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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惜阎罗-第6部分

小说: 惜阎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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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又换药了?”
  “我不知道。”尹势又吹了吹汤药,漫不经心的说:“大概是你发烧,大夫又加了几味药,所以味道就不同了。”
  “是不同,可是一样苦……”宿子嘟着嘴,满脸尽是吃苦的委屈。
  尹势这才笑了一下。“不要抱怨了,小傻瓜。来,快喝,喝完了,睡觉也比较舒服。”
  尹势便这样慢慢的哄着宿子,将那碗汤药喝完。
  他让宿子知道这药的效用有多好、多受大夫推荐,但他没让这小家伙知道的,却是这帖药方,要价不菲,竟可花去他行刺一个案子的一半酬佣。
  虽然他不愿让她知道,这会让她感到压力的事实,但有一件事,他一定得让她明白。
  “宿子……”他语重心长地边唤着她,一边用方巾帮她擦拭嘴角。
  “怎么了?”宿子也看出他心事沉重的样子。
  “以后,我晚上大概都不会在家……”他说。
  “咦?”宿子一愣。
  “放心,我真的不是去卖身体。”他说了个笑,想缓和一下气氛。
  但宿子没理他。“为什么?”
  “我找了一份粮仓的职……”他说谎。“需要人彻夜守在仓库里,看守那些米粮……”
  “阿势!”宿子赶紧抓住他的衣角。“是、是我吗?是我的病,让你得要增加工作?”
  尹势当然不会傻到告诉她实话。“不是,是我换了工作,不过这个工作的钱,的确比以前多。”
  “所以……你才这么累?”她摸着尹势的脸,看着那些疲劳过度的痕迹,眼眶慢慢红了。
  “宿子,你真的不必担心我。真的,好吗?我说出来不是要你担心我的。”尹势紧紧握住她的手,哄她。“我反而觉得对你不好意思,晚上……可能没办法照顾你了,我不担心别的,就怕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帮不了你……”
  “你干么这样想?”宿子急着说:“我虽然是病人,可已经是大人了,我自己会照顾好我自己,你不需要担心!我只是觉得……觉得很……”
  知道宿子接下去要说什么,尹势赶紧打断她。“好了、好了,我们俩什么时候这么不熟,要这样愧疚来、愧疚去的?够了,别再说这种客套话了。我们刚刚简直像是一对刚在一起,就给对方添乱子的夫妻……你说对吗?”
  “喂……”拜托,怎么扯到夫妻上啦?宿子不自觉的红了脸。
  “即使是夫妻,也应该是老夫老妻啦!不应该那么生疏。”尹势见宿子的气色与精神渐渐好起来,说起话来就更肆无忌惮。
  他只是希望自己夸张的言语,可以将宿子带离病痛的折磨。
  而且,他说的不是花言巧语或谎话。
  他怎能放心她离开他的视线?
  在他的心里,是真的希望有一天,能成为宿子的丈夫,好照顾这个教人担心的小家伙,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好了啦,羞不羞啊?”宿子用棉被盖住自己的脸。“夫妻夫妻的……”
  “有什么好羞?”尹势露出宿子爱看的笑。“你不喜欢我作你丈夫?”
  这看似半开玩笑的询问,其实是真心的探测。
  宿子索性躲在棉被里,什么话都不说。
  让这个喜欢闹人的小疯子自己疯过头,就不会再疯了。
  看宿子害羞的躲着,尹势笑了笑。
  那笑,是笑自己太过心切,竟然想在这种场合里得知她的真心和答案,真是够了……
  “宿子,看到你有精神,那就好了。”他回复平常的口吻。“饿了吧?要不要我煮什么?或是到馆子熬个鱼粥回来?大病初愈的人,都要喝鱼粥喔。”
  “嗯……好啊……”她的声音闷在被子里,答应他。
  “好,你等我一会儿,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尹势走前,不忘嘱咐。
  你如果想起身,要等我回来;若急,记得披棉袄,知道吗?“
  “知道了……”宿子的头钻出棉被,看了他一下,懒洋洋的应道。
  “那我走了。”
  看着尹势的背影,宿子突然叫住他。“阿势。”
  尹势马上回头。“怎么?想吃什么小莱或甜点吗?”
  “不是啦,我是想说……”宿子咬了咬唇。“真的,很谢谢你”
  没有他,她该怎么办?
  尹势一愣,笑了笑。
  “我说过了,不要说这种客气得不着边际的话。”尹势笑说:“我们都老夫老妻了,不是吗?”
  “喂……”到底谁跟谁是老夫老妻啦?说久了倒像是真的了……
  尹势哈哈大笑,出了房门。
  宿子躺回床上,默默地想。
  其实,她多么想跟他作老夫老妻,可她这副身体,真的可以跟他长伴、成为名符其实的老夫老妻吗?
