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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沙门空海之大唐鬼宴-第57部分

小说: 沙门空海之大唐鬼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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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总算恢复了一些,身体却还无法自由使唤,左手几乎无法动弹。
  虽然能用言语表达,可是口齿并不灵活。
  王伾是吴人。
  他说的是吴语——也就是今天的上海话。当时吴语是一种方言,他常因口音而遭人讪笑。
  个子矮小,而且其貌不扬。
  自然而然,也就精于笔谈了。
  也可以说,病倒的李诵正是看中他的笔谈之才。
  不过,实际研拟新政策的,却是翰林学士王叔文所属的翰林院。
  换句话说,王叔文是掌握大唐王朝实权之人。
  不论是王伾、李忠言或午昭容,他们都只是中介角色,负责将王叔文的意见传达给皇上。
  王叔文曾下令废止恶名在外的宫市,也罢免过相当于首都市长的长安京兆尹李实。
  王叔文想做的,正是如同决堤洪流一般,浩浩荡荡顺流而下地彻底改革大唐王朝。
  《资治通鉴》上有这样的记载:
  叔文颇任事自许,微知文义,好言事。
  他是个很有自信、有学问且辩才无碍之人。
  这个王叔文在午后,陪同惠果来到了紫宸殿。
  顺宗皇帝躺卧在四周都是丝绢帷幕的寝台上。
  上半身不能自由移动,口齿也不清晰,加上最近的怪事,确实身心交瘁。
  地板上铺着胡国地毯,窗口也垂挂着丝绸布幔。
  紫檀木桌上,搁着一只美玉与玛瑙镶成的凤凰。
  一座雕工精细的象牙——上面镂刻着神仙国图案。描绘自古知名仙人羽化成仙后所在的国度。
  胡国壶具、南海贝壳、黄金佛像。
  盛装水银的水盘之上,有一只黄金打造的乌龟泅泳其间。这是由被视为长生不老仙药的水银,和象征长寿的乌龟组合而成。
  极尽奢侈的寝宫。
  寝宫正中央,就是寝台。此刻,顺宗皇帝单独躺卧其上。
  帷幕上扬,隐隐可见顺宗的身影。
  站在寝台旁的人,是宦官李忠言。
  “惠果大师、王叔文大人觐见皇上。”
  带路的女官低声通报后,随即安静退下。
  王叔文和惠果缓步走进寝宫。
  宫外有几名士兵守卫着,里面只剩王叔文、惠果、李忠言和顺宗皇帝四人。
  之前已先行通报惠果入宫之事。
  “臣已将惠果大师带来。”
  王叔文在入口处停下脚步,恭敬禀报。
  “好……”顺宗皇帝不太灵活地说道。
  病倒以来,顺宗只能以简短话语应对。一旦对方无法领会他的意思,顺宗便心情大坏。
  在这情形下说“好”,是表示来人可以靠近。
  王叔文向惠果示意,两人往前走近。
  “皇上龙体无恙?”
  停下脚步,王叔文问李忠言。
  李忠言恭敬行礼后,说:
  “皇上的心情……”
  王叔文重新转向顺宗。
  “叔文啊……”顺宗以不灵活的舌头,结巴说道。
  “臣在。”
  “做得太过火了。”顺宗说。
  王叔文立刻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顺宗的意思是说,皇位更替后改革做得太急促了。
  “是——”王叔文沉默地低下头。
  “做得太急了,不是吗?”顺宗重复说了一遍。又说:
  “应该很恨吧……”
  这意思是指,那些因改革而被罢黜贬谪之人。
  “尤其是李实……”
  李实是前皇帝德宗时代——也就是两个月前的长安京兆尹。
  他是荼毒百姓、横行长安、渎职收贿的中心人物。
  可以说,李实是改革派王叔文、柳宗元、刘禹锡、陆淳、吕温、李景俭、韦执谊等人的死对头。
  李实深得德宗宠幸,所以拥有莫大权力,正是在李实的威名下,五坊小儿才会进行榨取、残暴之事。
  为政猛暴。
  《旧唐书》留下如此记载。
  他是虐政之主,大量屠杀阻碍他或看不顺眼的人。
  德宗一死,李实权力尽失,新取得权力的王叔文等人将他罢黜,贬到通州。
  他在通州的位阶是正六品。与京兆尹从三品相较,算是重大降级。
  这是迟早会被“赐死”的左迁。
  李实的党羽宫市及五坊小儿中,有不少人因恶行暴露而被诛杀。
  唐朝子民为此改革莫不鼓掌大叫快哉。
  “即使在‘谅暗’之中,李实杀害之人不下数十。”王叔文压低声音说道。
  所谓“谅暗”,是指皇帝驾崩之后举国服丧期间。
  在这期间,杀人被视为重大罪行,一律死刑处罚。
  想到此事,有关李实的人事处置,一点也不出人意表。
  “李实失势,百姓欣喜雀跃。”
  “我明白。”顺宗答道:
  “朕所说的,不管是李实或被诛杀之人,大概都很怨恨朕……”
  “当有可能。”王叔文斟字酌句答道。
  “是他们这些人做的吗?”顺宗问。
  顺宗是以大家都知道宫内所发生的怪事为前提,而说出这句话。
  顺宗想问的是,自己周遭净发生些不吉祥之事,难道这是因改革而遭诛杀者,或李实党羽所为?
