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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诸葛亮传(I-V5部全)-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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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黄月英抱怨了一声,“我会走,你不用这么着急赶我,不过,你得让我待到想走的时候!”她牵住他的白羽扇,手指调皮地戳了戳,眨了眨眼睛,孩子似的投入他的怀里。

※※※

斜阳在院落里挥毫出一片烟霭,仿佛褪不去的啼痕,几片树叶卧在地上,沾了落霞的色彩。

徐庶席地坐在院中,顺手捡起一片树叶,用力地抹干净,塞进口里,呜呜地吹鸣着。曲调很哀伤,惹出人的悲怀感慨。

诸葛亮皱眉头:“元直如何奏起哀音来?”

徐庶“呸”地吐掉树叶:“是么,我可没想奏哀音!”他吁了一口气,“不吉利,不吉利,昔日师涓于濮水上闻亡纣之音,奏听于晋平公,以至晋国三年大旱,赤地千里。今日徐元直奏哀音,是要应在什么上?”

诸葛亮斥道:“越说越离谱,把话吞回去!”

徐庶一声长笑:“孔明也疑神疑鬼,我不过玩笑耳,区区曲音,总不至夺了徐庶的命!”他凝视着诸葛亮,“我可还想多活五十年,与孔明同建大业,共成大事。”

诸葛亮笑出了声:“五十年,你我皆齿摇发落,年至耄耋,垂垂昏瞀也!”

“垂垂昏瞀也还是朋友!”徐庶轻轻地说,却说得非常流畅。

诸葛亮一阵感动,徐庶的话举重若轻,虽平淡,却极真诚,他庆幸自己能有徐庶这般肝胆相照的挚友。世间人匆匆过往,彼此相望皆如路人,知心朋友却是可遇不可求,遇上一个是前生福祉所造,也是今生极致乐事。

徐庶望着天空慢慢流度的浮云:“有老母在堂,有挚友在侧,有明主在上,徐庶此生足矣!”

“亮也足矣!”诸葛亮回应道。

两人对望了一眼,心意相通的笑在彼此的眼睛灼灼闪亮,徐庶扬起一只手,欢乐地挥了挥:“孔明,当日你在隆中自比管乐,如今看来已初见端倪!”

“是么?”诸葛亮却是若有若无的表情。

“那还不是么!”徐庶肯定地说,“其他不论,十二道教令宣下,而今风气为之一转,公门与会再无喧哗,僚属皆守法循制,再不敢玩忽职守。以小见大,治一县若斯,何况治一国。”

诸葛亮轻淡地一笑:“这是好话,你没听人家议论么,说诸葛亮刻薄人,乃商鞅再世!”

徐庶不在乎地摆摆手:“旁人非议轻若鸿毛,用主公的话说,论至德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

诸葛亮笑道:“这是主公的话么?”

徐庶也自大笑,他看住诸葛亮,透亮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掺假,诚挚地说:“真想看见你实现管乐之志。”

诸葛亮低声道:“会让你看见。”他把自信的笑沉淀在深湖般的眼睛里。

徐庶大声地说:“我等着那一天!”他伸出一双手,两片落叶在指间纷纷飘坠,被晚霞牵绊住的晚风姗姗来迟,轻轻地抚上朋友们笑吟吟的面孔。

卷尾

船在江心微微一荡,从远端涌来的水波本自逍遥,乍遇着横江而泊的船,冲荡的势头挡不住,猛地一撞,顷刻粉身碎骨,缤纷的浪花在空中散成无数片。

船上的人听得浪遏飞舟,仿佛耳闻什么闲情逸致,只微微一笑,自顾自对弈,棋枰上黑白子纵横,彼此厮杀正酣。他一手拈白子,一手拈黑子,落子时互相不让。

江面起了冷风,刚刚翻过去一年,寒气未曾退却,那人却似不觉得冷,对弈正在专注处,有侍从轻轻给他披上锦袍,他也浑然无觉。

江风呼啸,吹荡来阵阵金戈之声,恍惚一里水路之外正在进行一场激战,那雄长吼叫宛若霹雳,瞬间划过长江,砍得一条江裂成两半。

一叶小舟破浪而来,舟上是全身轻甲的斥候,他单膝一跪,吞着江风道:“主公,董袭将军已突入敌方蒙冲,以刀断绁,蒙冲横流,其军大乱!”

