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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永乐大帝-朱棣-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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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实行了一些怀柔政策,如任用鞑官,封蒙古贵族为王等等,但他并没有改变朱元璋留下的禁止胡服胡语、禁止蒙古人自相婚姻、五府六部不得任用鞑官等等对蒙古的歧视政策,没有建立起一个蒙古与内地经济文化交流和联系的切实而有效的渠道。他在军事上实行的在边境地区的放火烧荒、禁止耕牧、防秋巡边的做法,对边境贸易施加种种限制的做法,特别是他亲自率领的五次大规模亲征,不仅没能使蒙古臣服,反而使蒙古地区与内地相互隔绝了。本来,在元朝时长城内外已经踏上了同轨发展的道路,到现在又相互脱节了。这也就是整个明朝蒙古问题一直难于解决的基本原因。朱棣原意是要一举控制蒙古地区的,结果,他的失败反倒使宁王、谷王内迁等等所造成的北边空虚成为难以克服的问题留于后世。他以北京为中心控制天下的构想,更随着永乐末年以后的朝政腐败而落了空。北边要塞及大片土地的放弃,使北京成了边防前线,造成了“天子守边”的局面。塞上一有风吹草动,便举朝惶惶不宁。正统己巳之变,嘉靖庚戌之变,无不危及京师,几倾社稷。当然,有些问题应当由后代负责,不能完全推给朱棣。

我国多民族国家的统一和发展,是不可逆转的历史趋势。元朝定都于大都(今北京),不仅仅是因为蒙古贵族兴起于漠北,或者为了方便而简单地承辽金之旧,它实在可以看做是推动我国多民族国家的统一和发展的一个重大步骤。它再次使作为全国统治中心的首都北迁,或者说是使漠北与中原地区的统治中心合而为一了,它强调了长城内外、大漠南北的联系。朱棣欲做个君主华夷的统治者的野心与我国多民族国家的统一和发展的趋势在迁都北京这一点上重合了。朱棣此举肯定了北京作为全国统治中心的地位:它不仅统治广大中原和南方,而且还统治包括黑龙江、贝加尔湖、阿尔泰山以北的北方广大地区。北京不仅是联系汉人南方各民族的纽带,而且也是联系女真人、蒙古人和西域各族人民的纽带。朱棣的英雄之略虽然是从个人的权力欲望和野心出发的,但是它符合中国多民族国家统一和发展的趋势。迁都北京表现出了朱棣本人的恢宏胸怀和胆魄。但是,他的后继者并不具备这样的胸怀和胆魄,更不具备推进这一“英雄之略”的能力,却反而重覆了朱棣的失误。终明之世,塞北多故,天子守边,举国上下惶惶惴惴,如果对朱明朝廷和朱棣后世子孙来说,迁都北京实在并非高明之举。

第五章 天下共享太平之福

一、“郡县交阯”—— 一招失算

朱棣的理想是做个超迈千古的盛世名王。为此,他除了要加强对蒙古地区的控制,向东北、西北、西南发展外,还力图把他的影响扩大到更广阔的地区。〃炫…_…書……*……网…3ǔωω。cōm〃在中国传统意识中,还不具备现代意义上“国”、“国家”的概念。在古代,“国”更具有地区、地域的意义。他们称世界为天下,天下的不同地域称为各国。中国有一句老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中国古代君主意识中,他自己就是人世间一切的主宰,其地位与上帝主宰上天是相对应的。在他的眼中,世界各地的民众与他的关系是没有太多区别的,一切生灵都是他的臣民,处于边远地区的是夷人,更远的则称为远夷。这些远近夷人与中原地区的一切和平交往都被称作来朝、向化,他们送给朝廷的礼物则被称为进贡、纳献。中国皇帝以大宗主自居,他们派使节赴各地封其国王、山川,宣布教化,传达政令,以期四海来朝。在这些方面,朱棣可以作为典型代表。