  她找不到解答。
  他又对她说谎。
  他从来没有换过工作,他的工作一直都是那样。
  只是,为了她的未来、她的健康,他必须执行更多更多的案子一一行刺更多与他无干的人,甚至是,无辜的人。
  他需要更多更多的钱,来治愈她的病,他只希望她好、她快乐,其它的,他根本不计较,连他自己都可以牺牲。
  这就是他对她的感情。
  于是,尹势“阎罗”的称号,便在道上渐渐流传了开来;那些大官人家,也害怕听到“阎罗”这两个字。
  听说这家伙的速度急如闪电,只要他出手,一夜可以杀死十个人。
  而这十个目标,甚至是散布在穰原城的东西南北四方,他如何在下一刻赶到,又是如何用眨眼的速度就让对方毙命,除非是道上的人,没有人知晓。
  因此这些做了亏心事的大官、富商,莫不将此人视为神出鬼没的鬼魅。
  而道上的杀手们,看到这叫“阎罗”的家伙,在一夜之中,最多竟可以拿下十个水牌,虽然惊奇,但也觉得不屑。
  他们认为这家伙在断送自己身为杀手的未来,理由只是为了那几个小钱。
  怀沙就曾跟老刘说过:“你就让他去吧!人家叫他阎罗,他当真以为自己是鬼神?呵,他不过是一个凡人。只要把大案子留给我就行了,我一个大案子,可以抵他一百个呢!呵呵。”
  寒芬也面无表情地跟老刘说:“这家伙拼命成这副德性,就只为了钱?哼,真是个俗气的草包。”
  老刘呵呵陪笑,他可不敢跟着起哄道人是非。他谁也不敢得罪,毕竟大家都是杀手,一个眨眼、一个嘴滑,都会让人掉脑袋。
  这种风声鹤唳的日子,就这么过了一个月。
  期间,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杀人的动机竟那么单纯。
  他只是需要钱,去给人看病一需要到这样不择手段的地步。
  第5章(1)
  在尹势这样拼命的一个月里,冬季的天气也起起伏伏;一会儿冷得下雪,一会儿温度高了,夜里便融雪潮湿。
  但不管天气如何变化,对一个身体孱弱的人而言,都不是有利的状况。
  宿子就这样独自挨过每个变化多端的夜晚,身体时好,也时坏。
  有时坏到发着高烧,得自己下床打湿巾子、敷着额头退烧,但到了早上,尹势回来,她却什么也没跟他说。
  “身体怎么样?还好吗?”尹势在早晨回来,脸上还有疲倦之色,可他却闲不下来,一边帮她准备早粥,一边很担心地上上下下打量她。
  没办法在晚上陪着她、看顾她,宿子看得出来他很担心,也很愧疚。
  所以她更不能让尹势挂心,他已经忧心她到自己都快累垮了。
  她总是说:“我睡得很好呢,没有醒来。”
  “天变冷了,你没冷醒?”尹势又问。
  宿子笑笑,努力提着气说:“你替我烧的炭盆很足、很温暖,所以没感觉!”
  其实不管炭盆多旺,她还是觉得冷,因为她发了一整晚的烧。
  尹势停下了手边的工作,认真的盯着她。
  宿子被盯得有些心虚。“怎、怎么了?”“睡得饱,为什么看起来还是很累?嗯?”他问。
  宿子不知如何回答,于是回嘴。“你自己看起来也很累啊!”
  尹势走了过来,伸手摸上她的脖颈、额头,脸色凝重。
  “要说实话喔,宿子。”他严肃地说。
  “哎唷。”宿子挣开他的手。“你很讨厌耶!阿势,我不喜欢你那么严肃,这样的你,好老喔。”
  “我本来就比你老,傻孩子。”尹势笑了笑,端了一把食案放在她床上,让她待在床上用饭。
  这时,宿子瞥见尹势的手背上有一抹红。她一愣,叫了一声。“阿势!”
  “怎么了?”尹势吓了一跳。
  她抓住他的手问:“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尹势的脸色倏地刷白,怞出手,转身到盆架那儿,用洗脸盆的水将手洗干净。
  “呃?阿势……”宿子愣住,以为尹势生气了。
  尹势站在盆架前,一洗再洗,洗了好久。
  宿子觉得那根本不是伤口,而是很肮脏、很污秽的污垢。
  “没事,宿子。”尹势拿了巾子擦干手,又堆起笑,踱回床边。
  他执起宿子方才摸到那抹血痕的手,仔细的擦了起来。“其实今天四更时,米仓杀了三畜祭天,我帮了忙,就染了这猪血,很脏的,你不该碰到……”
  宿子看着他,迟疑的应了声。“喔……”
  又来了,尹势在对她解释的时候,又不正眼看她了。
  每次尹势不看她的眼对她说话时,那些话她都得疑信参半。
  她说不上来为什么,只能说这是她与他之间的默契;如果尹势说的是真心话,他就一定会坦然无畏的直视着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躲避她的目光。
  尹势当然不会对她说实话,说那不是猪血,而是人血……虽然他自己不愿对宿子说实话,却希望宿子可以老实坦白。
  他抬起眼,说:“来,说实话,你昨晚有没有发烧?刚刚我摸你的额头,都是冷汗。”
  这次,换宿子低下头。
  “发烧了,对不对?”尹势的眼神满是担忧。“那个药还是没效?”
