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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沙门空海之大唐鬼宴-第6部分

小说: 沙门空海之大唐鬼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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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出现吗?”空海问。
  “是的,又出现了!”老人回道。
  第二天晚上,也是厨子利用余火在烤栗子时出现。
  这个厨子很爱吃栗子,很喜欢在工作完了以后,自己烤栗子吃。
  正当栗子快烤好时,窗子那儿又有动静了。
  抬头一看,和昨晚一样,从那里又伸进一只手来。
  “给我!给我!”那手上下舞动着。
  厨子将栗子放在那手掌上,满是皱纹的那只手,立刻消失在窗外的夜色中。
  “如此,已经连续四天了。”老人说:“今天是第五天。”
  “今日那手已经出现了吗?”空海问道。
  “还没呢。每次都是晚餐后,工作收拾好,厨子开始烤栗子时才出现——”
  “那么,可否请您吩咐厨子,今晚也依照平日作息吗?”
  “没问题……”
  “我要到现场,用自己的眼睛瞧瞧那奇怪的事情。至于该如何处置,那是后话。”
  听空海如此说,老人欠身行礼回道:
  “明白了。”又说:“那么,等这儿收拾好了,厨子准备妥当后,再请您移驾——”
  “如此说定。”
  “如此说定。”
  于是,老人谦恭地向一行人鞠躬行礼后,告辞回房去了。
  经过通译转达,大伙也都明白事情原委了。
  所有人都以充满好奇的神情,注视着空海。
  “有法子吗?空海。”
  橘逸势掩不住兴奋的声音说道。
  “如何?”
  藤原葛野麻吕也问空海。
  “船到桥头自然直。”空海只露出微笑,爽朗地回答。
  此处便是出事的厨房。
  这里隔成了土间(译注:地上没有铺木板的房间)和板间(译注:地上铺有木板的房间)两部分。空海和另外四名男人,坐在板间里。
  四名男人当中的两位,就是和空海同为遣唐使的橘逸势和藤原葛野麻吕。另外两人则是这家官栈的孙岳梁和厨子。
  这个从异国来的僧人空海,将如何处置从窗外伸进来的怪手呢?想目睹这一幕的人还真不少。然而,再怎么怪异的现象,喔,不,正因为怪异,所以人少比人多好办事,结果只有连空海在内的五个人聚集在厨房里。
  炉灶安置在土间。
  灶子紧靠砖头砌成的墙,旁边的上方——那个出问题的窗子,位在约莫人的头高处。
  “就是那个窗子吗?”空海望向窗户问。
  “是的。”厨子回答。
  厨子年约五十来岁,鼻子下方蓄着短髭。
  “何时开始烤栗子呢?”
  “快了。把工作大略收拾好以后——”
  “那么,和平时一样开始吧!就当作我们不在这里。”
  空海一说完,孙岳梁点点蓄着白胡子的下颚。
  “开始吧,不必在意我们——”
  那么——
  回答完这句话后,厨子走到土间,来到炉灶前,随手拾起附近地面一块木头,摆在灶前坐了下来。
  从斜后方看过去,只见厨子往前弯曲的背部。
  厨子的脚边,看得见灶里的火。
  火,已经没有火焰了。
  灶子里头,只见闪着红光的炭火。
  厨子从怀里抓出一把栗子,丢进炭火前的灰烬中。
  谁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从灶子飘来烤栗子的香味。
  啵!
  一颗栗子裂开了。
  厨子拿着木棒伸进灶里,把烤好的栗子一颗、两颗地从灰烬中挖出来,往灶外丢去。
  再把栗子搁在手里,用指甲剥皮。
  手掌看来强而有力。
  于是,开始吃起来了。
  就这样,吃了三颗、四颗的时候。
  “喂!空海——出现了。”橘逸势低声道。
  真的出现了。
  从那个窗子,一只白白细细的手正往屋内伸。
  就算逸势不说,此时所有人也正同时注视着那光景。
  手指头先从窗子钻进来,游泳般慢慢地摇动手掌。
  从手掌到手腕的部分,细长得让人吃惊。
  那只手,好似在乞求什么般地上下摇动着。
  “给我!给我……”手如此说。
  既像女人的声音,又像小孩的声音,也像大人的声音,是那种听不出性别年龄的声音。
  厨子看着空海。
  空海无言地点点头。
  厨子把拿在手上的栗子,放在那只细白的手上。
  一握住栗子,那只手和出现时一般快速地缩回窗外——消失了。
  手消失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呼地一声,不知是谁发出叹息声。
  “您都看到了吗?”孙岳梁问。
  “是。”空海点点头。
  “哇,传说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
  逸势忍不住兴奋地说道。
  “唔……”
  藤原葛野麻吕只发出低声呻吟。
  厨子可能因此喉咙都干了,从放置在土间角落的大水缸,舀起一勺子水喝了下去。
  “事情就如您所看到的。”
  厨子一边用右手背擦一下湿答答的嘴唇,一边说道。
  “刚刚所发生的事,在这四天里,每晚都发生,对不对?”空海说。
  “连今晚算进去,已经是第五天了。”厨子答道。
  “昨晚,那只手消失后,我派个胆大的人到屋外查看,结果什么也没看到。虽然不是特别可怕,也好像没什么恶意,但还是觉得心里毛毛的。”孙岳梁说。
  “外面好像有个后院。”
  “对。后院对面就是围墙,整个客栈都有围墙围着,只要有心的话,翻过围墙就可以自由进出,因此手一消失后,我立刻派人从后门出去,有人想翻越围墙到外面,应该可以马上看到……”
  “说的也是。”
  “但是,树荫下、屋子阴暗处等有可能藏人的地方都搜过了,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东西。”
  孙岳梁注视着空海说道。
  “您觉得如何呢?”