明太祖朱元璋起自艰难,明初的国力也还有限,他虽控制了中土,但连北元也未能臣服,因此他还不太敢以主宰世界的天子自居。洪武元年,朱元璋颁给安南的诏书说:“昔帝王之治天下,凡日月所照,无有远近,一视同仁。故中国奠安,四方得所,非有意于臣服之也。” 就是这种态度。朱元璋还多次告诫子孙臣工:

海外蛮夷之国有为中国患者,不可不讨;不为中国患者,不可辄自兴兵。古人有言,地广非久安之计,民劳乃易乱之源。如隋炀帝妄兴师旅,征讨琉球,杀害夷人,焚其宫室,俘虏男女数千人。得其地不足以供给,得其民不足以使令,徒慕虚名,自弊中土,载诸史册,为后世讥。

他又在《皇明祖训》中做了明确的规定:

四方诸夷皆限山隔海,僻在一隅,得其地不足以供给,得其民不足以使令,若其自不揣量,来扰我边,则彼为不祥。彼既不为中国患,而我兴兵轻伐,亦不祥也。吾恐后世子孙倚中国富强,贪一时战功,无故兴兵,致伤人命。切记不可。

朱元璋还规定了“不征国”:朝鲜、日本、大小琉球、占城、安南、暹罗、苏门答腊、爪哇、白花、浡泥、西洋、湓亨、三弗齐国等 。当然,朱元璋所说“得其地不足以供给,得其民不足以使令”云云是封建的大国主义的理论,但他提出的安定边徼,慎动干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则是正确的。

朱棣的对待中外关系的态度,与朱元璋相比较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其时虽然有靖难之役的破坏,但毕竟明朝已经建立了三四十年,基础巩固,有了相当的实力。与洪武时期相比,蒙古衰落,东北、西北地区得到了更有力的控制。这些都为朱棣的好大喜功性格的发展提供了深厚的土壤。永乐时期出兵安南,派郑和下西洋就是朱棣处理中外关系的典型事件。

安南,秦时为象郡,汉时设交趾、九真、日南三郡,唐初为安南都尉府,宋以后历朝都接受册封立安南王。明初,陈氏受明朝册封为安南国王 。

其时,安南大权为其国相黎季犛掌握。洪武二十一年,国王陈炜被黎季犛杀害 。立陈日焜主国事,而一切皆决于黎氏父子 。建文元年,黎季犛又杀日焜旋大杀陈氏宗族而自立。他更姓名为胡一元,其子为胡■,自称出自帝舜裔胡公之后,立国号为大虞,年号元圣。不久季犛自称太上皇,传位于胡■。

永乐元年,胡■遣使贺朱棣即位,诡称,“臣陈氏之甥,为众所推,权理国事”,然“名分未正,难以率下”,他请求“锡臣封爵,使废国更兴,荒夷有统”。且发誓说,“奉命效职贡,有死无二” 。明廷不知内情,派遣行人杨勃等赴安南廉察 。同年十一月丁卯,明廷遣使往封胡■为安南国王。朱棣说:“覆载之中,皆朕赤子,立之司牧,惟顺民情。” 胡■则上表退还所侵占的广西思明之地表示恭顺。但一年之后,原安南国王之孙陈天平(一作“添平”)绕道老挝,逃至南京,向明廷报告了实情。陈氏的故臣也来告急,请明朝出兵讨伐黎氏。朱棣说:黎氏“试主篡位,暴虐国人,而臣民共为蒙蔽,是一国皆罪人也”。胡氏得知,忙派人请求迎陈天平归国复位。永乐四年,明朝派兵五十人护送陈天平,但黎氏却伏兵杀了陈天平,并杀明使。朱棣大怒说:“朕为万国王,蠢尔蛮夷,乃为不道以戕其主、夺其国。朕不正其罪,如天道何?” 其时安南实为当地一小霸主。它向南侵略占城(今越南南方),向北侵占广西思明府的禄州、西平州、永平寨。占城、思明纷纷向朝廷告愬 。此外,黎氏还侵云南宁远州七寨;杀土官猛慢,“虏其女,徵其银”;“威逼近边土官,致其骇散” 。黎氏不甘心仅封为王,他要做“大虞”皇帝,同时他们还“毁中国儒教,谓孟子为盗儒,程朱为剽窃” 。这些都为朱棣所不能容忍。

