓一军不如抓一将,韩可孤深知驭人要领。与大处着眼,与小处放权,只负责营以上主要将官的任命,不及其他。这些人的升职来历大多与普通丁勇类似,都是跟着韩可孤一刀一枪拼上来的,既感激大人的提拔重用,又与之有师生之情、袍泽之谊,同过生共过死,心中充斥着‘士为知已者死’的强烈念头。
    如此,韩可孤建立私军的目的得到初步实现,整个乡军在他的控制之下,形如一体磐石,少而弥坚。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节
  更新时间:5…15 23:24:04 本章字数:2395

    己到乍暖还凉时,春阳妩媚好种田。着一身农服,挽起褲脚的韩可孤站在田梗上,看着忙忙碌碌倒插田的兵勇,无端的又想起关东关于王八乌龟的比喻,不觉发笑,恰好被运送秧苗正路过此处的韩炜看到了。这是许久以来都没见到父亲的大畅快,心情也随之愉悦起来,把田间劳作的辛苦都忘却不少,停住脚步好奇地询问父亲因何事而颜开。
    儿子的颜面粘满田间泥土,被汗水一冲,如同猫的花脸,正傻傻的望向自己,表情着实可笑可爱,韩可孤更添乐趣。看看天色己经近到正午时分,索性招呼大家都上来田梗做地头歇。
    瞥到人群中正擦抹头上汗水的关东,韩可孤笑道:〃关将军,可还记得你那乌龟高论?〃关东一楞,才想起当初的那椿胡乱比喻。此时的他跟在韩可孤身边久了,己经没有当初的拘谨,只敬重而少畏惧,苦笑着挠头说:“大人又再取笑与我!”本来小脸盘配上厚嘴唇,模样长得就痴,此时再露出牙齿来,更让人不能忍俊,兵士们还能记得他这个长官严厉,强忍住不敢放声,可常子顺们却无顾忌,哈哈大笑,把他臊得口中更加嗫嚅。
    韩炜是晚辈,又在父亲身边,不好放肆,被憋得面色涨红,强忍着才没让喜泪流下来。听见父亲在一旁憋得咳嗽,赶紧过去帮助抚背,韩可孤连连摆手示意不用。好半天才止住了,直起身子就着手背抹了抹眼角崩出的水花,残着余笑说:“大家莫要笑话关将军——你们看——”他戟手指点面前平整过的无际田地:“这便是我们负在身上的乌龟壳子,正缩起了四足头尾在里面养精蓄锐,只等精神气力养得透了,便寻机伸出头去,狠狠咬下金人一块肉。”这个道理阐述得别致新颖,通俗易懂,寓教于乐,李长风笑着接口道:“养份足储,备甲不枯,先固防而后侵敌,收发自如,伸缩随我——大人这个王八理论引申得好,正合《易》之解卦 ‘雷动雨施’,坎险化雷雨,雨润田亩,养精蓄锐、与民休息,‘有攸往,得夙吉’。”
    李长风博知,口才也好,又讲一段春秋战国时期越王勾践受辱与吴,而后卧薪尝胆、休养生息, “修之十年,国富,厚赂战士。士赴矢石,如渴得饮。遂报强吴,观兵中国,称号霸王。”的故事。绘声绘色,让众人即解疲劳,又热血沸腾,仿佛暗夜里燃起一盏明亮的灯,有了可奔的方向。
    蔡高岭是出了名的黑脸,心中感慨一起,从来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在这众乐乐的时侯突兀发出一声长长喟叹,在一片欢闹声中显得很不和谐,大家愕然止住笑语都看向他。
    〃若是大人这番理论早生出十几年,被皇上采纳,朝廷何至如斯!大辽何止如斯!〃众人潸然,一时无语。
    ——————
    终于处理完手头上待结的公事,韩可孤将卷宗整理清爽,搁置到书案的一角。他感觉眼眶发涩,疲惫地揉揉眉心,喝了一口有些温吞的岩茶水,看着窗外日渐嫩绿转浓的景致,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头。 “炜儿……。”韩可孤下意识喊道,才出口,想起儿子被自己指使去李长风那里学习,已经有些日子了,不由自嘲地笑了笑。“老爷,有甚事?”萧狗子急忙从门外跑进来问道。韩可孤摇摇头,轻轻咳嗽了几声,回音很大,在改造出来的空阔书房里震荡不息,他不由怔了怔,心想自己或许真是老了,听着咳嗽的回声,竟然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孤独。他暗暗苦笑,家老人果然有先见之明,为自己取了个可孤的名字。可孤,可孤——可怜孤独!