“唔。”船上人轻轻地应了一声,若不是江风送声,还道他本来无语。

小舟向后一转,荡开水波,远远地驶入了那一片金戈交错间。

他这才略抬起头,泛着碧蓝光泽的眼睛蓄着让人看不透的复杂,他牵起似笑非笑的表情,依旧埋首棋枰,仿佛那场战斗与他无关。

又一叶小舟乘风而至,舟上斥候禀道:“主公!凌统将军攻破敌军屯堡!”

他仍是轻轻应一声,对弈正在胶着时,他不想分心。

战报越来越多了,每隔半个时辰,便有一叶小舟飞来报信。

“吕蒙将军斩敌将陈就之首!”

“甘宁将军趁锋上岸追逐敌军!”

“敌方蒙冲战舰十翻八九,陆上屯堡尽皆为我所破!”

……

棋枰上的对决即将结束,黑白子都在寻找最后的转机,纵横阡陌间已少有活眼,这一仗正在喧天的胜利欢呼中缓缓落下帷幕。

“主公!”小舟像插了双翅,飞向了大船,报信的斥候满脸是激动的潮红,声音颤抖着说,“黄祖,黄祖授首!”

最后一枚黑子落在棋枰上,他轻轻一推棋枰,仰起脸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忽而,他爽声大笑,挥起衣袖一指,命令道:“开船!”

船升起风帆,桅杆在风里如力抵巨浪的勇士,高擎起雄奇魁梧的身板,雄赳赳地逆流而上。

战场上已是一派狼藉,数不清的蒙冲战舰横翻在水里,堵得一条江水波不兴,上千具尸骸浮浮沉沉,鲜血汩汩流淌,江水正在变成触目惊心的血红色。江岸是一片火海,逃命上岸的敌方士兵正被东吴士兵追得遍地开花,陆上屯堡的守军也死伤略尽,尸体从屯堡里丢出来,堆起来高过了堡垒外墙。

船擦着满江的翻船缝隙,艰难地挤出一条水路,好不容易才靠了岸,风帆被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刺激了,战栗着缩下了身体。

“主公!”一骑快马飞驰而来,马上之人双手挥舞,仿佛摘着了新鲜果子的山中野猴,满脸是藏不住的喜庆。

孙权踏上江岸,脚底下打滑,也不知踩着谁的一摊血。

“黄祖授首!”激动之余,只剩下这句话。

孙权点着头,明明该狂喜过望,他却像是没什么表情,背着手缓缓地向战场深处走去。

传递战报的信使有些困惑了,江东与江夏黄祖有世代宿仇,孙权的父亲孙坚就死在黄祖手里,两家仇怨不共戴天,江东数次征讨江夏,誓要斩下黄祖头颅,复仇之心昭然若揭。而今大仇已报,本是欢呼祝贺之时,便是喜悦失态也不为过,可孙权却极是冷静,仿佛这一场歼灭江夏黄祖的大胜寻常得很。

这个二十六岁的年轻主公总让人捉摸不透,你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江东一班老臣私下里常比较孙策和孙权:孙策英武卓绝,在战场上匹马当先,万夫莫当,虽然粗率,心思却不难猜;孙权却是一口井,深幽晦暗,瞧不见底,亦不知有水没水,你投进去一枚甜果,得到的也许是一枚苦果,年纪轻轻便修得那冰寒的帝王心术。

孙权仍是沉默着走在硝烟余散的战场上,他的目光越过血淋淋的尸骸,越过烈火熊熊的屯堡,一直向西延伸,那里是荆州的腹心。

江夏黄祖的覆败震惊了整个荆州,荆州牧刘表接到败军消息,一口血喷在战报上,从此一病不起。江东的水军雄狮乘风破浪,在荆州的腰上咬开了一个血淋淋的口子,荆州东大门沉重地打开了。

