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只英灵做妹妹-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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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长，您这是……」

　　　　「汇报情况。」张局长没有搭理文承，只是向右边的随行警官问话，眼神始终虚咪着停留在文承的脸上。

　　　　虽然和录像里那个面孔很像，不过面前的男孩此时更像是无害的小犬，到没有面露对自己人杀伐时的决绝。

　　　　「是。」随行警官答，并在对张局长附耳说了一会。

　　　　惯常的冷落方式，其实是给文承放轻松的时机，这样的冷漠传递给文承倒是激起了不小的紧张，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好，那就这样部署。」张局长朝警官点头，接着瞪向文承洪亮地问，「你就是昨天处决王队长的那个少年？」

　　　　语气有力很多，似乎要将文承压碎。

　　　　王队长？王梦君？！文承终于理清思路。

　　　　荒凉的地方，局长亲自出动，问的是被文承处死的王梦君。

　　　　实际上，冷静比想象中来得快，警方不太会在这个时候报私仇的，对市局局长的敬畏感也在慢慢平复，文承的呼吸很快放松下来。

　　　　「是。」文承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答。

　　　　接着张局长不再补充，只是打量了文承很久，而文承突然显得很镇定，不卑不亢地对上他的眼神。

　　　　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大概要唤回真正的战斗状态了吧，至少文承自己是这么打算了。

　　　　「听说柳真这次派你进攻电视台？」张局长手背在身后问，继续打量他。

　　　　如果说上次是放纵他胡来也就算了，但这次已经直接成为负责人了，柳真到底在想什么？

　　　　或许，这个少年有什么令人镇定下来的气场吧，总之张局长看着文承真诚的眼眸，发现他仅仅是深呼吸了一下，始终不动声色。

　　　　「是。」文承答。

　　　　「好，跟我来。」张局长朝文承招手后转身。

　　　　「好……」文承答。

　　　　跟在局长身后走着，文承忽然发现围过来的警员越来越多，眼神也越来越严肃，甚至带有一些杀气。

　　　　这到底是要干什么？难不成是为了给王梦君报仇？不过大敌当前应该犯不着吧……

　　　　但是如果是为了提供支援的话，又为何带我来到这么荒凉的山地里呢？

　　　　除非……

　　　　皱着事态严重的眉头，文承回头看了妹妹一眼，或许是心理作用，她没有陷入迟疑里，而是面色肃穆地左顾右盼，至少不管发生什么，跟着哥哥就是了。

　　　　文承和小竹跟着黝黑的中年警察穿过一座三层小楼的正厅，从后门出了建筑，眼前是一片开阔的水泥地，几架警用直升机稳稳地趴在地面上。

　　　　原来如此！

　　　　不过这样一来，方案可全都变了……果然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不过没想到张局长并没有半份官架子，或者是出于对此案的重视，又或者说警队的人力面临严重不足——摇摇欲坠的，最后一个盟友了吧。

　　　　是要牺牲他们吗？还是肩并肩地战斗下去，换来勇士之间的信任呢？

　　　　但如果是方案变动了的话，柳真总该提前通知自己的吧……抱着这样的心思，文承被带到了一架嗡嗡响的蓝色直升机面前。

　　　　来到舱门前才发现里面坐着两个熟人。
………………………………

第九十八章　螺旋线圈

　　　　「林远？师父？」

　　　　「文承，我们接到了柳真的通知，所以改到这里集合了。」林远坐在座位上笑。

　　　　这么说来，又是柳真临时调整了新方案？

　　　　「消磁器准备得怎么样了？」文承问。

　　　　「工程师和设备已经到位了，倒是你文承，英灵被你引到哪去了？」

　　　　文承笑着点头，不做回答。

　　　　至少李贺的上一条信息是已经成功引出，那么……

　　　　「好了，时间该差不多了。」张局长将文承和小竹推上直升机，又朝其他几架直升机挥了挥手，嗡嗡嗡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架又一架蓝色蜻蜓跃起。