    ——————
    春耕时短,新招募的卒勇大多是庄稼地里做惯农活的熟手,所以扶耧下种很快完成,下一步是散肥、灌概、锄草?????中间有几日间隔,韩可孤不让耽搁,一年之计在于春,争分夺秒好练兵。
    兵不仅在练,更在于训。练者,武技;训者,思想。一内一外两者涵义不同,不可作一处而论。韩可孤比较之下更重视训之一项,这与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和为官多年的经验有关。
    如今的大辽国脓疮破碎,身子都糜烂得没了,百废莫举,人心在浮躁惶恐之中。虽然敦化城中那个小朝廷还强顶着个正统的牌子颤颤巍巍立在那里,但不过是披了一张并不华丽的毛皮罢了。肉之不存,皮将焉付世人善忘,如此任由下去,大辽国朝廷早晚会消失在了人们的记忆当中。所以韩可孤要求军营设立学塾,以三纲五常为蓝本,引导兵士知君、知父、知兄弟,精忠耿耿以寸衷,孝道当先,义气为重。
    对于军事技能之操练,韩可孤到达通州后并未过多参与,这非是他对此不够重视,而是有李新这个专家坐镇在那里,让他省心不少。
    穷山出凤鸟,山野有遗贤。韩可孤从来不认为自己有能力网罗尽天下英才。通州历史远溯商周,环境秀美,正是隐者好去处。其中不乏过惯闲云野鹤生活,看穿世态炎凉的能人异士。但凡能够打听到,他便不耻延请,武术、击箭????甚至猎户设阱,能够教什么便学什么,总之把他们身上的长技榨干为止。
    梅花香自苦寒来,韩可孤要的是磨砺出一把出鞘能杀人的锋剑,他反复强调艺精于勤荒于懒的道理,天上永远不会落馅饼,不经历风雨绝难见到彩虹。按照李长风制定的操制,各甲轮流站营,农闲时节全日操练,闻鸡即起,入更方歇。农忙时候晨昏两操,日日不得间断。号哨点名,无故不准误席。
    军纪之外,再严禁令,营人不得赌博、奸淫、盟党、惑言,凡有违反,轻者革退,重则斩决。
    人的劣根性使然,不唯饥寒交迫出乱子,饱暖也生闲事。李长风是见识过江湖险恶的人,虽然年岁偏小些,但对这方面的了解比之韩可孤这位自幼浸淫官场的大佬还要强,所以把营兵训练日程安排得丰满,全不得人胡思乱想的时间,自然也就少了胡作非为的机会。兵士们本来是经过选择招募来的苦寒人家子弟,能够吃得苦,耐得劳,如今生活在这种刻意营造出来的紧张环境里,不久便被培养出节奏快捷、行为整齐、练达听话的优良习惯。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节
  更新时间:5…15 23:24:05 本章字数:2907

    人马未动,粮草先行,后勤保障是军中大事。人不穿衣身子凉,人吃不饭心发慌,因为军中断晌引发兵哗的例子枚不胜数,韩可孤饱读史书,知道兹事体大,那里敢存丝毫大意,所以派铁面的蔡高岭主持大仓。仍然不放心,每每还要亲自查核,让心浮气燥的蔡大人很是不耐烦,时常在暗地里埋怨他放不开,是个操心受累的管家婆子命。
    这个比喻听得韩炜都乐,说蔡叔叔说得恰如其份,只有李长风知道其中关系历害,暗暗关注中还要担心韩大人日渐年高的身体是否吃得消!
