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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杜月笙传-第24部分

小说: 杜月笙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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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弯抹角,迂回侧击,似有意若无意的到处「摸」过了,杜月笙愁眉苦脸的告诉王柏龄说:

「这件事体不容易。」

王柏龄耸肩苦笑:「所以我说是件大事体。」

两个人交换情报,双方所获都很正确。徐宝山深知自己为帮会中人所憎恶,又形成了国民党当前的雠敌,他平时深居简出,防范严密。何况他有一身的武功,等闲之辈近不了他的身。他的卫队更是人人身手敏捷,个个武艺高强,要想行刺,不论用刀用枪,结果必是枉然。

「这些我老早就晓得了。」王柏龄紧皱眉头说:「要『做』徐宝山,手枪和匕首都不是办法。除非是-」

「用炸弹。」杜月笙接口来得格快。

「嗯。」王柏龄眼睛一亮,深深的点点头。

「怎么样炸他?」杜月笙很急切的追问。

于是,王柏龄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徐宝山警卫森严,他不可能接见陌生人,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间公开露面。想要炸死他,唯有一个办法。徐宝山因袭了盐商的附庸风雅,他喜欢古董字画。而黄浦滩上便有几个古董字画商人,经常到扬州去献「宝」,做一票好生意。王柏龄附耳告诉杜月笙说:如欲扑灭彼獠,除非如此这般。

杜月笙沉吟俄顷,忽又眉飞色舞的说:

「好,你再让我去摸摸。」

这一次,杜月笙「摸」出了结果,他找到一位不止一回到过扬州徐公馆的古董商伪托他有一位朋友,想把祖传的一只宋瓷均窑朱砂红花瓶,找个识货的主,卖一笔大价钱

古董商答应他,可以代为介绍到徐宝山那里,只要货色不假,杜月笙的朋友一定能够如愿以偿,而他自己也将获得一笔为数可观的佣金。但是他说:

「你要跟你的朋友讲清楚,徐军长从来不跟我们直接见面,好东西送进去。如果他想要,货价一定不折不扣发下来。假使他不要,当日原件退还,一毫不差」

杜月笙开心极了,当天就去找到王柏龄,两个人喜孜孜的商议定计。由杜月笙去赊来了一只眞的宋瓷均窑朱砂红瓶,工柏龄带足了来回旅费,和那位古董商人到扬州。抵达扬州,花瓶里面早已暗藏了一枚炸弹。王柏龄和古董商人一同送花瓶炸弹到徐公馆,当卫兵小心翼翼的将古瓷花瓶棒进去,王柏龄挽着古董商人往外跑,-不及三分钟,徐公馆里惊天动地一声巨响,于是硝烟四飞,栋析梁摧,徐宝山被炸得当场身死,面目全非,时为民国二年五月二十四日。当天王柏龄便拖着吓得怔怔忡忡的古董商,搭沪宁路车遄返上海。

五月廿四日徐老虎一死,卅一日,南京国民党机关被袁世凯封闭,六月九日,江西都督李烈钧免职,十四日,广东都督胡汉民罢黜,三十日安徽都督柏文蔚调任陕甘筹边使,袁世凯的报复手段越来越辣。终于在七月十二日,李烈钧江西举义,檄讨袁世凯,二次革命,于焉全面爆发。

七月十五日,黄兴入南京,宣布独立,组织讨袁军,十六日,陈英士就任讨袁军总司令。

然而东南讨袁军事,由于发动过迟,联络难周,终被袁世凯一手编练的北洋军,各个击破,民国二年九月一日南京失守,十五日重庆讨袁军被川黔二军两路夹攻,熊克武杨森仅以身免,到这时候,军事方面业已全面失败。王柏龄和杨虎他们,于焉撤离沪上。