  “您让我看到非常有趣的事。”空海始终微笑着。
  “有趣?”
  “对。就是令人觉得趣味盎然的意思。不过,我是否可以请教各位几个问题呢?”空海说。
  “知无不言。”孙岳梁望着空海回道。
  “包括我们吗?”
  还不习惯唐语的橘逸势,透过葛野麻吕的翻译,才完全明白空海所说的话,然后如此问道。
  “是的。”
  空海以唐语回答。这种程度的会话,不必透过通译,逸势也能懂。
  “那么——”空海环视众人说:“方才,大家都看到伸进窗内的那只手了,可否讲些关于那只手的事给我听呢?”
  “可以。”
  “岳梁先生,不知您看到那只手的感觉如何?”
  “您的意思是——”
  “那只是右手呢?还是左手?”空海问。
  “这……”岳梁一时之间竟答不出来。
  右手?还是左手?明明知道答案,突然却又弄不清楚到底是左右哪只手了。
  “应该是右手……”岳梁回答。
  “我觉得是左手……”厨子答道。
  “不是左手吗?”
  “应该是右手。”
  葛野麻吕、橘逸势接连回答。
  “哈哈哈哈。”
  听完四个人的话,空海开心地说道。
  “同样一只手,到底是右手、还是左手?意见竟也如此分歧。”
  “你看到的呢?空海。”逸势问。
  “一说开,事情就结束了。”
  “空海!这么说你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喽。”
  “嗯——大概吧!”
  “大概?”
  两人以简短的唐语对话。
  因此,孙岳梁也明白其意。
  “若是您已经知道那是什么?请告诉我。”孙岳梁向空海说。
  “等明早天亮之后,再奉告比较好。”
  “为什么呢?”
  “因为天亮后,可以确认一些事情。”
  “既然您这么说,也只好这样了。”
  “明早用餐完毕,烦请在座各位来此再聚,我们出发之前,我想应该可以奉告答案。”空海说。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翌晨,同样一群人又聚集在厨房。
  每个人都充满好奇心,橘逸势更是隐藏不住心中的兴奋之情。
  “空海!若是知道的话,赶紧告诉我们吧!”
  昨晚,回房后,逸势如此逼问空海好一阵子。
  “明日再说吧!”
  空海如此一说,逸势显得相当不满。
  “狗头的事也是如此。明早知道是最好的……”
  其实,急于揭开谜底的人,不只是逸势而已,同行的人也等着空海回来,想听听事情原委。
  葛野麻吕亦是如此。大家的好奇心像漂浮在半空中般,熬了一夜到清晨。
  “原因应该在窗外。”
  环视大家后,空海说道。
  “到后院看看吧!”
  众人从旁边板门走到后院。
  清晨时刻。
  为了赶在年内抵达长安,只在洛阳投住一宿,就得立刻出发。因此,早餐也是在太阳刚从东方地平线升起时就已经用毕了。
  阳光尚未射入的后院,洒满一地的落叶上,结着白白的霜。
  “那么——”
  空海踏着霜叶走进后院,站在靠近那窗子处的一棵槐树荫下。
  “找到了。”空海说:“这正是昨晚那只手的原形。”
  大家围住空海,望向空海所指之处。
  “啊!”
  发出叫声的是孙岳梁。
  槐树根部——枯草之间,有一枝破旧的勺子。
  仔细一看,勺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这是——”
  “栗子。”
  逸势和葛野麻吕同时叫道。
  勺子里确实有五颗栗子。
  “刚好是这五天的栗子。”空海道。
  又看着厨子。
  “有关此事,可否请您说明?或必须由其他人来说明呢?”