    乡军原本不比京州军有个朝廷好老子,各种兵械器具齐全优良。可如今却不同,乡军历来自筹军饷,自办后勤,自给自足,懂得勤劳持家。可京州军这个嫡长儿子娇生惯养惯了,断了奶只能靠吃通州的老家底子度命。通州驻防军之所以没有与云内州军一般给韩可孤添麻烦,这是主官耶律其风有脑子,早晚坐吃山空,将来还要仰仗军府鼻息。
    军府中经常组织会议,讨论军情、分析世局,这是韩可孤定的规矩,一人智短二人智长,有集思广义的意思。此时大家看向李长风的眼神较以往有些不同,满满的都是佩服,尤其蔡高岭尤甚,眼球之中仿佛泛出蓝光,恨不得将李长风那个并不比自己大的脑袋啃开来看看,这小子的头颅里到底长得什么样子,不光有智慧,居然还生着远见。
    也不能怨他会如此激动兴奋,各营所用一应兵械、农具都由大仓供给,可这些东西不比米粮,是不可再生之物,发一件少一件,让他着实难乎为继。
    在大批募兵之时,有一些擅杂工的手艺人混在其中,都被李长风精选出来单列一营,甚至有年龄偏大不符合要求的老弱也被特招。这让大家很不以为然,甚至连韩大人都感觉无此必要。乡军以种田打仗为任务,却招收来如此多的杂工岂不是浪费米粮财物?只是碍与脸面,不好与李长风当面说破罢了。
    李长风是七窍玲珑心肠,哪里会看不出大家藏在心中的意见,却不以为然,也不解释,只我行我素地将这些人亲自统带着,按各自技能划分成铁工、木工几甲,并择身强伶俐的青壮新伍成其辅工受艺。
    韩大人的御赐宝刀与普通兵士手中的烂铁刀相比,优劣立判。一身好军甲等同兵士多出一条性命,这便是李长风的制器理念。在他的观念中,选将、练勇与制器同等重要,反复要求工营,一械未精不可轻出。
    这一年春天的通州,与往常的年份有很大不同,城里城外多出来许多穿官服的生面孔和秩序井然的士兵队伍。由西门出城一路行出十余里是靠近小河套的十家子,原本土地荒芜没有人家,如今却是一片热闹繁忙景象,穿着兵服的乡军像蚂蚁一样辛苦在田间劳作,早晚操训的呐喊声洪亮得在城中都能隐约听到。今年乡军运气不错,气温比想像中要暖和不少,很适宜农作物发芽成长。通过蔡高岭的精打细算,大仓储存还很充裕,给军府衙门带来了不少底气,有这么个黑面包公人物坐镇那里监守管护,便少了层层苛扣,发到营兵手里的饷粮一粒不缺,所以干活训练都有动力。
    李长风的面皮皴黑,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被锻铁炉溅出的铁火花灼烫得净是大小窟窿。他眉头深锁站在作坊之中,如今的兵训情况虽然不错,但器械简陋,甚至配置不全,这对于新建的乡军,是很恐怖的事情。李长风职在参理军务,身负韩可孤重托,必须要虑事与前,把大人的疏忽填补充实,所以精神压力巨大。对于制器一道,他不懂,所以不能向韩可孤以及其它各位大人多做解释,只有尝试着组成一支工营,放下了身段亲力亲为,与这些出身坊间的木,铁、蔑匠们在一起共同研制。连日锻铁炉火的烤炙,燎去了他身上最后一丝书生气,让他看上去多出许多苍桑,也彪悍了不少。
    工坊声音噪杂,又有明火,所以要远离大营而建,工营驻地在十家子正北方向一大片峻岭丛山之中。周边树木被李长风下令砍了做为炉下助火之薪,故而视野广阔,目能及远。
    通州地势东西落差很大,属长白山余脉,有连绵上百里的悬崖峭壁,便是飞鸟也难渡。所以进退能自如,极利防守,这也是金兵轻易不肯骚扰的原因之一。李长风终于明白乡军自云内州撤出之时,韩大人为何一直坚持着来这里发展。
    瞧到新拓出的道路上行来数人,并未骑马,隔着老远便开始对着这边呼喊。李长风扯起下襟,也不顾肮脏,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疑惑地望去。工营这里除了吃穿用度定期到大仓领用,只一门心思干自己的工作,仿佛与世隔绝了,很少有别人会想到。
    终于看清了来人是谁,赶紧迎出坊棚外。“蔡大人、关兄、李兄,你们怎么来了?”一把握住来人的双手,往里相让。
    来人正是蔡高岭、关东和李新三位,之所以唤关、李为兄,是因为年龄上二人与李长风相仿,但官阶却差了不少,他是疏朗个性,不在乎虚名,于是便有了这个亲切称谓。
    蔡高岭望着李长风那张只十几日不见便黝黑很多的脸,纵使自觉长风不专务正业,弄出这个工营来费心费力尤其浪费自己大仓里的粮食而很不满意,今日特意带领关东和李新过来,就是本着察监问责的目的,此时握到这双长出老茧的手,不觉心疼起来,说道:“这几日总见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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