　　　　本以为警队不会出动，这样一份大礼还是超出预期的。

　　　　「谢谢警局的支持！不过局长，」文承扒在门口大声喊，气流绞得刘海纷飞，「你们这次出动了多少人？」

　　　　「全部。」局长注视他冷漠地答。

　　　　「全部！」文承深吸了一口气，无论如何这么大的担子可承受不起啊。

　　　　这样的担忧眉目被局长察觉，他说，「你管你的人，我管我的。」

　　　　接着张局长露出一丝没有意图的笑容跨进舱门，将舱门哗的一声拉上后带上飞行耳机，伸手拍了拍飞行员的肩膀。

　　　　从走下警车开始，文承已经逐渐适应了越来越紧张的临战节奏，这令他将嘴巴牢牢闭上。

　　　　从脚底到头顶的眩晕感直线上升，当文承适应晕感的时候，已经在七百米高空，夕阳落在左手边的舷窗，将机舱和众人的脸庞照得金黄。

　　　　文承的右手边是小竹和凯瑟琳，正对面是张局长和一名年轻警员，对角坐着林远，而众人的眼神聚焦在了年轻警员摊在膝上的图纸上。

　　　　图纸是旧电视台的纵向剖面图，一楼二楼是宽大的建筑体，三楼以上是规整的大楼，整座大楼像一只靴子站立着，而顶部便是数十米高的铁塔和一个直升机停机坪。

　　　　「根据目前的情报，楼顶的英灵已经不见，抵近升空会遭到建筑内的军械犬射击，因此选择高空垂直下降到楼顶，黄龙分局二支队已经成功降落并构建了防御阵地，」年轻的警员指着图纸说，「热能分析结果是第十五层到第二十层有活动的机械犬，其他楼层暂时获取不到热源信号。」

　　　　「所以说，局长，」文承注视中年警察，「你们的方案是从塔顶往下进攻？」

　　　　「当然不是。」局长说。

　　　　「那是……」

　　　　「我们的任务是在塔顶建立防御阵地，为你们吸引火力。」局长说。

　　　　所以主攻仍然交给自己了？！不过这样的部署也算合理，人类对丧尸的抵抗力弱的很，但面对的是机械犬的话，通过有效的防御手段便可以沉着许多。

　　　　「不过局长，以警队的火力是不是……」

　　　　大多是手枪，就算是步枪不会超过几十把，警用手雷杀伤力堪忧，敌人又不知道有多少……

　　　　局长面无表情地哼笑了一声，「小谷，你看看窗外。」

　　　　文承透过舷窗望去，夕阳的金光和高空的深蓝交织下，层层叠叠的几架绿色军用直升机上下晃动着。

　　　　文承露出了再也无法忍耐的欣喜，他将脸贴到舷窗似乎要亲吻上去，仿佛此时的夕阳变成了朝阳一般，金光投在他的脸上，属于男人，而非男孩的笑容绽放出来。

　　　　就算是再多的误解和利益纠纷，就算是隐藏在角落里的少数群体，只要面对着共同的敌人，魔法使们也并不孤单。

　　　　◇

　　　　时间是五点，电视台楼顶，文承所乘坐的警用直升机稳稳地落在停机坪上，打开舱门的一瞬间，运动服被纷乱的气流呼呼地挂着，斜阳的金光刺得眼睛睁不开。

　　　　相比起别的大厦楼顶，旧电视台不过是长40米宽30米的天台，显得局促很多，加上20米长宽的铁塔底座，而围聚在此的警员有五六十人，穿着橙色制服的电力工程师十名，再加上一个武警排，边角堆着一箱一箱的武器弹药，于是就越发显得拥挤了，好在通讯良好，人再多也不会出现指挥混乱的情况。

　　　　武警排全部划归张局长指挥，当然事情也并非一番顺利，在邓师长三番五次的责令下才完成了指挥权移交，这样一来，军方没有在名义上出手，也能落得安心。

　　　　实际上早在晨起之时，两位师长的记忆便被触发，虽然名面上和柳真仍处于对立状态，却不免重新唤起了互信，所以这样的联合部署便来得如此自然。

　　　　随着武警排索降完毕，接着把武器弹药顺着绳索滑下来后，几架军用直升机缓缓离去，警用直升机也跟着撤退。

　　　　文承看着夕阳下，楼顶的一片繁忙景色，不免缓缓沉吟。

　　　　背水一战。

　　　　张局长下了直升机后顾不上和文承说话，径自捞起袖子指挥起来，面色肃穆却不时透出些许兴奋，仿佛是重回沙场的老兵。

　　　　文承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便目送晚霞下离去的直升机群，却发现末尾的两架警用直升机并没有向西南方向折去，而是飞往东南方向的广场处着陆，各自挂起一根粗黑的电缆后，保持五米的间距同时起飞，缓缓上升回到楼顶，将电缆头部抛下后，用挂钩顺着电缆慢慢移动到100米开外略高一些的空中悬停着。

　　　　而粗黑的电缆经过了一个一人高的变压器，变压器所接之处，是铁塔下用黑色细电缆缠绕地密密麻麻的四个巨大的螺旋线圈，像是四道圆形大门一样，将铁塔的最底层包裹起来——锈迹斑斑的铁塔自然不堪使用，却成了天生的支架。