  “是谁对朕施咒?”顺宗又问道。
  “这事暂且……”
  出声的是一直默默聆听顺宗和王叔文谈话的惠果。他跨前一步,低下头说道:
  “贫僧惠果。”
  “喔,是惠果阿阇梨啊……”
  “是。”
  “你终于来了……”
  顺宗从寝台抬起上半身。
  李忠言拿来两个丝枕塞在顺宗背下。
  顺宗以撑起上半身的姿势,环视众人。
  面容憔悴不堪。
  因左半身无法行动,连表情也显得僵硬。
  他的左半边脸也无法动弹。
  脸颊凹陷,肤色干涩而苍白。
  虽然包裹在金银丝线刺绣而成的华丽衣裳里,其精气尽失的身躯反而更加引人注目。
  眼眸暗淡无光。
  乍见之下,不由得令人错愕,这是帝王之尊吗?
  怎会如此虚弱。
  眼前是皱纹浮现,宛如即将死去的病人。
  四十岁上下。
  未老先衰,完全是一副老人模样了。
  “惠果啊,你怎么看这事呢?”顺宗问。
  “皇上,您是指,施咒的人是否是为被整肃而心怀恨意的人吗?”
  “是的……”
  “这也不无可能,不过,我认为还有更深一层的根源。”
  “惠果,你是否得知什么?”
  顺宗的问话,让惠果痛苦地闭上双眼:
  “是——”颔首答后,再度睁开双眼。
  “你知道些什么?”
  “这个……”
  “说吧。”
  “目前不过是我的想象,现在说出来,恐怕皇上会因此心烦。”
  “想象的也罢,说吧。这是我自身的事。”顺宗不太灵活地说道。
  不知是否因为兴奋,他全身竟微微颤抖起来。
  “明白了。今天来觐见皇上,贫僧早有觉悟,要将这件事说出来。不过,在说之前,我能否先确认一件事?确认过后就可说出来了。”
  “你想确认什么?”
  “我想确认的是,是否真的有人向皇上施咒。”
  “噢……”
  “假如没有的话,那我即将要说的事,皇上就当它是笑谈吧。”
  “如果真有人施咒,那又如何?”
  “那皇上就当它是大唐的秘密,请用心倾听。”
  “秘密?”
  “是的。贫僧也非全盘知情,并无把握说得条理分明,总之,请听我陈述。”
  “此事旁人可知情?叔文啊,你听说过吗?”顺宗将视线投向王叔文。
  “不,臣未曾听闻。”
  王叔文额上冒出细微汗滴,行礼致意。
  “贫僧从未向旁人提过此事。惟一知情者,是贫僧师父不空阿阇梨。不过,不空师父也和其他人一样,已入鬼籍——”
  “已入鬼籍?”
  “如玄宗皇帝、晁衡大人、高力士大人……”
  “这……”顺宗低呼出声:
  “这……”
  惠果说的,是如此出人意表的名字。
  “距离今日,那已是五十年前的往事,包括其他人,应该都已作古——”
  “为何说是‘应该’?”
  “是的。如果还有依然健在者,那么,该人可能就是今日令皇上烦忧的施咒者了……”
  “你是说,有人施咒?”
  “这正是我讲述事件之前必须确认的事。”
  “能确认吗?”
  “能。”
  “如何确认?”
  “可以取皇上一根头发吗?”
  “朕的头发?”
  “是的。”
  “要做什么?”
  “人的头发一向对咒术敏感,要向某人施咒时,只要利用头发,效果可以倍增。而被施咒者,其头发也一定会受到咒术影响。这就是我现在要确认的事。”
  “朕准可。要拔十根、二十根都随你。这太容易了。”
  “是。”惠果颔首继续问:
  “可以靠近皇上吗?”
  “无妨。”顺宗答道。
  惠果走近顺宗寝台,停住脚步。
  “皇上,请将头靠向这边。”
  “唔。”顺宗语毕,将头靠向惠果那侧。
  “失礼了。”
  惠果伸出双手。左手轻托顺宗的头侧,以右手拇指、食指夹住一根黑发。
  “要拔了。”
  惠果拉回手指,从顺宗头上拔下一根头发。
  他以右手食指和拇指捏住这根毛发,往后退了几步。
  接着,惠果走到紫檀木桌前,将放在桌上的那只玉制凤凰挪开。
  他将左手伸进怀里,取出一尊可搁在手掌上的佛像。那是一尊黄金打造的小佛像。
  开屏的孔雀上,安座一尊明王。
  原来是佛教尊神孔雀明王像。
  “看不清楚。朕也想看一看。”顺宗在寝台上说。
  王叔文和李忠言闻言,两人合力将紫檀木桌搬到寝台边,方便顺宗观看。
  因李忠言将凤凰像撤下,桌上仅剩下黄澄澄的孔雀明王独坐着。
  擦拭净亮的桌面上,映照出黄金色的明王尊像。
  “此佛像搁在我每日诵经的房内。在我之前,是不空师父诵经——”惠果以手示意黄金打造的佛像,如此说明:
  “这尊佛像是不空阿阇梨自天竺带回来的。”
  “用佛像做什么?”
