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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大唐这二百九十年-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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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顺即位后,与国内高层的矛盾不断涌现。根据多年对汉人政权的观察,他非常想改变吐谷浑国内的各项政治、军事体制,实施自己的政治抱负。

可是,他忘记了,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你努力就一定可以做好的。改变势必会触及当权阶层的利益,如果再不加以合理的安抚,结果只能是如商鞅的下场。

终于有一天,在原本就不服和现在更不满的情绪作用下,贵族们冲进了皇宫杀死了慕容顺,拥立他的儿子慕容诺曷钵继位。慕容诺曷钵年纪尚幼,根本无法驾驭群臣,只能眼巴巴地瞅着叔叔伯伯们你争我夺,做个名副其实的傀儡首领。

唇亡齿寒。吐谷浑的安定是西北边疆安宁的必要条件。对于吐谷浑国内的不安定因素,务必要压制住。

接到报告后,李世民一方面下令原先负责帮助慕容顺巩固政权的李大亮迅速采取行动,维护吐谷浑的政治秩序,另一方面命令兵部尚书侯君集率军增援,对于有明显不配合倾向的相关人等,首先派遣使者前往调解,陈述形势和利害关系,若是仍然不肯听从,则直接出兵讨伐。

刚刚吃过教训的吐谷浑贵族们深知唐军的厉害,见长安的天可汗介入并发话了,基本都老实了下来。慕容诺曷钵的屁股,也算是坐的踏实了些。

心存感激的慕容诺曷钵于贞观十年(公元636年)派遣使节前往长安,请求唐朝向吐谷浑颁发日历及年号,并提出派遣本族的贵族子弟常驻长安充当人质,以示友好。

请求日历和年号,即所谓“奉正朔”,具体来说就是把自己放在从属国的位置,承认对方是自己的宗主国。慕容诺曷钵此举,便是向唐朝表示:我爱唐老大,老大是我爸。在家抱爸腿,出门听爸话。以后就跟你混了!

儿子如此恭敬孝顺,老爸自然是要有所表示。作为奖赏,李世民下令册封慕容诺曷钵为河源郡王、新任吐谷浑可汗(终于得到认证了,算是名正言顺啦)。

第二十七章 内部斗争要年年讲

吐谷浑那旮旯的战事已经结束了。唐朝远征军内部却冒出了新的问题。

大军西进时,李靖为了贯彻统一战线政策,集中力量打击主要敌人,给党项部落提供了不少金银财宝,希望党项人一是不要给自己添麻烦,二是为唐军充当向导。

面对着唐军送来的大量黄白之物,党项酋长拓跋赤辞并没有狂喜,而是很冷静地向唐军表示:“以前隋朝只知道对我们压榨和掠夺,我们深受其苦。现在如果大军能够做到对我们以诚相待,我们不但可以充当向导,还愿意为大军提供粮草等军备物资。但是如果你们也和隋人一样不讲信用,也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种条件,对于李靖等人而言可谓正中下怀。于是双方一拍即合,共同焚香盟誓,随后各自返回。

本来一切顺利。不料赤水道行军总管李道彦一军到达阔水(今四川松潘县)一带时,见到当地党项人放牧的牛羊又肥又壮,顿时心生邪念。他们趁着党项人没有防备发动攻击,抢得牛羊数千只,大快朵颐。

这起事件充分证明党项人先前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面对不守信用的人,党项人和羌人也依约发起了反抗,守住了西进要地野狐峡。由于地形上的天然优势,李道彦多次进攻均不得果,反而被党项的反击打得大败,唐军被杀数万!李道彦损兵折将,只得退守松州。

瞧瞧,就为了几千头牛和羊,赔上了几万条人命,更不用说压根没能完成任务。就凭李道彦的眼光和指挥水平,到了战场上只怕败得更惨。

无能的贪婪之辈!

无独有偶。还有一位左骁卫将军樊兴,这位第一次出征吐谷浑的将军更是无能:不但没有按时抵达目的地,而且治军无方,致使大量士兵逃亡,非战斗减员严重。

赏罚要分明,否则无以御众。于是,李道彦和樊兴二位,均被处以“减死(死刑减一等)”之刑,流放到了边疆。

上面说的这种事情还是比较好办的,最怕的还是内部人员的对掐。

可是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自古赏罚需分明,表现差劲的李道彦和樊兴被处罚了,突袭突伦碛的功臣契絆何力和薛万均所部受到嘉奖。

可面对朝廷派来的慰问使者,薛万均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己号称勇将,却在赤水中了埋伏,部下损失过半,若不是契絆何力率军救援,自己八成也要当场挂掉。这样一来,纵然自己还算勇猛,和契絆何力一比却立马被比了下去。突袭突伦碛,虽说是两人共同的功劳,大家记住的却是契絆何力的血性与决心,还有自己担心中计而不敢追击的畏缩。