永乐四年七月,朱棣以成国公朱能为大将军,西平侯沐晟、新城侯张辅为左右副将军,分别统“两畿、荆、湖、闽、浙、广西兵出广西凭祥”,统“巴蜀、建昌、云贵兵出云南蒙自”,进讨安南,以兵部尚书参赞机务,大理寺卿转饷,朱棣亲临龙江祃祭誓师。此役明军兵力达八十万 ,比朱棣亲征蒙古还要多出许多。可以说是举国动员了。朱棣说:“夫安南之人,皆吾赤子。今其势如在倒悬,汝往当如救焚拯溺。”又戒众将“毋养乱,毋玩寇,毋毁庐墓,毋害稼穑,毋姿妄取货财,毋掠人妻女,毋杀戮降附者”,并称“罪人既得,即择陈氏子孙之贤者立之,使抚治一方,然后还师,告成宗庙,扬功名于无穷” 。如此说来,这岂不可以称作仁义之师了吗?而且,朱棣的话,就兴灭继绝的封建礼法来说未尝为无理。因而安南人民“延颈跂足以待王师之至”,明朝军士“皆欢呼用命”。五年五月,明军大胜,黎氏父子均被俘虏,都督柳升等将其“献俘阙下”。

但问题并未完结,关键在下一步如何处理。

朱棣下诏访求陈氏子孙,据张辅报告说,当地耆老—千一百二十余人诣军门言:“陈氏为黎贼杀尽,无可继者。安南本中国地,乞仍入职方,同内郡。” 对此,各书记载大体相同。同年六月,明廷竟因之下诏,改安南为交阯,设立布政使司、都指挥使司和按察分司,并设立府州县等机构 ,俨然为内郡。朱棣忘却了祖训中“得其地不足以供给,得其民不足以使令”的话,也忘了安南被朱元璋列为“不征”之国。从此,明军便陷入泥潭,难以自拔。

明廷规定陈氏宗族被杀害者赠官,居官者仍其旧,又诏访明经博学、贤良方正等各种人才送京擢用。同时“中朝所置吏,务以宽厚辑新造”。然而,“蛮人自以非类,数相惊恐” 。永乐六年,陈氏故官简定反,立国号大越,纪元兴庆,诸县响应。明守军战败,朝廷派沐晟率师征讨,再败。不得已,又派张辅再次往征。简定同时使用政治手段,争取大越政权的合法化。他自己做太上皇,陈季扩做皇帝,而且遣使自称前安南王孙,请求封爵,被张辅拒绝。陈季扩等兵败乞降,朱棣诏受其为交阯布政使。但其心实未降,明廷随即又派张辅、沐晟再次率兵征讨。直到永乐十二年,陈季扩才“兵败服诛”。明朝先后以张辅、丰城侯李彬出镇交阯。