  “我很好的,阿势。”宿子赶险说:“你不要担心啦!”
  尹势不听她的。“待会儿吃完早饭,我们再去大夫那里一趟。”
  “不需要,那个药有用,等天气变好了,我就不会。”
  “着天气永远好不了,你是不是要水远这样病下去?”尹势的口气忽然硬了起来。
  宿子被堵得哑口无言,也被尹势那凶猛的口气给吓到。
  尹势咬着牙,啧了一声,心里自责无比。他发现自己的脾性真的很不好,只要一累,就会对宿子凶。他不应该这样的。
  “你不要跟我争,宿子。”尹势软了口气,眼神里已有着歉意。“听我的话,好不好?”
  “嗯,我知道……”宿子低着头,不敢再多说什么,就怕尹势生气。
  看到她有点怕他,他更是心痛;他不是故意的,但他无法多说什么。
  “快吃吧,吃了才有力气。”他摸摸她的头,起身。
  “你呢?”宿子问。
  尹势笑着摇摇头。“我在米仓吃过,饱了,午餐再跟你一起吃。”
  “喔,好……”宿子落寞的说。
  “我想去泡个澡,满身都是腥味,实在不好闻。”
  “嗯,你去吧。”
  “有事要叫我喔。”
  “好。”
  尹势出去了,宿子看着关上的门,赶紧抹掉蓄在眼里的泪水。
  每次看到他这么累,她都好气自己的无用,怨恨自己这破烂的身子,把他弄得这样心神憔悴。
  她讨厌自己……尹势出了房门,走到柴房正要拿柴,手却抖个不停,脸色还发青。
  每次杀完人,他便一点胃口都没有,只要看到食物,就会让他闻到血味。
  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洗澡,把全身上下都给洗干净。
  因为他怕,怕宿子会从他身上闻到恶心肮脏的血腥味。
  他现在终于知道杀人的代价是什么了。
  不是杀害无辜者的愧疚与罪恶。
  而是每天都要提心吊胆,害怕自己最在乎的人,发现自己是杀手的事实。
  夜晚,刮起了大风,细雪像白毛一样,把天地都给罩得白茫茫一片。
  宿子敏感脆弱的身体,只消一点寒风灌了进来,就会不堪一击。
  这夜,她再度被冷醒,冷到牙齿打颤,不管将棉被盖得多严实都没有用。
  而且她嘴巴干渴,好想喝水。
  她努力地撑起身子,头却像干斤石一样沉重;视线昏茫,她花了好一番力气才下床,走到温了水汤的陶炉旁倒水。
  炭盆中的火只剩零星的火点,她又费力地弯下身,俭了几块木炭丢下去,好让热气旺起来。
  看到这炭盆,她总会想到尹势。
  以前尹势会在三更半夜里进来替她看炭盆永远不让这炭火熄灭;就连现在,他晚上要出门前,也一定会把炭盆烧得特旺,再替她拿木炭进来预备,免得她出了房门又要受风寒。
  他总是这么贴心……不知道他现在在米仓,是不是也有这么旺的炭盆?他在那儿暖不暖和?白毛雪没让他冷着吧?
  想着想着,宿子撑着椅子站起身;头重脚轻,让她走起路来步步为营,生怕一不留神就摔倒了。
  她想,如果明天早上尹势看到她的头磕出了一个淤青,一定又会大惊小怪。
  为了他,她可得保重自己才行。
  正要回床上,忽然,她听到外头传来一个重物摔落的声音;那声音很响,可见是个很大的东西。
  是白毛雪把什么东西刮落了吗?还是把门给吹开了?
  宿子有点不安,总觉得要出去看看才好,于是披了两件棉袄,步履蹒跚的走出去。
  下着白毛雪的夜晚,让视线一片灰茫黯淡。
  在这样的视线下,她只隐约看到一个比夜幕还要更黑、更深一点东西,躺在天井之中。
  宿子有些害怕,不知那是什么,于是她进房点了灯,才又出来。
  她看到那身影在蠕动,正往她隔壁尹势的房间爬去。
  “呀……”这真的是把宿子给吓着了,那不是东西,是个人?她颤抖着退了几步,想要退回房里。
  那黑影听到宿子的声音,抬起头来;他的脸被散乱的头发给遮住了,根本看不清五官。
  可在那一片混乱的黑暗中,却有一道宿子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人呼唤她。“宿、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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