　　　　而塔内是警队组成的两圈盾墙。

　　　　「这个就是消磁器？」文承望了望塔尖，又将视线收回塔底的四个黑色巨大线圈，问一旁的林远。

　　　　「对，」林远点头，他接着指了指远处悬停半空的两架蓝色直升机，「直升机的起落架还挂上了等电位搭线，飞行员都穿上防护服了，不会在通电的瞬间产生电流。」

　　　　「所以说，还没通电是吗？」

　　　　「行动正式开始时，方圆三公里的电源会全部中断，电力全部用于这四个消磁线圈。」林远说。

　　　　「看来是很缜密的方案啊。」文承点头。

　　　　所有人都守在铁塔下方，机械犬一旦钻进线圈就会被消磁，模块拼接失效以后即便是这些人的火力也足够抵挡了。

　　　　更何况占据了高台，想必通过直升机的来回运输，救援也可以很快到达。

　　　　原本只是指望柳真能调来一架直升机，没想到来了这么多预期之外的援助和策略，可是总觉得漏了什么。

　　　　文承问，

　　　　「不过林远，如何确保机械犬能进攻这里呢？」
………………………………

第九十九章　黑色棺材

　　　　林远指了指挂在铁塔上方吊着的一个黑色棺材大小的铁盒子，盒子同样接上了变压器。

　　　　「这是？」

　　　　「信号发生器，」林远顿了顿说，「是十九局责令谷狗公司连夜赶制的，可以模仿成充电桩的信号。而且附上十九局刚送来的仪器，会干扰机械犬的识别和导航系统。」

　　　　「也就是说，」文承说，「全楼层的机械犬都会扑过来。」

　　　　原来如此，当本地区的电源全部中断后，发生器便可以模仿为充电桩，加上干扰装置机械犬就会纷涌向楼顶。

　　　　果然是人脉深厚的林家公子，如果是文承来办这件事不知会有多困难。

　　　　不过，自然也会有别的办法吧，文承露出一丝倔强的微笑，又很快掩藏起来。他走到楼台边缘向下看去，只见电视台已经被三面包围，楼下红蓝交闪。

　　　　万无一失的部署，全市的警力全都在这里了。

　　　　如果柳真在就好了……文承忽然冒出这个念头，又苦涩地哼了一声，如果要让她刮目相看的话，就要赌上今晚了。

　　　　时间是六点，万事具备。

　　　　文承回头寻找张局长。那是被照明灯投射的局长身影，形成一道白色光晕的黑影。

　　　　楼顶一共有五个楼道出口，四个各在一角，一个两开的青漆防火门立在中央的楼道口，像是一个大号的火柴盒，而张局长就伫立在那两开的门口一动不动，犹如墙壁一般。

　　　　这样的背影并不是很宽大，远远看去却能阻挡一切。

　　　　而局长的身后，铁塔下的盾阵将众人围成一圈。

　　　　「局长。」文承走过去呼唤他的背影，「要不……」

　　　　「我就留在楼顶。」张局长转过身来，面色严峻地看文承，接着拍了拍文承的肩，让他跟着走起来，「听好了小谷，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剿灭楼下的丧尸，一定要清理干净。」

　　　　「只是清剿丧尸吗？」

　　　　「对，剩下的交给我们楼下的警队，他们会在你们清剿完毕之后进去展开调查。」

　　　　文承惊呆地眨了眨眼睛，给自己的任务是清剿加上调查，调查任务被警察分担后，却丝毫开心不起来。

　　　　他发现自己又一次处于指挥无力的境地。

　　　　「既然是这样的话，局长，我需要楼下的情报。」文承摊开手。

　　　　「到了下面问那里的负责人吧。」

　　　　「那么清剿之后呢？我们向上进攻？」文承问。

　　　　对于见证屡次失败的两人来说，这是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见机行事。」说到这里，张局长递给文承一个对讲机，教他调频，又将目光落在夕阳。

　　　　半个月内全市的警察伤亡接近四分之一，事到如今，如果自己再不上，警局上下必然陷入士气崩溃的状态。

　　　　远处传来嗡嗡嗡的声音，几架警用直升机悬到了头顶，滑下几个战备箱之后再次离去，而其中一架稳稳地落在停机坪上。飞行员透过玻璃向张局长比了拇指。

　　　　看来是要下去就位的样子了。

　　　　「那么……」文承开口。

　　　　目前只好听从局长的调遣了，文承准备走向直升机。

　　　　「等等。」局长说，「等下断电后，一开始的火力是最猛的，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文承看向林远和凯瑟琳，两人默默点头。

　　　　又是超出意料的情况，在林远和凯瑟琳面前，文承的说话分量怕是抵不上局长的百分之一吧。

　　　　「好，那就开始吧。」局长领着众人来到铁塔下的盾阵后方，而直升机则直线上升，悬停在头顶的半空中待命。

　　　　近百人被两层盾阵围在中央，幽黑的枪管高低起伏地一致朝外。

　　　　局长向上举出捞起袖子的黝黑手臂，取出对讲机，像是割裂虚空一般地挥下手臂，「行动开始！」

　　　　城市消失了。

　　　　就像忽然熄灭的荧屏一般，夜空下留下一抹残影，像是从中心绽放出来的黑暗，粼粼的风声更令无光的街道和楼宇扭曲变形。

　　　　逐渐从脚下汇聚的咯咯声像鼓点一般舞动着，没有生命的敌人捻成一股股巨浪从五个楼道口漫上来，像是要将识别系统中的目标物碾碎在这黑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