陈氏孙氏同年进门

民国七年,杜月笙已经相当得意,钧培里的杜公馆,每天晚间,只要杜月笙在家,准定是车水马龙,佳宾盈门,或则大张筵席,或则竟夕豪赌,客人多,场面大,佣人随而增加,大老倌们玩玩牌九麻将,一个月下来,积存的头钱动辄巨万,午晚两餐经常要准备酒席,深夜三更,还得另请点心师傅,烹调精美可口的宵夜。以杜公馆这样豪奢的格局,接待宾客,管理家务,杜夫人的主妇职责,要比一般人繁重十倍不止。沈月仙诚然温柔美貌,杜月笙对他也很好,只是,她的身体文弱,常时三病两痛,为人减袪病苦,她又染上了阿芙蓉癖,两三年下来,精神越来越萎靡,渐渐的,她竟然长日不踏楼梯,一径躺在楼上,喷云吐雾,足不出户了。

为了便于保管财物,杜月笙家里买好几只大铁箱,还有一具保险柜,铁箱铁柜,钥匙一大串,长长大大,挂在裤腰带上沉甸甸的,份量很重。杜月笙觉得不方便,有一天,他带沉月仙到保险柜和铁箱前面,先开保险柜,将一层层的里柜、抽斗,打开给她看。-那里面有金银元宝、金条、金叶子、珍珠宝石、一叠叠的钞票,银行存折,……眞把沉月仙给看呆了。

一向晓得丈夫很有钱,但却想不到丈夫会有这么许多钱,而且这些个钱就存放在自己的房间里。沉月仙长长的吁了口气,摇头赞叹的问:

「你怎么有这许多钱呀?」

杜月笙面容端肃的告诉她说:

「这里面的钱,有公有私。私的归我们自家,公的是大家相信得过我,交给我开销用的。」

接下来,他便向她解释,自黄老板以下,他们这一群人,场面越做越大,开销越来越多「光棍财香,四海有份」,饭不能尽一个人,群人,一帮人吃。因此,有的朋友要长期接济,有的朋友要不时送礼-

「墨林那里有一张单子,」他说:「妳去看看就晓得了,有多少按月指望这只保险柜里的铜钿吃饭。」

沉月仙怔怔的望着他,直到此刻,她还不明白,杜月笙给她看这些,说这些,究竟是个什么用意?

笑了笑,杜月笙再讲给她听:

「管理账目的,我们有账房,分派『俸禄』的,现在是归墨林办,钱嚜藏在保险柜或者是铁箱里,这是必须我们自家经管的。我把这些钥匙交给妳,妳替我看好了钱,好吗?」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沉月仙觉得很高兴,杜月笙居然对她委以重任,把所有的钱,统统交给她管。她兴冲冲的接过了那一串钥匙,把它小心翼翼的藏起来。

然而,不到半个月,她又深深的感到,接管那一大串钥匙,无异接过来一大累赘。她这间舒适宽敞的大卧室里,原来是很清静的。除了贴身老妈子和小丫头,穿门入户的,只有华巧生和万墨林,他们进来,多半是答应她的招唤,替她做这做那。如今呢,保险柜钥匙在自己手里,她的房间,简直变成了「山阴道上,络绎不绝」,一会儿华巧生闯进来了,一会儿是杜月笙的亲随马阿五,过一会儿又是万墨林跑来哇哩哇啦的喊:「婶娘,要开保险箱,拿铜钿。」

起床,下地,捧了钥死,开箱,关箱,再回床上,钥匙又重,保险箱又难开,当杜公馆这个出纳,还眞要有几觔力气,久而久之,沉月仙不耐烦了,她先是开口抱怨:

「哎呀,眞眞烦煞哉!」

然后,她便直接了当对杜月笙说:

「你把钥匙拿回去吧,一日八九靠十趟,我实在盘伊不动!」

杜月笙一声不响,接过钥匙,顺手交给万墨林。与此同时,她定定的望着沉月仙说:

「我看,我是要去讨两房小,专为帮妳的忙。」

沉月仙头也不抬的说:

「有本事你去讨 !」

这种本事,杜月笙有的是,他说了算数:「言话一句,张啸林一力掇促,黄老板深表赞同,,杜月笙便在民国七年,一年之内连娶两位如夫人。上半年讨的是陈氏夫人,十五岁,来自……苏州农家,姿容艳丽,略比沉月仙长的富泰。民国初年,三妻四妾同样具有合法的地位,杜月笙娶陈氏,照样的大张筵席,贺客盈门,他们也算是完成了婚礼。

钧培里住不下了,杜月笙便另设一座杜公馆,地点在民国路民国里,因为民国里里面也有几家老朋友,便于彼此来往和照应。顾掌生、松江阿大王阿庆,这时侯便又成为了邻居。

陈氏夫人温恭文淑,见过她的人,没有一个不极口赞她贤慧。杜月笙和她自是如鱼得水,十分恩爱,她默默的开始接管杜月笙的身边琐事,但是决不过问外务,杜月笙渐渐对她倚重起来,几乎就一日不可或缺她的照拂了。

从前那些老一辈的人,不作兴交女朋友,却可以吃花酒,逛堂子,跟风尘中人交结相好。等而上之者便娶姨太太,收丫头作偏房,凡此行为,不但为社会公议所默许,卽在太太子女面前也是无须掩饰。尤其是名利场中的人,那班吹拍逢迎之徒,如想巴结一位大好佬,介绍,或至奉送一位「如夫人」,相沿成为便捷有力的一条途径,最能讨到大好佬的欢心。君不见教唆暗杀宋教仁的「国务院秘书」洪述祖,他不但将一个妹妹嫁给袁世凯为六姨太,晚后更附奉侄女一名,成为袁大总统的第十五房妾侍。

有一批朋友看中了一个女孩子,也是来自……苏州的,小家碧玉,楚楚可人,娘家姓孙。这一帮人觉得孙氏配得上杜月笙,可以娶回杜公馆做三房,于是又大力介绍,一径撮合。另一方面,杜月笙一见孙氏,(炫)恍(书)然(网)以为如有宿缘,他从心底喜欢这个荳蔻年华的小姑娘,当年孙氏也是一十五岁。他想自己反正结了两门亲,何妨再接再厉?因而,在民国七年桂子飘香的季节,他又迎来了孙氏夫人,他为孙氏夫人再设一座杜公馆,仍旧租幢房子住在民国里,陈氏和孙氏同在一条衖堂,只不过两座杜公馆中间,隔了王阿庆和姓龚的两家。

卢筱嘉的两记耳光

民国十年,黄金荣五十四岁,他开设于郑家木桥南堍的老共舞台戏馆,一下子延揽了三位色艺俱佳的坤伶登台。卽使是在风声开全国之先的上海,男女同台,这也是破天荒,从所未有的大胆作风,因此之故,不数日间便风靡了整个黄浦滩。

这三位最早在上海登台的坤伶,她们的艺名是小金铃、粉菊花和露兰春。

法捕房里有一位翻译,姓张名师,江北扬州人,他是黄金荣的学生。而往后红遍春申江上的露兰春,便是张师领养的女儿,小时候她也曾到黄公馆里来玩过,圆圆脸,怯生生的,非常讨人喜欢。大家见她皮肤白,面孔圆,因而喊她「粢毛团」,又称「小毛团」。

小毛团长大了,常到黄家公公开设的戏院里去听戏,学哼几句老生,居然中拍中节,她养父看她聪明伶俐,便请了戏师傅专来教她。

有一次,黄家公公看见她,小丫头已经变成了大姑娘,玉人颀颀,艳光四射,这时候她已能唱十几出老生戏,兼工青衣,委实是不可多觏的梨园好脚儿。

经过张师夫妇欣然同意,把她带到老共舞台粉墨登场,佐之以另两位坤伶粉菊花、小金铃。排日请了朋友去捧,果然一炮而红,成为老共舞台的台柱。

于是不惜斥重资,聘名师,为露兰春排演连台好戏「宏碧缘」,这一部戏,唱得老共舞台天天客满,人人争说露兰春。露兰春最红的那些年,声势还在后来的伶王梅兰芳之上。由露兰春唱红的那部「宏碧缘」,十多年来风行大江南北,历久不衰。