于是,恼羞交加的薛万均被自己的情绪冲昏了头脑,做出了一个愚蠢的决定。

朝廷使节除了慰问将士们的辛苦,也要了解一下具体的战斗状况。这时,身为主将的薛万均(他是行军副总管,算是方面军的主要负责人之一)为了压过契絆何力,在陈述时大肆拔高自己的表现,鼓吹自己的功劳,却把契絆何力说的十分平庸,仿佛此役功劳都在自己身上,契絆何力连一点力都没尽到似的。

听见薛万均滔滔不绝地说着这些事情,将领们听得目瞪口呆,然而大家都是他的下属,不好当面打断他的话语。无端遭受诋毁的契絆何力也没说话。

但不动口不代表不动手。愤怒到极点的契絆何力斗嘴皮子不如薛万均,只好用行动来说话。他拔刀而起,冲向唾沫横飞的薛万均,打算直接砍死他。其他将领急忙前来劝架,总算是把杀机大动的契絆何力拦了下去。

那位使者看到了这一切,不过他并未多说话。他的身边,一身冷汗的薛万均脸色尴尬地看着他,也说不出话来了。

不久后,大军班师回到长安。

契絆何力得到通知:皇帝召见。问心无愧的契絆何力立即赶进了皇宫,他相信精明的皇帝会清楚一切。

君臣相见,李世民先是对契絆何力的功劳做了表彰,并对行军中受到的劳苦做了亲切慰问,随即话锋一转:“爱卿为何当着朝廷特使之面意欲拔刀?”

“皇上,还望恕臣举止失当之罪。然而赤水一战,万均、万彻兄弟被贼兵所围,情势危急。微臣当时率兵冲入,救了两人,突出重围。直捣突伦碛,万均起初不愿出兵,是微臣力主进军,方才有后来之胜利。非是微臣居功,实乃本身如此。功成之日,薛万均当着特使和满帐将士黑白颠倒,污蔑臣寸功未立。实在是欺人太甚!此二事,赤水突围将士和大军前锋众人皆可为人证。还望陛下明察!”

“当真?”

“微臣怎敢欺瞒皇上!”

“好。宣薛万均!”

急匆匆赶来的薛万均一眼就看到了契絆何力。他不是傻子,立刻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薛万均,朕问你,赤水之战和突击突伦碛一役的过程,究竟如何?”

薛万均可以在昏了头的情况下忽悠朝廷特使,但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也不敢当面欺骗李世民,更不用提还有那么多的人证。惊慌与无奈交集的他只好把事实原原本本地禀报了一遍。

理所当然的,李世民大怒:“混帐!薛万均,亏你号称良将!如此小肚鸡肠,凭空捏造,陷害功臣,还有什么脸位列高官!朕现在就把你的一切职务转授契絆何力,至于你的罪过,待朕慢慢的收拾你!”

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李世民说出这句话后,下面的两个人同时回话。

“是!”“不可!”

什么?李世民和薛万均同时抬起头,惊讶地望着那个表示反对的人——契絆何力。

“陛下,薛万均将军身为正三品的高级武官,名声在外。如果陛下因为我一个外族人的缘故而撤掉薛将军的官职,势必满城轰动,风言风语在所难免。四方蛮夷听说这事后,势必认为陛下轻汉人而重夷族。不少小人会认为有可乘之机,恐怕此后诬告和排挤在所难免。何况现在外族的士兵们大多没见过多少世面,性情耿直,容易因为此事对汉人士兵产生误会,从而萌生轻视汉人的心理,不利于双方的团结协作。臣斗胆,愚昧地认为会有此类情况发生。因此,不敢受命。”

“何力啊,你虽不是汉人,却对我大唐衷心耿耿,殚精竭虑至此,足以令薛万均等人汗颜。好,就依你所奏,此事先放一下。薛万均,你且回去闭门思过!仔细想想契絆何力的话!”

满脸羞愧的薛万均退了下去。忠贞耿直的契絆何力则得到了属于他的奖赏:担任检校屯管事,驻防玄武门;另外,一位皇室成员的女儿临洮县主(公爵女儿称为县主)成了他的夫人。

从此,契絆何力已经不再只是个少数民族的酋长和将领。经过此事,他已经跻身成为了皇帝亲兵禁卫军的重要官员,负责皇城门的安全。同时,他还成功迈进了最上流社会的社交圈,真可谓一步登天!