而在北方,那个从未停止征战的男人也把目光盯在了荆州。

风雨飘扬中的荆州正如一艘朽烂的华丽大船,江流滚滚,一浪高过一浪,这艘大船已是千疮百孔,不知道哪个时候便会沉没。

卷二 扭转危局

卷首

殿堂里很安静,缭缭紫雾从铜鹤嘴里缭绕升起,在偌大的宫殿里弥漫,静悄悄的空气中偶尔有轻小的鸣玉声,那是大臣腰间垂挂的组佩。

皇帝像个木偶一样定在御座上,手里捧着一卷奏疏,眼睛被缭绕的香雾薰得模糊了,绢上的字一个个都似沉在水底,他看得心不在焉。有时抬头,不经意地和一双目光相碰,吓得他赶忙低头继续读奏章。

皇帝玉阶下分两列跪着文武百官,而大殿中央只有一个人站立,冠冕高耸如崔嵬泰山,腰间的长剑锃亮闪耀,他立在殿中,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人莫敢仰视。

“陛下可曾阅完?”他朗声道,声音隆隆地在大殿内回荡。

皇帝被他的声音吓醒,慌忙合上奏疏:“朕已阅毕!”

“臣恳请陛下准奏!”他深深拜下。

这哪里是请旨,分明是逼旨。皇帝苦着一张脸,怯懦地说:“大将军所言之事,朕已尽知。大将军北讨乌桓,略定中原,收复汉家疆土,今又欲南征,其志弥坚,朕心甚慰!”

“臣请陛下授臣南征便宜之权!”他说的每个字都很恭敬,语气却让皇帝不寒而栗。

皇帝木然地瞥着奏疏,几乎是照着念道:“拟旨,罢三公官,加大将军进丞相位,开府辟士,择日遴选精甲南征荆州江东,假节,便宜行事!”

“谢陛下隆恩!”他郑重地匍匐在地。

皇帝受着他的跪拜,一点欣喜也没有,反而甚是惶恐,从御座上站起,伸出双手:“丞相请起,卿为国家础石,为汉家基业宵旰操劳,朕当谢你!”皇帝殷勤地说着这些话,心里却似吞了一只苍蝇般腻歪。

他款款而起,回身一挥衣袖,眼里一股犀利的光芒仿佛利剑劈斩,皇帝萎靡地缩了头。

“散朝!”玉阶下的谒者高声呼道。霎时,满殿文武齐刷刷地磕头谢恩,腰间组佩叮咚作响,司仪官前方导引,文武官员潮水般退出了大殿。

曹操沿着漫长的台阶阔步而行,风从头顶旋转吹落,飒飒地扬起他的袍子,如同燃烧的一团火把。那些缓步走在他身边的大小官员莫不纷纷闪避。

对于这些官吏的异样心思,曹操怎会不知道,可他现在完全不想理会他们,他们无非就是一群嗡嗡扰耳的飞蛾,既成不了大事,也不能济之以危难。留着这些人,也许会有危害,然而总不伤大局,偶尔来一次死谏,以头撞柱骂他是篡国奸臣,倒让他觉得很好笑。

让他们去当死谏迂阔的忠臣吧!当年洛阳遭李郭兵乱,宫室烧毁,百官饿得只有啃树皮,皇帝连个住的地方也没有,只好暂居在故去大臣的宅内。那时,这些忠臣都跑哪里去了,谁能兴兵平乱,还帝于都?

谁?除了他曹操,谁能做得到?