露兰春不但为黄老板赚足了钞票,同时,也使这位五十四岁的老人,美色当前,返老还童,他对露兰春体贴爱护,无微不至。露兰春上戏馆,黄老板派保镳,派车子,管接管送,除此以外,不论他怎样忙法,每天晚上,必定要到老共舞台,亲自为她把场。

民十年间,有所谓四公子,都是风流倜傥,卓荦不群,而且俱为名门贵裔,财势绝伦。这四公子头一个是袁大总统的二少爷袁克文,号寒云,他为了投身侠林,辈份又要最高,于是专程跑到山西,在一位礼字辈的清帮前人墓前磕了头,算是拜了师,从此他便成了「大」字辈,和上海的张镜湖、高士奎、樊瑾成、王德龄等人,分庭抗礼,等量齐观。其次是东北关外王,张作霖的大少爷张学良,第二位是南通状元,曾经做过北政府实业总长张謇的公子张孝若,第四位便是浙江督军,权倾东南卢永祥的儿子卢筱嘉。

卢筱嘉喜欢听戏,而且精于音律,有一天他一袭青衫轻车简从,专诚往听露兰春的拿手好戏「镇潭州」。露兰春自饰岳飞一角,不知怎的,她一时大意,竟将一段戏文唱走了板。台下虽然也有观众听出来了,却是慑于黄老板的声势,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唯有卢筱嘉,他见众人不声不响,不觉气往上撞,当时便毫不容情,怪声怪气的喝起了倒釆。

露兰春被人当众下了台型,羞愤交集,匆匆唱完一段,不按锣鼓点子,跑回后台便放声大哭。当时黄金荣正为伊人把场,眼看这般情景,面子问题,性命攸关,他顿时勃然色变,命他的手下,立刻将那个捣蛋的抓来!

黄老板身边的保镳,不认识卢筱嘉是谁,而堂堂卢筱嘉,更不把这批「小白相人」放在眼里,这边气势汹汹的要捉人,那头偏起张脸付之不理。于是,黄家的保镳光火了,一把捽起卢筱嘉的衣领,当场劈啪两响,甩了他两记耳光。

一羣人耀武扬威,把卢筱嘉捉到黄老板跟前,黄金荣一看,目瞪口呆,众目睽睽之下是顾自己的面子,还是替卢筱嘉找台阶?两记耳光甩过,双方等于发生了冲突。这冲突继续下去,自己的势力不出租界,而整个浙江和大半个上海,都是卢家的天下,时任淞沪镇守使的何丰林,便是卢永祥的嫡系大将,老实不客气说,卢少帅在上海一住,忠心耿耿的何丰林,遇到大事,还得向少爷请个示呢?-要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陪个笑脸骂一顿保镳,彼此旣是熟人,应该化解化解。黄金荣何尝不愿意这样做,但是,他毕竟老谋深算,机智深沉,立刻便想起四大公子平日气焰何等之高,当众受辱,岂有三言两语,善干罢休之理?万一自己赔礼,那边却来个得寸进尺,定规不饶他过门,老共舞台台上台下,尽是黄老板驯良的子民,他面子上有半点难堪,这一世的威名就算付诸东流。

因此,当黄金荣和卢筱嘉打了照面,两个人都呆住了,几百对眼光,集中在他们身上,这时候的一言一行,确有千钧万担的份量。于是,黄金荣故作矜持,脸孔上依旧满布秋霜他装做不认识卢筱嘉,冷冷的说了一句:

「好了,放他走路!」-那意思是说:你喝了我脚儿的倒釆,我手底下请你吃了耳光,彪是惩罚过你了。现在我们姑且拉平,两免,放你走路,不再叫你吃苦头。给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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