  空海话一说完,厨子边注视着结霜的勺子和栗子,边说道:
  “不。此事还是由我来说明吧!这勺子,是我在五天前的白昼丢弃的。”
  “如此说,正是那只手第一次出现的那一天。”
  “正是。”
  说完,厨子望着大家。
  “厨房以前就放了一个水缸,这勺子是用来舀水用的。已经用了大约二十二、三年了吧!勺子底部也出现裂痕,舀水时往往会漏掉。因此,换了个新勺子时,我随手就把旧勺子往窗外丢了。”厨子如此说。
  空海弯身捡起勺子。
  “事情就是如此。”空海说道。
  “所谓器物,只要经人使用二十年以上,自然已有魂魄附身。魂魄成精,每晚会出现。”空海微笑道。
  “每晚吃完栗子,用那勺子舀水喝完才就寝,是我的乐趣。”
  “由于太怀念往昔时光,已成精的勺子才会化为人手出现。”
  “那,要如何处置这勺子才好呢?”厨子问。
  “魂魄附身的成精之物,应该和人同等看待。”
  “您的意思——”
  “和人一样,或烧掉、或埋在土里,再诵上一段经即可。”
  简单扼要说明后,空海又露出微笑。
  “你啊——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啊!”
  在马车里,橘逸势边仔细端详空海边说道。
  此时,马车已经离开洛阳,踏上赴长安之路。
  地面上的凹凸不平,就这样直接打在屁股上。
  “说我吗?”空海问。
  “正是说你。”
  “你常常如此说——”
  “因为不可思议,才说不可思议啊!昨日方士的事、还有今早的事,不都是如此吗?”
  “是吗?”
  “空海啊!每个和尚都像你这般吗?”
  “什么这般啊?”
  “别回答得这么冷淡。”
  “嗯……都一样吧!”
  “一样?”
  “和儒生一样。”
  “听不懂。佛教徒和儒生,如何会一样呢?”
  “儒生也是形形色色啊!譬如:孔子是儒生,我叔叔阿刀大足也是儒生,在这里的逸势也是一位儒生……”
  “嗯。”
  “同样是儒生,孔子、阿刀大足、逸势,不都是各自不同的人吗?和尚也是如此。”
  “空海啊!我明白你的话。明白,其实又不真明白。”
  “为何呢?”
  “我觉得你好像总是强迫自己不要说出事实的真相……”
  “是吗?”
  “人各不同,理所当然。而你说这理所当然之事,其实是打算欺瞒我。”
  “绝对无意欺瞒。”
  “算了。空海!至今我已见过好几位和尚。都是各自不同,你是当中最特别的一位。”
  “是吗?”
  “说实话吧!空海。说实话,好让我安心吧!”
  “说什么实话呢?”
  “说你觉得自己特别的事情。你应该会觉得自己和别人是不一样的才对。”
  “哈哈哈。”
  “好啦。连逸势我都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像你这般,不可能不这样想,不是吗?因为我都觉得自己很特别,像你这般的人却不觉得自己特别,我就会很困扰——”逸势坦率得令人怜爱。
  “逸势很困扰吗?”空海笑道。
  “困扰。”
  “真是对不住啊!”
  “若是如此,请直接说。但是,不要撒谎。”
  “绝不撒谎。”
  “你会觉得自己是和别人不一样的人吗?”逸势问。
  “嗯。”空海回答得很干脆。
  如此干脆的响应,令逸势神情显得很泄气。
  “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空海答道。
  沉默一会儿,逸势不以为然地盯着空海看。
  “你骗人的技巧很高明。”
  “我谁也没骗!”
  “虽说没骗,我却觉得被骗得团团转。”逸势说。
  说完后,又仔细端详空海。
  果然是个奇妙的人。只能说是不可思议。
  对于逸势的注视,空海只是静静地微笑着。
  在空海的内心里,各式各样的事物,不时相互矛盾,而这些矛盾却同时栖息在这男人的内心里面。
  理智和野性。
  高贵和下流。
  圣和俗。
  所有这一切生命的结晶体,都闪耀在这个男人的肉体之中。
  这一切,时而相和、时而矛盾,甚至边发出倾轧、不协调的声音,在空海这人的肉体中,混沌地翻滚着。
  “那就是函谷关!”
  此时,前方握着马绳的男人叫着。
  “哇!”
  马车上的人,也叫出声来。
  逸势、空海都把身子探出马车外,望向前方。
  前方地平线上,可见函谷关耸立在青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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