是他曹操,让汉家旌旗依旧能够高高飘扬,统率大军南征北战,把被诸侯割裂的疆土再一一收复。

可天下人都道曹操是汉贼,然而这些打着正朔旗号辱骂他的人,到头来却一个比一个更贪婪地蚕食汉家天下。

他仰起头,高天上清湛无云,风从肩上一抚而过,他忽地生出苍茫无倚的孤独感,然而只是短暂的一刹,他立刻又恢复成为那个冷冰冰的权臣。

去他的忠臣,待得天下统一,万邦宁和,历史会有个公正的评判。

他握紧了佩剑,昂起头一直不停地走了下去。

第九章 曹操南征,荆州岌岌可危

曹操刚一踏进门,早已等候多时的儿子们都站起了身行礼,个头高高低低,模样错落不一,却没一个丑陋,最次的那一个也五官周正。论智力各有千秋,纵算不能开疆辟土,也不是愚拙的蠢人,这一点曹操很骄傲。

曹丕是长子,当先说道:“父亲,朝廷允你南征了么?”其实若论起来,曹昂才是长子,可惜在南征张绣时战死了,曹丕这才成了长子。有好事的都道他命硬,把自家大哥克死,自个便成了嗣子,按着长幼顺序,以后曹操的爵位还不得传给他么?

曹操落了坐,接过曹丕递来的热手巾擦了一把脸:“允了。”

曹彰头一个慷慨激昂地嚷道:“儿子愿随父亲出征!”他自来好武,不喜读书,虽只十余岁,却击得一手好剑,素日居家也仗剑坐卧,以为班超投笔从戎才是丈夫大志向。

曹操瞧着他笑了一声:“好性急,素日便是个好武的性子,听见征战则急不可耐。”

曹彰气势十足地道:“大丈夫当为卫、霍,将十万骑驰沙漠,驱戎狄,立功建业!”

曹操笑着叹息道:“汝不读书慕圣道,而好乘汗马击剑,此匹夫之勇,何足贵也,还敢夸夸其谈!”

曹彰较起了真,义正词严地说:“儿子以为大丈夫当驰骋沙场,马革裹尸,何能做博士!”

“你还瞧不起博士?”曹操不禁揶揄。

曹彰不屑地说:“博士咬文嚼字,钻研经典,皓首穷经,为一字一文而穷研苦思数年,倘遇纷乱,力不能扛一斗土,百无一用,奚可效之!”

曹操摇摇头:“此为偏颇之见,子桓、子建皆为博学之士,依着你的说法,他们也百无一用?”

“他们的志向和我不一样!”曹彰狡辩道。

曹操笑问道:“你是什么志向?”

“为大将!”曹彰铿锵有力地说。

“为将若何?”

曹彰正正声色:“为将者,当披坚执锐,临难不顾,为士卒先,赏必行,罚必信。”他以为自己说得很好,气势极足,每个字都从丹田处提拔而起。

曹操蓦地大笑:“好个大将之道,我原来养了个勇将儿子!”他被曹彰毫不掩饰的志向表达勾起了兴趣,因对诸子道,“既然彰儿述己志向,尔等何不各言尔志。”

曹植近身,微微的笑在他清俊的面孔闪着光:“儿子斗胆言志。”他今年虽才十六岁,却颐养了一身的风流雅量,写出的诗文让父亲曹操也甚赞叹,好与一众博学文士诗酒酬唱,府中常常宾客盈座,通宵达旦。

“儿子有文武二愿,文愿读尽天下书,书尽天下诗,武愿踏尽天下土,览尽天下物,若有千难万险,亦无所避!”

果然是才高八斗,志向也是一派斐然文气,四个“天下”接连脱口而出,豁然显出那锋芒崭露的少年意气。

曹操笑道:“子建好大口气,天下尽为汝读尽、书尽、踏尽、览尽,你可让他人如何立志!”

“父亲有包举宇内之志,振荡八荒之心,儿子愿承继父亲鸿业而已。”曹植的口气很是志在必得。

曹操一笑:“好,有志气!”他环顾着其余的儿子,“你们呢?”

按着顺序,曹丕本该先说,曹植却抢着出了风头,他不得已落在后面,含着没有锋芒的温润的笑,不疾不徐地说:“儿子别无所愿,只愿侍奉父亲左右,聆听谠言庭训,终生受教!”

这话明听寡淡如水,细品却大有文章,不露声色间对父亲的奉承已至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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