  “先把皇上的头发,搁在佛像前,然后开始诵念孔雀明王真言。”
  “喔……”
  “如果皇上没被施咒,头发就不会起变化。”
  “如果被施咒了呢?”
  “毛发会移动。”
  “移动?”
  “是的。如果毛发受到恶念或诅咒的影响,便会因为想远离佛像而移动。”
  “当真?”
  “确然。不过,由于毛发极为细微,所以当我开始诵念真言时,任何人都请不要动。人一动,会扰乱房内空气,使这根毛发移动。为了避免混淆,请大家都不要动。同样地,也请不要热心探看桌面,或大力呼吸。这事得先和大家说明白。”
  “明白了。”顺宗一本正经地点头。
  孔雀明王原是天竺——印度本地的神祇。
  孔雀这种鸟类,能吃毒蛇、毒虫,乃以这种能力的象征而被崇拜。
  因此,孔雀明王是以具有驱逐象征恶鬼、恶魔的毒蛇及毒虫的能力,而被引入佛教,成为尊神之一。
  “那么——”
  惠果将手中头发,小心翼翼地放在桌面。
  双手结了个象征孔雀明王的手印之后,便开始低声缓诵孔雀明王真言。
  惠果念的是孔雀明王咒。
  谟曩悉。谟曩悉。摩诃谟曩悉。阿多拔他。阿伽多拔他。摩怯他。努摩伽怩。摩怯娑怩……
  正当诵念真言时——
  “喔……”出声的是王叔文。
  “看哪。”
  搁在紫檀木桌上的头发动了。
  毛发扭动身子般细微地震动了一下。那动作,似乎要远离黄金孔雀明王像一般。
  并非因人的气息或风的吹拂而动。
  虽然极其微弱,却的确像是出于自我意志般地震动了。
  唵。摩庚·迦兰帝。娑·贺。
  随着惠果持续诵念真言,惊人的事情发生了。
  毛发震动愈来愈大。像一条细长小蛇欲远离火焰般,在紫檀木桌上扭摆,明显地蜿蜒爬行。
  “唔——”诵念真言中,见到这景象的惠果也脱口而说:
  “没想到如此严重——”
  他大概也没料到毛发的反应如此激烈。
  肯定是极强大的咒力在作祟。
  让顺宗看到这一幕,惠果瞬间闪现后悔的表情,随即又继续诵念真言。
  这时,毛发有如在铁板上烘烤,在桌面上蠕动起来。
  正在观看之时,更令人更惊悚的景象,再度映入众人眼帘。
  本欲逃离的毛发,像是突然改变意志,想要挑衅金身孔雀明王,开始朝佛像挺近。
  宛如毒蛇扬起镰刀形的头部,毛发在桌面蛇行,还缠绕金身孔雀明王,用力紧勒。
  “啊?!”王叔文吓得手脚瘫软。脸上露出深度的恐惧。
  此时——
  缠绕在金身孔雀明王像的毛发,突然发出噗哧声响,冒出蓝色火焰燃烧了起来。
  不过是剎那之间的事情。
  毛发一下子燃烧净尽,化成一缕白烟。
  众人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没、没想到……”
  惠果也只能如此喃喃自语。
  顺宗皇帝则瞪大眼睛,牙齿直打哆嗦,全身颤动。
  “我,我……”顺宗说:
  “我将会怎样呢?”
  第二十六章 咒法宫
  四月——
  空海忙得不可开交。
  他正忙着准备正式进入青龙寺。
  所谓准备,是指外语。
  梵语和梵文——也就是印度语。
  天竺的语言。
  在日本时,空海已经学会梵文。不过,那毕竟是从天竺经由唐国再渡海到日本的。不够充分。
  倘若要将密教大法带回日本,必须先井然有序地学会天竺的语言——Sanskrit,也就是梵语。
  因为若要将密教归为己有,相对于显教,更需要深入理解梵语。
  对于唐语,空海已经比一般唐人精通。梵语也大致学会了。若想在日本用来传承显教,已很够用。不过,密教是新兴佛法,光靠唐语理解,仍然十分困难。因此,学习梵语便不可或缺。譬如,唐语所说的“涅槃”,在梵语,是指烦恼“消除”了的状态。“涅槃”其实是用唐语音译过来的词。然而,在天竺,其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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