契絆何力事件刚刚平息,另一波风浪又起。

高甑生,吐谷浑远征军盐泽道行军总管,以神速进军击败羌人,为大军立下头功。

可坏就坏在个头功上。

立功后的高甑生志满意得,认为自己要扬名立万了,于是对自己的各项要求也就逐渐松懈了下来。

放松没关系,但须知军令如山,无论你再怎么牛,上级的命令还是要不折不扣地执行的。可是我们的高将军忘记了这一点:没有在事先规定的时间抵达规定的地点,贻误了军机。

作为最高指挥官的李靖没有放过高甑生。对于这个狂妄自满、不听命令的手下,李靖毫不留情地暂停了他的一切军职,并将一干情况如实上报了朝廷。

这下高甑生可不干了:爷的地位可是跟着当今皇上一步步打下来的,劳苦功高,资历深厚。你李靖有什么?当年若不是皇上救你,早已成刀下之鬼了,还想有今天?当然了,击破东突厥是你的功劳,我服气,可是想要凭着这个就骑在我头上拉屎,门都没有!

不服归不服,李靖在军中可是一言九鼎,再咋呼,直接把你送大牢里去,军事法庭都免了!

高甑生心有不甘地接受了这个处罚。等着吧,李靖!这事不会就这么完了!

前面说了,大军回到京城之后,契絆何力与薛万均先后被召进宫,而作为最高统帅的李靖,则有些意外地在军中迎来了一位客人。

这位客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老朋友——尚书左仆射房玄龄。

房玄龄和李靖也是老相识了,见面寒暄了几句,老房便开门见山地道明了来意:有人举报你李靖意图谋反!我此来,便是奉皇上之命进行调查。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灾祸,李靖感到十分委屈:上次打完东突厥回来,温彦博弹劾我治军不严,幸得皇上明察秋毫,侥幸逃过了那场灾祸。这回可好,直接告我谋反,这不是要我命么!

然而委屈归委屈,李靖毕竟也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多年,政治素养还是相当高的。他掩饰住了内心的不满和焦躁,以一种非常平和的语气问道:“我对皇上一向忠心不二,老房,你只管放开手查吧。只是,皇上还有其他旨意吗?”

“没了。你问这干什么?”

“没什么。多年征战在外,家中事务甚少关心,很是牵挂。若是皇上没有其他旨意,我准备向兵部交回军权后就回家去了。”

“这个可以。皇上只是吩咐我来彻查此事,并无限制将军行为的旨意。”“那好,就此别过。”

说完,李靖便像往常一样,慢慢踱出了军营。离开军营后,他抬头仰望着蓝天,长出了一口气,跨上坐骑向兵部方向奔去。

房玄龄不动声色地端坐在军帐中,目送着李靖远去的背影。他的脑海中,开始不断浮现与此事相关的各种信息:

举报人有两位,分别是原秦王府的老部下高甑生和广州大都督府长史唐奉义。毫无疑问,高甑生是主谋。

李靖的为人,我是知道的,应当不会有造反的意图。况且他现在这么配合,主动去兵部交回兵权,就更不具备造反的能力了。

皇上对此事的反应未免有些过度。不过也难怪,李靖威名盖世,军中武将大都是他的下属或门生,影响力难以估量。一旦造反,那可是一呼百应。只怕到那时候,皇帝八成不会改姓,但换人只怕是在所难免的。

哎,不管事实究竟如何,我得好好查看查看。

再说长安城里。李靖神色平和地到兵部办好了兵权交割手续,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中。

刚一进门,夫人便神色慌张地迎了上来:“官人,你总算回来了。你可知道,有人在皇上面前告你谋反!”

“已知矣!房玄龄大人正在负责此事,不必忧虑。”

“是房大人啊,那就好。不过,你还是主动去见见皇上吧,当面把个中原委讲清楚,免得招来无妄之灾啊!”

“不必了。皇上明察秋毫,岂能被小人所蒙蔽。再说了,口说无凭,这种事情根本无法辩白。不过也正因如此,皇上也不会立刻就定我的罪。我李靖的头,哪是随随便便就会被摘去的。”

“那下面你预备怎么办?”

“怎么办?该吃的吃,该睡的睡,等着真相大白。你要知道,皇上并不是真的相信我会造反,只是现在我的功劳更大了,说我谋反对皇上的心里触动也就更大。只要我们像平常一样,不去和外人多接触,尽到一个臣属的本分,总会让皇上明白我们的心思的。”

“可是历朝历代以来,多少功臣被无辜杀戮,又岂是他们个个真的心存反意?手握震主之功,身处谗言猜忌之下,纵使是空穴来风的谣言,也足以置人于死地啊?”

“不用再说了。皇上乃一代明君,定会把真相查个水落石出,不会犯那种糊涂君王所犯的错。放心吧。”

李夫人担忧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他说这话时的表情十分淡定和自若,仿佛所说之事与自己毫无干系似的。

其实此时的李靖又怎能真的做到心静如水。面临着杀头灭族的威胁,谁不惴惴不安?但是李靖自问没有什么不轨的言行,应该不会授人以柄。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相信皇帝的英明,相信自己多年为官的表现,以及房玄龄的眼光和工作能力,自己的清白能够得到证明。

想到这里,李靖突然悲从中来:辛苦大半辈子,为大唐江山东征西讨,几经生死,仍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和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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