“郡县交阯”—— 一招失算

朱棣曾经说过“非利安南土地人民”,但他却派出中官马骐等到交■采办,“大索境内珍宝”,把内地的弊政漫延至交阯,致使“人情骚动,桀黠者故煽之,大军甫还,即并起为乱”。有的“自署官爵,杀将使,焚庐舍”,有的“皆自称王” ,此起彼伏,官军无法控制,朝廷派荣昌伯陈智带兵助剿,到永乐十九年才“贼悉破灭”,但原陈季扩手下的一个金吾将军黎利仍未拿获。黎利曾一度归附,而又自称平定王,置官署。在明军的追剿下他逃入老挝,被迫“求抚”,而心实未降。这时适逢朱棣死,仁宗即位,大赦天下,黎利乘机再起。洪熙、宣德两朝不断派兵征讨,并下诏“大赦交阯罪人”,招抚黎利等人,“停采办金银香货”,但迄无成效。这时明军诸将多畏缩怯战,而宣宗则主张放弃交阯。黎利声称已经访得陈氏之后,请求“循太宗皇帝继绝明诏,还其爵土”。这样,问题便又回到二十年前的出发点上了。宣宗打算顺水推舟,借此息兵,“欲如洪武中使自为一国,岁奉常贡,以全一方民命” 。但撤兵之诏未到,交阯已经丢失。明朝所设的三司官及镇守中官全部撤回。一共得以回还者仅八万六千人,“为贼所杀及拘留者,不可胜计”。正如蹇义、夏原吉所说:“太宗皇帝平定此方,劳费多矣。二十年之功,弃于一旦。” 夏原吉掌握着国家财政,他非常清楚征交阯所花的代价是多么大。他不同意放弃交趾,对于宣宗撤兵的命令,他说:“臣以为非是。” 他们曾是朱棣出兵安南的支持者,他们希望维护先王的业绩,同样可惜二十年中抛在战场上的血汗呀!

且不说征交阯所耗费的财兵、物力,单说八十万大军离乡背井,就从农田中夺走了多少劳动力。永乐年间的无休止的征战,给经济造成的负担是巨大的,给人民生活造成的影响也是巨大的。户部尚书夏原吉的一首《鸟夜啼》,正描述了战争给人民造成的离乱之苦:

慈乌哑哑清夜啼,飞来飞去无枝栖,天空月冷声惨切,更深夜永情悲悽。东家织妇年二五,良人万里操干橹。冬衣未寄春复临,机杼劳劳不胜苦。耳边忽听慈乌声,炎炎万感焚中扃。掀襟抆泪罢机杼,披帘促步趋前庭。悲悲咽咽对乌说,莫向清宵学啼血。妾夫别去三逾年,鱼雁迢迢至今绝,愿乌将妾相思情,西飞啼向夫郎听。夫能听兮妾情达,妾情达兮夫心宁。夫宁岂欲终忘返,恩义须期两无赧。夫能努力树功名,白发归来未为晚。

远在战场的军士日子也不好过。他们不仅有奔波之劳,还有杀身之患,连粮饷也常常难以继给。我们也录一首诗看,《交州病中录诸友,时军中绝饷,以手帖干主帅索粮》:

问病寻方事总虚,漫劳车马慰踌躇,三年玉署兰台笔,学写颜公乞米书。

官员尚且如此,士兵可想而知。他们只好哀叹和祈望了:

不有辕门贤主帅,飘零谁与慰我魂!

无论如何,这场战争是结束了。它使明朝官民大大松了一口气,但是到明朝中后期,不断有人对明军撤出安南的政策提出批评。

然而,明军在交阯坚持下去能够成功吗?安南脱离中原政府的控制到永乐时已经有“四百四十六年” 。以元之强悍,仅能“屡破其国” 。明朝虽然在交阯设立了郡县,但那里“群盗蜂起”,“或聚或散”,盖“交人久外声教,宽纵不堪官吏将卒之扰,往往思其旧俗,一闻贼起,相扇以动。贼酋所至,辄为之供仪隐蔽。以故贼溃复聚。 如前所述,中官贪暴虐民,甚至黎利的九岁女儿也被中官马骐携归明廷以充宫婢,病死在内地 。因此当地人民更为不满。二十余年中,反抗从未停止。明军是被打出来的。谷应泰说是“城下之盟”,“割地之议”,诚然。情况十分凄惨:“旌节符绂,狼藉裔土,将吏公卿,流离草莽,战士污魂,哭闻中夜,孤臣■血,碧化千年。……死者君其问诸水滨,生者不望生入玉门。贻笑蛮方,损威中国。” 谷应泰责备于宣宗君臣,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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